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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皎皎和慕霏向往常一般来给顾夫人请安,虽然慕霏作为客人,大可不必如此殷勤,可她每天都到,都快比唐皎皎勤快了。
一进去,看到的便是春莺在给顾夫人梳头的温馨场景,慕霏惊讶,便慢了下来。唐皎皎率先走进去,给顾夫人请了安后便在一旁坐下来。
慕霏随后进去,她原本以为昨天祝有容会大发脾气,随后命人将春莺送回顾家去。可今儿个早上春莺不仅安然无恙,而且和顾夫人的关系亲近了些。
慕霏心里酸涩,瞧着春莺恬静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那笑容刺痛了慕霏的眼,说不定昨晚……
她越想越难受,干脆垂下头去。
顾夫人梳好了发髻,便离开梳妆台,在榻上坐定。几人随意说着话,顾夫人看向春莺,道:“你坐下吧,不用站着立规矩。”
春莺却没有坐下,“妾不坐,妾要伺候夫人。”
“不用你伺候,坐下吧。”顾夫人再三坚持。
春莺迟疑地坐了下来,慕霏眸子沉沉,咬着后槽牙才压抑住心里的嫉妒。
说了一会子话,顾夫人便让几人散去,独独留下了唐皎皎,要与她商讨端午过节一事。
春莺从顾夫人的院子里出来,终于觉得自己扬眉吐气,不用再弯着脊背苟且偷生。顾夫人和祝有容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她已经被祝家接纳,是祝家的半个主子。她扫了一眼在院子里打扫的小丫鬟们。曾几何时,她也在做着同样的活计。短短几天,她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虽然她心底里还是想回顾家去,可在祝家,不少下人奉承着她,让她头一次体会到了做主子的感觉。不得不说,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如果现在让她回顾家去,她会有一些舍不得。春莺心里摇摆不定,罢了罢了,再在祝家享受一番主子的风光。
没想到第二天,这春姨娘还能留在祝家,没有被祝有容赶出去。不少下人惊奇,看来这春姨娘来历不简单,他们赶紧回去准备礼物,打算拿着去向春姨娘请安。
春姨娘风风光光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只见门口早就候着不少下人。她眼尾一挑,学着主子们的模样,款款的走了进去。
这几日春姨娘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在祝家,要属她那儿最为风光。
顾夫人看在眼里,抱怨道:“这春姨娘可太风光了。”
唐皎皎正在一旁翻着礼品册子,头也没抬的说:“我倒是怕还不够风光呢。”
顾夫人思绪万千,但都压了下去。罢了,再忍段时日。
“对了,慕霏姑娘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姨妈打算怎么办?”唐皎皎问道。慕霏其实早就好全了,再待下去也不是个法子。
“我也在想着呢,这次还要利用她……不如就让她改名换姓留下来。”慕霏对祝有容的一片心意,顾夫人看在眼里,且很感动。慕霏在祝家的这段时日,规规矩矩的也让顾夫人甚是满意。
“那姨妈不如早点想一想,该给她换个什么身份呢,将来也不用匆匆忙忙的。”
“也对。”
她们的谈话,慕霏自然是不会知晓,她还在为自己的处境担忧。祝有容接纳了春莺,让她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她压抑住心里的嫉妒,正视自己的处境。祝有容能接受春莺,却迟迟不肯松口让她留下来,她伤已好,说不定随时都会被从祝家请走,再回到那个地方去。
而且她出来那么久,一直在用书信稳着那边的人。可这不是长久之计,要想真正摆脱和那边的一切,还得祝家出面助她一臂之力。
慕霏烦恼着,完全理不出头绪来。她目光渐渐幽深,甚至透露出若有若无的杀意。既然她还拿不定主意,不如先把这个最大的敌人解决了。
听着唐皎皎的意思,只要她能把春姨娘解决了,说不定顾夫人和唐皎皎还会感谢她。
慕霏是个果断的人,她从自己的匣子里翻出一些金豆子。她到祝家来之后,极为本分,从没想着要去收买人心。可她将要办的事,要是没有人帮助那就要举步维艰。
午后的花园,阳光透过树叶照在春姨娘身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她打着扇子,享受着午后的惬意。
不用像是下人一般,想偷个懒都要躲到没人的地方。如今她可以正大光明地休息,还有下人从厨房里端来的点心享用。
从远处走来一人,春姨娘眯着眼一看,是那位寄住在祝家的慕霏姑娘。她便继续稳稳的坐着,看着那人走近。
慕霏走近了,唤道:“春姨娘。”
春姨娘稳稳的坐着,颔首致意:“慕霏姑娘也来花园里看景吗?”
慕霏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并看了看空着的石凳,问道:“不知道我能不能坐在边上,和春姨娘说说话?”
“坐下吧。”春姨娘点头。关于慕霏为何能留在祝家一事,她知道不少。就算慕霏费尽了心思,可终究只是个客人的身份。春姨娘这般想着,优越感油然而生。
慕霏坐下来,不住地拿眼神打量春姨娘,用扇子掩住口鼻,露出来的一双眼分明是在笑着。
春姨娘不自在地问:“你笑什么?”那笑容令人不舒服,分明是不怀好意。
“我只是瞧着姨娘打扮的娇艳,看着喜庆。”慕霏含蓄地说。
顾夫人后来又赏赐了不少首饰,春姨娘头上戴满了艳丽的珠花,还在耳边别了一朵桃花,配上她粉色的春衫,整个人都是一粉团。可惜她压不住这颜色,倒是显得滑稽粗俗。
春姨娘收起笑容,冷眼打量了一番慕霏素净的装扮,毫不客气地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自然要打扮地鲜艳些。要是像慕霏姑娘这般,太过素净,被人看到岂不是会误会是我们祝家亏待了你。”
春姨娘自然而然将自己当成了祝家人,慕霏拿下扇子,说:“少爷说过我穿素净好看,我才这样穿着。春姨娘要是能见到少爷,可别穿成这模样,否则让少爷厌弃了就不美了。”
春姨娘心中暗暗得意,原来慕霏是为了祝有容在吃味。
“那就不劳慕霏姑娘关心了,慕霏姑娘还未出阁,再说这样的话会引人笑话。”春姨娘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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