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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雪白奶油唇压在文臻脸上时,文臻的表情是懵逼的。

而当一个带着奶油味的吻攻城掠地的时候,文臻简直不知道该吃哪个好了。

那个有严重洁癖的人,腻着一脸的奶油,肌肤透着甜美的香气,和她黏腻腻地蹭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滑腻的是奶油还是燕绥的唇。

也不知道渗透着甜美芳香的是那美味的真蛋糕还是假蛋糕。

唇齿间滑滑的,令舌尖越发灵活,是鱼儿入了甜蜜雪白的天地,一个泡泡便是一朵芬芳的奶油。

怀里的人也像一团奶油,软的,柔和的,轻而白,似乎触一触便要蓬起来或者便要化了去,而眼波里盈盈的都是蜜,生生把空气都黏缠成了一拉金丝漫长的饴糖。

他的手指扣着她的腰,细腻软滑的一段,令他不敢用力,而相拥的姿态轻轻。唇齿间却是有力度的,像索取,像扫荡,像要将相识以来的所有不满和被冷落都要在这一刻寻得补偿,好填满内心深处连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空缺。

空气中腻人的甜香越发弥漫。

月亮微黄透明,像糖做的。云朵蓬松柔软,像奶油做的,池塘浑圆平整,像蛋糕做的。

一切都这般美好。

今夜难得柔和的秋风里隐约微音,让人想起亲昵、交首、黏缠……之类所有表达人与人之间最接近关系的一切字眼。

君莫晓不见了,语言护卫也不见了,这里是一片透着甜香的黑暗,那边的黑暗里热辣辣哧出一阵烧烤的爆香。

一群不想观看大戏的人干脆去填饱五脏庙,省得等一会殿下清场大家就没得吃了。

烧烤味儿极大地破坏了这一角落蛋糕香甜的和谐,文臻的肚子咕噜噜叫起来,她忙了一天一夜还没怎么吃东西呢。

从燕绥怀中挣脱出来,她现在也满脸的油腻腻的奶油了,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也不嫌脏。

好在护卫贴心,中文早派人拿了热水来给两人洗了脸,燕绥甚至去换了衣服,回来,烤得热油滋滋作响的各色海鲜肉类已经摆满了一桌。

文臻本来想给燕绥准备一点新鲜菜色的,可惜在古代弄一个蛋糕实在太太太难了,她全部的精力也只能放在这里,本来想做提拉米苏的,可惜最重要的可可遍寻不得,只能等机会了。

语言护卫们看燕绥坐下就要退到一边,文臻招手,“来,一起坐下,给你家殿下庆生。沾沾你家殿下的喜气!”

燕绥也便抬了抬手,语言护卫们心中大呼失策,果然,很快,最不爱吃内脏的中文面前全是内脏,想吃鸡翅的德语分到了全部的鸡脚,想吃鸡脚的日语被迫接受他最不喜欢的海鲜……都无法拒绝,因为都是燕绥亲自分配的“喜气”。

除了君莫晓,安安生生坐在文臻身边啃她最爱的烤猪蹄,文臻罩着,谁怕。

燕绥闲闲吃几口,目光在众人脸上掠过,君莫晓大赞猪蹄皮脆肉美,德语和意大利语和日语正在桌子底下暗度陈仓交换鸡翅鸡脚和鱿鱼,中文在向文臻热情推销内脏,大赞鸡心的味美,西班牙语任劳任怨地背来大筐的串串,韩语一边烤一边吃一边和西班牙语就韭菜到底能不能烤吵架……很吵,很烦,很热闹。

宜王府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他的生辰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小时候在宫里,德胜宫不会为他的生辰开宴,父皇送的礼物很多,太监流水一般在德胜宫来来去去,可那都是过客,那些金碧辉煌的礼物,挂着皇家的明黄牌子,贡品一样在案几上亮个相,便被默默地收进库房里。那些美丽却冰冷的器物,代表荣华代表富贵唯独代表不了他想要的真正温暖的那些东西。

有时候父皇也会赐下宴席,珍馐罗列,极尽奢华,但是偌大宫殿里偌大宴席,只有一个人吃,那也不能叫生日宴。

这样的形式年年有,但他觉得,还不如干脆不要记得。

后来他自己出宫开府,便按心意,从记忆里把生辰的日子给删个干净。

没有期待也就没有失落,他做好了孤身一人走完全程的准备。

然后今日,有人搅弄这王府鸡飞狗跳,给他一个从前未曾有,以后也难有人能照办的,热闹到骚气的生日宴。

没有刻意讨好也没有故作冷落,她按自己的方式,送他最为别致最为温暖的欢喜。

他期盼了二十二年的,最纯粹的温暖。

是那些以为的不在意,到今日得到才知有多希冀。

他慢慢地吃着蛋糕,这也是期盼了很久的东西,此时却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去领略那般的甜,因为最甜最美的就在对面,她乌黑的眸子里是夜色也遮掩不住的光。

心上跑了一匹马,嗒嗒地渡过此刻皎洁的月光,越过风景最美的拱桥,想要去接住在河对岸的姑娘。

姑娘在笑,催促着众人给他送礼物,说一定要按照她那里的风俗来,大家都要给寿星公送生日礼物。

然后他面前就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大小小的盒子,那些平日里畏他如虎的语言护卫们,都笑嘻嘻上前来,说一两句精心准备的祝福话儿,递上一看就用了心思的各种礼物。

都用精美的盒子装了,文臻还笑嘻嘻要他当面拆了,众人都瞠目看她——时人讲究谦虚含蓄,这当着人面急吼吼拆礼物可也太磕碜了。

燕绥考虑的不是磕碜的问题,而是这些碍眼的家伙什么时候能消失?

好在中文比较自觉,拿了个大筐来将礼物一股脑儿收了,抱在怀里笑嘻嘻地说主子我们帮你拆了啊,带着语言护卫们一溜烟地跑了。

君莫晓早已说累了,左手烤鸡右手烤茄地去休息了,临走还从桌子底下揣走了一壶酒。

整个园子安静下来,对面的文臻放下蛋糕,笑嘻嘻也从桌子底下摸出了一坛酒。

这个坛子比君莫晓那一壶大得多,以至于搁在桌子上的时候,砰一声震得桌子晃三晃。

“喝酒!”她豪气干云地道,“喝酒有礼物!”

燕绥看一眼那酒坛,唇角一勾,拎起酒坛拉她起身,“上头开阔,去上头喝。”

后面是一座小山,山上有亭翼然,面积不小,有蜿蜒的山道可以拾级而上。

文臻一边被他拉着,一边弯身拖了个大大的袋子带着,燕绥以为是什么吃的,也没在意。

宜王府每两进院子之间都有小花园,只是素日也没什么人来欣赏,且王府里全是一群直男,花园自然也谈不上多么美轮美奂,相反,到处都透露出机关狂人的风格,比如上山的台阶是伸缩的,一面是台阶,另一面是锯齿状。比如山顶上有一条可以直接滑下来的草道,但是滑到底到底是地面还是坑实在难以预料,再比如两人上到亭子里,忽然亭顶便闪烁了无数星光。

仔细一看也不是星光,是灯火,也不知道怎么燃起来的,想必又是联动机关。

燕绥和文臻坐下,燕绥一敲桌面,头顶的灯光就开始缓缓垂落,垂落的距离却不一样,有高有低,错落有致,灯的造型都是莲花形,远远望去便如无数闪亮莲花风中摆荡,而远处山影深浅起伏,身侧假山溪流潺潺,脚下整个宜王府殿宇恢弘,天地在此刻越发开阔,将远山的风和此刻的星月一同抱拥。

文臻仰望那错落的莲花灯,心想某人心中有丘壑也有人间,只是人间多半不懂得他。

“这些灯都可以调整高低的吗?”

“还可以换位置,单独取下,甚至打结。”某人的语气淡淡,但总有种莫名的装逼感。

“那你背过身去,我玩一下。”

“你玩一下为什么要我背过身?难道你是打算脱衣服吗?”

“对的对的,脱衣服,想看吗?想看就背过身去哟。”

“我信了你。”燕绥还是乖乖地背过身去。

身后小蛋糕儿在哼歌,曲调难以形容,听惯中正雍穆皇家雅乐的燕绥,只觉得那魔音相当地贯耳,以至于明明肖想的人某人脱衣服,脑海里却总是一个彪悍大妈在动次打次。

什么旖旎什么情思都活不下来。

文臻一边随意哼着网络歌曲织毛衣,一边将大袋子里准备的东西拿出来,挂在每个灯的莲花盘上。

“我深深地爱着你,你却爱着一个傻x,你还给傻x织毛衣……”

……

挂好了,跳下凳子,落地砰一声,然后脚底也开始动了。

地面出现了一道道细细的沟渠,旁边假山上的瀑布之下慢慢倾斜出一块透明板,将瀑布引到了沟渠的开口处,那些弯弯曲曲的沟渠瞬间被奔流的水流填满,再从开口处流回瀑布。

曲水流觞啊这是。

燕绥转回身,文臻对他笑指了指头顶,“礼物在头顶,随机抽取。你喝一杯,我给你一件礼物,怎么样?不过你每次拿礼物之前,得对我说一句好听的哟。”

燕绥眼眸微微一眯,“礼物不止一件?”

文臻也眯着眼,“如果你说的不好听,一件也没有。”

她笑着从身后摸出一个袋子,翻出一个长长的特制用来喝葡萄酒的杯子,时人用的瓷杯小得放不下手指,用那种杯子喝一整天也不会醉。

她这个杯子,看似不夸张,其实容量够大,像现代那种玻璃杯,一杯就半斤以上。

燕绥似笑非笑看了看那杯子,任她把杯子放进曲水。

头顶的灯其实还有机关,需要拼字谜才能降下,但他刚才已经取消了机关。

他可不想和自己难得的幸运做对。

第一盏灯缓缓地降下来,正位于燕绥头顶上方。

燕绥抬手从灯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纸盒子。

打开盒子之前,迎着文臻期待的目光,他弯了弯唇角,道:“你真好看。”

文臻:“……”

确实挺好听的。

居然也挺真挚。

但看看他的脸,感觉更像被嘲讽了怎么办?

那边燕绥已经打开了盒子,里头是一辆做工精美但样子很古怪的车子。之所以看出来是车子,是因为那东西有四个轮子,但除了轮子还有一点现在马车的影子外,其余部分瞧着都十分稀奇。车身很矮,矮得感觉如果坐人都坐不直,车身的线条十分优美流畅,颜色也十分耀眼,整体的大红色,边缘饰以金漆,前头后头都有一对大大的圆眼睛,里头还有矮矮的座位,一个座位前面有一个圆环,一个小人手抓着圆环似乎在操控,那小人坐姿端正,目视前方,瞧来竟有点像他自己。

男人天生对车感兴趣,燕绥翻来覆去抓着那车看了好久,才问:“这个,是你们那里的东西?”

“这是汽车,可日行千里,比你们这的千里马牛逼多了。”

燕绥颇有些神往,“你过来的时候怎么不带一辆?”

文臻翻了个白眼,想象了一下真带过来一辆汽车燕绥哒哒哒开上估计皇帝得疯。

“这么个庞然大物怎么带?带过来我还有命?”

燕绥遗憾地又看了一会,才发现那盒子底下还有张纸,一看。

“绥绥小朋友,今天你两岁了,两岁的小帅哥应该最喜欢车,送你一辆法拉利,祝你永远拉轰哦。”

燕绥的眉毛挑起来,眼睛斜斜地落在文臻一脸坦然的笑上。

“绥绥小朋友的两岁生日礼物。”

某个人,享尽荣华,却从小没正经做过生日。

她从知道的那一日起,便想要给他补上这二十二年的生日礼物。

她来迟了,但是没关系,之后的只要条件允许她都会参与,之前的她会给他补上,每一年走过的足迹,别人忘却他淡漠,有她来盖章。

生命里的缺憾她并不能一一帮他填满,正如走过的路不能回头,但她可以补采一些最美的花儿,提亮某一刻难言的苍白。

深红的拉轰跑车在燕绥手指上飞快地一旋,酒杯正好飘到了脚下。他盯着那两岁生日礼物很久,眼神有一瞬间很远,远到文臻开始胆战心惊,生怕勾起了他什么不大好的回忆,不过随即他便一笑,很痛快地取了,更痛快地喝了,酒杯杯底朝她一亮,说不出的洒然。

文臻想起中文有次和她吐槽,说殿下看似什么都无所谓其实戒心很重,尤其喝酒这件事,十三岁刚回京兄弟们曾不怀好意地试图灌醉他,但最终在他脚下喝趴了一地,中文亲眼看见殿下是如何看似喝得痛快其实一滴都没下肚的,并对当时殿下装喝的技巧叹为观止。

但文臻知道,不管燕绥的障眼法多么厉害,此刻这些酒,肯定是每滴都进了他的肚子。

也许是这人不真喝惯了,这一大杯进了,乍看颜色不改,仔细看眸子似乎更亮几分。

燕绥的眸子里倒映着此刻良辰也倒映着逝去的旧时光,两岁这个特殊的年龄点确实引起了他一些不算太美妙的回忆。他记事早,可以说吃奶的时候便有了记忆,因此他很清楚德妃没有亲自哺育过他,两岁的时候他略略懂了些事却又不大懂,见太子哥哥过生辰得了礼物,便很期待自己的生辰也有礼物,他是个做事有章法的人,为此特地在德妃生辰的时候给她献了礼物,那时候母子关系尚可,德妃也很欢喜,在他提出要求的时候自然会允诺为他庆生。他满心欢喜地期待着,然而那一整天,德妃娘娘都心神不宁,对他的各种试探性问话答非所问,殿里的人也神色奇异,各种兴奋地在准备着什么,他一开始诧异,后来欢喜,想着可能母亲要给自己一个惊喜,可能有一番大的布置,可是这样的期待和希冀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淡薄,他焦虑、紧张、失望、怀疑、自我鼓气、自我质疑……在一连串复杂的心理活动中坐立不安。

快到午夜的时候,他的失望越来越浓,正在此时有人敲门。

德妃娘娘一跃而起,他也跟着走出殿门,看见有人匆匆而入,抱着一个巨大的包袱。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那是给自己的礼物。

狂喜如星花蹿上天空,再如星花一般从此永久消失无处寻觅。

后来他才知道,那他娘的真的是包袱。从此跟在他娘身后的,把本就感情淡薄的母子情稀释得快要淡成水的大包袱。

那是被送进来的一岁半的林飞白。

德妃打开襁褓那一瞬间脸上的微笑他永远都记得。

林飞白那小崽子在德胜宫里发出的第一声聒噪的哭声他也永远记得。

后来他才知道,当时林擎正在和西番作战,他的妻子生孩子的时候伤了身子,缠绵病榻,无力照顾,林飞白频频生病,林家人丁单薄,林夫人据说只是一个贫苦孤女,曾对林擎有救命之恩,所以林擎娶了她,两边都没有亲人可以托付,陛下为了让林擎安心作战,便命将林飞白接到宫中调养。

而德妃,他的母亲,不避嫌疑,再三主动要求抚养林飞白,并获得了陛下的首肯。那一天便是林飞白即将抵达的日子。德妃因此忘记了给儿子的许诺。

她的心神不定是因为林飞白。

整座德胜宫的兴奋准备是因为林飞白。

那一晚没有人知道,两岁的,小小的燕绥,站在殿口,看着午夜月光下母亲对着林飞白笑容时的心情。

从此他再没有做过生辰。

也没给德妃庆过寿辰。

他不再索取,不再渴求,不再有期待和希望,也无所谓失去和冷淡。

三岁时候师父来到天京,问他愿不愿意离开,陛下是有些不舍的,也以为他定然不舍,然而他立即点了头。

让那对假母子在德胜宫母慈子孝去吧。

他是如此绝情的人,给出过的,被辜负了,便永不愿意再尝试第二次。

哪怕那是他的亲生母亲。

直到如今。

直到如今他为一人再三追索辗转奔波。

直到如今他再次尝试去给予去爱去向那簇光芒和温暖而行。

直到如今他以为他将再次收获失望的时候有人补给他两岁那年的生辰礼物。

二十年人生里所有的残缺情绪形成黑洞,在这一刻天光如桥将洞填满,那些二十年后的体贴和心意刹那穿桥而至,耀亮那立在深秋殿口小小人儿的眸。

原来爱一个人是如此美妙的滋味,连相隔光阴的缺憾都可以填满。

喝完这一杯他神情显得更通透明亮,忽然抓起文臻的手,凝视着她的眸子,道:“这世上无人比你待我更好。”

他所欠缺的,她一次性给他补满。

他只期待有一件小小的礼物,她却要给他二十二年完整的记录。

这世上无人比她更可心可意可愿一生与其欢。

这一刻的心情,他想他永生不能忘。

他声音微微低沉,语气不同于平日的淡,连性子也不同于平日的敛,是一种恨不能与她共澎湃的欢。

文臻眨眨眼,她素来是个皮厚的,此刻却觉得有些脸热。

倒不是不好意思了,而是他此刻目光灼灼,亮至逼人,眸底满满都是自己的影子,每一根睫毛都颤动着喜悦。

这让她欢喜里又有些心酸。

凭良心说,她觉得自己真的待他不能算顶好,并没有掏心掏肺,也没有全情投入,时刻还想着溜号。

然而此刻看见他的诚挚,也知道他这话真得不能再真,他这二十二年人生,真的没有人比她待他更好。

因为他们都待他太不好。

世人多半想从他身上得到,却未曾想过他亦有需要。

或许年少时他也曾有过相望,日复一日的失望最后压成了寂寥漠然的墙。

她反握住他的手,一盏莲花灯从头顶缓缓降落。

方方的盒子坠落,燕绥却不松开她的手,用肩膀一顶,文臻笑着抽手帮他拿了,燕绥抿着唇慢慢拆开,他拆的时候很小心,那些精美的用来包装的桑纹纸毫无破损。

他动作很慢,哪怕知道后头还有二十个礼物可以拆,依旧想要将这种美好而特殊的感觉体验拉长更拉长。

盒子打开,一个小盆子一样的东西掉出来,只有巴掌大,用黄杨木根雕刻,主体就是一个圆圆的小盘子,浅浅的,放不了什么东西,有点像蘸料的碗,树根上方一团凸起处,利用树根天然的纹理形状,雕了一个惟妙惟肖的骷髅头。

“这是什么?”燕绥翻来覆去地看,顺手拿起底部的纸条。

“十三岁生日快乐!恭喜帅哥你步入青春期,请忘记青春痘和那啥的烦恼,尽情享受最美好的年华。十三岁的你刚刚师门毕业,有没有回到天京呢?失去了师长的严厉管束,偷偷开始尝试‘男儿的魅力利器’了吧?毕竟在中二的年纪,抽烟的男孩子好像更受萝莉喜欢呢。这一只烟灰缸送给你,但我不希望你染上烟瘾。人生如此丰富,经历而不沉溺才是强大的男人哦。”

燕绥抖着纸条看了半天,噗地笑了一声。

文臻拄着下巴看他,怎么样怎么样,一岁一礼物可不是随便送个玩意就成的,得走心,讲究,按照咱们时代的年纪和特性来。

十三岁的男孩子,正是最叛逆最自我的年代,十三岁的燕绥如果在现代会是个什么模样?

应该会有很多女孩追逐吧,过生日礼物可以堆成山。

还是在古代好啊,文臻愉悦地想,随随便便送个礼物,瞧把他感动的。

“什么是烟瘾?”燕绥忽然问。

“哪,上次林飞白抽的那个福寿膏便差不多了。让人沉迷害人性命的坏东西。”

“那什么是那啥?”

文臻面不改色,“就是青春期少年都会经历的一个成长的阶段,在做某些内容比较粉色的梦之后发生的一种正常的生理行为,具体的我不方便解释。”

燕绥不说话了,等酒杯过来,端起来痛快喝了。

文臻舒一口气,以为这个话题便结束了,结果忽然听见他道:“我年轻的时候并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和行为。”

文臻正想充什么老成你现在难道不年轻吗?随即便听见他又道,“……不过自从遇见你之后,确实有过几次。”

文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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