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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还是一次性把这一段的后续章节发了吧,下周裸奔,只能一天两更了,抱歉。
……
在剑室中,比乐符离更焦急的,还有赵广德。
小胖子穿着的青色剑士服略小,将他一身赘肉勒得紧紧的,方才见范禾以利剑追击赵无恤,将他惊得目瞪口呆。等反应过来后,又发现无恤的剑被斩断,手无寸兵,被步步逼近,他更是吓得差点坐翻在地。
好容易克制住了恐惧,知道堂兄孤立无援,赵广德就艰难地迈开了脚步,想过去把自己的佩剑交予无恤,却被白色剑士服的邯郸稷伸手拦了下来。
“堂弟,两位卿子较量剑技,你休要去掺和。”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阵遗憾的吁声,邯郸稷回头看了看,脸上略显失望。
因为此时,赵无恤已经以激将法骗范禾弃了铜剑,两人正手持木剑,各自站开,准备公平交锋,中行黑肱阻止不及,也只能由着范禾。
不过邯郸稷在中行氏府上,也见识过范禾的剑术,别看此人狂妄而鄙陋,却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觉得他必不会输给那贱庶子。今日一辱,赵无恤还是逃不掉,也算是帮邯郸稷报了半月前,那场赵府燕飨上的无恤对他的斥责。
他心里想道:“经此一役,若是向范氏跪地讨饶,看你这贱庶子还有什么脸面在泮宫厮混下去!”
赵广德站在他对面,缩着头怯生生地说道:“赵稷堂兄,你我都是赵氏子孙,何必如此,还请帮帮无恤堂兄,劝他们住手吧……”
邯郸稷一听此言,仿佛一只野猫被踩到了尾巴似的,脸上青筋直冒,猛地爆发了。
“邯郸!”
他大声说出了这两个字,同时快步上前,一下夺走了赵广德的佩剑,甩手扔到一边。
“我叫邯郸稷,不是什么赵稷!”
小胖子手脚发软,自然捏不住剑,只得任由他夺走,彻底傻了眼。
却见邯郸稷走了几步后,又拿起一把木剑,重重地扔给了他。
从方才范禾拔剑开始,赵广德的手脚就一直在哆嗦,所以没能接住,被抛过来的木剑砸到手背,痛呼一声,剑失手落到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见此情形,邯郸稷和身后的几个中行氏之党的少年对视后,哈哈大笑。
“温地赵广德,果然如他父亲温大夫一般,是个无能之辈也!”
邯郸稷学着范禾的样子,用木剑指向了赵广德,倨傲地说道:“卿子对卿子,大夫子对大夫子,堂弟,没记错的话,你我小时候可是经常交手,可敢与我再战一次?胜了我,自然会放你过去帮赵无恤,若是输了,也可以……”
“不过,那时候,就得从我胯下钻过去助他了!”
那一日,赵无恤在燕飨上拉拢赵广德,与其一问一答,将邯郸稷当做反面斥责,他早就暗恨于心。虽然碍于身份,无法亲手对赵无恤做出过分的事情,只能借助范、中行二子只之手报复,但他却可以在这教训教训赵广德,以泄心中之愤。
赵广德看见邯郸稷手中拎着的木剑,虽然无锋刃,但棱角分明,打到身上依然会很痛。他又低头看看地上那把,手脚越发地哆嗦,说起小时候,他就回想到了一些可怕的回忆。
邯郸氏族兵经常受执政和家主召唤,来往于黄河两岸,邯郸大夫通常会带着邯郸稷出征,让他留在温地,美其名曰让邯郸稷与温氏嫡子赵广德相伴。
但这种安排却成了赵广德的噩梦,那段时间里,年幼的他一直在剑室内被邯郸稷单方面追打。或鼻青脸肿,或倒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打滚,想站起来却力不从心。邯郸稷曾恶毒地形容说,他看起来就像只待宰的小猪似地在那儿挣扎。
“堂弟,其实你家已经从大宗里分出两代人,也可以自称温广德,而不是受他大宗庶子驱使!你可知道,等你成年后,等温大夫故去后,宗主就会毫不留情地剥夺你的封地,把你赶到国外去乞食!”
邯郸稷此言,让赵广德身躯微微一震,他不由得将目光转向十余步之外,范、中行一党子弟正在围观的另一场战斗,正是激烈之时。
看着身处逆境,却一剑又一剑,奋力反击的赵无恤,他忽然怀念起了在成邑时,亲手烹饪庖厨的趣味。
滚烫的甜豆浆,鲜嫩可口的豆花豆腐,象戏棋盘上的落子无声,蹴鞠场上与国人、与兵卒同乐时,那久违的汗水与快乐……
还有堂兄耐心教他射箭瞄准,拍在他肩膀上的手,以及说过的承诺。
无恤堂兄,那才是真正讲孝悌之义的兄长,而不是邯郸稷这个只会欺辱嘲笑他的恶人。
他低着头,用因为惊吓而略显干涩沙哑的嗓音低声说道:“我叫赵广德,温地永远是赵氏的小枝,是赵氏的臂膀。无恤堂兄说过,温地是我的温地,他有大志向,还是我知己……
邯郸稷鄙夷的眼神渐渐化为了疑惑,因为胖乎乎的赵广德居然一边嘀咕着什么,一边弯下腰,捡起了那柄钝木剑。
剑柄入手的那一瞬,赵广德的嗓音徒然提高:“他的鸿鹄之志,岂是你这等小雀能够明白的!?”
赵广德的手脚继续在颤抖,胖乎乎的脸上是大滴大滴的汗珠,却轻咬舌尖驱赶恐惧。他回忆着小时候剑师教授的姿势,双腿岔开,两手将木剑高高举过头顶。
“你……”邯郸稷惊讶莫名,赫然发现昔日那个任他欺凌的懦弱小胖子,竟然变得高大了起来。
赵广德本来就长得十分胖大,当他那总是缩着的脊梁挺直后,居然整整比邯郸稷高出了半个头,对方得仰目方能直视他那双已经变得坚毅的眼睛。
赵广德咬着牙关,念起了一首曾经听过的秦风,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害怕:
“岂曰无衣,与子同仇!邯郸稷,请试吾剑!”
……
而在公学清澈的泮池边,另一场交涉也正在进行。
魏驹也穿上了剑士服,正捆扎手上护腕的锦绳,他抬起目光,看着前来求助的张孟谈,说道:“素闻张子聪慧,必知那范氏不至于敢伤害赵子,何必惊慌?又何必让我等去援救。”
此话让张孟谈微微皱眉,这魏驹,竟是一副打算袖手旁观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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