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八、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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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众人聚在一起吃晚饭,虽说只是一些粗糙干粮,但人人都是十分知足。沈若复看看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道:“师兄、师姐、还有师弟,你们可曾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可曾看到什么奇异的景像?”众人都纷纷摇头,冯玉藻道:“我们都十分小心,我也十分留意,若是再有做过的那样奇怪的梦,定然会说与你们知晓。可我并没有做过什么梦,连梦都没有。”沈一鸣犹不死心,一一问过来,众人皆道这些日子不曾做梦,也没什么异样。
问到韩一鸣,韩一鸣想了一回,梦,不能说全然没有做过,他确实做过几个梦的,只是断断续续,连不起来。也只记得一鳞半爪。但这些连不起来的梦,也没什么奇异之处。至于异样,那真就更谈不上了,同门皆在一起,他若见了异样,他们必然也能看见一点半点,他们俱都不曾见着,只能说是没有异样了。沈若复再三道:“你果真不曾做梦么?小师弟?”韩一鸣道:“我不能说没有做梦,我只是没有做什么异样之梦。并且我做的梦也大多都记不得了。”沈若复却问罗姑道:“罗姑,他要说一说他做的梦么?”
罗姑道:“唉,其实听与不听,也没什么差异了。他都不记得了,能告知我些什么呢?”沈若复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还是请小师弟说上一说罢。”罗姑道:“那便说上一说罢。”韩一鸣无奈,道:“可我真不记得了。”沈若复道:“你记得什么,便说什么好了。师弟,你做过几个梦?”韩一鸣道:“我哪里得知呢?我只知我做梦了,哪里记得做了几个梦,连梦到些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只拣我记得的说罢。”沈若复道:“好,师弟,凡是记得的,都要说来听听。”
韩一鸣细想了一想,依旧是些鳞鳞爪爪的碎片,便挑最先想起来的道:“我自己的也要说么?”罗姑道:“你有什么不便说的,不说也罢,只说方便说与我们听的即可。”韩一鸣道:“没什么不便说的,只是我做的梦,似乎与狂飙无关。嗯,我梦见我在河边洗手。”
他短短一句话说完,便不再往下说了。沈若复道:“咦,师弟,你怎么不往下说了?”韩一鸣道:“别的我就该没梦到什么了。”沈若复道:“你再细想想。”韩一鸣又细细想了一回,道:“真没什么了,我洗完手站起来就走了。”沈若复似乎不敢相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罗姑。罗姑道:“那,你除了洗手之外,没做什么别的事么?”韩一鸣摇了摇头。
他再说不出别的来,沈若复道:“唉,小师弟这梦,做了也等于没做。”韩一鸣道:“是呀。”罗姑却道:“那你在梦里,还看到什么?”韩一鸣道:“嗯,那河里有一朵莲花,只有一朵,也看不到莲叶。嗯,是了,我脚边还有一株雪莲,开了两朵雪莲,对着河对岸。”罗姑道:“莲花?雪莲?”韩一鸣道:“梦就是这样的怪诞,莲花与雪莲都有个莲字,却是绝对不会长在一起的。我也只见过两回雪莲。”
罗姑道:“你还记得梦里那河边么?”也怪,罗姑不问,韩一鸣不记得那河边什么样子,她一问,韩一鸣便想起来了:“河边全是卵石,水不清。”罗姑道:“太阳在哪一方呢?你梦中可有阳光?”韩一鸣细细想了一回:“着实记不起来了。我真不记得梦中可有阳光。但看见了,便该算有罢。”罗姑道:“那好,还有什么?”韩一鸣道:“我着实想不起来了。”
沈若复道:“唉,也是没什么用的。”罗姑看了他一眼:“可我却觉很有用,确有用处的。河边,这左近有河么?”韩一鸣愣了一愣:“罗姑,你是要去寻这条河么?”罗姑道:“那是自然。你梦到河并不稀奇。但你梦到了莲花,也梦到了雪莲,我要找到这条河,看看你荷花与雪莲各是什么意思。”韩一鸣听了这话,不禁想:“这也能找到?河是能寻到,但荷花与雪莲如何能够同时寻到呢?这两样花是绝不能长在一起的。”
沈若复道:“寻到河,倒是不难,我们这里人人都能御剑飞行,只要飞入空中,找一条河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你真要寻到这条河么?”罗姑道:“我是要寻到,至于寻到了是什么,我也不知。这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要是能一步看到结果,哪用这样费事?”韩一鸣道:“怎么,我做的梦很古怪么?”他这个梦本来再寻常不过,但到了罗姑这儿,全然就不是这样了,令人十分意外。罗姑道:“我们先寻到了这条河,你到了河边再想想,你还梦到什么。”韩一鸣愣了一愣,沈若复已道:“这样罢,罗姑,你与我小师弟说一说,我们去找寻这条河。”
他自管招呼了师兄们一同御剑飞去了,罗姑道:“你可知雪莲为何物?”韩一鸣道:“不是花么?”罗姑道:“不止这样,不仅仅是花,雪莲还是八宝之一,乃是有所指的,或许也是指的灵力。因此我要寻到这条河,带你去岸边,让你再想想,看到了什么。”韩一鸣道:“好,只盼能早些想出来。”罗姑道:“我也望早些了了此事,一来狂飙等的时刻已足够长久。二来嘛,你的师兄已心神不宁了,他很记挂你们的丁师兄,但这个时候,他是不能离去的,因此,只能等着。”韩一鸣叹了口气:“我也很记挂丁师兄,还是希望早些见到丁师兄。”
不多时,师兄们都回来,付师兄言道,他果真在两座雪山后面,看有一条河,河边全是卵石。这里有条河倒也没什么奇异的,韩一鸣并不奇异,天下哪里没有山川河流呢?只不过硬要将梦中的河流与这条河流拉扯到一块儿,似乎有些牵强。但看师兄们这样认真,也不好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就算是有牵连罢,早些完了此事,也好早些去见丁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