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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熙十五年腊月十四日丑时,叶青率领宋军进驻兖州城,寅时大军才算是安顿下来,而在不到卯时时,大军刚刚休整了一个多时辰,还没休息的叶青,便接到了董晁自泰安州送来的消息:完颜璟如今已经到达河间府沧州,若无意外,不出三五日的时间,便会到达济南府。
同样是一路奔波,在叶青打算进驻兖州城的路上,吓了叶青一跳的李横,看着嘴唇发白,脸色疲惫的叶青,皱眉道:“你受伤了,要不我们暂且以守为主?”
摸了摸受伤的左肩膀,再看看对面的李横,叶青忍着肩头火辣辣的痛,示意李横把地图拿过来。
兖州距离济南府还有近五百里地,而中间还要经过泰安州。
沧州距离济南府稍微远一些,但在这个时候,一百里的距离,已经算不得什么。
“决计不能让完颜璟过黄河到达济南府。”叶青盯着地图说道:“若是完颜璟到达济南府,整个金人都会立刻变的士气高涨,对于我们而言,今日一战提升的士气也将因为完颜璟的到来而被瓦解。”
“就因为他是金人太子?”李横问道。
外面的鸡鸣狗吠声此起彼伏,预示着天很快就会亮起来,好在如今是冬季,昼短夜长,还能够稍微使得宋军多休息一段时间。
“赵宋宗室的影响力,远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大,何况,若是随着完颜璟到来,那几个北地的赵宋宗室,瞬间就会被百姓们遗忘,目光也会齐聚在完颜璟的身上。完颜璟声势浩大而来,就是要为山东两路造势,希望从士气上能够压制我们,以此来缓解济南府守军的压力。”叶青说话时,是不是会因为肩膀的疼痛而倒吸一口凉气,或者是疼的龇牙咧嘴。
看着叶青的样子,有些无力的挠了挠头,那么若是如此,我们岂不是只剩下几日的时间了?何况,济南府浩大,想要攻下也绝无可能在完颜璟到来之前拿下……。”
“完颜守道被墨小宝今日生擒,完颜璟如今还不知晓此事儿,他之所以会一路上声势浩大的过来,就是看穿了我志在济南府,而非是开封府,要不然他不会这么着急的想要赶到济南府的。至于攻取济南府,早有万全之策,李宝、你老泰山老刘头,之所以能够毫无阻碍般的在山东东路北进,正是因为金人的注意力全都是在我身上,所以攻济南府易,守济南府难。”叶青此刻再次紧皱眉头说道,但就连跟前的李横,此时也看不出来,叶青是因为肩膀伤势所以皱眉,还是因为迫在眉睫的局势才皱眉。
踢醒了睡在榻下如死猪似的贾涉,示意其招田琳、历仲方来兖州衙署,叶青的目光便再次像是被钉在了地图上一般。
“即便是济南如你所说我们能够轻易拿下,但……。”李横指了指如同济南府的门户泰安州,继续道:“如何绕的过去?”
叶青连抬头都懒得抬,把一封密信交给了李横,示意其自己看。
而后低头道:“泰安州是辽国降将耶律元宜父子驻守,完颜守道这一次与我一战,借走了兖州所有兵,唯独没有动泰安州的耶律元宜父子,田琳、历仲方一直认为,这是为了济南府着想,所以才没有动。但事实是……。”
“耶律元宜父子两人可信否?”李横飞快的看着密信,而后抬头问道。
“不清楚,但耶律元宜这一次选择了袖手旁观,最起码我们可以看到,此父子二人,对于金国并非是忠心耿耿,很有可能是选择了明哲保身,两不相帮。而且……恐怕也因为他如此模糊的态度,才使得完颜守道没有从泰安州调兵遣将,当然,也不排除完颜守道觉得他的六万大军就足以打败我们,所以才没有动济南府门户的守军。还有便是……有可能完颜守道根本就看不起耶律元宜父子,所以才没有用。”叶青分析着说道。
“明哲保身、两不相帮,那就是谁赢了他归顺谁,誓要做墙头草了?”李横琢磨着泰安州耶律元宜父子的态度问道。
“可以这么说,但若是完颜璟一到济南府,耶律元宜父子,必然是会向完颜璟证明他们父子对金国的忠诚,到时候跟我们对战时,其战力最少会胜平日三分。”叶青拿笔在泰安州画了个简单的骷髅头后说道。
“如此一来的话,此人很难对付啊,手中握有雄兵,我们若是强攻,那么只会眼睁睁的看着完颜璟从容不迫的进驻济南府,而若是放任泰安州不管,那么一旦我们在济南府跟完颜璟对峙,这就是一把双刃剑啊。”李横有些目瞪口呆于眼下复杂的局势道。
“定时炸弹。”叶青看着自己刚画的骷髅头嘟囔了一声后,接着道:“所以今日前往泰安州之人,必须是能够震慑耶律元宜父子之人,如此才能够使得泰安州这个济南府的门户,不至于在我们背后捅刀子。”
“太危险了吧?”李横叹口气,语气无力矛盾的说道。
到了此时,他岂能听不出来,叶青这是打算要以身试险,要自己亲自前往泰安州去与耶律元宜父子周旋。
“没办法,除了我,不论是你还是田琳、历仲方都不够资格,而且即便是我,若是没有北地赵宋宗室为我撑腰,我同样是不会被耶律元宜父子放在眼里的。”叶青苦笑一声,战争就是如此,当你以为打了一场胜仗之后,你会发现,前方还有更多的困难在等着你。
但就是这一场接一场的胜仗,会让每一个主帅上瘾,会让每一个主帅在面临一个又一个、接踵而至的困难艰局时,又想要去挑战这些艰难困局,想要让自己成为一代世人敬仰的名将。
这种尸山血海中厮杀出来的胜利快感让人上瘾,成就感让人欲罢不能。
卯时刚至,休整了不过一个半时辰的宋军,便在兖州知州等官员的恭敬礼遇下,出了兖州城,往泰安州的方向而去。
李横、田琳、历仲方三人,率领着不到两万人的淮南东路大军,其目的是在叶青进入泰安州无事之后,便立刻前往济南城下于李宝、老刘头汇合,而叶青,则是率领着种花家军驻守在泰安州。
一路上除了完颜璟这一个坏消息,自然是也有好消息等待着叶青,随着山东两路的战况、局势越来越对金人不利,紧邻山东东路的南京路,便变得格外的森严。
如此一来,也就使得虞允文的信使,在把消息送到叶青手里时,他自己已经在京兆府驻扎了足足半月有余。
半个月的时间,虞允文过的同样是提心吊胆,如今朝廷对于他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但好在,朝廷的怒气就如同金人的注意力一样,绝大部分都是放在了叶青的身上,所以在攻占京兆府后,虞允文更多担心的是金人对京兆府的反扑。
不过好在,在顶住了金人的几次反扑后,也使得他们终于算是在京兆府站稳了脚跟,加上西边的夏国因为镇场的缘故,多次与金人的交涉而关系紧张时,竟然让虞允文能够在京兆府终于是把那一口一直提着的气吐了出去。
随着京兆府被虞允文占据,整个京兆府路便是落在了大宋朝廷的手中,而加上叶青如今在山东两路的连战连捷,虽然身后依然留下了大批的空档,但若是一旦拿下济南府,整个黄河以北的疆域,就剩下了地处京兆府路与山东东路之间的南京路跟开封府。
所以这个时候的叶青,即便是肩膀的伤口有些感染、发炎,他依然是让自己保持着高度的清醒,冰块像是不要钱的往脸颊上磨来磨去,以此来让自己的意识不至于过于模糊。
随着虞允文拿下京兆府路,随着自己的进军方向直指济南府,所以整个黄河以北的局势,在金人的眼中也就是十分的清楚,那就是叶青如今所有的注意力跟目的,自然而然的就是拿下济南府,而后包围南京路。
压力陡增的情况下,叶青不得不强忍着自己肩膀上的伤痛,即便是坐在简易的马车里,也依然是一直死死的盯着地图,猜测着完颜璟如今的行程,到底到了哪里,或者是手指会指着泰安州斜斜向上,而后直达济南府身后的黄河。
泰安州城下几番交涉,城头上的耶律元宜父子,终于是同意了叶青率领三千人进入城内,至于其他人,耶律元宜父子则是选择了拒绝,不过还是看在宋军那高涨的士气上,给予了一定的补助。
两天多时间的赶路,一边赶路一边休整,整个淮南东路大军,也总算是在到达泰安州城下后,渐渐恢复了兖州之战前的士气跟精气神儿。
人数虽然少了一万人,但如今战马却是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一人三匹,而且还完全没有了重步军,成为了完完全全的重骑兵与轻骑兵混合的部队。
也正是因为从城头上望去,宋军则是一副兵强马壮的形象,也才使得耶律元宜父子,在犹豫了半天后,才不得不打开城门,让叶青带着墨小宝跟钟蚕进入了泰安州内。
完颜守道出现在耶律元宜父子跟前时,还是让耶律元宜感受到了一丝的尴尬,加上完颜守道对他的破口大骂,叶青本指望着耶律元宜一怒之下拔剑杀了完颜守道。
但耶律元宜虽然被完颜守道骂得浑身颤抖、脸色发青,但最终紧紧攥来攥去的拳头,还是没有伸向叶青递过来的刀柄上。
由此一来,也让叶青在心里,不得不暗暗提防着耶律元宜的城府跟心计,如此情况之下,耶律元宜依然还给自己留着后路,不愿意与金人撕破脸皮,足以想见,此人的城府心机得有多深沉隐忍。
“既然耶律大人不愿意见到此人,那么……。”叶青挥了挥手,而后示意墨小宝直接带完颜守道出城,而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灭口的手势。
看着叶青那充满凌厉杀气的眼神,墨小宝狞笑着点点头,而后拖着一直叫骂的完颜守道,便往城外走去。
完颜守道的死活对于耶律元宜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对于叶青,或者是即将前往济南府的李横、田琳、历仲方三人来说还是至关重要的。
试想一下,当宋军开始攻济南府的城墙时,完颜守道被五花大绑在了最前端,到时候济南府城内的卫绍王完颜永济、完颜匡等人会作何感想,城墙上的金人兵士心里头,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活动。
当然,这些的前提都必须建立在,完颜璟没能够在李横等人之前进入济南城。
“恭喜叶大人终于为贵国扬眉吐气,但金人不可小觑,叶大人赢得不过是一个年迈的将军而已,金人能征善战之将领多如牛毛,叶大人还需小心谨慎才是。”耶律元宜请叶青前往泰安州衙署,而衙署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了有五六位年迈的老头、老妇。
不等站在衙署门口的耶律元宜发话赶走那几个老头、老妇,就见叶青突然神色肃穆的快步跑向那几个老头、老妇跟前,恭敬庄严的行礼道:“臣淮南东路安抚使、淮南东路御前都统制叶青,见过温国公、仪国公、昌国公,见过宁福帝姬、华福帝姬、纯福帝姬。”
“叶青你……?”耶律元宜神情震惊,难以置信的看着神态恭敬的叶青,又看看那几个回礼的老人,一时之间有些发懵,不知道眼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叶青的脸色依然很苍白,这让狡猾多疑的耶律元宜,在见到叶青的第一时间,就知道叶青受了不轻的伤。
一军主帅都受了伤,这在耶律元宜眼中,自然是能够看出来,叶青跟完颜守道一战,虽然因活捉了完颜守道而完胜,但恐怕宋人大军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吧?
所以这对于耶律元宜来说,没有让城外的宋军一同跟随叶青进入泰安城,简直就是一个英明的决定。
“哦,这乃是我大宋当年遗落民间的国公与公主殿下,当年叶某任皇城司统领时,费尽千辛万苦才查到了他们的下落,但一直不知道他们的确切行踪,今年开春之际,叶某得知要北伐时,便派出了大量的探子,在北地各地寻找着,不想今日竟然在此找到了各位国公与公主殿下,真乃是我大宋之福啊。”叶青言辞诚恳,忠诚坚贞,在耶律元宜看来,叶青绝对是宋人臣子中,最为忠贞的臣子。
而温国公等人,看着叶青的一番做戏,也不得不配合着叶青的假惺惺,上演着几十年未见宋廷臣子的戏码,而后一个个拉着叶青的手,询问着如今宋廷的种种。
当得知赵构于淳熙十四年已经去世后,温国公这几个身为赵构同父异母的兄弟,表面上哭的是伤心欲绝,心里头则是一个个都一下子轻松了下来吗,正所谓落叶归根,人到了他们这般年纪,漂泊了大半辈子甚至是一生的时间,最终的心愿,不就是希望能够落叶归根,得到家族祖宗的承认。
而今赵构已死,他们回宋廷的路,自然就是一片坦途,只要叶青点头,那么他们便可以踏上久违的宋廷疆土,看到如今在临安的宫城。
眼前这久别重逢的假惺惺场面,因为叶青把赵构的死透露出来后,温国公等人这才开始真正的“伤心”落泪,一个个请求着叶青,在他们有生之年,一定要带他们回临安。
耶律元宜跟自己的儿子耶律王祥,显然受不了眼前的这一幕,安慰似的拍了拍叶青的肩膀,而后率先走进了衙署内,留下了叶青跟温国公等人,继续上演着相逢的戏码。
此刻进入衙署的耶律元宜心情极为烦躁跟不安,怎么想怎么觉得衙署门口的一切像是叶青早就计划好的,其目的正是让自己看到,如今有了赵宋宗室在身边的他,俨然就是整个山东两路的主人,而自己这个辽国降金大辽叛臣,此刻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个外人。
仿佛并不是那几个赵宋宗室跟叶青如今寄居于他的城下,而是他耶律元宜跟儿子,寄居于宋人城下似的,这种感觉让他更为烦躁跟不安,让他的内心深处,甚至是产生了一丝丝的惶恐跟害怕,深怕叶青会借着这几个赵宋宗室,而后在泰安州折腾起什么幺蛾子来。
像是看穿了父亲忧虑跟烦躁原因的耶律王祥,同样是皱着眉头,想了下说道:“父亲大可不必忧心,如今叶青不过是刚到泰安州,即便是城外依然还有宋人的精兵悍将,但只要您把太子殿下即将到达济南府的消息告诉叶青,想必他一定不会还能够安心的在泰安州待下去,必然会立刻、最晚明日一早便会启程前往济南府。”
“为何?”听着自己儿子的话语,耶律元宜顿时豁然开朗,连连点头在心里赞许着,但表面上还是故作威严的问着自己儿子是何原因。
“如今叶青之意如同当年司马昭之心,刚刚打赢又活捉了完颜守道,一个好不容易取得如此大胜之人,又岂会把目光放在泰安州上?他的目的显然是身后的济南府,只要父亲假意答应投诚于他,那么他必然会欣然接受,从而放弃对泰安的戒心,全力以赴跟完颜璟争夺济南府,到时候父亲只要率兵出城从叶青身后围之,金人又岂会不感激您的出手相助?”耶律王祥分析着说道。
耶律元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后扭头看着身后简易的地形图,比划着德州、泰安与济南的距离,虽然完颜璟相处的德州离济南府相比较于叶青身处泰安远一些,但若是叶青志在济南府,那么他还必须要立刻启程,如此一来,才有可能赶在完颜璟到达济南府的前头,攻下济南府。
而且即便是攻不下济南府,对于自己也没有损失,只要自己一直注意着济南府的动向,一旦叶青在攻城时,完颜璟已经抢先进入济南府,那么自己就可以率兵出征,在叶青的背后狠狠的捅一刀子来向完颜璟邀功不是?
“但叶青既然进了城,恐怕不是那么好打发啊。”耶律元宜思索着自己儿子的计谋,但又不得不回到现实中来,那就是如今如何送走这门瘟神。
“这还不简单?”耶律王祥神秘一笑,看了看身后敞开的厅门外,依然还没有叶青等人的身形,便继续说道:“父亲可还记得今年年初,那一直往来于济南府、泰安州等地的宋廷商人董晁?”
“嗯,那又如何?”耶律元宜沉思问道。
“不瞒父亲所言,孩儿背着您与此商人董晁,这些时日里来,走的稍微近了一些……。”耶律王祥看着耶律元宜又要斥责他的样子,急忙伸手制止道:“父亲先听孩儿说完再责骂也不迟。”
“……你说。”耶律元宜刚才还和蔼的神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一直反对耶律王祥跟那宋廷商人走的太近,总觉得那董晁不像是一个真正的商人,神神秘秘的样子,更像是宋廷的探子之类的。
“如父亲当初所猜想的一般,此人绝非是一个简单的商贾,而是一个宋廷临安转运司的一个小小吏员,父亲应该很清楚,宋廷官员多是重金钱轻社稷之人。所以这个董晁,便是利用手中的职权,一直游走于宋金各地,凭借着转运司转运使叫……史弥远的对他的信任跟支持,所以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在这边装作商贾买卖,为那史弥远捞取金钱利益。此人背后后台极为强硬,而且手中又有着为数不少的大宋稀有之物,那香皂、新烛、甚至还有名叫颇黎的宝贝儿是应有尽有……。”
看着耶律王祥瞬间变得十分贪婪渴望的嘴脸,耶律元宜再也忍不住的哼了一声,道:“你的意思是,让那董晁来接触叶青不成?你是不是脑子傻了你?若是叶青一旦接触了那董晁,谁知道在宋廷内,这叶青与那史弥远之间是何关系?若是两人敌对,一旦董晁之事儿被叶青所知晓……。”
“即使这样,跟我们也没有关系,于我们也无害不是?”耶律王祥反驳道。
“胡说八道,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若是那叫史弥远的与叶青不睦,那么这董晁,还会继续在泰安等地买卖吗?若是董晁一旦被宋廷召回,或者是治罪,你想想,你想要的那些东西上哪里弄去?”耶律元宜没好气的说道,而后烦躁的挥挥手,示意耶律王祥退下。
自己儿子的计谋,不过是因为自己觉得想要送走叶青太难,所以希望从董晁身上着手,让董晁来出这笔不菲的“送神”费用。
但耶律元宜思虑的显然更为长远一些,虽然他心中很警惕那董晁,但不代表着自己跟董晁送到府里那些新鲜物事有仇不是?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耶律元宜再怎么不喜欢董晁,但对于董晁送到府里的各种器物,可是绝对的爱不释手、青睐有加。
如同耶律元宜怀疑董晁一样,董晁自从护送北地赵宋宗室到了泰安后,便找着各种机会接近耶律元宜父子,但耶律元宜过于狡猾,加上董晁又不敢过于明目张胆的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编出这么一套来。
但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来,他依然是没能够如同策反赵秉文、郝晋卿一般,策反耶律元宜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