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璎珞难以置信,就跑去了秦家想问明原因。

她是郡主,苏氏不敢拦她,让她见了秦昕,秦昕瘦了一大圈,形貌憔悴,宛如一朵提前败落的娇花。

璎珞与秦昕是手帕交,自小就亲如姐妹,在她的记忆中,秦昕从来都是气质优雅,谈吐如兰,璎珞从来没有见过秦昕那么狼狈的样子,但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秦氿一句不是,只说是自己不对,不该挡了妹妹的路。

再联想起盛华阁的事,璎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切都是因为秦氿!

秦氿微微一笑,无辜地看着对方,“不知郡主此话何意?”

“敢做不敢当吗?”璎珞冷笑着又往前了一步,咄咄逼人地斥道,“昕妹妹这么好的人,你都下得去手!”

“郡主,”秦氿盯着璎珞怒气冲冲的眼睛,一脸认真地说道,“你该去找大夫看看眼睛了。”

璎珞:“?”

秦氿笑了笑,不欲再言,转身就走了。

璎珞愣了一下,这才反应了过来,怒意更盛。

这个秦氿居然敢说自己眼瞎?!

“郡主,”几个贵女连忙拉住了她,好声好气地劝道,“皇后娘娘喜欢秦氿,您还是别与她争了。”

“让皇后娘娘知道,指不定还会训斥您。”

“是啊,听说连太后娘娘对她都是赞誉有加的。”

几个贵女你一言我一语地劝道。秦昕的教训就在眼前,璎珞又何必自找麻烦!

璎珞看着前方走到凉棚中坐下的秦氿,虽然不甘心,却也只能先偃旗息鼓,忍下了。

不一会儿,杜若就把卫皇后赏的那匹小红马牵了过来。

踏晴性情温和,它还记得秦氿,一看到她,就发出了“恢恢”的叫声。秦氿喂它吃了颗麦牙糖,它就亲热地用脑袋蹭起了秦氿的手掌,一点儿也不认生。

秦氿抚着它修长的脖颈,越看它越喜欢。

杜若牵着马,秦氿动作生疏地跨上了马背,拉紧缰绳。

比起那些高大矫健的公马,踏晴只能算是一匹矮马,但是当秦氿跨坐在马背上时,俯视着下方时,突然觉得踏晴还是太高了一点。

她脸上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手臂却绷得紧紧的,拉着缰绳的手也攥得紧紧的。

“杜若,我带它去遛一圈就回来。”秦氿道。

“姑娘,还是奴婢牵着你遛遛吧。”杜若看着秦氿这副生疏的样子,心里就一阵发慌,为自家姑娘的胆大吓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秦氿不是一个固执,爽快地应了:“好。”

于是,杜若牵着踏晴的缰绳,带秦氿在附近闲逛起来。

秦氿的身子随着马儿的走动一起一伏,她没话找话道:“杜若,你会骑马吗?”

“会。”杜若点头道,“奴婢在宫里什么都要学一点。”宫里有数以千计的宫女,杜若年纪轻轻,就能够在凤鸾宫伺候,还能被卫皇后送给秦氿,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

“真好,你们都会。”秦氿觉得自己还是得学学骑马,至少不能让秦则钰这熊孩子小瞧了去。

主仆俩说说笑笑地渐行渐远。

不远处,璎珞死死地盯着秦氿的背影,纤长的睫毛在眼窝处留下了一片淡淡的阴影,眸色幽深。

秦氿骑着马漫无目的地瞎逛了几圈,起初,她身子绷紧,渐渐地,她发现踏晴的性子委实是温顺,也就放大了胆子,身子放松了下来,开始体会到了几分骑马的乐趣。

唔,高处的空气确实特别新鲜!

杜若看出秦氿放松了不少,就拉着她进了山林,当然,只是外围的山林而已。

漫天遍野的绿色令人觉得神清气爽,寒风中夹着淡淡的草木与泥土的气味,还有丝丝缕缕的花香,沁人心脾。

这个时节,野花不多,但是野果子不少,秦氿也不管这些野果子能吃还是不能吃,兴致勃勃地从枝头摘了不少,全都装在马背上的行囊中。

陆陆续续地,也有一些贵女也进了猎场玩闹,风送来她们嬉笑的声音:

“快看!那是不是一只兔子?”

“是兔子!”

“喂,你别射它,兔子那么可爱!”

“……”

秦氿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肩膀微微抖动着。

杜若以为秦氿也想猎兔子,笑着提议道:“姑娘,这里既然有兔子,我们要不要找找兔子窝?没准可以猎一窝小兔子回去呢!”

秦氿眼睛一亮,来劲了,“好,我们猎一窝小兔子送给表弟去!”

杜若笑盈盈地抬手指向了旭日升起的方向,道:“姑娘,奴婢瞧方才有一只白兔往那边跑了,我们到那边去看看,没准运气好,真能给六皇子殿下猎一窝小兔子。”

主仆俩牵着踏晴,说说笑笑地朝着东方走去。

后方不远处的璎珞等贵女们正三三两两地嬉戏打闹,说笑玩乐,大都没注意秦氿,唯有骑在一匹白马上的璎珞一眨不眨地望着秦氿的背影,樱唇紧抿,眸子里闪闪烁烁。

璎珞替秦昕觉得不值。

秦昕被秦氿给害了,连冬猎都不能来,更是被人在暗地里私议,而秦氿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无忧无虑,骑骑马,溜溜弯。

秦氿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反省,也没有任何的愧疚,不但如此,她还如此嚣张!

璎珞深深地凝视着秦氿的背影,心中不屑:大祁朝以武立国,那些文臣家的姑娘不说,其他勋贵武将家的姑娘们那是个个都会骑马的,像秦昕,不止精通琴棋书画,而且连骑射在贵女中也是个中翘楚。

秦氿不过是一个连马都不会骑的乡野丫头,就算她穿上锦衣华服,把自己装点得好似一个大家闺秀,却也不过浮于表面而已。

说到底,秦氿终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骨子里藏着的不过是一滩烂泥!

璎珞抬手将负于背后的长弓取了下来,慢条斯理地搭箭扣弦……

一个蓝衣贵女瞧见了,笑呵呵地随口问道:“郡主,您可是看到了什么猎物了?”

璎珞笑而不语,直接拉弓瞄准,弓如满月,然后从容地放箭。

“嗖!”

随着凌厉的破空声响起,羽箭离弦而出,如闪电般划破空气,朝前射去。

好几个贵女都顺着羽箭射出的方向望去,想看看是什么猎物。

不想,却看到了十来丈外的秦氿,那支羽箭正朝秦氿的方向射去,迅如流星。

“啊!”

那些贵女们吓到恶,惊呼连连,花容失色。

听到后方传来的惊呼声和羽箭的破空声,秦氿下意识地回了头,一眼就看到一支羽箭穿过几丛灌木急速地袭面而来,带起一股劲风。

这一刻,秦氿的直觉是想要侧首躲开,问题是,杜若就走在她前方开路,自己若是躲了,这一箭怕就要射中杜若了。

她手上的动作比大脑更快,手中的马鞭猛地朝那支羽箭甩了出去……

但是,还有人比她更快——

又是一阵破空声响起,从另一个方向又是一支羽箭袭来,如闪电般划过空气,携着一股凌厉肃杀之气,准确地把璎珞射出的那支箭撞歪,歪歪斜斜地射入草地中。

后来的第二支羽箭的力道未消,继续往前疾射,直射中了十来丈外的一棵大树上,箭尖入木三寸,树干猛烈地摇晃起来,无数的树叶如雨般纷纷扬扬地落下。

周围一片肃静,只有那树枝摇曳的“簌簌”声与山风呼啸声交杂着响起。

虽然危机解除了,但是秦氿犹是惊魂未定。

刚刚她是挥出了那一鞭子,她的力气也不小,可是她并没有习武的基础,那一箭势头如此凶猛,她想要一鞭子抽中它,并将之抽开,可能性极低。

此刻回想起来,秦氿的心口依旧微微发紧:好险!

这时,第二箭射来的方向传来一阵“得得”的马蹄声。

策马而来的是顾泽之。

他骑在一匹雪白无瑕的白马上,举手投足间清贵优雅,与生俱来就有种高高在上的气度,整个人光风霁月,又似乎隐隐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其他人隔离开来,让人不敢亲近。

那些贵女们望着他,一时默然。

“大哥!”

秦氿冲着顾泽之露齿一笑,笑容灿烂至极,再一次觉得自己这金大腿没有抱错!

顾泽之微微一笑,一拉缰绳,向秦氿说了一声:“走。”

秦氿乖乖地跟上。

绕过几丛灌木,秦氿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璎珞郡主等贵女,尤其璎珞的手上正拿着一张弓,而其他几个贵女都朝自己望来,神情有些微妙。

秦氿怔了怔。

方才她确实听到了一些女子的说话声,只以为那是和自己一样来猎场外围逛逛的贵女们,没想到其中还有璎珞郡主。

“泽皇叔。”

璎珞是宗室郡主,按辈份,她得叫顾泽之一声皇叔。

她这三个字唤得很是僵硬,心里既不甘又恼怒:本来她可以给秦氿一个教训的,偏偏顾泽之横插一脚。

其他贵女们也是纷纷向顾泽之见了礼。

秦氿直直地看着璎珞手中的长弓,面无表情,神情中看不出喜怒。

璎珞转头对上秦氿的眼眸,挑了挑眉梢,淡淡道:“本郡主不小心失了手,秦三姑娘,你不会在意吧?”

她勾唇一笑,笑得肆意张扬,丝毫不加掩饰,仿佛在说:我就是故意的,你能奈我何!

其实她也是知道分寸的,她从小学习骑射,刚刚那一箭,也只是让秦氿的脸上留道疤罢了,要不了她的命。

秦氿仍旧看着璎珞,眸光幽深,没有说话。

璎珞没有把秦氿放在心上,说到底,自己是宗室郡主,秦氿又能把自己怎么样!

璎珞轻笑了一声,转而对顾泽之道:“泽皇叔,您不是和皇上一块儿进了猎场?怎么会在这里?”

顾泽之没有回答璎珞,向着秦氿说道:“想做什么就去吧。”

秦氿:“?”

顾泽之对于这丫头也有几分了解了,知道她表面上就是个无欲无求的,锦衣玉食能过,粗茶淡饭也能过,但骨子里却是个不肯吃亏的。

她兴许会因为一些原因暂时忍气吞声,但既然自己在这里,又何须让她忍着呢。

顾泽之冲她笑了笑,依然是那派温文尔雅的样子,令人如沐春风。

秦氿呆了一下,突然明白金大腿的意思了,眸子晶亮。

秦氿大步流星地朝璎珞走了过去,停在了她的马前,冲她微微一笑。

“秦三姑娘,”璎珞从马背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秦氿,露出高傲而疏离的笑容,“有何贵干?”

秦氿一本正经地答道:“手有点抽筋。”

璎珞:“?”

她正想说秦氿手抽不抽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就见一条乌溜溜的鞭子犹如长蛇般向自己挥了过来……

“……”璎珞吓懵了,嘴里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惊叫。

她闪身就要躲,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还在马背上,身形一歪,就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郡主!”其他几个贵女紧张地低呼了一声。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这些贵女根本就来不及扶住璎珞。

璎珞重重地摔在了下方的草地上,惨叫了一声,其他贵女听着都觉得痛。

几乎同时,秦氿的那一鞭擦着马身落下,“啪”地一声抽在了地上,扬起了漫天的尘土和落叶。

其他贵女们全都惊住了,她们呆坐在马上,不知该做何反应。

谁能想到秦氿的胆子居然这么大,她竟然连璎珞郡主也敢打。

山间的寒风呼呼地吹着,被秦氿抽起的几片残叶正好随风落在了璎珞郡主的发上、脸上,让她看来狼狈不堪。

秦氿看着三步外的璎珞,嘴角微微往上勾了勾。

方才,璎珞那一箭没伤了她;现在,自己这一鞭也没能抽中她,扯平了。

至于璎珞从马背上摔下来……那是她自己摔的,和自己又没关系!

秦氿心情甚好,冲顾泽之笑得越发灿烂。

她一定要好好抱着金大腿,不放手。

“秦、氿!”璎珞从地上挣扎着坐起,看着秦氿的眼眸中泛着血丝,“你竟然冲本郡主动手!”

“手抽筋了。”秦氿一脸无辜地说道,“难道只许郡主失手,不失我手抽筋吗?!这也没道理啊。”

“秦氿……”璎珞气得胸口不住起伏,眼睛喷火。

她知道秦氿一定是故意的,就像秦氿知道她是故意的一样。

秦氿就是仗着泽皇叔给她撑腰才敢这么做的!

泽皇叔竟然这么偏帮她!

璎珞咬牙切齿,目光如刀。

秦氿收好鞭子,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回到顾泽之身旁。顾泽之的唇边始终含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翻身下了马,两人说了几句话,就牵着各自的马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冬日的阳光柔柔地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温和惬意,两人渐渐走远了。

“郡主。”

这时,贵女们回过神来,纷纷下马,去搀扶璎珞。

璎珞愤愤地甩开了她们,从来都是仪态方万的脸上隐隐出现了一条龟裂纹,她的贝齿死死地咬住下唇,仿佛能够感觉到唇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郡主,”一个贵女讨好地看着璎珞道,“这低贱的地方出来的人就是这样,自以为勾住顾三公子就万事大吉了。”

“顾三公子又如何,不是世子,也没有爵位,郡主不过是敬他才称一声皇叔,还真以为他是郡主的长辈呢。”

“郡主,您别气了,那秦氿不过是个烂瓦罐,又怎么能和您相提并论!”

“……”

几个贵女讨好地说个不停,而这些声音已经钻不进璎珞耳中,璎珞攥着拳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秦氿与顾泽之离开的方向。

她想起上个月在盛华阁时,顾泽之也是明显地在袒护秦氿。

这个秦氿不过是仗着讨了顾泽之的欢心才敢如此妄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一看到顾泽之就这么粘了上去,当真是没脸没皮了!她有哪里可以和昕妹妹相提并论?

璎珞猜错了,秦氿不但没想过要粘着顾泽之,这会儿正愁着要怎么摆脱他呢。

秦氿绞尽脑汁地暗示了几句,说是要自己要回猎台了,结果顾泽之只当没听懂。

秦氿:“……”

她扭头看着顾泽之,心道:他是装的吧?肯定是的!

她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掩饰,让顾泽之一看就知道这丫头又想卸磨杀驴了。

顾泽之微微一笑,突然问道:“我的帕子呢?”

帕子?!秦氿惊了一下,踉跄得差点没崴了脚,顾泽之虚扶了她一把,又放了下了手,含笑地望着她。

秦氿被他看得有点心虚,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对方的那眼神就好像自己是一个轻薄了少女的地痞恶霸似的。

唔,现在说帕子被她给弄丢了,还来得及吗?

秦氿到底不敢,怂怂地说道:“我忘带了。”

本来前几天,她一直惦记着要赶紧把帕子还给他,就一直带着,但是今天想着她应该没机会见他,就没带出来。

秦氿后悔了,要不,她现在就回去拿帕子?

顾泽之看着她,笑容又深了几分,“既如此,你留着便是。”

秦氿:“……”

她总觉得顾泽之这句话,好像有点不太妙?

“刚刚你们要去哪儿?”顾泽之话锋一转地问道。

见他没有再继续帕子的话题,秦氿送了半口气,赶紧道:“想去抓兔子呢。”

“兔子。”顾泽之饶有兴致地说道,“我陪你。”

秦氿又一次沉默了,叫未来的反派大佬陪自己抓兔子,是不是不太好?

事实证明,大佬就是大佬。

有顾泽之在,秦氿根本啥心也不用操,就见他娴熟地在山林间搜寻起野兔的足踪、粪便等,不消一炷□□夫就找到了一个兔子窝。

俗话说,狡兔三穴。

从顾泽之口中,秦氿才知道狡兔不仅有三个窝,连一个窝都会有至少三个出口。

锁定了这个兔子窝的三个出口后,顾泽之就地取材在其中两个出口设好了野兔套,又让秦氿从兔子窝的最后一个出口用烟熏。

不一会儿,就两只圆滚滚的白兔慌不择路地从其中一个出口跑了出来,让顾泽之眼明手快地逮了个正着。

金大腿真棒!

秦氿看着一手拎着一只白兔的顾泽之,心里不由发出由衷的赞叹声,差点想拍手。

“大哥,你可真厉害!”秦氿笑得一脸殷勤地看着顾泽之,努力地套近乎,“你从前是不是也常打猎?”

她心里琢磨着,也许可以让他这个满级大佬能带她这个萌新尝一尝起飞的滋味。他既然能猎野兔,应该也能猎点别的吧?

顾泽之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笑着点了下头,笑容温煦,“父王常带我们兄弟几个一起去狩猎,我的骑射就是我父王手把手教的。”

听顾泽之提起端王顾霄,秦氿怔了怔,眸底掠过一道异芒。

看顾泽之提起他父王时,神情温和,还带着一种孺慕之情,很显然,此刻父子俩之间并无嫌隙,可是在小说里却是写着他弑父后逃亡。

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

这时,顾泽之把其中一只白兔塞给了秦氿,秦氿连忙紧紧地抱住,手里的白兔暖呼呼、软绵绵的,后腿十分强劲有力。

不远处已经被两人遗忘的杜若觉得自己跟着实在是很多余,心道:姑娘这帕子干脆也不用还了……

又跟着顾泽之在猎场玩了半天,秦氿如愿地带回了不少战利品,有猎物,有野果子,也有一些野菇野菜,可谓满载而归。

至于他们最开始猎到的其中一只白兔,则被安然地送到了六皇子顾瑧的手中。

“表弟,这只兔子给你,还有这把弓!”

秦氿不止送了兔子给顾瑧,还把之前答应给他的新弓也给了。

秦则钰也在顾瑧这里,只是蔫蔫的,手里抓着一根竹矢,随意地在指间转着圈。

他本来打算等秦则宁进猎场后,就找几个小伙伴去玩,谁想秦则宁直接把他丢来了顾瑧这里,让他带顾瑧玩。

顾瑧才五岁,又是皇子,秦则钰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那也不敢带顾瑧进猎场玩啊,只好陪着顾瑧骑骑马、玩玩投壶什么的。

方才他看到秦氿来了,就琢磨着把顾瑧丢给秦氿,自己偷偷溜走,可是当他看到秦氿递给顾瑧的那把黑弓时,又把原本的念头忘得一干二净。

秦则钰还从不曾看到过这种样子古怪的弓,他突然就想起了上个月和秦氿、秦则宁一起去皇觉寺的路上,曾经听他们提起过一种新型弓。

“这难道是复合弓?”秦则钰脱口道。

顾瑧把白兔给了小内侍,迫不及待地尝试起秦氿送的新弓。他已经跟着弓射师傅学了一个月的弓射,拉弓的模样已经是像模像样了。

顾瑧轻轻一拉弓弦,这看着有一石的弓居然轻而易举地拉开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氿表姐,我拉开了!”顾瑧惊喜地说道,觉得表姐真好。

秦则钰惊了,手里的那根竹矢差点没脱手。这什么复合弓居然真和大哥说的一样,就是小孩子也能轻易拉开,大哥居然真没骗他。

也就是说,就像大哥那天说的这把弓的射程足足有四百步,而且尾劲也强,四百步外,箭矢还可以入木三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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