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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对方的衣着打扮,秦昕就知道此人非尊即贵。
“多谢公子。”秦昕微微一笑,落落大方,不见一丝扭捏。
蓝衣公子松开了秦昕的胳膊,退了半步,温柔地问道:“这位夫人没撞伤吧?都是我太莽撞了。”他的声音如玉石碰撞般悦耳。
“公子多礼了,我不碍事。”秦昕含笑道,暗暗赞道:好一个翩翩贵公子!
一瞬间,秦昕联想起了过去那温文儒雅的顾璟,曾经的顾璟也是这样一个翩翩贵公子,可是现在……
想到现在喜怒无常的顾璟,秦昕眸底掠过一抹阴霾,心口沉甸甸的。
蓝衣公子从袖中摸出一方月白帕子递给了秦昕,又道:“夫人,你的手……”
秦昕顺着对方的目光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因为方才顺手在假山石上抓了一把,沾染了些许尘土与青苔。
“多谢公子。”秦昕接过那帕子,在指尖上轻轻地拭了拭,那帕子还沾着对方的体温,暖暖的,她心头有种说不出的荡漾,眸子里波光流转。
她正想把帕子还给对方,这时,书香急急地过来了,喊道:“姑娘……”
秦昕再也顾不上那蓝衣公子,转头往大雄宝殿的方向望去,就见秦氿陪着秦太夫人从里面出来了。
她匆匆地对着蓝衣公子道了声“失陪”,就快步朝秦太夫人她们走了过去,激动地喊着:“祖母!”
然而,这一次,秦太夫人甚至没有看秦昕一眼,从她身旁目不斜视地走过。秦昕想要靠近,就被忠义侯府的婆子拦下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太夫人与秦氿上了马车。
很快,秦家的马车就驶远了。
只留下秦昕独自站在瑟瑟秋风中,柔若可怜,那精致的面庞上,泪水要掉不掉,纤细的身影看着恍如一朵娇花柔弱易折,我见犹怜。
“你没事吧?”不知何时,蓝衣公子走到了秦昕身侧,声音更温柔了,“别太难过了,伤神伤身。”
“让公子见笑了……”秦昕低声道,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月白帕子,身形绷紧,“我祖母嫌我嫁得不好,又被三妹笼络去了……可是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话说到一半,秦昕又咬唇噤声,似乎觉得自己失言了。
她对着蓝衣公子福了福,赧然道:“公子告辞了。”
她在书香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马车匆匆地离开了静心寺。
蓝衣公子利落地打开了手里的折扇,慢慢地扇着,感叹道:“自古美人,不是红颜多薄命,就是命途多舛。”
一个青衣小厮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蓝衣公子身旁,低声道:“三爷,那是忠义侯府二房的二姑娘,皇上曾给她和二皇子赐婚,后来……”
小厮把秦昕的身份一五一十地说了。
被称为“三爷”的蓝衣公子挑了挑眉,手里的折扇也停了下来,那俊逸的脸庞上露出几分兴味。
“有点意思。”三爷似笑非笑地叹道,折扇又动了起来。
前方的马车已经在几十丈外的岔道右转,秦昕自然是听不到对方的这句话,心事重重地回了二皇子府。
一下马车,她就看到一个小內侍候在了几步外,小內侍甚至没有给秦昕行礼,用尖细的声音阴阳怪气地道:“秦姨娘,殿下请姨娘过去一趟。”
秦昕面色微微一变,把抓在手里的月白帕子藏到了袖袋中,应了一声,随那小內侍去了外书房。
“事情办得怎么样?”
既没有问候,也没有关切,顾璟第一句话就是质问。
秦昕:“……”
秦昕心里既忐忑又不安,更心凉,只能把原因全都赖到秦氿身上,道:“殿下,因为秦氿在,我跟祖母说不上……”
“啪!”
顾璟抓起一个杯子就朝秦昕狠狠地丢了过来,在她的袖子边擦过,重重地摔在了后方,茶水与碎瓷片四溅开来。
秦昕吓得身子一缩,没敢躲,下一刻就听顾璟冷冷地斥道:
“没用!”
秦昕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男子,心寒如冰。
顾璟变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高贵优雅的二皇子,再不是她曾经恋慕的男子。
秦昕忍不住摸了下左侧的袖袋,想起了那位在寺门前遇到的那位温雅贵气的蓝衣公子,眼帘微微垂下。
顾璟越想越是烦躁,心乱如麻。
最近他诸事不顺。
这趟去晋州剿匪足足花了五十万两,再加上,太仆寺的亏空案一出,各种账目随之牵扯出来,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顾璟现在就怕这件事牵连到自己身上,所以,哪怕这次剿匪他立了功,也不敢往皇帝面前邀功。
但是秦昕半点忙都帮不上,以前她还会做那些预知梦,以前她背后还有忠义侯府,可现在的秦昕只会给他扯后腿!
简直一无是处!
顾璟对秦昕失望至极,忍不住迁怒道:“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
“你祖母不是一向最疼爱你吗?你不会动之以情地好好求求她吗?”
据他所知,秦太夫人素来糊涂又心软,若是秦昕能说服她挪用长房的那些产业填上那窟窿,自己的困境自然可以迎刃而解。
自己没有吗?!秦昕的手在袖中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指甲陷进柔嫩的掌心中,想起了秦氿与秦太夫人对她的羞辱。
忽然间,一股心火猛地蹿了起来。
她跪了,也求了,把自己的脸凑到秦氿与秦太夫人跟前,任她们折辱,她为了他尽心尽力,可是他又回报了她什么呢?!
冲动之下,秦昕忍不住回嘴道:“顾璟,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光风霁月的二皇子吗?!你看不起我,但是你又能怎么样,你还不是要靠我替你掩饰……”
这番话直指顾璟的痛处,让他想起了当日在京兆府大门口秦昕对他的那番威胁。
顾璟只觉得周身的血液全都冲向了脑袋,想也不想地抬手扇了出去。
“啪!”
清脆的掌掴声回响在空气中,角落里的小內侍缩了缩脖子,垂首,只当做没看到也没听到。
“滚!”顾璟气急败坏地指着屋外,“你给我滚!”
顾璟心如擂鼓,觉得过去的自己简直是有眼无珠,竟然会恋慕上这样一个女子。
“……”秦昕一言不发,捂着被顾璟打得红肿的脸,转身就出了外书房。
这已经不是顾璟第一次打她了,就算她此前还对他保佑最后一丝期待,此刻也消失殆尽了。
这样的顾璟,根本就不值得她留恋,不值得她托付真心!
从外书房出去的秦昕迎面就对上书香担忧的眼眸,书香关切地喊道:“姑娘!”
秦昕小跑着从书香身侧跑过,朝着府外的方向跑去,毫不回头,更没有一丝眷恋。
秦昕越跑越快,直到跑得气喘吁吁才停了下来。
周围的行人也看到了她脸上的五指印,一个个对着她指指点点,而秦昕浑然不觉。
她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能何去何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动了,朝着前方走去,熟门熟路地走过了三四条街,最后来到了忠义侯府。
秦昕在门口站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了角门。
门房为难地看着秦昕,“二姑奶奶,太夫人不会见您的。”
秦昕低了头,忍气吞声道:“你去通禀祖母,说……我无处可去了。”
两世为人,除了岭南外,这里是她最熟悉的地方,她如今无处可去,也只能回到这里。
她故意露出了脸上血红的五指印,想让门房转告秦太夫人,想让秦太夫人心软。
门房无奈,只能又让人去荣和堂通报,秦昕在门外等啊等,等来的是又一次拒绝:“二姑奶奶,太夫人让您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啪!”
秦昕只觉得她又被人在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门房那同情的眼神让她又羞又恨。
她只能走了。
身形纤细单薄,瑟瑟秋风吹着地上的落叶,仿佛能把她给吹走似的。
她独自在路上徘徊,失魂落魄,不知不觉中,天色暗了下来,天空一片晦暗,隐约可见一轮淡淡的弯月。
眼看着快要宵禁了,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街边的房屋店铺点起了灯笼。
秦昕感觉自己像是被整个世界所抛弃般,孤零零的,她心头一酸,眼眶浮起一层薄雾。
突然那,一辆黑漆平顶马车停在了她的身旁。
秦昕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就见那马车的窗帘被一把扇柄挑起了,窗户露出一张俊逸温雅的面庞,正是她今日在静心寺遇上过的那个蓝衣公子。
秦昕:“……”
秦昕微微睁大了眼,惊讶地看着对方,没想到短短一日内,她竟然遇上了他两次。
砰砰砰!
秦昕的心跳加快,原本如死水一般的心彷如霎时涌入一股活泉般,那雾蒙蒙的眼眸闪着微光。
“夫人,真巧。”三爷微微一笑,更显温柔款款,让人看着便心生好感,“可要我捎夫人一程?”
秦昕怔怔地看着他,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
似乎怕秦昕害怕,三爷又道:“夫人别误会,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姓顾,名熙。”
顾熙?!秦昕微微睁眼。他岂不是豫王三公子?!
顾熙从马车上下来了,优雅地对着秦昕伸手做请状。
仿佛受到某种蛊惑般,少倾,秦昕对着他伸出了手,搭着他的手上了马车。
紧接着,顾熙也上了马车,帘子落下,赶车的车夫又甩起了马鞭。
马车在空旷的街道上往前飞驰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十月的夜晚气温舒适,凉爽舒适的夜风吹进屋子里,令人觉得神清气爽。
可是,秦氿却无心欣赏这宁静的夜色,正在与针线奋斗着。
作为一个待嫁的新娘,秦氿是幸福的,旁的嫁妆什么的都不用她操心,因为顾泽之是郡王,她的嫁衣也是有规制的,由宗人府来准备。本来她应该什么也不用做,但是卫皇后说,其它也就罢了,让她好歹自己绣认亲时孝敬婆母的鞋子。
秦氿的女红很糟糕,她最多就绣过抹额、发带和帕子,全都是最简单的绣品。为了这双鞋,她已经奋斗了好几天了,纳鞋底还勉强可以,绣鞋面真是绣得她眼花手又麻。
秦氿绣功不好,跟古代自小学女红的人相差甚远,所以,她用的是十字绣、贴布绣与串珠绣,取长补短。
花样是杜若帮画的,师傅同样是杜若,连绣花线都是杜若帮着挑的,绣到杜若指定的位置,秦氿觉得自己就是个工具人,被绣花弄得昏头转向。
秦氿觉得古代的这些闺秀实在是太难了,不仅要学什么琴棋书画,还要学女红,先不说做衣裳鞋帽,光绣花就有那么多针法,一个红色的绣花线就有十几种,逼得秦氿几乎怀疑自己是色盲了。
花了大半个月功夫,她终于绣完了其中一只鞋面上的三朵红梅,她觉得自己的女红简直是突飞猛进,时间已经到了十月底,天气越来越冷了。
十一月初一,宫里传来消息说,方太妃病重,想要叫孙子孙女们去京郊的九雅园相陪。
本来这事只是秦则宁回来后随口当热闹说的,因为方太妃这一病闹腾得很大,整个九雅园都被闹得不得安生。
秦则宁对于方太妃颇为不屑,说她也不过是仗着皇帝脾气好,才敢这般闹腾。
皇帝允了方太妃所请,又派了几个太医去九雅园,结果顾熙兄妹俩就在方太妃那边住下来了。
冬至这日,秦氿去宫里的时候,还听到柳太后不快地抱怨了两句:
“这都好吃好喝地供了十几年了,他们还怕哀家和皇上亏待了她吗?!”
“装模作样!真要够孝顺,怎么早几年不来京城孝敬九雅园‘那一位’!”
虽然柳太后从头到尾都没有指名道姓,但光是“九雅园”这三个字,所有在场的人都知道她是在说谁,大概也唯有九雅园的方太妃可以让柳太后这般忘形。
自古以来,都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今日是冬至,柳太后在寿宁宫摆了小宴,来的人不少,卫皇后、几个份位高的嫔妃、皇子公主们以及贵女们都来了,殿内很是热闹,语笑喧阗。
柳太后随口一抱怨,自有在场的妃嫔迫不及待地娇声附合道:“太后娘娘说得是。他们啊,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太后娘娘大人有大量,又岂是某些人可以相比的!”
“……”
这一屋子都是金枝玉叶,“小透明”秦氿基本上就缩在了角落里,剥着桔子吃。
进贡的桔子自是味美,甜甜酸酸,又饱满,好吃极了。
秦氿一边吃,一边听八卦,她都窝在家里做了一个月的女红了,现在只要能出门,她觉得哪里都好,连以前觉得无聊的皇宫也变得有趣多了。
尤其是柳太后这里还养着几只猫儿,这些猫儿平日里都有宫人照顾,因此也不怕人,想待哪儿就待哪儿,秦氿身旁的小方几上就趴了一只鸳鸯眼的长毛狮子猫。
每一次秦氿身后去拿果盆上的果子,它就要用猫爪子偷袭,在她手背上轻拍一下,秦氿吃了几个就被它拍了几下。
等秦氿吃够了,干脆就骚扰起它来,一会儿摸它的脑袋,一会儿拍它的爪子,一会儿撩它的下巴,把那只原本慵懒的狮子猫撩得亢奋了起来,双眼瞪得浑圆,一条毛绒绒的猫尾巴愉悦地在身后甩来又甩去。
秦氿正玩得乐,突然听旁边一个女音恭敬禀道:“太后娘娘,二皇子殿下和秦氏来了。”
殿内的气氛霎时就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所有人都知道自打云光的事后,柳太后就对二皇子没以前那么亲热了。
柳太后厌恶地拧了拧眉,她对顾璟再失望,顾璟毕竟是亲孙子,可是对秦昕那就不然了,心道:秦氏来做什么,顾璟还是这么没分寸,把侍妾都带进宫来。
柳太后一点也不给顾璟留颜面,直接道:“让他们回去吧。”
柳贵妃面色一变,连忙打圆场道:“母后,二皇子也是一片孝心,今日是冬至,特意来给您请安。”
想着今天是冬至,柳太后也不想闹得不痛快,勉强点头应了。
卫皇后在一旁只是冷眼旁观,自顾自地喝着茶。
殿内的其他人在短暂的寂静后,又各自说笑闲聊起来。
很快,那来禀的宫女就出去把顾璟和秦昕领了进来。
秦昕比顾璟落后了一步,看着低眉顺眼,她看到了秦氿,秦氿也看到了她。
秦昕的眸光微闪,距离上次在静心寺的那次相遇后,她们已经一个多月不曾见了,秦氿看着又更美了,明眸皓齿,面色微酡,微翘的樱唇弧度极美,饱满莹润,如那成熟的樱桃般,清纯娇美。
明明现在是冬至,她却仿佛站在灿烂的春光里,而自己……
秦昕眸光一暗,若无其事地跟着顾璟往前走去。
“参见皇祖母。”
“参见太后娘娘。”
顾璟和秦昕都给柳太后请了安。
柳太后不冷不热,甚至没正眼看两人。
她慢慢地浅啜了一口热茶,然后才道:“免礼。”
顾璟也知道柳太后这是恼秦昕,但是,他不带秦昕也不行,人人都知道他宠爱秦昕。
立刻就有个宫人给顾璟搬来了椅子,顾璟撩袍坐下,而秦昕不过一个侍妾,就跟下人一样,这里自然是没有她坐的地方,只能垂首站在顾璟的右后方。
柳贵妃微微皱眉,心里不快,觉得顾璟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怎么就被秦昕这狐媚子迷了心窍呢!
偏偏她只有着一个儿子,也指着这个儿子将来可以让她母凭子贵,她只能帮着儿子说话:“母后,妾身瞧着二皇子自晋州回来后,就瘦了,今日是冬至,是‘安身静体’的节日,二皇子你可要在你皇祖母这里多吃几只饺子,祛病驱寒,来年康康健健的。”
柳太后看了看顾璟,也觉得他瘦了,想到他这一年被耶律栾捅了一刀,又远赴闽州剿匪,也是辛苦,心下一软,接口道:“能吃是福,是该多吃几口饺子。”
柳贵妃见状,暗暗松了口气,目光落在了秦昕的小腹上,问道:“二皇子,秦氏进府也有些日子了,可有好消息了?”
柳贵妃是真急了,三皇子和二皇子的年纪相差不大,只差了几个月,三皇子上月刚被皇帝指了个侧妃,若是三皇子先生下皇长孙,皇帝恐怕更不会多看二皇子一眼了。
也怪这秦氏一股子狐媚子样,过门都半年了,还没好消息,肚子这么不争气!!柳贵妃已经琢磨起,既然方菡君孝期未过,是否再给二皇子送个侍妾。
顾璟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感觉周围的其他人都对自己投以异样的目光,或猜疑,或审视,或嬉笑,或者彼此交头接耳。
顾璟嘴上敷衍道:“母妃,不急,秦氏才过门呢。”
听在柳太后和柳贵妃的耳中,只觉得顾璟是在帮秦昕说话,柳太后心里更失望,柳贵妃则是恼怒,决心尽快再挑个好生养的宫女送去二皇子府。
顾璟几乎是如坐针毡,又恼又恨,恨不得立刻甩袖就走,可是这里是寿宁宫,他只能忍,只能压抑……
在他右侧的秦昕感觉到左腕一紧,跟着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即便不看,秦昕也知道是顾璟又在掐自己了,咬牙忍着,目光忍不住就看向了斜对面的秦氿,秦氿没在看秦昕,她正乐呵呵地逗着那只狮子猫。
这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秦氿就成功地把那只狮子猫哄到了她腿上,她正以指尖挠着那只猫儿的下巴,莫名地想到了那次她往顾泽之下巴上撩到的手感,眸子里流光四溢,盈满了笑意。
她在春光里,而自己的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秦昕只觉得心头似有什么猛地蹿起,淹过头顶,她眼前一花,往后倒了下去……
周围的其他人也看到了,有几个贵女低呼了一声,都忘了。
顾璟也是一惊,在一个愣神后,连忙起身,做出一副紧张的样子,蹲下身把倒地昏迷的秦昕抱在怀中,喊道:“昕儿。昕儿,你怎么样?”
柳太后蹙眉看着双目紧闭的秦昕,后悔放她进来了,低声道:“晦气。”
冬至阴阳二气交替的日子,是上天赐予的福气,秦昕非要在今天厥在自己的寿宁宫里,让柳太后心里很是膈应。
冯嬷嬷知道柳太后的心意,低声道:“太后娘娘,奴婢派人去请太医?”
总不能直接把人丢出去吧,瞧着那就更难看也更晦气了。
柳太后微微点了下头。
冯嬷嬷一面派人去请太医,一面吩咐宫女把秦昕扶到隔壁去。
顾璟迟疑着要不要跟过去,柳贵妃给了他一个眼色,他才坐了下去。
那些贵女们也都注意到了,暗暗地交换着眼神,心道:二皇子对秦昕果然还是深情一片,一如往昔。这以后无论谁当了二皇子妃,这不是等独守空闺吗?!
卫皇后从头到尾都是似笑非笑,根本懒得管秦昕和顾璟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样。这里是寿宁宫,一切自有太后做主,轮不到她多管闲事。
卫皇后笑着对柳太后道:“母后,我前些日子听萧夫人说,在江南,有冬至吃赤豆粥的习俗,用以驱避疫鬼,赤豆粥也叫冬至粥,就让御膳房也煮了些冬至粥,母后可要试试?”
柳太后年纪大了,喜欢吃甜食,也喜欢这种趋吉避凶的习俗,笑着应了。
于是在场众人人人有份,一个个都吃上香甜的冬至粥,冬至粥还没吃完,太医就来了,去隔壁给秦昕看了后,就来见柳太后。
秦昕好不好,本来柳太后是不在意的,不想,太医禀道:“恭喜太后娘娘,秦氏有喜了,约莫一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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