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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脸色变得很难看。
若弘治皇帝派他出使草原的决心不是很大,马文升肯定不会特地来问他,说明他还是有极大的可能会成为到达延部宣抚的钦差。
主要原因是达延部的使节点了他的名字,弘治皇帝为了跟达延部重新修好关系,面对对方的合理要求尽量满足是一种表达善意的方式,同时这也是彰显大明和谈诚意的一个重要表现。
可鞑靼人言而无信那也是人所共知,才修好不到一年,就出现鞑靼犯边的情况。达延部作为鞑靼众多部族中的领袖,就算过去一年入侵边关并非达延部主导,也有达延部纵容和参与的成分在里面。
沈溪知道,若他此时不知死活提出一些出使的建议,或许马文升真会举荐他去草原“锻炼”。
沈溪自问,去草原平安归来的把握不足五成,就算安然无恙,回朝后也会伴随一段时间的隔离审查,实在不划算。
“学生对于番邦之事不甚明了,还请马尚书代为进言,学生不能领如此重要的差事。”沈溪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马文升能帮他的其实已经做了,现在就看弘治皇帝的选择。皇帝执意要派他出去,马文升也没辙。
但沈溪还是要表明一种“我不能去”的态度,这样马文升才会更多地为他争取。
我为大明朝立下那么大的功劳,不给我请功也就罢了,总不能把大功臣送到草原去送死吧?
马文升点了点头,之后问了下太子的学业,很快马车便到了目的地。
沈溪下车后,马文升并未停留,马车很快远去,消失在胡同口。
沈溪心里不是个滋味儿,刚回京城,过了还不到一个月的安稳日子,眼看可能又要去犯险。
到了家中,该收拾的已经全部收拾好了。
经过两三天的整理后,家中一切都步入正轨,之前几天沈溪都一个人独睡,感觉很轻松,难得晚上睡觉的时候没有人骚扰他。
以前沈溪很希望晚上睡觉的时候能软玉温香满怀,或者是女人倚靠着他,或者是他靠在女人怀里,可当真正进入婚姻的围城后,沈溪觉这种生活方式有时候也挺累人的。
拥有女人的同时,就要对她的一切负责,付出应有的关爱,体谅她、了解她的内心世界,对于本来心思就很复杂的沈溪来说,等于又要另外耗费心神。
相对而言,还是尹文给他的感觉最轻松,小妮子不会总缠着他做这做那,没什么多余的话,甚至不用对她做什么,只能能时时刻刻看到他,就会很满足。
沈溪进到书房,拿出纸笔开始书写,他准备把前几日在詹事府自己办公桌上见到的那些散乱的文字整理出来。
到现在沈溪都不知道是谁给他留的那些东西,但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若他什么事都不做的话,很可能弘治皇帝真的要派他去草原。一旦弘治皇帝打定主意,哪怕满朝文武都反对,也不会改变什么,而且谢迁等人不可能为了他触怒皇帝。
写这份上疏,就等于是要为自己争取,无论如何都不能去草原。
别人谁去都可以,若沈溪去了,很可能会被他搅了好事的鞑靼人给五马分尸。
之前所见都是散乱的文字,有一些思路,但脉络不是很清晰,现在沈溪要做的就是把关节整理好,形成一套切实可行的策略。
由于达延部在草原上的强势,与达延部进行友好沟通必不可少,但却可以暗中支持那些反对势力,甚至用之前向大明臣服的兀良哈人来给鞑靼人制造麻烦。
再加上沈溪到榆林卫一趟后,对于边疆防备了解得比较深刻,当务之急是修葺那些门户洞开的长城,增加各关隘佛郎机炮的数量,加上周密细致的巡防,尤其是在榆林卫城北面,再修筑一道要塞,这样鞑靼人再像以前那样随意进出长城就会变得无比艰难。
过了大约一个多时辰,一份既有实际建议,又有诸多设想的上疏完成了。
全文三千多字,沈溪细细阅读一遍,把上疏放下,伸了个懒腰,这种笔下自成文章的感觉令他心情舒畅,抬起头时注意到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没等沈溪走到院子门口,门“吱嘎”一声打开,谢韵儿挺着个大肚子端着盆热水走了进来,手臂上还搭着条洗脸帕。
谢韵儿低下头道:“相公忙碌一日,洗个热水脸缓解疲劳。”
见谢韵儿这副贤惠的模样,沈溪心中不由一阵心疼,马上是要为人母的女人,最是需要丈夫关爱,可偏偏此时沈溪给了她很大的困扰,让她在家里处境尴尬,连谢府的老人云伯都不敢对谢韵儿表现得太亲近,生怕触怒沈溪。
“放下吧。”沈溪语气平淡。
“嗯。”
谢韵儿把水盆放下,正要帮沈溪把洗脸帕浸染,沈溪道:“我自己来吧。”
谢韵儿脸上满是失望,刚把洗脸帕摆放好,正往门口走,突然觉得腰间一紧,却是被沈溪从后面把她抱住了。
沈溪把谢韵儿揽在怀里,头靠在她肩膀上,轻声道:“这些天,可有埋怨我?”
谢韵儿脸上带着几分羞喜,马上摇头:“是妾身的错,相公责罚的是。以后妾身再也不敢擅作主张,更不会对相公有所隐瞒……”
“你自己的私事,我不会过问,夫妻间总需要一些空间。”沈溪正色道,“但若涉及是家里的大事,无论你做什么,都要跟我商议,你觉得有些事不该做,可以提出意见,我会综合考虑后再做出决定。”
“嗯。”
谢韵儿脸上流出幸福的泪水,这是纯粹为沈溪原谅她而感动的。
沈溪本想把谢韵儿抱回椅子那边,可想到她有孕在身,不敢做太大的动作。
等夫妻二人坐在同一张椅子上时,谢韵儿才面带自责道:“相公,妾身听闻……李家小姐已身死……”
李家的案子年后刑部重新开衙,快刀斩乱麻,快审结,李家行贿以及“欺男霸女”、“囤积居奇”等罪行随之张榜公告,李衿的死讯已不是什么秘密。
这个时候,沈溪选择了隐瞒谢韵儿,点头道:“我也有所耳闻。”
“都是妾身的错,听说李家小姐是在狱中自缢而亡,或者是因为相公不肯施加援手,心灰意冷才……”
沈溪摇摇头,有些事他还真不好说。他在要求谢韵儿对他一切坦诚的同时,心中何尝不是有秘密?
若说对李二小姐没有私心,连沈溪自己也不信。
……
……
第二天,沈溪把上疏递交到通政司。
沈溪不信谢迁还会把他的上疏压下来,其实他也在想,之前在他桌子上的那些文字,是否谢迁找人留下的,目的就是点醒他,让他想办法积极自救。
上疏后,当天并没什么动静,沈溪整理好讲案,下午很早就从詹事府下班。
京城在年后恢复了平静,少了鞑靼人的威胁,京城以及周边百姓安居乐业,宋小城这几天见到沈溪时也说,如今城中物价回落到了一个极低的水平,连汀州府那种穷乡僻壤的县城,生活成本都要比京城高。
至少到目前为止,沈溪没感觉到生活的压力,他对吃穿用度没什么苛求,朝廷赏赐了那么多,他的俸禄也够用,在沈明钧夫妇到京城后,又是把之前积攒的银子给他送来不少,供他用于官场打点。
但目前沈溪不想用银子去为自己的仕途开路,倒不是说他有多么清正廉明,而是他觉得通过这种途径得来的升迁,早晚有一天会出事。
沈溪没打算在弘治朝有太大作为。
别人都想如何能调到京城为官,而他现在想的是如何能在两三年内外调,但又自问这种躲避**的方法并非良策,因为很多事迟早需要他面对。
面对正德初年的那场政治风暴,以他现在的身份真有能力挽狂澜?
在大明朝,皇帝的意志便是国家的最高意志,只要朱厚照挂念着刘瑾等人,那刘瑾就会得势,历史仍旧会顺着潮流展。
想着事情,沈溪坐着雇来的马车到了李衿所住别院。
他要把李家的消息告诉李衿,在这件事上,他由始至终都没有帮任何忙。
小院里,安静如旧。
李衿此时在朝廷的户籍里已是一个“死人”,连她自己都没想过未来要过怎样的日子,李家的风光早已一去不复返,家产都被朝廷抄没,再过几年,可能京城中人都不会记得曾有个商贾世家李家。
沈溪雇来的小丫鬟和老妈子照顾李衿的起居,沈溪没有先进房间,而是在外面问了一下李衿的大致情况,得知她这些天心情倒也平静,没提出过要离开出去看看,也没有过激的举动,就好似已经认命要在这囚笼里当一辈子的金丝雀。
“老爷来了,是否需要老身先暂避?”
老妈子很会做人,她心想,雇她的老爷把人安顿在这里有些日子了,可一直没来,一定是家里事情繁忙,年初没时间。
现在新年过去,那肯定是要把外宅这边打点一下,以后也会经常过来驻留,甚至是过夜。
可院子太小,她跟丫鬟留在这里有些碍眼,所以得先问问是否要回避。
“我只是过来看看,待会儿就走。”沈溪神色平静。
推开门进入房间,李衿坐在梳妆台前,就算看上去形容憔悴,但至少比刚从牢狱里出来那会儿气色好多了,这里就算地方狭窄,终归有吃有喝,不需要她做什么。
“夫人,老爷来了。”老妈子提醒道。
李衿好似已经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敛身起来给沈溪行礼,嘴上称呼“老爷”,恭敬地行万福礼。
沈溪注意到,李衿的饰作出改变,把头盘了起来,用钗固定住,这是已嫁人的妇人的装扮。
或许,连她都当自己是被沈溪买回来,养在外面的“外宅”。
“不是老爷,也不是夫人,暂时我得称呼你一声张小姐。”沈溪道,“这里不过是你暂居之地,过段时间我会安排你去别处,就算你要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我也会给你足够的盘缠。这是你的户籍……”
沈溪从怀里拿出李衿新身份的凭证,放到桌上。
李衿面色平静,柔声问道:“老爷把贱妾送走,贱妾能往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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