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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栏杆之上神情轻松的看着楼下的战况,看着韩侂胄一手揽着梁雁的纤细腰肢,缓缓的退到了一旁,目光深邃的看着皇城司的四个人与那李翰学的同伙在大厅内打得桌椅满天飞。
赵汝愚好几次都想要下去帮忙,但看着那一些人已经是头破血流,但依然还是狰狞着刚刚冲上去,又被皇城司禁卒一脚踹飞,撞倒身后的桌椅后,又赶忙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李翰学想不到这几个人竟然这么厉害,自己招呼来的十好几个人,竟然被人家四个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就已经有大半躺在地上痛苦的惨叫着,连起来都困难。
捡起脚下的那半截椅子腿,李翰学看着那四个人的注意力都在他的同伴身上,于是便提着椅子腿向旁边的韩侂胄冲了过来,随着手里的椅子腿刚刚在韩侂胄面前举起,梁雁张着小嘴刚要提醒时,韩侂胄便面色阴沉的飞起一脚,而后李翰学整个人便立刻惨叫着倒飞了出去。
赵汝愚看着韩侂胄一脚踢飞李翰学,立刻在二楼大声的喊着好,虽然没有引来韩侂胄的侧目,倒是让旁边的风解不由一阵的翻白眼,同伴在下面打架,他在这里喊好,这人还真是跟那个人一样,心怎么这么大呢。
“去!叫人过来,把他们统统抓紧牢里关起来,老子一定要让他们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有多惨!”李翰学捂着小腹痛苦的站起来,冲着同伴喊道。
“怎么样儿,没错吧,这种事儿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解决呢,就算是咱们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解语楼,人家还是会找上门来的,所以就不如大家都省点事儿,直接当场解决问道多好。”叶青神情悠闲的趴在栏杆上,看着韩侂胄缓缓向李翰学走了过去。
看着楼下的韩侂胄捡起刚才从李翰学手里掉落的椅子腿,叶青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立刻神色大变,冲着韩侂胄大喊道:“冷静”。
而韩侂胄则是置若罔闻,甚至都不曾望向叶青一眼,提着那椅子腿继续向李翰学的跟前走去。
李翰学看着韩侂胄神色阴沉的样子,左右张望了下,只见自己的同伴如今都已经被人家撂倒,慌张害怕之余就要往后退去,只是身后的桌子挡住了去路,刚想要转身就跑时,就感觉小腿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随着啪的一声,韩侂胄手里的桌子腿断成了两截,眼前的李翰学嘴里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而叶青也刚好从二楼跳了下来,冲到了韩侂胄的跟前。
“我……要不要这么冲动你?”叶青急忙挡在神色凌厉的韩侂胄,有些无语的说道。
“都说了,今日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了。”韩侂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叶青,冷冷的说道。
“卧槽,大哥,我虽然是使臣,但也不是什么事儿都能解决的啊,你总不能把大夏的天给捅个窟窿出来,也要让我解决吧?朝廷都解决不了啊。”叶青一把拦住还要往前冲的韩侂胄说道。
“朝廷解决不了,但人能解决不是?就看你的了。”韩侂胄安慰似的拍了拍叶青的肩膀,就要继续往那捂着大腿外侧,在地上打滚儿惨叫的李翰学走去。
不论是赵汝愚还是风解,特别是那梁雁,已经被韩侂胄的举止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此刻跟从二楼匆匆跑下来的赵汝愚、风解三人愣在叶青跟韩侂胄的身后,完全不敢相信,这人在明知李翰学是兰州府尹之子的情况下,竟然还敢下如此的狠手。
而接下来更令三人瞠目结舌、有种想死冲动的是,只见站在韩侂胄跟前的叶青,突然对着风解问道:“这府尹的儿子是府尹的独子还是有兄弟姐妹?”
风解一愣,但还是想也不想的脱口答道:“李公子是府尹大人的独子。”
“那就好办了。”叶青点点头,而后视线在厅里来回搜寻着,但显然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于是掏出自己的那把野战刀,递给了韩侂胄,在赵汝愚破口大骂之前轻松的说道:“那就不如斩草除根了,直接解决掉算了,省的还留下后患。你说呢?”
“好,再欠你一个人情。”韩侂胄毫不迟疑的接过叶青手中的野战刀,而后便绕过叶青,向在地上哭喊着往后爬的李翰学走了过去。
于是在赵汝愚对叶青的破口大骂中,在风解跟梁雁完全震惊于叶青跟韩侂胄的对话中,韩侂胄手里的野战刀便向哭喊着的李翰学举了起来。
“住手。”解语楼的门口响起了一个有些急促的声音。
韩侂胄不为所动,依然是步伐坚定有力的走到了,已经被他身上的杀气,吓得都不敢哭,更不敢喊疼的李翰学跟前。
随着韩侂胄缓缓伸出手臂揪住李翰学的衣领,躺在地上的李翰学脸色苍白的如同小鸡仔似的,便被揪了起来。
门口的声音再次响起的同时,李德志身后的十来名护卫,瞬间也向大厅内冲了进来。
叶青捡起半截椅子腿,跟皇城司的四个护卫并肩而立,挡在了冲进来的护卫跟前,还不忘回头对着身后的韩侂胄说道:“没事儿,你忙你的,这些我来解决。”
李德志快步走到叶青等人的不远处,目光先是看向揪着他满脸眼泪鼻涕的儿子胸口,缓缓转过身来的韩侂胄,待看到那把乌黑的刀只是架在了李翰学的脖子上后,心头先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们是何人,竟然敢在兰州城闹事儿!还不赶快放了他!”李德志摆着官威冷哼道。
论起摆官架子,宋人若是认了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虽然叶青跟韩侂胄的官架子稍微差了一些,毕竟都算是武将出身,所以身上那种养尊处优,习惯了吆五喝六的举止还是不够火候。
但赵汝愚这个赵宋宗室的皇族,成都府的知府摆起官架子来,比起眼前的兰州府尹可是不遑多让。
“好大的口气,不问缘由就让放人,天下岂有这样的道理?”赵汝愚在风解跟梁雁的目瞪口下,双手背后,官威十足的缓缓踱步而出,派头十足的脸上写满了义正言辞道:“此人强抢民女、欺凌百姓,无视大夏律法在先,我等略加惩治,即是伸张正义之举,也是替民女梁雁讨个公道话。”
李德志一愣,想不到眼前这个三十来岁白胖白胖的胖子,竟然在自己面前摆起了官威,而且看那架势,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养尊处优的贵族官员的样子。
刚刚上任兰州府尹没几天的他,如今那兰州府尹的椅子还没有捂热乎,他显然也不想在没弄清楚对方身份前,就跟对方结下梁子。
何况人家一开口就把一顶顶的帽子扣到了李翰学的头上,而且还指明了那梁乙埋之女梁雁的身份,这让李德志不得不去猜测,眼前的这几人会不会是梁乙埋生前给子女留的,自己得罪不起的后路呢?
“若无真凭实据,阁下所言怕是不能让人信服吧?在下兰州府尹李德志,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李德志环视了一圈楼上一个个探着头的客人跟姑娘,脸面上此刻也有些难堪。
但在没有搞清楚眼前几人的身份前,因为心中的忌惮,让他一时之间不敢过于咄咄逼人。
“真凭实据?”赵汝愚继续背着手,同样是扫视了一圈楼上看热闹的众人,缓缓道:“人证物证俱在此,难道还不够吗?既然是兰州府李大人,那想必大人也不会无视这些人证吧?”
赵汝愚刻意忽略了李德志对他身份的试探,毕竟成都府知府的身份,到了人家夏国,好像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吧?
“即便是如此,但……。”李德志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不过是三两句话的交锋,他已经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眼前的白胖子,明显就是一个久居官场之人,口口声声的拿着众人压制他,让他一时之间当着众人的面,非但下不来台,甚至都很难把李翰学轻易的从人家手里救出来。
李德志沉吟一声,而后才接着缓缓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即便是如此,但阁下出重手伤人,怕是也不占理吧?何况此乃寻欢作乐之场所,发生口角争执也是在所难免。孰是孰非在下暂不追究,可否先放人让在下为其治伤如何?”
李德志看着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但因为被人一直揪着胸口的衣衫,哪怕是断了的大腿骨处疼的李翰学浑身颤抖,额头之上冒出了层层冷汗,也不敢叫出声的惨样儿,李德志则是看在眼里疼在心头。
所以当务之急对于李德志来说,自然是先让人家放了他李家的独苗为要,至于其他事情,完全可以慢慢了解、慢慢追究,他也相信,一夜之间这些人也不可能飞的出兰州城去不是。
听到此话的赵汝愚,缓缓转身看向了还被韩侂胄紧抓不放的李翰学,只是余光扫过叶青时,写满了怎么办?怎么办?放还是不放?
叶青不易察觉的借着摸鼻子的动作,对着赵汝愚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不等赵汝愚扭身跟李德志说话,韩侂胄则是一把就松开了李翰学的胸口。
明显已经被韩侂胄一椅子腿打断腿的李翰学,一只脚站立不稳的瞬间向地上倒了下去,随着那只受伤的腿率先着地,嘴里再次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