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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一鸣不是初次到这里来了,轻车熟路,径直向平波的万虚观走去。将要出城门,一人自身边走出,对他笑道:“韩掌门,别来无恙。”韩一鸣早有防备,回头一看,却不是平波门人,而是元慧的师兄刘晨星。他在此处出现,韩一鸣并不意外,但他在此时出现,韩一鸣却知他必定也是来看着平波道人的。元慧何等狡猾,眼线之多,着实令人意外。但刘晨星却不会只是眼线。
刘晨星笑道:“韩掌门,哪阵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韩一鸣不欲与他在这里说话,道:“刘师兄怎会在此?”刘晨星笑道:“我掌门师弟让我前来找平波道兄,原是有事打听。我这来得晚了,不便立时去拜见,因此想明日再去拜见的。”韩一鸣不知真假,笑道:“原来如此!”刘晨星笑道;“韩师弟不会是路过此地罢?”
韩一鸣一笑,并不作答。刘晨星笑道:“咱们也难得碰上,不如我们去坐一坐,说说话。”韩一鸣知他有话要对自己说,道:“师兄太客气了,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刘晨星四下里看了看,指着一方笑道:“那边有个酒楼,咱们去那边坐下来,随便吃杯水酒。”
二人来到酒楼,刘晨星引着韩一鸣来到靠面前的桌边坐下,叫小二上两个素菜,上一壶酒来。韩一鸣虽不是全然茹素,但离开灵山能茹素还是茹素。刘晨星笑道:“师弟,我们派中是不茹素的,你们灵山派据我所知,也是不茹素的。大可不必太拘泥于形式。”韩一鸣笑道:“师兄说的是。我只是习惯了,并非故意茹素。也并不严格恪守这个戒。”
刘晨星笑道:“师弟,平波道长处现下全是他的门人弟子,据他所说,乃是有人夜探万虚观,因此让门人弟子都轮流守夜。你不会去探看的罢?”韩一鸣一笑,并不回答,刘晨星笑道:“好在师弟不是去探看的。这要是撞将上去,双方都没什么好处。”韩一鸣笑了一笑,刘晨星明明便知自己是前来探看的,连同他自己,也是前来探看的。但他这样说出来,自然是不想自己撞在平波网上。平波让弟子们轮流守夜,必定有他的缘故!
当下微微一笑道:“师兄说的是。师兄远道而来,是路过呢,还是来万虚观的?”刘晨星笑道:“我自先师寂灭后,就一直四方行走,我听说平波道长现四处搜集奇异之物,特来打听一下他要些什么奇物。不是我要与他攀近,他是同道中的前辈,我们这些小辈如有可出之力,顺手做一做,也没什么。”
韩一鸣有些奇异,元慧何等聪明,怎会让自己的大师兄来为平波尽力。不过却也片刻之间,便想道:“他想要知晓平波的目的,自然是挨**波最好。这个时节要挨**波,便是给他他想要的物事。平波收一件他的奇异之物倒也罢了,多收几件,以元慧的聪明,自然知晓平波的用意了。”也不说破,只道:“师兄知晓,我是前来探看的,平波夺了我派的要紧之物,我作为一派掌门,岂能视而不见?”
刘晨星笑道:“师弟可否告知,道长夺了灵山的什么宝物?”韩一鸣想了一想,道:“他夺了我灵山的山精。”刘晨星大吃一惊:“啊!”韩一鸣此时已决意将平波夺了如莘一事说出来,一来自然是让平波理亏,二来是想搅动这池水,让平波不得安宁。当日风平浪静之时,平波四处搅动,如今他认为风平浪静了,自己也该去四处搅动。刘晨星愣了一愣道:“师弟,我们只知道长自灵山夺了物事,却不知是灵山的山精。师弟请实言以告,是否想我们助你?”
韩一鸣一笑摇头:“我绝没这个意思。我告诉师兄这个,乃是因师兄劝我不要轻动,不要去探看。但灵山山精是何等重要,我岂能不来探看?至于灵山的山精,他是自我派从前掌门丁师兄手中夺去的。我丁师兄因此寂灭。这样的大仇,岂可假他人之手?一定要自己亲自报的。我不是他,平波对我灵山有仇,他就假手别人报仇。我虽没什么能力,但绝不学这不入流的做法。灵山的仇,迟早要报。我是不会假手他人的,我一定会自己动手。”
刘晨星颇有些意外,韩一鸣淡淡的道:“灵山弟子再不济,也是灵山弟子。灵山的仇怨,岂可让别人来来报,那我灵山弟子要来做什么?如果我灵山的仇都被别派报了,我灵山弟子心里过得去么?永远耿耿于怀,抱憾终生。”
他淡淡说出这话来,刘晨星却是刮目相看,将他上下一打量,道:“师弟,你果然是我掌门师弟说的那样,心地刚直又坚忍。”韩一鸣颇有些意外。刘晨星道:“韩师弟呀!你着实与从前不相似了,丁师兄眼光着实是好。你定能将灵山传承下去!”
刘晨星是夸奖的言辞,韩一鸣心里却着实难过,灵山现在有等于无,同门都自行修行去了,灵山将来怎样,实是不敢过于奢望!刘晨星道:“师弟,你要看开些,灵山只会好起来,不会更差下去了!”韩一鸣一愣,刘晨星道:“师弟,不是我这个做师兄的说好话安慰你,你细细想一想,将来还会有比这个更难的时刻么?灵山已经差到底了,不是么?”
韩一鸣苦笑一声:“师兄说的是,灵山到了这一步,确认是最难的时刻了。”刘晨星笑道:“那便没有比这个更差的时候了。师弟,到了这一步,你已经没什么后顾之忧,可以放手一搏了,有什么不好的?若是灵山还在,你倒要缚手缚脚。到了这一步,完全没什么可顾虑的了。你想怎样做,便去做!”韩一鸣听了这样的说法,十分意外。细细一想,确是这个道理,便道:“是,师兄说的很是。我确实没什么后顾之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