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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题所示,新版本的旧燕书,出自阿备。

卷一:

太祖神尧大圣大光武皇帝,辽西令支人也,姓公孙氏,讳珣,字文琪,家世二千石。父晙,少为郡吏,短寿,留遗腹子,即太祖也。母曰孝庄文皇后刘氏,方娠,梦神龙锁于井,井口覆碑。汉永寿二年,及产,复梦神龙破井,出而戏珠。文皇后之临柳城,太祖时年四岁。有方士自言善相,谒文皇后曰:“夫人贵人也,且有贵子。”见太祖,曰:“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年将二十,必能匡时定邦矣。”比长,美姿容,雄仪态,志意廓然,人莫能测。

太祖少孤,为母所抚,爱敬尽于事亲,故以孝名闻与郡中。辽西太守闻之,辟为郡中吏,事主计,左右咸曰能。汉熹平三年冬,太祖武皇帝年十八,遇鲜卑寇边,将三十骑夜出卢龙塞,大破之,由是声震河北。太守益奇之,时太祖从弟越亦于卢龙塞立功,从兄瓒为吏郡中,故与右北平太守共荐太祖三兄弟于大儒卢植门下以通经传。

太祖与同门往洛阳,过冀州,众皆宝车裘马,前呼后拥,日行于官道,夜宿于郡中豪右大家,独太祖曰:“往来别处,不可不先存问风俗。”乃行小道,入穷乡,尽知地理虚实。道逢钜鹿南和令崔敏者,为清河名士,见太祖,大惊之,曰:“吾见天下名士多矣,未有若君者也!君善自持,将来必成大器。愿以妻子为托!”

至于缑氏山,适植拜九江太守,众无人治,遂嬉戏无度,独太祖兄弟苦读如旧。后汉名臣光禄勋刘宽偶见之,喜收己之门下。数月,卢植自九江返洛,仍居于緱氏山。既身奉二师,常辗转于洛中、緱氏,执礼甚恭,未尝有怠。宛洛士林,皆称其德。汉熹平四年,议立石经,以植领修,太祖乃献公孙纸并钩识之法。

汉熹平五年元月,太祖行冠礼,刘宽端坐主位,卢植扶冠,蔡邕唱礼。同月,学成归乡。娄圭者,南阳名士,闻之弃家相随。吕范者,太祖同门,素知太祖德行,私请为臣。

昔前汉元康年间,涿郡有大姓西高氏、东高氏,自郡吏以下皆畏避之,莫敢与牾,咸曰:“宁负二千石,无负豪大家。”太祖北归,过河北,见民生艰难,复闻童子传此旧谣于路边,乃驻马于侧,喟然良久。娄圭、韩当并在其侧,乃避左右讽曰:“天下崩坏,正当英雄用武之时也,君当勉之。”太祖斥曰:“田亩荒芜,民不聊生,不思报国,何谈己身?”圭、当并惭,乃退。

太祖年少,尝与族兄弟品评洛中人物。越称:“许子远凶淫之人,性行不纯。”瓒曰:“傅燮耿直无度,必招杀身之祸。”太祖曰:“何其苛也?万事万物以人为本,人才难得,许攸虽贪,尤可用其智计;傅燮虽耿,尤可托以腹心。如是而已。”瓒与越乃谢。越退而谓左右:“吾兄虚怀若谷,知人善纳,总揽英雄,求贤若渴,固成事也!”

熹平年末,郡中骤遇鲜卑万骑侵入,于柳城虏郡守母,载以叩郡治阳乐。太祖临卢龙,又汇兵数千,当有所为也。然辽西广阔,自卢龙出柳城三百里,出阳乐五百里,所虑尤无能也。时娄圭在侧,献奇计,欲以太祖亲身犯险,左右皆怒,拔刀示刃者数矣。太祖乃排众曰:“子伯者,弃家来投,千里相随,吾视之为股肱,安可疑乎?”遂行。遂与公孙范、程普、韩当、娄圭潜至鲜卑营。

有莫户部首领莫户袧者,袧部居去柳城不远,素知太祖英雄也。时袧部亦在营,见太祖,迎太祖入己帐,跪曰:“莫户三百众,皆为贵人效死。”太祖遂计与莫户部阻敌,以求速成也。范不受,曰:“天下可无范,不可无兄,愿身替之。”太祖感其诚,从之。

次日,太祖持两刃矛,与普等阵前驰出冲贼,杀伤十数人,虏见之,惮其勇,莫敢抗犯。太祖既与程普、娄圭阵前救郡守母而归,竟无一伤,乃与圭、普立丘上观汉军击鲜卑,两万骑卒,呼啸如潮,天地变色,一击而破。普见之,愕然不知所言。圭大叹曰:“人生于世,大丈夫当领万军如是!”唯太祖神色自若,笑曰:“既如此,若得势,且与汝二人万骑何如?”辽西太守赵苞在侧,既感其恩,复壮其言,愈奇之。

太祖自幼失怙,时汉末纷乱,时疫横行,其母常忧本家无后。家富,乃阴购美婢百人,教以文字、数术、音律、舞蹈。待加冠,即奉之充其后帏。太祖至孝,不得推,皆纳之。然至婚前,美婢前后罗列,温香软玉,以目传情,太祖依旧举烛苦读,坐怀不乱,守礼愈甚,由是名声日重。苞闻太祖事,又以太祖前事,乃与母议,以女妻之。

昔,太祖既以弱冠立殊勋,辽西太守以女妻之。或曰:“君少年知名,前途坦荡,然与太守婚姻,惜乎以避嫌失郡中孝廉之途也!”太祖不悦:“吾辈择偶但以德行观之,焉能论前途得失?”不数日,幽州刺史刘虞过辽西,见太祖,大喜曰:“见君如遇美玉也,岂能弃之野地?”郡中议论,皆言太祖将举州茂才也,乃纷纷恭贺称道。太祖泰然自若,不以为喜也。然不日,忽有使自洛中至,乃三公并举,以天下纷扰,特以勇猛知兵法科,公车直入洛中。乡人震动,乃复赞曰:“锥处囊中,其颖自出也,辽西公孙,岂虑前途乎?”即表别部司马,出雁门。

太祖年二十,以别部司马屯平城,尝出猎白登山,获白鹿而归。太祖在并州军中,上至刺史、两千石,下至白身、黔首,莫不赤诚以待,推心置腹。凡数月,乃至于上下一体,豪杰相投。尝将兵十余,护徙民千余过黄河,有贼知其兵少,夜窥营寨。太祖坐于帐前,指挥若定,贼首举箭指之,然目其风仪,不忍杀,乃射辕门火盆而去。其得人心如此。

熹平末,汉军分三路出塞邀击鲜卑,檀石槐令三部大人逆战之,三路隔绝,军情恍惚,时太祖在右路夏育军中,烛见万里,窥的虚实,乃于晚日军中用饭时急谒之,自请为前部,不避剑矢,疾趋弹汗山!育许之,太祖即拔本部千五百人,两日连趋百里,直至歠仇水下,鲜卑王庭方五千兵,见之震恐,待大军援,将毕其功于一役也。然中路使匈奴中郎将臧旻忽败,使麾下属吏孙坚突围告之,育闻之,亦肝胆俱丧,乃遗辎重、弃太祖而走。太祖深夜闻之,仰天叹曰:“夏育虽恶,然军中士卒皆无辜也,且若其为檀石槐衔尾所食,则燕代之地无兵矣,数郡百姓将为荼毒。”乃决意,夜渡歠仇水,火烧弹汗,以身诱檀石槐回军!

将渡,诸将皆努力争先,自求先登而请太祖安坐河南,太祖厉声问曰:“临阵奋战,大丈夫岂可隔河而望活乎?”言尽,乃以一部疑兵临桥扰敌,自领军暗以马匹连绳相结做浮桥,遂亲握马首而渡。既渡,太祖不及披甲,便复发神武跃马突阵,众将隔河观之,无不振奋,乃争相入水。敌军甚众,太祖既当先而战,又无甲,乃屡受刀矢。凡受数创,皆不裹,凡受数矢,皆折而掷地,由是三军用命,贼众丧胆。当是时也,将有失马者或拽袍泽马尾突阵,士有矢尽者皆索鲜卑尸身续射,故贼虽众,仍至速败!太祖乃迫近王庭,举火焚之,夏夜风盛,其光烟直映百里,震动漠南!

太祖与义从,皆乘白马,以为左右翼,自号白马义从。鲜卑更相告语,避白马将军。乃画作太祖形状,驰骑射之,中者咸称万岁。虏自此之后,遂远窜塞外。

太祖既归,见雁门为败兵坏,又太守郭缊求资粮济民,时太祖营只三仓粟,各三千石,乃即指两仓与之。

太祖拜中郎,过河内孟津,逢日食,士民惊恐奔逐,唯太祖巍然不乱,自斩座下马首而震众心。须臾,日食过,孟津乃安,士民官吏无不膺服!及登船,左右问曰:“公何恃也?”太祖曰:“天象有常,君子自不惧也!”待渡河,其弟公孙范亲迎,以忧来告:“吾兄弟恩师刘公,以天象罢三公之位,今为卫尉,恐为兄长前途有碍。”太祖面不改色:“君子自强,如此琐事,何告之也?”范及左右愈服。

及入洛,以中郎拜尚书台行事,晚谒宽。相谈至夜,将走,宽度太祖年岁日长,雄气渐成,乃临门拗其袖叹曰:“吾本汉臣,然今观汉室兴亡,将操于文琪手也,望慎之!”太祖不知其意,兼以前言诛宦事宜,乃徐答曰:“王甫根基已动,小儿辈自破敌,恩师但于内堂安坐。”宽自知失言,遂释袖而笑。

段熲者,时任太中大夫,阿附阉宦,为其爪牙,人莫敢逆,太祖欲扼之。夏育、田晏者,皆熲部也,亦恶甚多。太祖乃用计杀之。熲闻之,携数十人,及太祖一人也,持刃截其于铜驼街前,喝曰:“小儿辈以吾刀不利乎?”太祖曾不色变,曰:“天下健者,岂惟段公!”话音落,京师大震,房屋官寺坍塌者不计其数,熲大惊而退,由是丧胆,太祖乃横刀长揖径出。

王甫使门生于京兆界辜榷官财物七千馀万,京兆尹杨彪发其奸,言之司隶。时甫休沐里舍,颎亦归家。球欲假诣阙谢恩,因奏甫、颎及中常侍淳于登、袁赦、封羽等罪恶,唯虑甫闻讯入宫相持,便不敢行。太祖时为中都官从事,乃自告奋勇,率义从堵截其舍!待至,不及阳球得旨,太祖即刻亲持刃相博,引义从攻杀入舍,先擒甫、萌父子,复拖其发冠至门前看管。甫卧于血泊,惶然不解:“不得旨而杀两千石,死罪无赦,于君何益?”太祖慨然应曰:“汝父子族人五毒俱备,贪鄙殘命,天下苦之久矣!既已发动,自有进无退,便以亡命江湖,亦要为天下诛汝曹!”既攻,洛中士民临街而观,复闻此言,皆踊跃相颂,固知王甫无生矣!

太祖既诛王甫,复磔其尸于夏城门,大署榜曰“贼臣王甫”。尽没入财产,妻、子皆徙比景。曹节讽曰:“君行事酷烈,早晚必遭反噬!”太祖凛然对曰:“日食地震,雌鸡化雄,若不诛行酷厉之举,大汉焉有早晚?吾辈岂可惜私身而罔故天下?”节诺诺不知何以对,良久方曰:“公孙郎中实有本朝名相朱晖童子内刀之风也。”时后汉名臣桥玄在侧,赞曰:“内刚而外刃,锋利而为天下冠!”太祖自诛杀王甫,面斥曹节,乃声名日显,渐为天下重。

后汉熹平五年三月,有黄龙现于谯。谯者,太祖亲母乡也。后三年,太祖往谒曹操,与之共浴于谯县涡水,复遇毒蛟化龙,乃共杀之,太祖得其首,操得其尾。

后汉光和元年,太祖拜襄平令。河内审配,北海王修,皆名士也,闻而从之,不以位卑而怒。襄平长吏受取贪饕,依倚贵势,历前令不见举;及太祖至,一日尽去。乃政教大行,一县清平。

同年,高句丽屯塞坐原,屡犯之。太祖忧之,乃召汉胡万众。十二月,过辽河,曰之冬狩。至坐原,太祖亲持白马旗督之。娄圭献计,一夜起冰城,敌众见而失据。复以徐荣将骑,一鼓而下,乃大破之,遂亡其国。

后汉光和二年春,太祖以灭高句丽殊勋,封无虑亭侯。无虑者医无闾也,令支都亭,与名字相合,时人称美。迁邯郸令,再迁中山太守。

太祖素重简朴,为政清厉,后汉光和年间,太祖为长吏行政,常有急令,左右讽之。太祖乃曰:“天下渐沸,士民如在釜中,吾观之,如己身在釜中,安的不急?”迁涿郡太守。涿郡豪右者,以奢侈无度闻于天下。及得太祖将至,豪右咸皆震怖,奸宄遁逃,窜入他郡。太祖速至,于道旁逢之,凛然斥曰:“尔辈者,入他郡便得安否?”豪右奸猾知其神武,皆惶恐,乃各自归郡,复膝行请罪。一郡遂安。

后汉光和末,张角兄弟领黄巾起,广阳黄巾三万众围涿城,太祖为涿郡守,见敌至城下立寨,乃引公孙越、刘备、关羽、牵招、张飞、魏越、娄圭、杨开,凡二十骑出城,透贼寨而还,贼不能伤也。及入城门中,众将自矜夸斩获不止,独太祖不言。待诸将噤声,太祖乃昂然曰:“既窥虚实,已得破敌策也,五日贼当覆,且观之。”乃行疲敌之计,后果五日覆之,众乃拜服。

时张角弟宝以贼五万众围范阳,太祖既破当面贼,即欲驰援之。左右曰:“范阳大城,又郭刺史居于其中,不至速失,可休兵数日,复伐之。”太祖对曰:“即以刺史在彼,故云范阳得失,乃胜负之要,焉能不救?”乃速发兵,十日破之。

太祖既破张宝,复以社稷重,自请提三千骑,以驰河北。灵帝许之,乃诏太祖入洛。太祖乃集幽燕骑三千,直趣南下。至洛,拜五官中郎将,以骑都尉曹操辅之,持节驻河内,并督三河五校。旬日出东郡,即破白马、燕县、韦乡。太祖既伐黄巾至东郡,闻济阴有士名李进者,素知诗书,乃殚夜而往辟之。李进感其德厚,逢太祖克城勤苦,乃慨然举族而助。

五月,先破兖州黄巾贼卜已、梁仲宁、张伯众四万于苍亭,又破其众二万于东武阳,计获首自张伯以下万余级,降万余,赴河死者自卜已、梁仲宁以下,凡七千众人。东郡乃平。

太祖既入东郡,搜贼者,得钱钜亿,其以家富,尽分军粮于民,散财帛于军。上下遂称其德。中常侍赵忠闻之,自以后从父名,遣家人往东郡求财货。太祖曰:“无一文钱与宦者。”

太祖既平东郡贼,旋赴长社。城中左中郎将朱儁、右中郎将皇甫嵩引军四万,贼波才众十万,围之。太祖知不可攻,乃与儁、嵩约用火,遂覆十万贼众。

七月,临下曲阳,贼以宝为首,据滹沱河,与太祖相峙。太祖发三路,自领一路渡滹沱,以张颌戟兵两百为前驱,先登过河。敌炽,不得进,乃令义从呼喝:“五官中郎将向前五十步!”俄而,再喝:“五官中郎将向前百步!”汉军闻之奋气,一前在前。三喝:“五官中郎将已向前两百步!”贼之阵轰然崩,遂破下曲阳,获宝首。

九月,临广宗。同月,张角死,南阳渐平。遂与嵩合,进广宗,张梁惶而走。太祖发骑兵与漳水,克梁,获其以下首三万级。黄巾遂平。

十月,太祖以功至卫将军、蓟侯、领河内太守。时河内屡遭匪患,闻太祖至,盗贼逃匿,士民鼓舞,沿途见白马辙箪瓢迎之。

中平初,太祖为河内守,春社日,令郡中名士辩经于县北射犬,以敬时节。其俭不着仆役,乃使司马朗为从,长公主年幼,遂亲抱于怀步行于道。既至,购陶器于射犬市中,复于辩经处席地坐,置长公主于膝。于时,太史奏曰:“真龙北行也。”

后汉中平二年,二月,中常侍张让、赵忠说灵帝敛天下田,畮十钱,以修宫室,帝许之,乃加赋。诏至河内,太祖曰:“十月方免,二月即加,此乱命也,使天下乱复生也!”

同年冬,逢师故太尉刘宽薨,太祖以遗言辞河内守理丧,入洛。及面帝,尽言算赋事。不听。出,谓左右曰:“今日方知,上甚聪明,尽知天下虚实,但贪鄙无度,明知而不为,实无救药矣。”复曰:“天下汹汹而无能为也,今日知何谓忧心如醉!”太祖既弃职而走,遂遗卫将军印绶于洛。灵帝从议,遣使追而与之。凡三次,乃受。太祖之心,自此兴矣。

于回辽西之路,太祖居广阳,稍倾,冀州刺史王芬以许攸为使,言废立之事,太祖怒而斥之。及攸走,太祖夜临星河而叹,左右或知其意,俱劝:“天子昏乱,遂令君侯不容于朝。今天下已叛,而兵不足自守,幽州乡里被君恩德,愿必从之。当安居广阳,率厉义徒,见有道而行之,以济天下。”太祖大叹:“天子固昏,然关西之乱,傅南容何辜?王芬之悖,冀州百官何苦?兼两地黔首,固多牵累,我何忍害之,夫大丈夫生于世,当有所为。”左右遂止。

将归,路见流民纷落,甚不忍,遂止行,引众安于昌平道口,亲耕枣栗于燕山以哺民,兼阻绝胡路。凡数年,往来投者百万计。或曰:“燕武之德,自此始也。”

太祖屯于昌平,自挖沟渠于西,复使王修执刑于南,常林分粮于北。陶谦为幽州刺史,驻广阳蓟县,闻太祖屯于近处,乃素衣斗笠行驴车出蓟,其自南往北,初见修,再见林。及营中吕范闻之,大礼往迎,言太祖在西,固请。谦不语,自转车往南,归蓟县。左右疑而问之,谦乃叹曰:“王叔治宽严有度,常伯槐一丝不苟,吕子衡彬彬有礼,此三者,皆人杰也,何须复见其主,广阳事,当归公孙为之。”

中平年,凉州复叛,贼势大,进长安,太祖同门傅燮战死。

中平六年,冬,大将军何进以信与太祖,言失兵权,或碍诛宦事,太祖闻之,自引私兵轻骑至河内,洛中北军、西园多太祖旧部,纷纷来谒。洛中宦官闻之,俱惊,乃语于灵帝,以诏付司隶校尉张温,使其拘太祖入洛。及至,太祖悬剑于辕门,以示本心,张温见而叹之,竟羞惭而走。

灵帝又诏太祖往凉州,以行其叛。太祖以天下任,遂受命行。诏书拜董卓前将军,复起皇甫嵩为左将军,各率二万人拒之,又以太祖持节督二将,各交本部骑兵兼五千众为太祖驱。即以吕布为前驱,破当面韩遂、马腾,继大破之,获王国、李相如、黄衍以下首万余,俘三万,遂、腾仅以身免。凉州遂平。

太祖既覆凉州叛军于渭水,拜冀州牧,授节杖,督幽冀武事。

中平末,辽西乌桓反,举兵数万破柳城,隔断幽州,兼奉渔阳豪族张举为天子,中枢以为堪忧,乃拜太祖持节督塞内诸郡。

三月,破管子城,斩张举。四月,太祖与乌桓战,渡大凌河,众七千余,忽有段部鲜卑遣使来报,以告乌桓单于丘力居引兵两万伏于小凌河东,星夜来攻。时众篝火啜热汤于野,咸失色惊立,汤流满地,唯太祖不动容,徐徐啜引,复举碗曰:“此碗可扣贼!”众迺安。乃夜雨发军,乌桓不备,大败之,得复柳城,斩贼酋丘力居、塌顿。

会灵帝崩,太子即位,何太后临朝。大将军何进与袁绍谋诛宦官,何太后不听。进乃召边军三路,募兵五路,又欲以太祖为后援,镇压局面,以胁何太后。书至辽西,太祖见而笑之曰:“阉竖之官,古今宜有,但世主不当假之权宠,使至于此。既治其罪,当诛元恶,一狱吏足矣,何必纷纷召外将乎?欲尽诛之,事必宣露,恐吾未至而见其败也。”

光熹元年五月,大将军何进谋诛宦事,不密,反为诛。洛中遂乱,张让、赵忠等亦在乱中伏诛。袁绍乃私诏董卓入洛。卓既入洛中,竟行废立事,又使李儒鸩帝。

太祖闻卓乱政,发檄文会盟于常山,求速南下河东,直趣董卓。十月,起兵,出雁门,过三晋,破匈奴,斩杨终。至河东,临上党。

时有河东白波贼,以郭太首,拒太祖于襄陵,太祖既出营,乃引众汇骑兵两万众亲列阵于东,其军阵严整,盔甲耀眼,迎夕阳夺目,宛若天神,贼军望之悚然。太祖见贼震动,乃令全军欢呼,既停,不鼓,直引众向前,贼阵望旗帜动摇,未及十步,猝停,贼乃恍然惊疑,而阵型渐溃。如是再三,贼全军震动,左右离散。贼首郭太遥而望之,知不可为,亦明太祖仁念,乃自戕,并使亲卫匣其首以降,河东遂平。

卓闻而惧之,乃议迁都,驱百万士民西入关中。太祖闻之,乃速入弘农,雄关在前,厚兵在后,所谓困于重兵之中,受制于东西之间。或劝之,当走河东。珣乃扬声对曰:“行百里者半九十,正所谓也,艰难之时,愈见人心,且勉力支撑,胜败未可言也。”俄而,又闻袁绍提关东军往平兖州,将赴河北,左右复劝,当归河北,已定人心,珣亦喟然对曰:“人不负我,我不负人,关中百万士民翘首以盼,焉能弃之?如袁本初空谈大义,弃掷国家,吾耻之焉!”又破陕县,杀卓婿牛辅、李儒。再克潼关、蒲津。后闻卓在郿县,但过长安而不入,令曰:“敌只一人,正在郿县。”长驱围万岁坞,使人递刃入坞。卓见之,乃自刺死。

史臣曰:“太祖幼年失怙,起于郡吏,凡数十载披荆斩砺,出生入死,不假他手,乃功成帝业!”

卷二:

汉光熹元年,七月,太祖既讨董成,白马入长安,乃召长安有之公卿大夫至未央宫东阙上问之。罪卓十,曰矫诏引兵入洛,曰擅行废立,曰鸩杀太后,曰鸩杀少帝,曰强迁国都,曰僭仪制修万岁坞,曰无故夷太傅、太仆,曰私领相位,曰发皇陵并诸丘墓,曰拷略河南、三辅并残其兵民无辜,凡十罪,皆不赦也。并出从卓者立左三出阙,出非卓者立右三出阙。罪毕,立于左者,有八九,太祖乃勃然曰:“天下为乱如此,非独卓之过,尤为灵帝与诸卿之罪也!”

同月,太祖以卫将军之官政,先处三辅庶务,抚民复农事;又收凉州部,平卓余部;再议功编军。并发《招贤令》,充实幕府。又以光禄大夫杨彪使豫州,以光禄大夫黄琬使荆、益,以长安城门校朱儁使交州,迁皇甫嵩为凉州刺史,天下遂安。

八月,兴水利与河东、弘农,并行以工赈灾事。

九月,发禁酒令。

十月,查司隶迁移百姓百万计,积累三辅,以世祖度田事,清关中地以置。

汉建安初,田楷往长安谒太祖,楷者,太祖少年故人也,太祖大喜,加骑都尉,并邀住卫将军府,同塌而眠,登堂拜母。楷初小心,渐松,遂阔略无上下礼,与太祖言,至于呼字。庞德为义从长,怒,请杀之,太祖不从,曰:“公直固少年故人也,乡人旧友,同郡为吏,何至于此?”德出,与张既、京泽等言,泽曰:“当示之以威礼。”明日,太祖于明光宫大会三辅诸将、官吏,论及河北战事。楷本无召,既虚言邀入,及入光明宫,见公卿无数,俱肃容列坐,庞德引义从军,京泽引虎贲军,并披挂环列宫内外,而楷之位居于边角。楷遂大惊,乃知太祖宽宏,自后益尊事谨慎。

汉建安元年,春,后将军袁术攻荆州刺史刘表;车骑将军袁绍攻渤海太守公孙瓒,又表周昂为九江太守,塞豫州刺史刘备路。既二袁此,遂烽烟四起,天下复荡。

绍平青兖,入清河,先败瓒,又破韩馥,乃自矜威炽,不尊朝旨,私领车骑将军。益肆行无忌,竟僭仪制,据邺城,攻邯郸。时赵国相审配守邯郸,绍以配侄荣说之,配曰:“吾从卫将军,如鱼置水,岂臣私人乎?”适朝歌令领振武将军关羽援至,乃与共破之。

绍惶然不知处,复闻黑山贼于毒下邺城,益惊之,乃惊中弃之属去。及邺复,又复前之无忌惮者,更略太行,使紫山贼等丛生。于是驱流民南去,期乱关中。太祖闻之,曰:“袁本初四世三公,而实非一成事者!”遂发兵征贼。

汉建安初,太祖至井陉讨紫山贼张燕,众五千,贼众两万。及渡河立营,夜间哨骑回,言张燕大营炊烟不断,屡屡见于月下,太祖遂知贼欲行淮阴分兵潜袭之故策。及召诸军师相对,事仓促,众士皆不知所为,太祖乃笑,自称有策,明日即知,左右忐忑而走。翌日,太祖大会全军,自毁营寨,断浮桥,号曰破釜沉舟,发全军向前,及谷中相逢,张燕半分其兵,只余万军,又皆杂众,遂一战而没。获燕首,降张晟,太行山贼势遂平。众始悟,乃盛赞曰:“明公之策,实以项王之故策,临淮阴侯之旧智也。”太祖复笑,对曰:“君等大谬,张燕分兵,其实孤注一掷,故名为淮阴故策,实为项王旧计;吾弃营向前,破釜沉舟,其实乃知敌方略,攻其弱也,故名为项王旧计,实为淮阴故策。且夫,韩信焉能负项羽?”

汉建安元年八月,绍矫诏,起兵十万,交攻太祖于冀州。

九月,两军相持于梁期。

十月,太祖至军,即挫绍军。然后约决期,定于三日。期至,二者并众数十万,列阵交于原野。效春秋时之事,先行视师礼。视师礼毕,又行致师礼,乃使绍部文丑、幽州常山突骑别部司马赵云阵前斗,斗数十合,云胜,丑于羞愤下死。礼毕,战起,以太祖更多战事,得其机,大破之。绍绍弃其辎重及卒,仓皇归邺。

汉建安二年,元月,太祖提数千众进清河,许攸以五万众设伏之,困之。当是时也,太宗仁皇帝年十二,亦在军中,太祖乃置太宗于膝上,故指挥若定,不为所乱,谓太宗曰:“且观诸长辈破贼!”众感而奋,遂破之。

二月,绍奔平原,犹败之。东奔乐安,再败之。

三月,绍走蓼城,太祖发兵围之,于是惊惧死。河北遂平。

太祖既覆袁绍,入济南,以界桥事不得已杀许攸一人,余者皆赦死,发陕州徒刑三载,青州人心遂安。俄而,复举高密郑玄为太常,建大学,行科考,建三长制,又开幽州民屯为户,并均田与之,复设屯田于冀、营、青、陕四州,摊口算于田赋,世称救民涂炭,海内称善。

七月,太祖既灭袁绍,平河北,乃移镇邺城,分州设牧,属卫将军府。

十二月,中原诸侯会南阳,议连而抗太祖也。

汉建安五年三月,太祖欲震中原诸侯,又以邺下富足,起铜雀台,以正与重俱置于此。

七月,豫州牧刘备使鲁肃谒太祖。

同月,天子束发,归长安。太祖既至长安,群丑震怖,王允联诸逆相约谋太祖,重申旧誓。未几,与会者八人,出首者四也。

同月,闻西凉叛。

汉建安五年秋,七月廿三,太祖西征过长安,公卿请为大将军,不应。将复请,外戚城门校尉董承、左中郎将伏完、右中郎将王斌忧之,相约为乱,起兵攻武库不得,事败见诛。左右复请杀王氏二子,并入宫处置董、伏二贵人。太祖喟然对曰:“吾负汉室行数载至此,虽得善始,不能善终,已多愧矣,焉能为区区意不平复违臣节?”左右虽应之,多不值也。

九月,过汉阳,凉州士民多自从之。

同月,破马腾。

十月,降韩遂,令出玉门,经营西域。凉、臧十二州遂平。继伐汉中。

十一月,天子出奔,自清明门东行,太尉刘虞在门前止之,伏地请归,尽言不可行,不听,再止,乃令矢之,中,然后匆匆之去。三日,虞遗子和曰:“吾闻前卢子干死是谓子曰:‘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深然之,吾今亦有言欲以遗子,曰:‘勿以时穷而忘节,勿以势起而乱性’,小子识之!”是夕疮发,薨,妾梅氏亦作炭殉矣。天下议之,咸曰天子失德。

十二月,天子既走南阳,关中动荡,士民皆望太祖归。更有奏者,劝太祖进燕王位以安心。太祖以汉高祖皇帝白马事,固辞之。

同月,汉中太守张鲁孤身出斜道,降之。乃令赵云进驻汉中,都督汉中、武都二郡,又发杨秋引千骑为辅,然使鲁为汉中太守。汉中遂定。

同月,太祖归长安,先为虞发葬。

汉建安六年,元月,又令曹操、刘备及刘表请天子归长安详此事。不应,反罪太祖。

同月,百官再三请进燕公位,凡三辞,乃受,以燕公位代太子位行民主责,督十一州军政务。并请于天子,且复请归。

太祖既称公,乃尊母为燕国太后,敕封其妻为燕国后,其余诸位夫人皆称嫔。拜汝南吕范为首相,魏郡审配为左相,南阳娄圭为右相,此三相下,又为四相,分为钜鹿田丰,北海王修,辽西韩当,颍川戏忠。

设三省,一设中书省,掌机要,发政令,为首相领;再设尚书省,掌机要,统揽各部、台、曹、阁所入文书,批陈阅览,为左相领;后设门下省,掌机要,专司监察、批驳政令,为右相领。三省之下,复设六部,曰礼部、吏部、工部、兵部、刑部、户部,每部皆有尚书一人,左右侍郎二人,直对各州郡县乡亭;又设十二寺,依旧属三省,曰太常寺、鸿胪寺、宗正寺、大理寺、少府寺、太仆寺、司农寺、将作寺、黄阁寺、版印寺、钦天寺、卫尉寺。再设四台,曰御史台、财政台、枢密台、靖安台,御史台掌监察,为钜鹿田丰领,财政台掌财政,为北海王修所领,枢密台掌兵马调度,为辽西韩当所领,靖安台权责不明,但以颍川戏忠所领,郭嘉为副。又曰,凡三省三相,与四台首脑,并于邺下铜雀台设坐,并称台僚,遇非常事,七座并论,可决国事!

三月,令蒋干使蜀,乃于彼见白罴,白罴者,祥瑞也。

四月,后汉名臣赵歧夜观紫薇,谓左右曰:“苍天已死,昊天未立,岁在丙子,天下大吉!”

同月,操有战书予邺下,自称治军七十万,欲与太祖猎于白马。太祖观之,复曰:“以吾之众旅,投鞭于河,足断其流。”

五月,端午日,阅兵铜雀台,军容雄壮,咸曰万胜。

同月,立射科取士策,即科举制也。

同月,令徐晃、张颌奔袭白马,一战下之。旋提邺下步骑一万,亲至白马。

同月,操至平丘,相与之持。

太祖自统御海内,芟夷髃丑,其行军用师,大较依孙、吴之法,而因事设奇,谲敌制胜,变化如神。临事又手为节度,从令者克捷,违教者负败。与虏对陈,意思安闲,如不欲战,然及至决机乘胜,气势盈溢,故每战必克,军无幸胜。一生用武,殊无敌手,唯曹操稍可相对也。

六月,破酸枣,获夏侯渊、丁婓首。

同月,太祖直趣官渡,操屯于濮南,乃并兵西下援护,先遣曹纯引虎豹骑万众持节先行。太祖窥其衅,即破之。适操至,再攻,亦大破之。是役,获曹纯、曹休、许褚、史涣首。

八月,关羽下徐州,徐庶斩周瑜。

九月初,太祖数挑战,操固不出,因使人集巾帼妇人之饰数十,以砲车发操营讽之,操乃战。

至九月中,战愈酣,首相吕范长子扶死于战中,太祖闻之不言。翌日,时仁皇帝未加冠,与诸近侍皆劳动于白马,一时皆充入官渡,左右皆震怖。

至九月末,太祖以骑兵数万设伏于乌巢泽,操亦尽兵卒,大破之,操仅以身免。获徐盛、夏侯尚、周泰、毛阶首,杜袭降。

同月,孙策欲袭邺下,时程昱守内黄。

十月,阻而败之,获孙策、曹洪、乐进、李进、高干、张超、董袭首,降黄忠。

同月,太祖下操营。操奔宛,时吕布在宛,操以同事天子,求入,布不纳。适追骑及之,操笑谓始者曰:“小子,与尔开国侯!”乃自刺死。中原遂平。

汉建安七年,春,太祖进两淮。发镇西将军公孙越、益州牧田丰、冠军将军赵云、汉中太守郭嘉伐蜀。

五月,越、丰顿剑阁,徐庶蒙嘉之请,负剑入蜀,谋刺国策,事竟成,太祖闻,赞曰:“不意别剑可屠龙!”蜀遂平。

九月,贾诩问答太祖于铜雀台,七问七答,尽抒太祖志意,并行文天下,由是人心益附,天下渐安,太祖之天命,亦由此发!

十二月,交州降。

同月,汉帝与表、备会于西陵。备乃自请出南阳。

汉建安八年,三月,太祖至洛阳。

同月,发吕范临淯水,破备军。备走鄾聚。

同月,韩当围鄾聚,获备首。

四月,当克沙羡。

同月,汉帝降庐江太守韩锐,归洛。后汉名臣、车骑将军京泽自沉死。

同月,荆州降。

同月,吴郡降。

五月,汉帝以觽望在燕,乃禅,曰:“朕在位十载,遭天下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忠臣用命,危而复存。然仰瞻天文,俯察民心,炎精之数既终,行运在乎公孙氏。是以燕公既树神武之绩,又光曜明德以应其期,历数昭明,信可知矣。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故唐尧不私于厥子,而名播于无穷。朕羡而慕焉,今其追踵尧典,禅位于燕公。”

汉帝王祭祀天地,然后下旨“册天子”,太祖受旨,至北受禅坛辞,凡三辞,拜坛上,由汉帝助加天子旒冕,汉帝委天子冕,并于下坛而反行,毕,禅罢。太祖旋配刃,骑白马,率数万,阅洛阳。祀天地,告皇天后土,礼毕,燕汉之易,遂成定。太祖乃曰:“乃汉帝有言,孤今之势,本自为之,故可勉之!此言差矣!以一人之力,焉能翻天转地,立燕覆汉?孤今日事,明君共成!至于身前之冕,似此巧匠数人,一月而成,乃诸君厉十载,与孤沥血共制!故云:孤今加其冕,当谢汉帝,更以谢今日身前君!并谢时镇四天下之燕数十万官吏、士卒!谢凡十载,为孤驱马下,死不旋踵之灵!自然,亦将谢母倾家也!谢孤二师授德授力!亦谢孤之敌袁本初!谢孤之旧孟德!谢孤之义弟刘玄德!更将谢自丧乱以来,十载纷纷为节死、为道死、为德死之有灵!然也,更谢自三代,开天地立华夏有烈!以孤今之语,正欲借诸君之口四海天下,正所谓天命人成,故人定胜天!夏商周秦汉燕,山川社稷相承不绝,依之则丧乱之时,总有英雄奋臂起,不以死而却步!诸君,为有牲多壮,敢谓日月换新天,孤今日不拜汉帝,但拜天下士民;不祭天地,唯告英灵!如是而已!”

太祖既即皇帝位,乃定有天下之号曰燕,建元洪武。追尊高祖考曰玄皇帝,庙号德祖,曾祖考曰恒皇帝,庙号懿祖,祖考曰裕皇帝,庙号熙祖,皇考曰文皇帝,庙号仁祖,妣皆皇后。立妃赵氏为皇后,世子定为皇太子。诸功臣进爵有差。颁即位诏于天下。追封皇伯考以下皆为王。

史臣曰:“两汉有谶:‘代汉者,当涂高也!’履涂高者何?皆公孙辈也!故太祖武皇帝自一辽西匹夫起,及至以燕覆汉,岂非天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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