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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父没在大牢,让阿念颇为失望。

没成亲时,觉着只要跟子衿姐姐成亲,阿念就心满意足了。

但成了亲,俩人一张床上躺着,纵不能那啥,阿念也想跟子衿姐姐说些私房话什么的。就因为有老鬼这么只讨厌鬼,啥都不能干不说,稍微私密些的话也不好意思开口的。

阿念与老鬼道,“你可真是只讨厌鬼啊。”

老鬼很无耻地表示:我就是你啊,你这不是说自己个儿讨厌吗?

然后,语重心长道:阿念,你可真是个矛盾的人儿啊!

阿念想着,倘是明年出了国孝再解决不了老鬼的事儿,他干脆去趟茅山好了。

阿念继续当差,没几天给子衿姐姐带回了一对梅花金钗,他还亲自给子衿姐姐簪在发间,子衿姐姐对镜照了照,笑道,“那天以为是托词呢,你还真打了啊。”

“当然是真的。”阿念道,“这是今冬的冰敬银子,我跟岳父一人得了五十两,给姐姐打这钗花了二十两,还有两对耳坠子。一共花了五两,这对葡萄坠子给岳母,这对寿字的给祖母吧。”然后剩下的二十五两交给子衿姐姐收做私房。

何子衿把银子收好,又去看那两对坠子,见坠子不大,却是都精巧可爱,笑道,“这个过年再给,当做年礼。”

阿念笑望着子衿姐姐发间新钗,随子衿姐姐分派。

第二天一大早,子衿姐姐头上啥首饰都没戴,就戴了那对梅花钗,何老娘又不瞎,一眼就看到了。她是个存不住话的,道,“唉哟,这钗眼生的很。”她老人家甭看一把年纪了,对自家丫头片子的首饰如数家珍。一看这钗就知道是新得的,何老娘心中已是猜到了,故意问一句罢了。

何子衿一大早把钗戴出来,就是为了叫家里人问的。见何老娘捧场,何子衿立刻有些小得意道,“阿念给我打的。”

何老娘立刻啧啧啧起来,孙女与孙女婿投缘自然好,但也不能总浪费银钱啊,何老娘与阿念道,“我不说了么,有银子攒着,以后置地。丫头片子就这般大手大脚,阿念你可得多长点儿心,不然,以后如何置起家业来?”

阿念道,“祖母放心吧,我有数呢。”

何老娘道,“有数就不该乱花银子。”

何子衿忍不住道,“阿念还给您老人家打了对耳坠子呢,您老人家这么说,我叫他退了好了。”

“啥?!”何老娘惊一跳,“还有我的?”

何子衿点点头,“可不是么。”

何老娘道,“就是我的,也不该买,有这银子,多置半亩地呢。”

沈氏笑,“孩子们孝敬您老人家,百善孝为先,这孝心,比半亩地强。母亲您要不喜欢,不如把坠子让给我。”

何老娘连忙道,“谁说我不喜欢了?孩子们给我买的,给你算啥?”说着又道,“阿念这孩子,既有我这做祖母的,自然有你这做岳母的。”

沈氏也笑了,与小夫妻道,“有这份儿心就成,以后不许乱花银子,你们这才成亲头一年,就你们小两口你们觉不出来,以后有了孩子就知道了,用钱的地方多了去。”

阿念听到孩子之类的话,唇角不由往上翘,心中甜蜜蜜地道,“岳母放心,我知道了。以后定好生当差,给孩子攒家业。”

何老娘十分欣赏阿念这态度,笑道,“这么想就对了。”

阿冽道,“祖母,等以后我考出功名做了官,也这样孝顺你。”

何老娘欣慰的了不得,连声说好,一张老脸笑的菊花一般。

俊哥儿也是个机伶孩子,道,“祖母,那我以后肯定比我哥更加孝顺你。”

何老娘眼睛都快笑飞了。

阿冽对他弟晃了晃拳头,准备什么时候收拾他弟一顿,这小子,越大越不听他管了。

俊哥儿白眼他哥,转过头,伶伶俐俐的对爹娘道,“爹、娘,我也会像孝顺祖母一样,比我哥更孝顺你们。”

沈氏笑赞俊哥儿一回,阿冽觉着拳头越发痒了。

何恭拍拍长子的肩。

三姑娘与胡文抱着重阳也过来了,何恭笑,“吃饭吧。”

何家的早餐一向丰盛,油盐小花卷、包子、米粥,还有各样的小菜,因家里孩子们都在长身体,男人们阿念何恭是要当差的,胡文也要去铺子里看管生意,无一人得闲,故而,肉食也是不少的,白切羊肉,酱牛肉,都是不缺的。

一大家子吃过早饭,当差的当差,念书的念书。

待男人们都走了,何老娘就跟自家丫头片子打听自己耳坠子的事儿了,何子衿道,“待过年再给祖母,就当是我跟阿洛送您的年礼了。”

何老娘哪里等得到过年,道,“既是得了,先给我瞧瞧,咱们又不是外人,骨肉至亲,哪里还非要等过年?我养你这些年,你哪年给过我年礼了,不照样给你大吃大喝,把你养的溜光水滑的。”

什么叫溜光水滑啊!

这是啥形容词啊!

何子衿还要拖一拖,沈氏却也是有些心痒,想看女婿给买的坠子,笑道,“拿出来吧,给你祖母瞧瞧。”

何老娘不爱听这话,说沈氏,“说的好像你不想看似的。”

沈氏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想看,我也想看。”

何子衿只得让丸子去把两对坠子取出来,这年头,也是极讲究包装的,两个坠子都是小物件儿,但银楼也打了红漆小盒子盛放,何子衿打开来,把一对寿字坠给何老娘,一对葡萄坠子给沈氏。三姑娘一道跟着看,笑道,“阿念眼光委实不错,这寿字是愿姑祖母多寿的,葡萄多子,都是好寓意。”

何老娘拈了拈两个坠子的份量,觉着还是自己这对重些,心下熨帖,立刻就把自己耳朵上那对金耳圈换成了金寿字,三姑娘见状捧来个小圆镜给姑祖母细瞧,何老娘自己拿着镜子瞅半日,感慨道,“当年,那短命鬼时常絮叨要给我打个金首饰的,那会儿营生不好做,后来给我打了个金戒子。短命鬼去的早,阿恭是个木讷的,我倒是享了孙女婿的福。”

何子衿插嘴道,“主要是孙女好。”

何老娘勉勉强强地,“也就那样儿吧。”可不能太夸丫头片子,不然这丫头该骄傲了。

沈氏看着自己这付坠子也很满意,再三叮嘱闺女,“以后可再不许花这样的钱了,你们有钱自己存着。”

何子衿应了,“阿念说了,等以后有钱,给我打一整套赤金首饰。”

何老娘听这话险没炸了,揪着自家丫头的耳朵训道,“个不知足的丫头片子,有多少钱够你糟蹋啊!你还少首饰戴了?金的银的玉石的珍珠的,你啥样的没有,还张罗着打首饰!我告诉你,以后好好儿的把银子存起来,你要放不住,就搁我这里,我替你存着!”话到最后,何老娘颇是心动,她是很愿意替丫头片子存银子啦!

何子衿把耳朵夺回来,揉一揉,道,“说笑呢,看祖母,还当真了!我跟阿念说了,等以后有银子就置地,起码得置一万亩地,以后传给子孙。”

何老娘听此话大为欣慰,拍腿道,“说得好啊!这才是有志气的人哪!”再三与自家丫头片子道,“别跟那些只会吃喝打扮的人学,咱家没那样儿的人,那样儿的都是败家子!没好下场的!”

何老娘沈氏一人得一对金坠子,心下很是高兴,大家说笑一回,女眷们就开始做针线了。天气冷了,棉夹袍已是做了新的出来,但,听江氏说帝都的冬天还会更冷,故此,厚料棉袍也要多做几身的,因如今何恭阿念都是官场上的人了,自是不能寒酸了。胡文也是要在外头张罗生意,更得有个东家的派头。就是阿冽俊哥儿两个,何家的孩子并没有奢侈的习性,但他们兄弟二人在官学念书,官学里的小学生们,家境也过得去,故而,阿冽俊哥儿的穿戴,不敢与最好的比肩,也得说得过去才成。

所以,何家今年一入冬就采买了不少好皮子,狐皮都是给何恭阿念胡文三人用,兔皮就给阿冽俊哥儿和女眷的衣裳上用。

何家除了何子衿出嫁着急时用了一回绣坊做衣裳,平日里都是女人们带着丫环,自己动手。

何家一家子都到何老娘屋里来,把炕烧的暖暖的,一道做针线。

正做着针线着,梅二太太带着孙女过来说话,见何家在做针线,笑着打趣道,“您家这样的体面人家,怎么还自己做针线?”

何老娘以往是很喜欢在梅二太太面前显摆的,但自从她家丫头片子说过之后,她老人家也就知道收着些了,遂笑道,“咱们哪里敢称体面人家,别人不知我家,二太太也是知道的,乡下人家倒是真的,来了帝都,样样都是花销,这也就他们翁婿二人去了翰林当差,每月才能补贴一些。先时家里买驴也花也不少钱呢。”是的,何家到了帝都,虽然出了两位官老爷,也是没有马的。因为精打细算后,发现马实在太贵了,而且,马买回来不算完啊,养马也是一笔开销吧。后来算了算,干脆买两头驴吧,开支还能省一些,于是,翁婿二人当差,都是骑驴。其实,这也正常,因马一直是昂贵牲畜,很多帝都的低品官员都是骑驴的。

何老娘上了年岁,细致活是做不来了,就帮着打糨糊粘鞋底,她老人家把粘鞋底的事儿交给丫环一面请梅二太太坐了,又让余嬷嬷端出点心来给梅二太太和梅姑娘吃,笑道,“您尝尝,我们丫头起早做的,不是很甜,倒也能入口。”

梅二太太拈了一块,用帕子托着吃了,直说味儿好,又夸何子衿手巧,何子衿笑道,“胡乱做罢了。外头的点心都太甜了,老人吃多了不好,就在家里做了些。”

梅二太太指着自己身边的孙女道,“阿絮也是个爱厨事的,只是不及何姑娘手巧,你们兴趣相投,倒是能说到成块儿去的。”

梅二太太带着过来孙女叫梅咏絮,是梅二太太三儿子家的嫡女,据说是个小才女来着,平日里很会做诗。梅咏絮一身玫瑰紫缀灰鼠皮的缎子长裙,伸出葱尖儿般的手指拈了块绿豆糕尝了,笑道,“何姐姐这心思真是巧,里头竟还放了枣泥。”

何子衿笑,“家里有做枣糕剩下的红枣,就打碎包里面了。”

两家是邻居,梅二太太又是个常来串门子的,故而,说的也不过是些家常事罢了。说些闲事,梅二太太笑道,“前些天见你家热闹非常,听说是来亲戚了。”

何老娘笑道,“可不是亲戚么,阿洛二太太可记得?”

“就是您族中那个少年举人吧?”

“是啊,阿洛父母祖父母都过来了。”何老娘说着满是欢喜,笑道,“原本阿洛这孩子一人在帝都我就不放心,叫他来我家住吧,他不愿意来,自己在外租了朝廷的宅子住着,虽有小厮,只怕不够细致。如今可是好了,我那老嫂子过来了,阿洛那里,也就样样齐全了。”

梅二太太笑,“何翰林既要在帝都久住,如何不置处宅子,便是小宅子,到底自己住的便宜呢。”

何老娘道,“哪里有这般容易,听说帝都宅子可贵了,我们也是托了亲家小舅爷的福,才有这样的宅子住,不然也一样要租朝廷的宅子的。帝都这样贵的宅子,一时哪里买得起哟,何况,阿洛还没娶媳妇,以后事情多着呢。”

“唉哟,这样年轻的翰林老爷,如何还没娶妻呢?”

“先时一心一意顾着念书,便没顾得上娶媳妇,今阿洛的书念出来了,也该寻媳妇的时候了。”何老娘笑道,“要是梅二太太有意,我帮您说说去。”

梅二太太与何老娘说起娶亲的事,梅咏絮就忙躲到何子衿与三姑娘那边儿,瞧着姐妹二人做针线去了。

梅二太太笑道,“我家丫头倒是多,只怕配不上翰林老爷。”

何老娘笑道,“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您家是帝都书香门第,我们都是乡下地方来的。再说,这姻缘最是说不准的,倘有这缘分,天南海北的也能配上,倘没这缘分,就是再如何说合,也终是配不来的。”

“是,您老这话是。”梅二太太笑道,“我家倒有个孙女,也是极好的。”

“不知是哪位姑娘?”何老娘问。

梅二太太道,“就是我家二郎家的咏芍,极乖巧的性子。”

何老娘见梅二太太带了梅咏絮过来,还以为梅家说的是梅咏絮呢,结果竟是另换了个姑娘。何老娘就有些不大乐意,无他,跟梅家做了这小半年的邻居,梅家如何,何老娘也是略知道些的。梅家最出息的人,是梅二太太的二儿子,梅举人,上科春闱不幸落榜。但,梅家最出息的姑娘,可不是梅二太太说的梅咏芍,而是这样常伴在梅二太太身边的梅咏絮。再想到刚刚梅二太太打听阿洛家置宅院的事,何老娘就猜到梅二太太这是舍不得这梅咏絮了。想到阿洛也是一等一的人才,竟叫梅家给嫌弃了。何老娘十分不高兴,她活了这大半辈子,如今在帝都也长了不少见识,故而,纵心下不喜,也不把话说死,只笑道,“我们到底只是阿洛的族亲,可是不敢替他做这个主,若您愿意,我去说说倒是无妨。”

梅二太太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亦是笑道,“我们二郎也是个爱读书的性子,咏芍就像她爹,自小就是个书迷。”

何老娘笑,“都说您家姑娘一等一的好呢。”

梅二太太带着咏絮姑娘来何家絮叨了一番,过一时便告辞了。何老娘同沈氏、何子衿、三姑娘道,“这梅二太太,还挑阿洛呢,阿洛再没宅子,也是正经的翰林老爷。他梅家一个翰林都没有,落魄成这样儿了,还挑阿洛!”

三姑娘笑道,“梅二太太这房可不落魄,看梅二太太那身沉绛色牡丹纹的裙袄,就是帝都新鲜花样儿。更不必说那位咏絮姑娘身上的玫瑰紫缀灰鼠缎子的长裙了,我听说现下帝都,一样的料子,紫色就较别个颜色贵三分呢。”

“这是为何?紫色有什么稀罕的,我说红的更喜庆。”

三姑娘笑道,“说是皇后娘娘喜欢紫色,那些官太太诰命什么的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多是着紫。上头人喜欢紫色,紫色可不就贵重了么。”

何老娘寻思了一会儿,问她们,“要不,咱们也一人做身紫的来穿?”

沈氏笑,“今年自来帝都花销就大,我就不做了,母亲和两个丫头做吧。”

三姑娘把重阳的小拳头从嘴里□□,不叫他吃拳头,一面笑,“我衣裳尽够了的,还是祖母和妹妹做吧。”

何老娘先说,“丫头片子今年成亲的时候,可是没少裁新衣,她一年都不用做新衣的。”想一想自己,何老娘也罢了,道,“现下咱们还不是诰命,哪天做了诰命再说紫衣裳吧。”说得大家都笑了。

把男人们冬天穿的衣裳鞋袜张罗出来,天气也就愈发冷了。

没几天,何家就收到阿洛家差人送来的帖了了,是请何家过去说话吃酒的。

何洛家正安排的休沐的日子,连沈家也一并请了去,大家热闹一二,也就是彼此认认门的意思,毕竟以后都在帝都,又都是亲戚,日后定断不了来往的。

何洛租的宅子很小,正房三间,东西厢都是各两间,一共七间房,不过,他家人口也并不多,挨挨挤挤也能住得开。沈老太太笑道,“先时阿素初来帝都,租的也是一样的宅子。”便说到先时的艰难来,孙氏刘氏婆媳听着,都觉着日子有奔头儿,先时沈家来帝都,哪里有这些亲友相帮呢,都是靠沈素一人担下来的,如今沈家日子何等兴旺。她们自不需何洛跟沈素比,但想着,一家子齐心协力的,不求大富大贵,日子便是顺畅就好。

何洛家一家子安置下来,也是经常来何家过来串串门儿。

一日,那宋家奶奶过来找沈氏闲话,正遇着孙氏刘氏过来,大家说起话,宋奶奶才知道这是何洛祖母母亲,十分客气的笑道,“先时我们还说呢,何翰林那样的人物,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家教导出来的,见了您二位,可算是明白了。”又夸何洛年轻,有学问。

孙氏刘氏婆媳亦极是客气,听说这是宋学士家的儿媳妇,连忙谦虚了一番,“那孩子,也就是刻苦些,自小性子老实,您谬赞了。”

大家还不是很熟,也就是说些客气话。

后来宋奶奶再来何家找沈氏说话,说起何洛来,听说何洛是租的朝廷的宅子,笑道,“这也是常有的,帝都别的都还好,就是宅子太贵。倘是去外城置房舍,也都置得起,只是若在外城,离衙门太远,多有不便的。除非是租到南城闻道堂那里,那儿通帝都的路都修的顺畅,只一样,因闻道堂那里的北岭先生,那边儿朝廷建的宅子早被人租没了,寻常是很难租到的。其实在内城也好,离衙门近,有什么事也便宜。”

沈氏道,“就是这个理,我娘家刚来帝都时,一样是租宅子的,这么十来年,也把日子过起来了,所以我常说,日子是靠人过的。祖上有当然好,可祖上没有,自己就得争气。”

宋奶奶笑,“你这话明白。”说着说着,就打听起何洛的姻缘来。

沈氏知宋奶奶有两个女儿,长女已到了婚配的年岁。沈氏道,“阿洛前些年一意攻读学问,并未议亲。如今他这功名总算考出来了,定是要议亲的。”知宋奶奶定是想知道何洛家的一些近况的,沈氏道,“阿洛这孩子,自小就脾气好,性子亦佳,懂事也孝顺。我们都是小地方的人,阿洛家是我们族的族长一脉,也有一二千亩的田地,他家里就他这一个儿子,有一样好处,他家与我家一样,都没有乱七八糟的乱人,什么妾啊通房的,我们那边儿不讲究这个。”

宋奶奶连忙道,“这才是正经讲究人家呢。那些一屋子老婆丫头的,成什么体统!那样的人家,再显赫,我也瞧不上。”

“我们小户人家,也就是一门心思过日子的心。”沈氏笑道,“有些人说是小户人家想讲究也讲究不起来,我却不是这样想。倘真是有那等肚肠的,田里多收个三五斗就买丫头纳妾的也有的是。倘是个实心人,像我娘家,先时来帝都时也艰难,阿素近些年日子过得也不错了,他若是有纳小的心,怕是谁也拦不住。天生不是那样的人,自然也不会起那样的心。”

宋奶奶更是连声称是。

沈氏把宋奶奶悄悄打听何洛的事儿同闺女说了,何子衿道,“我怎么听说宋太太是嘱意自己娘家侄儿的?”

沈氏道,“那宋太太的娘家侄儿似是不大出息,宋奶奶定是不乐意,要不怎么打听阿洛呢。”

何子衿想了想,道,“要是宋奶奶当真有意,想来下次就会带着她家大姑娘过来的。”

沈氏亦是做如此想,道,“宋大爷也是进士出身,说来,这亲事倘能成,倒也不错。”

何子衿还私下同阿念说了,打听宋大爷的为人,宋学士宋大爷这对父子亦都是在翰林当差的。阿念听闻宋奶奶之事,搔一搔没毛的下巴,笑道,“怪道近来宋大爷总是寻阿洛哥说话,原来是在相看阿洛哥呢。”

何子衿眉毛一挑:看来这事还当真有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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