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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慕远指指里间:“如不嫌弃,你到里间去换吧。”
“好。”杜锦宁起身,接过观棋手里的托盘,走进了里间。
里间是齐慕远的卧室,杜锦宁还是第一次来。她好奇地打量了屋里一眼,只见这屋子并不算大,里面的摆设也很简单,一张床,两个衣柜、一架雕花屏风,外加一张软榻而已。床上的被褥和软榻都是灰蓝色颜的,与衣柜、屏风的红木颜色一配,显得十分干净整洁。
她把门拴好,又将窗户关上,这才快速脱了外衣,将齐慕远的那套骑马装换上。
所谓的骑马装,就是袖子比较窄小,在袖口处还束了起来,免得在马上抓缰绳的时候被宽大的袖口绊住;衣服还是长款,但为了跨着上下马,两侧都开得极上,两腿劈叉摆个一字也没有大碍,腰间用腰带束起。
而杜锦宁原先穿的裤子、鞋子都不用换。
当然,唐宋正统的骑马装来源于胡装,下面应该配靴子的。但胡人穿靴子是为了方便走在草地上。漓水县这里骑马都是在官道,所以穿靴子没有意义,便是齐慕远自己也不穿靴子。
齐慕远细心,应该是把杜锦宁的尺寸给了绣娘。绣娘不光改短了衣服的长度,还把大小的尺寸也改了,她穿上后不光长短合适,便是大小都挺合适。
检查了一遍自己没有哪里不妥当,杜锦宁这才把换下来的衣衫折好,开门走了出去。
齐慕远上下打量了杜锦宁一眼,点了点头;“还算合身。行了,走吧。”
杜锦宁扬了扬手里拿着的衣衫:“劳烦给我个包袱皮,我把衣服包上。”
齐慕远也不假观棋之手,自己走进里间拿了个包袱皮来,递给杜锦宁。杜锦宁将衣服包了,跟着齐慕远一起去了马厩。
齐家马厩里竟然养了五六匹马。
齐慕远指着一匹枣红色的相对矮小一些的母马道:“这匹马比较温顺,比较适合你。我当初学骑马的时候,也是骑的这匹。后来熟练了,我祖父才在我生辰的时候送了我一匹高大的白马。”
“好,就这匹。”杜锦宁惜命得很,可不敢逞能。她觉得这匹母马就很好。
“一切照我学骑马时的情形准备。”齐慕远吩咐观棋,然后对杜锦宁道,“走吧,我们先乘车到官道上。这里没有专门的马场,只能去官道上骑。”
杜锦宁一切悉听尊便,自然没有异议,跟着齐慕远出门上了车。观棋与几个护院随后骑了几匹马跟了上来。
到了官道,下了马车,护院也把两匹马都牵过来了。
杜锦宁看看自己面前的枣红马,再看看旁边的齐慕远:“我直接翻身上去?”
“我先做个示范,你看着。”齐慕远道,说着十分利索地翻身上马。
骑在马上,他看着杜锦宁:“可看清楚了?”
杜锦宁点点头:“看清楚了。”颇有些跃跃欲试。
齐慕远便下了马,示意杜锦宁试一试。
杜锦宁记性好,观察力也很不错,将齐慕远刚才的动作记得清清楚楚。可这不是做文章,有些东西看上去简单,真实践起来,却又是另一回事。她抓住缰绳,学着齐慕远刚才的样子翻身上马,可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在马蹬上一下没站稳,身子就往下落。
齐慕远一直站在她身后护着,这会子连忙上前,伸手扶了她一把:“小心。”
杜锦宁吐吐舌头,赶紧从马蹬上下来。
“我再做一遍,你看好了。”齐慕远又上一次马,把要领又说了一遍。
最后杜锦宁还是在他的帮扶下,这才坐到了马上。
接下来齐慕远就教杜锦宁怎么骑。
他想着杜锦宁不像他,打小练武,即便从马上摔下来也不打紧,反正摔不坏。但杜锦宁要是摔断了手脚,非得影响她参加院试不可。
为了稳妥起见,他干脆翻身上马,坐到了杜锦宁身后,杜锦宁就这么被圈在了他的怀里。
要说以前杜锦宁碰瓷装断手时,被齐慕远抱过一次,刚才从马上摔下来,又被他抱过一次,两次都事急从权,还没什么。但这会子被他圈在怀里,杜锦宁便有些不自在了。
她前世活到差不多三十岁,整日忙着搞试验做学问,也没谈过恋爱,连跟男生拉小手都没有过。这会子被齐慕远圈在怀里,温热的肌肤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到杜锦宁身上,他衣服上清爽的薄荷与皂角的清香也传到了她的鼻子里,她的脸不由得红了一红。
不过很快她就放松下来。
兄弟两个,怕什么。
“你腰要挺直,眼睛看着前方……”齐慕远的声音从她的头顶处传来。
他现在也进入变声期了,不过不像关嘉泽那般变成鸭公嗓,也不知是不是还没到时候,他的声音现在只是变得有些低沉。
一学东西,杜锦宁就会变得异常专注。她认真听着齐慕远的讲解,身子还随着他讲的要领做着变动。
“很好,来,咱们跑起来。”齐慕远一抖缰绳,腿下一夹,马儿就跑了起来。
感受着马儿身躯有韵律的摆动,迎面有凉风袭来,杜锦宁忽然觉得心情变得十分舒畅。
让马跑了一小段,齐慕远就停了下来,先让马转过弯,他便翻身下来,对杜锦宁道:“好了,你自己试试。”
杜锦宁聪明,记性又好,一点就透。在齐慕远的指点下,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能骑在马上慢慢走了。
待得她把马骑稳了,齐慕远这才让马小跑起来。
枣红马确实温顺,叫走就走,叫小跑就小跑,稳稳当当,十分适合做初学者的坐骑,杜锦宁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到得天快黑的时候,她已能一个人骑在马上小跑了。
“行了,回去吧。”齐慕远道。
“明天咱们再来吧。”杜锦宁道。她现在爱上了骑马的感觉。
这跟乘车不一样。骑在马上,视野开阔,自由奔放,她觉得她的心就如同长了翅膀,快活得想要飞起来。
齐慕远是过来人,很能理解杜锦宁初学时上瘾的心情。
“行,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