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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冲亦驾驭剑龙乘胜追击,所过之处山崩地裂,凶妖悍鬼尽数斩碎。
一路朝那妖枭所在冲驰,然抵至方才妖气升腾所在,却是空空如也,只余下一滩黑血。
翌日清晨,战场早已狼藉遍地,众军归建,石堡中厅内,文武列队,无不眉目含笑,诸皇子更是兴奋。
“韩爱卿何在?”老皇帝遍寻不得问道。
“启禀父皇,韩将军他许是精气消耗过度,正闭关休养,请儿臣代为告知。”大皇子躬身言道。
“嗯,韩爱卿此番临危受命,力挽狂澜于既倒,实在功不可没。
朕今破例加封其为太子太傅,可参与朝议军政,圣旨即刻下达。”
老皇帝虽面色苍衰,然却能看出其欣慰喜色,微微颔首,沉声言道。
“太子太傅?”众文武无不面露讶然。
韩冲所立大功,加封受赏是应该的,虽属斩妖司序属,破例令其参与朝政,也无可厚非。
但太子太傅一衔却是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太傅乃是太子武师,地位极其尊崇,而今太子已废,新太子未立,韩冲受封太傅,却是辅佐何人?
不等众文武思虑,皇帝却已下达了班师回朝之喻,起身而去。
“诸位皇弟,你们说父皇究竟是何意,太子未立,太傅安存?”大皇子疑声问道。
“呵呵,大皇兄身为嫡长子,莫不是父皇默许,韩太傅便是辅佐大皇兄否?”三皇子调笑道。
“不错,论排位,也该当大皇兄先当太子,我等诸兄弟是别做妄想咯。”六皇子亦随之笑道。
“咳咳,诸位皇弟取笑了,为兄一向忠君体国,谁当这个太子,为兄都会全力支持。”
后者面露尴尬之色,谁都相当太子,但却无人敢人前直言,以免成为众矢之的。
“诸位皇兄莫争了,岂不闻本末倒置乎?”
“哦?五皇弟博学强识,有何高见,还请直言。”
“父皇未立太子,却先立太傅,很明显便是本末倒置之法,换句话说,便是谁能得到韩太傅大力举荐,谁便是太子人选。”
“嘶!”此观点不是诸皇子方才未曾想到,而是实在不敢承认。
什么时候,太子人选居然要以大臣任免来决定?这可真是亘古奇闻了。
但此法属意料之外,又似是在情理之中。
此番行猎,他兄弟几人表现实在拙劣,连他等自己都看不下去,无一人有资格问鼎太子之位。
然韩冲却是屡立大功,奇谋妙法接踵而施。
不止始终霸占斩妖榜榜首,昨日又挫败百万兽潮,甚至那吞月银枭精血都极有可能为其所获,说是功高盖主都不为过。
若是其真心拥立某皇子为太子,还真的比之当朝阁老更有发言权。
但发言权归发言权,其功劳再大,也不可能以一人之言,横断钦天监、斩妖司、国子监及几位阁老意向。
难道父皇真的宠信韩冲到了盲目智昏地步?
时隔两日,安南都护府于断渊之上架设了数座浮桥,大军一路不停,起行回都。
韩冲骑行马上,面色古怪,他体内精气前日夜内便已恢复。
为避免诸皇子仇视,他于今晨大军起行方才出关,却接到敕封他为太子太傅圣旨,亦是心中讶然。
他虽屡立大功,但与皇帝也不过相识十余日,若说其已对他推心置腹,实在令人难以全信,此番将其封为太傅,更是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事实也确然如此,他方才出关,及至而今,诸皇子及许多说客接踵而来,频频示好拉拢探听口风,令人不厌其烦。
他可不会愚信到,以他一人之言便可决定太子人选,故而一一言明,不会偏袒推举任一皇子。
...
近二十日,銮驾回归奉都,韩冲携斩妖营将尉入斩妖总司。
三大宣威早已闻听韩冲行猎一去,受封副司正、天策将军,而今更加授太子太傅之职,不约而同齐聚一堂,率二十余位在京游击将军及数名游骑将军恭候韩冲及孙将军回司。
三人只见原本嚣张跋扈的孙将军此刻却乖得如一个小跟班,跟随在韩冲身后一言不发,不由心中凛然。
遥想数月前,其还真是一个为他等任意捏圆捏扁的小小游击将军,而今竟达到令他等仰望层次,不由感慨命数奇异。
“恭迎韩司正回司。”
“免。”
韩冲淡淡一语,独自登上大殿中台四座正中而坐,至于上首空置黑虎宝座,他此刻单论官位虽已超越司马司正,却未轻易登上。
四宣威相视一眼,看来他等四人也只能站于殿中恭听,无法落座了。
“今次诛妖行猎,我斩妖营将尉悍不畏死,勇斩妖鬼,龙武军士无不赞叹,本将明日将上奏圣上,晋爵封赏。”
“谢韩司正。”宁上尉、冷月等三十余位将尉纷纷躬身谢恩退去。
“韩司正,之前是兄弟多有得罪,还望您不要介怀,从今往后,但有差遣,无不从命。”
微胖圆脸宣威率先拱手笑道,余者无不随和。
不等韩冲答话,一道温文尔雅传音入得脑海。
“韩司正,本座司马青,后院风吟楼顶静候。”
四宣威只见韩冲并未答话,且突然眉头微皱,以为其犹自怨恨他等之前所作所为,无不心中忐忑难安。
而后,韩冲竟自顾自朝殿后行去,眨眼间了无踪迹,众将面面相觑,不知其所去何往。
“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偶立小功,比我等高了一级而已,斩妖司真正主事之人还是司马司正。”孙将军小声不忿言道。
“孙将军慎言,而今韩冲可不止是我斩妖司副司正,且为太子太傅,将来太子若与其有交,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亦不是不可能。”圆脸宣威赶忙劝止其言道。
余者闻言一惕,浮想联翩,再不敢妄言,各自惶然散去。
韩冲快步行至后院一圆拱高楼前,只见七楼之顶形如云燕,有风吟声萧萧。
楼前十余校尉见得其身披金甲,无不躬身礼让。
韩冲浮身升空,迈步而入顶楼。
却只见一身披青袍,青丝随风而舞,约五十岁上下眼神忧郁男子持杯盘坐自饮自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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