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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做事吧,不见得弄出多么威风凛凛的排场来,就像那句话,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平平顺顺的把事情做好,虽不显山不露水,却更见本事。

何子衿何冽这对姐弟便是如此,俩人都不是乍乍呼呼的性子,却都是细致人。就是阿冽这向来实诚的,心一样细,不然,不能去把他姐请过来帮衬太岳母。余太太见孙女婿把亲家大姑奶奶都叫来帮忙了,很是有些过意不去,何子衿笑道,“昨儿下午我才知道朝廷的旨意下了,就想着过来看看,只是,看天晚了,想着您这里定然事多,就没贸贸然的过来。老太太平日里拿我当个孙女一般,眼下您这里事忙,可千万莫外道才好。”

余太太也是人老成精,再者,本就是姻亲之家,她眼下事情多,自己一人的确支应不过来,倘不是孙女在月子里,定是要叫孙女过来帮忙的。如今何子衿都来了,余太太更不是个别扭人,挽着何子衿的手道,“也没料到昨儿圣旨就到了,自年初太爷上了折子,我就想着,约摸三四月朝廷也就批了。哎,今年朝中事情多,就到了这个时候。就是你不来,我也得让人请你去呢。”

“不必请不必请,我这不就来了。”何子衿笑眯眯的同余太太说了会儿话,就打听起余太太这里要忙的事来,如何子衿想的那般,这几天都是支应来往的帖子,还要兼着陪客的事,余太太就一个人,要紧的见见也就罢了,有些辈份低的或是无甚要紧的,也得有人陪着,要实在一般的,管事媳妇陪着也无妨。但略有些身份的,你派个管事媳妇去,就显失礼,那毕竟是奴婢。这些人,余太太就托给何子衿了。

何子衿笑,“我毕竟年轻,还得您老人家派给我个妥帖人提点着我些才好。”

余太太便将家里的一位管事媳妇叫丹参的派给了何子衿,何子衿一来,余太太压力大减,何子衿这里也是顺顺当当的,丹参嫂子原是余太太身边的大丫环,后来到了年纪,许给了家里大管家的儿子,做了管事媳妇。要见的这些人,何子衿有些知道的,有些不知道的,都会问丹参几句,丹参自会提醒何子衿一二。招待人说说话什么的,何子衿干得颇是俐落,待到了时辰,还会让丹参去瞧瞧老太太、太爷的饭食,这越是忙的时候,饮食上尤其得注意,尤其是年迈之人,吃些滋补润噪的才好,余家人有早上吃燕窝的传统,燕窝便是极好的温补之物,何子衿便让厨下下半晌的时候给余太太添盅秋梨润噪膏。这也是问过丹参的,余太太吃梨啥的,并无妨碍。

余太太也觉着,何子衿这一来,她这里委实轻松许多。

余太太干脆把家里这些招待茶饭上的事也交给了何子衿,何子衿觉着尚有余力,也便接了手,她不必大张旗鼓,只要将几个管着这几处的管事媳妇叫来,各司其职罢了。眼下无非就是事情多,且正是离任的时候,就怕有些没见识的下人行偷盗,或是偷懒对客人不用心,失礼于人,岂不丢脸。何子衿把各事分管到位,职司清楚,谁出错就找谁去,没了推诿的由头,事情也便少了。

就是灶上,也分清楚,招待客饭的,做下人饭食的,还有余太太、余太爷小灶上的,都弄的清清爽爽。提前一天将采买上的算清楚,心里有个数,也不怕被人蒙骗了去。

不过,还真有人来蒙骗的,也是好笑,大约是有些个下人觉着何家小户人家出身,没见过好东西,打了两个官窑的茶碗,过来请罪。余家规矩甚严,就是打碎了东西,也得拿着碎瓷片过来,以免受下人欺瞒。这个下人也捧了碎瓷过来,何子衿一看就心下乐了,这可真是,碎瓷都能做假。何子衿看一眼就令丹参收了这碎瓷,革此人半月银米,令那媳妇下去当差了。何子衿当时没声张,待那媳妇下去了,才同丹参说的,“你细看看,这民窑烧出的瓷什么样,官窑烧出的又是什么样?那待客用的茶碗,可是清一水的官窑瓷盏。”

丹参细看才看出猫腻来,不禁恼道,“真个鬼迷心窍的,上上下下都忙成这样,这混帐婆子倒还想从官中捞好处!”很是不好意思的同何子衿赔了不是,何子衿笑道,“这也不关姐姐的事,有甚好恼的,混水摸鱼的事,哪家没有?我看那俩茶碗她定还藏着呢,姐姐安排两个可靠的人,正是捉贼拿赃。只是,也莫要闹大,不然,你们脸上也不好看。这样的人,莫要再用她了。悄悄同老太太说一声便罢,这个时候,你也劝着老太太些,为这么个人,也不值当生气。”

这事如何处置的,何子衿第二天才晓得,余太太亲自同何子衿说的,“我就料着事情忙,必要有人闹鬼。你这样就很好,莫因着是我这里就纵了他们。”

何子衿道,“这样的人,哪家都有。不说咱们小家小户,就是朝廷,也有贪官污吏呢。”

余太太拍拍何子衿的手,眼神柔和,笑道,“真好,你娘会教女儿,把你教的这样好。倘你还有个妹妹,我非替家里小孙子聘了来不可。”

余太太是第二遭说这话了,可见是真喜欢她。何子衿并无得意之色,笑道,“是太太看我好。”

“原就是好。”余太太见何子衿精明能干,索性家里办酒席的事也让她帮着操持,何子衿深觉长了不少见识,她在家里也办过宴席,请过亲戚朋友,在沙河县做县尊太太请县衙各头目的太太奶奶、还有当地的乡绅太太们,到了北昌府,设宴款待同知衙门的一干下属女眷,这些宴会,何子衿并不陌生。但不论规格还是档次,都无法与知府衙门的宴请相比的。

知府衙门这样规格的宴会,必要提前几天开始准备的。

余太太就喜欢看何子衿每天精神抖擞的模样,与自己身边的老嬷嬷道,“真是个机伶丫头。”

老嬷嬷笑道,“江太太心里知道太太这是教她呢,自然用心。”

“有人哪,你略一点拨,事情就给你办得妥妥当当。有些人,怎么教都教不会,天生的。”余太太笑,其实,还有话未尽,这世上机伶人余太太也见得多了。何子衿非但机伶,人也厚道,故而,余太太才想着,趁这机会教一教她。非但让她学着预备宴席,连带请的各家的人,余太太在北昌府几十年的光阴,认识的人多了去。余太太打发了丫环嬷嬷,单叫何子衿拿了帖子念给她听,一家一户的,余太太都会点评一二,或者这家和那家是什么亲戚,有什么来历,余太太都会大致同何子衿说上两句。但也不会说得太多,倒不为别个,而是各人有各人的处事法子,余太太深知,自己交往下的这些关系,不见得适用于何子衿。何子衿的关系网,得靠自己,这事儿啊,谁也替不了谁,所以,余太太如今只是大致说一说。

情分就是这般处出来的。

何子衿白天在余家帮忙,就晚上同阿念带着孩子们去娘家吃饭,阿曦最是喜欢外公,每次只要来外祖母家,晚上必要住一宿的。以前小时候就跟外公外婆住一处,现在大些了,沈氏就专给她收拾了屋子。阿晔跟小舅舅要好,俩人吃过饭就去嘀嘀咕咕的说话去了。

何子衿过去瞧余幸和小侄子阿灿,余幸就惦记娘家祖父母,见着大姑子过来就忙不迭的问起娘家事来,忙不忙,祖父母可好,有没有累着。何子衿一一与她说了,余幸很是感激,“亏得有大姐姐,祖母这把年岁,我偏生赶上坐月子,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家里管事媳妇再多,大事也不能全靠她们。”

何子衿笑道,“本就不是外人,,原也应当过去的。你莫在家里着急,安安稳稳把月子坐好,待过了满月,你抱着阿灿欢欢喜喜的过去,岂不好?”

余幸笑道,“心里明白是这个理,就是放心不下。”

“这也是人之常情,老太太也惦记着你呢。”何子衿见阿灿睁着眼睛的模样,拿个拨浪鼓去逗他,立刻高兴的伸手去抓,何子衿笑,“这孩子,真乖巧,一点儿不闹的。”

“这是顺心了,不顺心的时候脾气大着呢。”余幸笑,“以前是不吃奶娘的奶,现在连抱都不要奶娘抱。白请了两个奶娘,总这么着在咱家也不是个事儿,干脆一人赏了十两银子,让她们回家去了。就爱跟着我,睡醒了见不着人便要闹,真真是个愁人的。”

何子衿笑道,“奶娘虽好,到底比不得亲娘。咱们阿灿,自小就是个明白的。”又问余幸奶水可够吃。

余幸笑,“尽够的,这会儿都吃不了。”点着儿子的额角,“就是个小馋猫。”说着,余幸又笑,“姐姐,你说也怪,阿灿这么小,还会做梦来着。有一回见他哼哼唧唧的哭,我以为是要尿呢,摸了摸,也没尿。过一时,又自己笑起来。田嬷嬷说是做梦呢,这么小的孩子,做梦能梦到什么。”

何子衿已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在这上头自是经验丰富,道,“有说是梦神娘娘在教孩子本事呢,学得好了,楚神娘娘表扬他,就会笑。学得不好,就会现罚他,孩子便会哭了。”问余幸,“阿灿是哭的时候多,还是笑的时候多?”

余幸忙道,“不怎么哭,常笑的,笑的时候多。”

“可见咱们阿灿聪明伶俐。”何子衿笑眯眯地,摸摸阿灿的头,阿灿立刻捉住姑妈的手指,何子衿勾勾阿灿的小胖脖子,逗得阿灿又笑起来。

如今天黑的早,略坐了坐,何子衿就起身告辞了。

余幸命阿田送大姑姐出门。

待得八月初,余家人便到了。

来的是余幸的大哥余峻,余太太见了长孙自然高兴,外头正下雪呢,又是惊又是喜,起身扶住长孙的手臂,道,“这么大冷的天,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余峻先给祖母见了礼,解了身上狐皮大氅,一面笑道,“朝廷有了允祖父致仕的信儿,我就跟衙门请了假,打点了行装往北昌府赶,到底比不得朝廷的快马,足走了半个多月。”

“朝廷快马都是五百里加急的,一路上换马不换人,这哪时能比得。”余太太忙令长孙坐下,问长孙可冷。丫环捧上手脚炉来,端来红枣桂圆茶,余峻笑着接了,只是没用手炉,喝了半盏茶道,“并不冷,北昌府虽冷些,先时也是来过的,我身上已是穿了厚衣裳。”

余峻问侯祖父祖母的身体,还问呢,“祖父致仕,家里定是忙的,怎么阿幸不在?”

余太太笑道,“阿冽早就来了,你不晓得,你做舅舅了,阿幸正在月子里,她就是要来,我也不能叫她动弹的。”

初时没见妹妹,余峻还有些恼,一听得妹妹在坐月子,立刻喜的了不得,笑道,“我竟不晓得!”又问何时生的,是儿是女?听到是个小外甥,余峻更是欢喜,道,“妹夫是家中长子,第一胎,生儿子好,儿子顶门立户,以后也可护着下头的弟妹。”

“是啊,亲家也欢喜的了不得。这月二十六就是满月酒,你这做大舅的,正赶上。”

祖孙俩说着话,何子衿先闻了信儿过来,彼此见了礼,何子衿笑,“我想着不是余大哥就是余小弟,必要过来的。”又问余峻一路可好。

余峻笑,“都好,有劳大妹妹这些日子帮着操持了。”

何子衿笑道,“原就是应当的,哪里称得上一个劳字。跟着老太太,我也长些见识,学些本领。”又问余峻一路过来,可饿了,要不要先吃些东西垫一垫。

余峻笑,“晌午吃过的,并不饿。”

一时,侍女端上汤羹,何子衿笑道,“厨下原就预备着的,余大哥吃一盅吧。我们都有的,老太太吃的是炖出来的秋梨膏,我吃的是桂圆汤,大哥这盏是鸡汤。”

余太太暗道何子衿周全,又问,“光顾着跟阿峻说话了,带来的人可安置好了。”

何子衿笑,“已是让丹参下去安排了,茶饭也都预备了。”

余太太含笑颌首,接过侍女捧上的秋梨膏,余峻一碗鸡汤下去,浑身都暖和起来,鼻尖儿微微冒汗,道,“我吃着这里头似鲜香蕈,眼下如何有这个?”

余太太指着何子衿道,“你这妹妹种出来的,咱们北昌府独一份儿。”

“唉哟,妹妹不仅会种绿菊,还会种香蕈,实在是了不得。”余峻道,“以往只晓得是山上采的,竟还能种出来。”深觉何子衿在种植一事上颇具天分。

何子衿笑,“其实说简单也简单,无非是多试几次罢了。”

“这哪里是容易的。”

大家说着话,阿冽也过来了,郎舅二人说话,自然更添一层亲热,尤其余峻恭喜阿冽得了长子,阿冽笑得见牙不见眼,与大舅兄道,“同喜同喜,大哥还没见过阿灿,长得可俊了。一点儿不淘气,特爱跟人说话。”

余峻大惊,“阿灿这会儿就会说话了。”

“会!如何不会!成天伊伊哑哑的跟人说话呢。”

余峻:……

余太太何子衿俱都偷笑,两人都已见惯了阿冽这夸儿子成癖的样儿了。

余峻过来,阿冽便可回家念书了。

阿冽也没矫情,眼下秋闱在即,太岳父这里忙不过来,他自然当过来帮衬一二。既然舅兄来了,且能支应得过来,他便回家温书去了。尤其现下得了儿子,阿冽那上进的心,更是蹭蹭的,每天温书温到半宿。余幸坐月子正是没事儿的时候,于是每天令厨下给丈夫换了花样的滋补,就这般滋补,也不见阿冽胖上半分。何老娘与沈氏商量着去给孙子烧香,还提前跟自家丫头预定下了及第粥。余幸还说呢,“那粥怎么做,姐姐教一教我这厨娘就好。”

何老娘摆手,“那不成,这粥别人煮来不及你姐姐灵验,你姐姐会占卜,手上有灵气儿。上遭秋闱时,你姐姐离得远,也忘了叫你姐回来给煮及第粥,所以那科就差了一名。这回离得这么近,阿冽下场的大事,让你姐姐提前过来在家住着,煮粥也不算啥。”

何子衿知道迷信往往能安定人心,既然家里都这般信服,何子衿便道,“祖母放心,我到时一准儿提前过来,把及第粥煮好。”

何老娘很是满意,又交待余幸把宝贝孙子赶考那天要穿的衣裳都预备好,连带着家里人那天都得穿大红,何老娘还不忘交待一句,“就是阿灿,也换身小红衣裳穿,他小孩子,最旺不过的。”

余幸跟太婆婆打听,“祖母,这可是有什么讲究?”

何老娘眉毛一挑,“讲究大了!”然后何老娘就开始同孙媳妇传授这科举上的种种讲究忌讳,何家人都有一种本事,不论什么事,真的假的还是莫须有,反正,他家人一说就格外令人信服。更兼何老娘的确对科举准备一道极有心得,为此还出过书哩,更是同孙媳妇说得天花乱坠,口沫横飞,直说的口干舌噪,连饮三盏茶水,这才稍润一润喉。

余幸平日里多雅一人哪,以往对这太婆婆的很多习惯都不大适应的,眼下因丈夫秋闱在即,也顾不得太婆婆的粗俗了,听的甭提多认真了,只恨自己不能一一记录下来。余幸听了一回,还叮嘱道,“阿田、佛手帮我记着些,介时相公科举,都照着办。”

二人连忙应了,何老娘拈帕子擦一擦唇角,道,“这里头讲究多了去,这么说,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哪。罢了,一会儿我着人给你送本书来,以后阿冽春闱也是用得上的。”

余幸颇是惊讶,“世上还有这等奇书?”

沈氏双目含笑,何子衿强忍着才能不笑场,就何老娘一本正经脸,道,“如何没有,我写的,当时在帝都城足卖了五万本有余。”

何子衿跟着道,“要是咱们东穆国上上下下的地方算下来,祖母这书畅销十万册不止。这还不算那些盗卖的。”

沈氏也说,“老太太在这书上的抽成银子就有两千不止吧。”

何老娘很是神采飞扬的谦虚着,“也就一般般啦。”想着她这抽成银子的事儿定是丫头片子漏给儿媳妇知道的。这丫头,一点儿不知保守机密。

余幸认真觉着,她的人生观都被太婆婆著书这事儿给颠覆了。

尔后,太婆婆送了她好几套书,里面从生子育子教子一直到科举的种种注意事项,无一不包,而且,无一例外,都是太婆婆的大作。

余幸都忍不住私下问丈夫,“祖母还会写书啊?”

“是啊。”阿冽坐炕沿儿看儿子,随口道,“还卖得挺不错呢。”见桌上摆着自家祖母的著作,阿冽笑,“祖母给你的?”

“嗯,祖母这把年纪,竟还能著书立说,当真不易。”太婆婆突然成了文化人,能著书立说了,所以,以前的粗俗也不叫粗俗,而是大雅若俗了。

阿冽道,“祖母这一辈子,颇是不易,祖父过逝时,咱爹还小。就是祖母抚养着咱爹和姑妈长大,就像祖母说的,那时候哪里敢想现在呢。”

余幸如今也不觉着婆婆出身土鳖了,而是道,“所以老人家有后福嘛。祖母每天过来好几趟来看阿灿,见着阿灿那笑就停不下来,这亏得没生闺女,这要生闺女,祖母一准儿没这么稀罕。我还听说,祖母为了保佑我生儿子,偷偷去庙里捐了二十两香油钱,在佛前许的愿。”

阿冽笑,“哪里,祖母多喜欢姐姐啊。以前家里还穷的时候,姐姐那会儿也小,祖母过日子精细,就很舍得拿银子给姐姐买点心吃呢。不信到时咱们试试,再给祖母生个重孙女,她老人家一准儿喜欢。”说着握住媳妇的小手。

余幸嗔道,“少不正经。”到底没把手抽出来。

“哪里有不正经来着。”阿冽给媳妇算着呢,“二十六就出月子了啊。”

余幸笑,“是啊,那天你正好从贡院出来。也是咱儿子的满月酒呢。”

小夫妻俩自有无数恩爱话要说。

何子衿回家也翻了一回书,阿念端了盏烛台过来,道,“姐姐要看书,再添一盏烛台,别伤了眼睛。”

何子衿道,“没事儿,我就是看看这及第粥怎么做,好久没做,有点儿忘了。”

阿念一想便知晓,道,“阿冽入场,祖母这是要姐姐过去做及第粥呢。”

“嗯,我做得比较灵验。”何子衿在灯下熟悉了回及第粥的做法,与阿念道,“介时咱们提前一天住过去,我起早做这粥才好。”

“好。”阿念忍笑,还给子衿姐姐提个醒,“阿冽这科要是中了,必得参加明年春闱,到时这春闱及第粥的事儿,姐姐你提前想好法子啊。”

何子衿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呢。”

作者有话要说:ps:晚安,阿冽要考秋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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