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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全做梦也没有想到,秦爱国说请自己吃饭原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为的就是把自己引到这里。
他更是打死也想不到的是,自己一直看好,甚至当初将金融学知识倾囊相授的秦爱国,居然是八路军地下党。
事情转变太快了,诸全甚至一时之间没法儿接受这些事实,整个人呆若木鸡。
好半晌!
“行长!”
诸全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面带愤怒地望着秦爱国道:“你,你们到底想怎么样,秦爱国,好一个秦爱国,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是敌人派来的卧底。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们竟是没有发现丝毫的破绽,无论是从你身上,还是从你周边的亲人身上。”
秦爱国却是摇头:“不,行长,你们之所以发现不了,是因为就在一个小时之前,我的的确确和你没什么两样,一样是给小鬼子办事的人人唾骂的狗汉奸。”
诸全一怔,“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秦爱国:“没什么意思,行长,我不想做汉奸了,我想过了,这辈子当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当汉奸,汉奸比小鬼子还要可恶,要让我老娘知道我干的这份工作,估计都能被活活给气死。
所以我把你给诱骗了过来,因为你太危险了,别人可能不知道你有可能带给抗日志士们的威胁,可我却是一清二楚。
行长,你醒醒吧,你是中国人,不是小鬼子的狗。”
“秦爱国,你少在这儿假惺惺的装好人,花言巧语,我算是看走了眼,居然教出你这么一个败类。
告诉你,八路军没指望的,你就跟着他们一起等死吧!”
周大牛笑了,“三哥,咱好像抓了个鬼子的铁杆儿汉奸呀!”
诸全道:“告诉你们,我是满洲中央银行支行行长,不是什么汉奸。”
先前诸全和秦爱国两人的对话是一字不落地落入了韩烽二人耳中。
对于金融,韩烽自然不陌生,虽然没有真正的钻研过,可多少也知道一些。
他当然清楚秦爱国之前的话不是危言耸听。
像诸全这样的家伙简直就是毒瘤,这种没有德的人才是最恐怖的,韩烽甚至有些庆幸,这一次刚好碰上了秦爱国,刚好抓住了这个诸全,否则还真不知道这个貌似是小小的人物,将会给鲁西战局乃至整个山东局势带来怎样的逆转。
韩烽嘲讽道:“汉奸能做到你这个份儿上也是绝无仅有的了,简直把自己真当成鬼子的狗了,我觉得倒是可以把你当成半个鬼子来看。”
“不,我不是汉奸,我是为了大局着想,是为了咱们千千万万的正在受苦受难的同胞们着想。”
周大牛道:“三哥,这家伙该不会是个疯子吧?”
韩烽道:“这种人和疯子其实差不多,却远比疯子可怕的多,他们心底估计连最起码的认知也没有了,鬼子、同胞,在他们看来都是一样的。
这些人可以被称之为科学的疯子,可惜这家伙生错了年代。”
“诸全,我问你,你们这中央银行支行的金库在哪里?还有铸币厂在哪里?你应该知道吧!”
诸全怔了一下,嘿嘿笑道:“我当然知道,而且我现在已经判断出你们此来的目的了,就是想破坏皇军的金融,想都别想,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周大牛顿时有些火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硬气的狗汉奸。
他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钳制在诸全身上痛楚瞬间放大,诸全疼的竟是在这寒冷的季节里生出满头大汗。
可就是不说,诸全有些疯癫地笑道:“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们,你们等着吧,一会儿银行里的皇协军和日军士兵发现我不见了,肯定会来找我,到时候你们就完蛋了,还有你,秦爱国。”
周大牛:“……”
“三哥,真是反了天了,这小子居然反过来威胁咱们,咱们怎么办,要不直接把他杀了吧?反正他也不说。”
诸全的脸皮轻轻抽动起来。
韩烽道:“杀了容易打草惊蛇,我看这样吧!我认识一个老中医,他告诉我有几味药材,只要是配合起来就可以炼制出让人呆傻的中药,咱们就给这诸全灌几服药,等他彻头彻尾的变成傻子,咱们再放了他。
爱国,你先去银行稳住那些人。”
秦爱国应道:“好。”
诸全终于面色大变,像他这类人的性格偏执,甚至已经到了常人无法理解的地步。
通俗点讲就是个疯子。
在诸全看来,你尽可以折磨他,甚至杀了他,但绝不能动他的脑子,那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地方,他所有的抱负和学识都在这里。
让他成为真正的傻子,这可比杀了他更令他恐惧得了。
诸全惶恐道:“你,不能这样。”
韩烽:“少废话,大牛,先把他打晕了带走再说。”
“是。”
“等等……等等,我说,我说。”诸全急忙开口,“但是你们得保证,绝对不能伤害我的大脑。”
韩烽道:“少废话,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本,快说。”
“我说,我说……”
……
……
“咦?国哥,行长呢?行长不是跟你一起出去了吗?”
秦爱国面色从容,一如既往地神态,笑道:“别提了,这顿饭又没能如愿请成,刚到了地方,结果行长说,突然想起来家里有点儿事儿,就先回去了,估计咱们再见到他就是明天早晨了。”
“原来是这样,国哥,嘿嘿,您请行长吃饭没请成,可是咱们大家伙还等着嘞!”
秦爱国道:“大家放心,下次找到机会,一定请大家搓一顿。”
“多谢国哥!”
“谢谢国哥。”
秦爱国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目光似乎飞出了银行的大门外面,怎么也没有心思再处理银行的事物了。
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太多了。
一切仿佛就像是做梦似的,似乎他方才都没有出门,只是一直就坐在这里,要不是没有了行长诸全的影子,秦爱国甚至就觉得自己的确确是在做一个梦,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敢想过的梦。
可这一次梦不会醒,因为他知道,这不是梦,而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