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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一鸣正想说:“不是我的亲人。”忽然门外有人插口道:“师弟别理他,师弟只要一开口,他就要杀这个小儿了!”这声音来得突然,众人都愣了一愣,回头一看,门口走进一个人来。这个人面目之上满上风霜之色,身上衣裳不算干净,乃是徐子谓!看到他,不止平波门人愣了,连韩一鸣也愣了一愣,徐子谓说要追随韩一鸣,韩一鸣并未放在心上。一个叛离了师门的师兄,韩一鸣是绝不会原谅他的。可他就这样突然出现在门外,且在这个节骨眼上现身,显而易见是跟在韩一鸣身后的。
平波门人都笑道:“这不是徐子谓么?”他们不称师兄师弟,对徐子谓也是极看不起的。本来么,不论哪一门哪一派,对于叛离师门的弟子,都是极看不上眼的,哪怕这弟子不是自己门内弟子。别派的弟子叛离,更是令人看不起。徐子谓面色十分难看,看了他们一眼,也不言语,只对韩一鸣道:“师弟,你别上钱若华的当。他是出了名的钱狡猾,这小儿与你有关联,他要杀,与你没关联,他更要杀。你若心有旁鹜,他更会拿此来威胁你。”韩一鸣明知徐子谓说的是实话,且也是一心一意盼望自己赢,不输折在钱若华手中。但看着他,总是忍不住心头一阵厌恶。也知此时他必定是站在自己一边,虽说不认为自己果真势单力孤会果真被平波门人抓了去,但这时徐子谓挺身而出,或多或少,总令他于意外之外,心里也定了些。毕竟他曾是同门,这个时候跳出来,绝不会是要与自己为难。
钱若华道:“徐子谓,从前我可以叫你一声师兄。我也没少叫过你师兄,但今时不同往日,咱们已没甚香火之情了,你一个叛离灵山的弟子,也好意思叫韩师弟为师弟么?韩师弟,你若是还认这人为师兄,可就真是认贼为亲了。你认为你灵山的垮掉与我们有关,那与你叛离灵山的同门便没关么?不是我说句不好听的,若不是那许多灵山同门叛离灵山,你们灵山今日,定然还好好在着的。不是么?”
韩一鸣气不打一处来,他果真是恨徐子谓的,当日在平波、平波门人及平波纠集来的乌合之众前面叛离灵山的同门,都令韩一鸣恨之入骨。那是灵山的奇耻大辱!弟子在紧要关头离开门派,不论哪一派,都是奇耻大辱。韩一鸣禁不住紧咬牙关,看了徐子谓一眼,只见徐子谓面色紫红,神情有些尴尬,但却不退不缩:“好听不好听,全然没什么所谓,就算我师弟要杀了我,我也没所谓。你们挑拨罢,我既然能来站在你们面前,我便无所谓你们要怎样说我。但有一条,你们想对我师弟动手,先问问我。”平波门人中有人小声道:“还师弟呢!真是脸皮厚,姓韩的小子不见得会认这个师兄的!换了是我,我也不认的。”
韩一鸣心中着实是这样想,但徐子谓的言语也提醒了他,徐子谓既然跟来,又在平波门人面前出现,自然是知晓会有什么难听言语的。他想必是真不在意了,才会来到这里,虽说厌恶他,却也不便在平波门人面前表露出来。只听徐子谓道:“你们不必挑拨我韩师弟,他不认我这个师兄,自是因我这做师兄的做得不好,不能怪他。而我却是定要帮他,你们不必意外。我是叛离过师门,灵山已没了,我如今想重回灵山也不能了,但相助我的同门师兄弟,我还是能做到的。”他手一招,背上长剑自背囊中弹了出来,徐子谓跨进门来,径直走到韩一鸣面前,对平波门人道:“你们谁想上来试试我的剑?”
平波门人一时都寂静无声,韩一鸣略一思索,已知他们为何意外。并非是为徐子谓站在自己这边意外,而是意外徐子谓竟还敢与他们为敌。叛离师门的弟子,修为都该没了才是,这一点人人皆知,但为何徐子谓还有修为?还能与他们叫阵?韩一鸣自是知晓徐子谓的临阵脱逃的,但他心中虽恨徐子谓,却更恨平波与他门人,这个秘密,如何会说出来与他们知晓呢?徐子谓与平波门人相比,好歹也有点内外有别。毕竟他经是灵山的师兄,他的不是,说与这些人听,平白地让他们笑话。
平波门人静了片刻,忽然一个粗豪的声音道:“我知晓了,那个道人便是你杀的。”这个声音,韩一鸣不必回头都知是那宋出群,真不知他满心想的都是什么,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韩一鸣还未出声,平波门人已有人纷纷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下误会深了,韩一鸣再恨徐子谓,也不愿别人将这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他身上。徐子谓似是豁了出去,一语不发,只是瞪着面前的平波门人。韩一鸣只觉他目光凶狠,想是被平波门人无聊言语激气了,因而恼怒起来。
钱若华略有些迟疑,片刻之后,缓缓地道:“师弟,你说的……唉,无凭无据之事,还是,还是最好不要说。”他这话里,哪一丝为徐子谓辩解的意思,全是给宋出群的话火上浇油。韩一鸣忍不住道:“你们少胡说,这个玄天道人哪里是他杀的?与他根本无关。”钱若华看了韩一鸣一眼:“韩师弟,你这话说得也可没凭没据,难不成你知道他是如何死的?”韩一鸣正想说:“我确知他是如何死的!”徐子谓已抢着道:“姓钱的,你也不必废话了,他就是我杀的又如何?你们一门杀的人难道少了?独我杀一个就杀不得么?少把这些事往我师弟身上扯!要扯来扯我。别打量着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你平波门下弟子不就是最擅长栽赃陷害么,都冲着我来好了,我不在意。但若是冲着我师弟去了,你可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