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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印象中,冯杰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
交际圈看似满满当当,可实质上一个能称之为兄弟的人都没有,总在嚷嚷的面子,真到事上连里子都要不到,人前人后喜欢摆点大哥谱,但是又抠搜的要命。
前几天他一个朋友被人欺负,喊着大鹏和大侠过去摆事儿,结果最后饭都没舍得请吃一顿,就给了哥俩两包烟,气的大侠到现在提起他,都觉得脑仁疼。
按岁数他比我们这帮人都要大不少,可能跟姜林差不多,都在二十七八的边上徘徊,但论起来办事能力,他的眼界或许都比不上岁数最小的袁彬有排面。
我们这群人里唯一跟他对眼缘的就是张星宇和六子,张星宇啥原因我不清楚,六子则是因为喜欢溜个冰磕点药,冯杰有这方面的路子。
从附近银行取了五万块钱后,冯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给他发过去我地址不到二十分钟,冯杰就开着他那台老款的雅阁车停在我跟前,很是不好意思的抻着老脸赔笑:朗弟,又得麻烦你。。
不要紧,回头我从小胖子的分红里扣。我拽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然后掏出来五万块钱递给冯杰道:够么杰哥?不够你再吱声哈。
我对天发誓,我这句话完完全全就是句客套,按照正常人的逻辑肯定会摆手说够了,可没想到冯杰压根没跟我按常理出牌,豁着嘴角涩笑:朗弟要是方便的话,再给我拿两万吧,家里确实出点急事。
呃。。我顿了顿,稍微有点傻眼,恨不得当场脱下来鞋子甩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尽管我心里很是憋屈,但逼都已经装出去了,再反悔显得太没品,跟冯杰知会一声后,我又蹦下车朝旁边的银行跑去,二次取了两万块钱后,我横着脸钻进车里。
冯杰感激的朝我抱了抱拳头出声:谢啦朗弟,这段时间真没少从你们手里拿钱,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白花你们的。
没。。我条件反射的刚要说没事,转念又一想别特么待会他再顺杆往上爬,干咳两声道:家里遇上啥难处了杰哥?
一言难尽啊。冯杰叹口气,拍了拍自己额头道:老爷子生病需要钱,婆娘不懂事跟人打牌又输了一点,唉,一屁股的破事,算了不说我了,朗弟你去哪?我先送你。
我想了想后说:我。。我没啥事,跟你做个伴吧。
冯杰意外的打量我几眼,随即干笑说:朗弟你是不是不信我啊?觉得我借这些钱是为了出去乱花。
我马上装腔作势的掰开车门开关:哪的话杰哥,你要是觉得带着我不方便,我马上下车。
冯杰马上拽住我胳膊道:开玩笑的,朗弟要是闲的无聊的话,那就上我家坐坐吧。
说罢话,他翻出来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待会我领朋友回去,做点好吃的招待。
我知道他这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平常他跟人打电话基本上都是用方言居多,所以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过分去揭穿。
不多会儿,车子启动,他载着我朝街口驶去。
冯杰的家住在渝北区,行驶的路上,我简单跟他聊了一通中午跟吴悠发生矛盾的事情,听完我的话,冯杰并没有表现出多愤怒,反倒很习以为常的摇摇头说:小吴就那样,从小高不成低不就,唯一的爱好就是研究女人,去崇市之前,他把一个美院的女学生肚子给搞大了,他哥替他赔了多方一百多万。
他家挺有钱的嘛?我嘬着嘴角笑道。
冯杰点点脑袋,一脸崇拜的说:他哥是个本事人,前几年煤炭生意景气,他哥养大车,后来房地产有利润,又跟人合伙做工程,加上他爸那几年在位,能帮就帮,攒下来不少家底,听说现在跟着南岸区的廖家一块搞金融,反正混的挺不错。
难怪呢。我龇牙笑了笑,怪不得之前吴悠表现的有恃无恐。
我笑呵呵的问:你跟他家是亲戚啊?
冯杰犹豫一下后苦笑:嗯,算起来辈分吴悠得喊我姥爷,不过没屌用,这年头谁有钱谁辈儿高,前几年如果不是他哥照应,我估计早让扔进监狱去了。
闲扯的过程中,冯杰将车子开到一片棚户区,我一直以为堂堂直辖市肯定不存在类似我们农村的那种民房胡同,瞅着车窗外的片片平房,我才意识到这地方的穷人可能更多。
冯杰可能也意识到我的眼神,碍于面子干笑:我们这片快拆迁了,前几年我赚钱的时候,想给家里人在市内买套房,你也知道老人们都恋旧,我爸妈死活不愿意搬,所以就一直耽搁到现在。
为了照顾他的脸面,我半真半假的应了一句:确实,我爸也这样。
冯杰家住在一条不算宽敞的胡同里,把车停到门口,他从后备箱里拎出来一大堆水果和营养品自圆其说:听说我回家,几个兄弟死活要给我爸买点东西,推都推不开,嘿嘿。。
我知道他的意思,顺势接过来东西笑道:我拎着吧,这样还显得好看点。
冯杰此时的状态充分诠释了当代社会人的模样,死要面子活受罪,不管什么时候都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不行,所谓的脸面要大过一切。
路过满是脏水坑的土质路面,走了大概七八分钟后,来到胡同深处一家独门独户的小院门口,冯杰朝我缩缩脖颈道:家里可能有点乱,咱们稍微坐一会儿,待会出去吃口。
不碍事的。我摆摆手应承,一路走过来,我看到他家周围邻居基本上不剩几乎,左邻右舍都好像不住人了,隔着老远就听到他家里传来哗啦哗啦搓麻将的声音。
冯杰押了口气,率先走进院里,梗着脖颈高喝一声:死婆娘,来客人啦!
堂屋里没有任何动静,窸窸窣窣的麻将声仍旧在继续,隐约可以听到有人说话。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出:你家那位回来啦?
紧跟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也随之传出:回就回来吧,没屁点本事的东西,除了在床上像个男人,其他什么时候都比女人还怂。
冯杰瞟了我一眼,可能感觉脸上有点挂不住,抬腿咣的一脚踹倒摆在院子里的电瓶车,扯着嗓门咒骂:死婆娘,你给我出来。
几秒钟后,一个披散着头发,穿件轻纱睡衣的女人掐着腰走了出来,指着冯杰就骂:鬼喊撒子哟,长本事了啊?
本以为冯杰肯定会大发雷霆,我甚至都做好了劝架的准备,哪知道他秒速变怂,讪笑着指了指我道:我朋友来了,你准备饭没?
没钱,哪撒子准备?女人淡淡的瞟了我一眼,气呼呼的摆手:家里的钱都被你那个死老汉儿用完了,你再不回来,老娘都准备去歌厅当陪唱。
冯杰咳嗽两声呢喃:你看你,我朋友在哪,说撒子嘛,再说了,我回来不就是给你送钱的嘛。
你赚那点钱,还不够老娘点炮呢。女人鄙夷的瞟了眼冯杰,很不给脸的摆摆手:以后少把你那些狐朋狗友的屁朋友往家里领。
堂屋里传来男人的喊声:蜻蜓,还打不打了撒?
打。女人吐了口唾沫,很刁难的朝着冯杰哼哼:你老汉儿和你妈去医院了,想吃饭自己上厨房做去,不想吃就把钱放下自己滚蛋,反正这个家有你没你都一样。
你够了!冯杰愤怒的咆哮一声,迈着大步跑进堂屋,接着就听到哗啦一声脆响,伴随着冯杰的怒吼声:都他妈给我滚蛋,打个锤子打。。
不多会儿,两女一男骂骂咧咧的从堂屋里走出来,而那个女人同样发了疯似的跑进堂屋里,我站在院子里就听到他们两口子吵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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