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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意柳眉微蹙,所有所思道:“如此说来,如今多出的人就不止千九,还有千十。”
“千十,”星冶头痛不已,变数这种东西,竟然有还成双入对的!
对千九,好歹还能猜到些信息,本没有仙缘的人,却拥有极佳的灵根,这本身就是一种变数,但千十这变数又从何说起?
她自修炼以来,一路招摇,看似坦坦荡荡,什么都暴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却又总在关键处蒙上一层纱,让人如同雾里看花。
她的一切均介乎合理与不合理之间。
初次曝光在大众视野是在阁内小比,那时,她只有练气四层,却将练气八、九层的弟子打得哭爹喊娘。
但她凭借的,是天生神力,经验不多、术法施展不娴熟的低阶修士,对上体修,确实只有被碾压的份。
后面一直到进入九黎渊前,她的实力更多的都是体现在力气方面,修炼速度虽远超一般五灵根修士,但也可以接受。
十年九黎渊,出来时修炼速度瞬间赶超温明墨淮等一众双灵根修士,率先结丹,实战经验也异常丰富。
但是,九黎渊凶险莫测,能活着从里面闯出来,经验不丰富才奇怪。
“查过他们的来历吗?”蓝意问道。
白露苦笑:“当年小比后就查过了,二人最初出现是在莫云城,赁了间院子修炼三月,刚出城不远就被影一发现,带到了谷外小东村。”
二人很谨慎,在莫云城的三月,除非外出购买必要物品,从不与人接触。唯一与他们接触多一点的,是在城门物色客人的一位少年,但他在一次外出历练中死了,唯一的一条线索也断了。
那段时间,南泥湾莫名其妙死了大量妖兽,附近修士闻风而动,甚至不少其他山系的修士也赶去,争斗不断,二人到底从何而来,查起来千头万绪。
这时,外面禁制微动,一位亲卫疾步行来,“禀阁主,四大派放出消息,三月后要在南陵城为几位小辈举行结丹大典。”
“结丹大典?”星冶眉心微动,“去把春十七唤来。”
“是。”亲卫告退后,不到一盏茶功夫,春十七便出现在议事厅。
“阁主,您找我。”春十七内心哭唧唧,每次回话都如同上刑场,能不能传音符联系啊!
“宴均那有何异常?”
春十七微愣,“没……”
刚吐出一字,腰间一枚古朴玉帖便发出柔和的光晕,他忙掐诀查看,而后错愕抬眸,“宴均离开了汾水城。”
“方向。”星冶淡声问道。
“东边。”
“你下去吧。”
“啊?”春十七愣住,这次这么轻松得吗?
直到走出星耀山,春十七依旧有些回不过神,这么容易就过关了?
等春十七离开后,白露道:“看来四大派要对千九出手了。”
星冶冷笑:“结丹大典,这群伪君子们倒是想了个好名头。”
太一、天心两派天骄的结丹大典,自是不能在小小汾水城委屈,选择南山系最大的城坊南陵城合情合理。
传承数万年、世家云集的南陵城,防御阵法直追四大派的护宗大阵。
而结丹大典,诸位元婴真君自然要前往庆贺,齐聚南陵城也顺理成章。
届时,众目睽睽之下,揭露千九身份,不仅能让他插翅难逃,还能扬四派威势,一举数得!
惊蛰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凉凉道:“不如,咱们也借一借四派的布置。”
星冶偏头,挑眉询问。
惊蛰嘴角浮起一抹浅笑,语速缓慢,“碎魂咒下给千十,在千九身份被揭露,万众瞩目之时。”
微愣片刻,几人很快回过味来,屋内凝滞的气氛一扫而空,星冶看向蓝意,点头笑道:“不错,我们巫蛊门小巫女的归来,自然要举世瞩目,结丹大典正正好!”
蓝意拧眉:“你们不是要用她给月七铺路么,她被我杀了,谍探之名如何坐实?”
在四大派最高调时杀掉太一天骄,兜头浇下冷水,既破坏了四派扬威的目的,还能避开千九背后大能,顺利除掉两个心腹大患,确是个极好的法子。
只是以太一天骄、解救众生的正义之士死去,太便宜千十了。
“无妨,千九危机,千十必不会作壁上观,后续让月七引导一番二人关系,四大派既已知千九叛出残夜阁,得出千十也是叛变的谍探不难。她的身份坐实,月七自然有功。”
说完,星冶立刻发了张传音符给春十七,吩咐月七一定要在三月后的结丹大典前,将云梨的头发或者血液送回清河谷。
而此时,云梨二人正纠结母蛊去哪了,对即将到来的危机一无所觉。
“怎么会这样呢?两个大活人,还能凭空不见了不成。”她拧着眉,脑中一团乱麻。
调查十几年,依旧毫无头绪,这事已成为郑瑞的心病,提起便头痛不已:“事发后扶光真君亲自查了,没有头绪,后来又换成细心的扶舒真君领导调查,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阵法完整,没有任何被破坏的迹象,两位真君离开后,阵法也没有再次打开的痕迹,城内所有修士行踪均一一调查过,也没有异常。
上半夜白露劫人,城内高度警戒,没有人潜入,出城的人,也都确认过身份。
影魅确认母蛊不在清河谷,后面惊蛰的离开很可能就是在寻找母蛊,基本可以确定,不是残夜阁劫走的。
不在四大派,也不在清河谷,沧澜大陆何时又出了这等人物,能在四大派与残夜阁的争夺中劫走人。
这些年,他调查得头都秃了,幸好宗门也知此事艰难,没有催促,让他们慢慢来。
没有落在残夜阁的手里,已是不幸中的万幸,母蛊只是有成为蛊王的潜力,以它如今的实力,即便是制造出蛊虫,普通的术法也能消灭。
看着沉思众中的云梨风绝,郑瑞心念一动:“说起来,当日事发,风道友也在,你心细,说不得注意到了他人忽视之事,不如你给我们讲讲?”
卫临点点头,一边回忆一边道:“当日夜袭之后,几位真君将那对母女挪去燮芳院,云道友带人安排抓住的杀手们,我回了自己的院子……”
云梨微愣,后面他们去找影一问话,在发现那对母女失踪时,出现得稍晚,记得当时有人第一时间去找过他们了。
如果其他人都没有问题,他们不成了最大嫌疑人?!
特别是师兄,自己去安排被捕杀手时,他便已经脱离众人视线。
她猛然一惊,掌教等人查过自己与师兄了吗?
想了想,她故作诧异:“如此说来,风道友不是也有嫌弃?”
郑瑞无语,都是金丹真人了,说话怎么还口无遮拦,“你忘了,那对母女是你们二人带回去的,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你们啊。”
“呃,”云梨摸了摸鼻尖,满脸的不好意思,“一时给忘了。”
郑瑞摇摇头,又对卫临道:“风道友见谅,云师妹就是心直口快,没别的意思。”
“郑道友客气,无心之言而已。”卫临浅笑。
云梨悬着的心落地,重新将目光凝聚在找那对母女上,想了想,她道:“你们两人的能力大家都是知道的,调查十多年还是毫无头绪,会不会是方向错了?”
夜初辰回道:“当日你们突然带回那对母女,在这之前除了残夜阁,无人知晓她们的存在。既然不是残夜阁所为,只能是城中有人起了觊觎之心。
我们将那日你们回来后,进出过汾水城的修士都反复查过,后来又把时间段扩张至你们回来前三天至母蛊失踪一月。”
云梨一时头大,当初发现那对母女的村庄,已经十分接近汾水城,故而从他们发现至赶到汾水城,中间也不过两天时间。
郑瑞、夜初辰把查找范围延至他们到达汾水城的三天前,已是实打实的地毯式搜索了!
全面覆盖之下,怎么会依旧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卫临轻轻搁下茶盏,道:“或者,我们换个思考方式,如果我们是劫人者,要具备怎样的能力,才能潜入防御森严的燮芳院劫人,然后全身而退。”
云梨打起精神,“来来来,大家头脑风暴,想到啥说啥,甭管合理不合理。
我第一个,我不擅阵法,无声无息潜入行不通,得知消息后,速度快点,赶在真君们安置那对母女前提前潜入。
劫到人后嘛,自然是隐身等在阵法出口,等人打开阵法的时候趁机溜出去,把那对母女藏起来,然后趁乱恢复身份,跟着大家一起搜寻。”
郑瑞摇头,“当日掌教等人已经想到,发现那对母女失踪后,立刻封了汾水城,又把城内角角落落都搜寻了好几遍,翻出多个密室暗道。
不仅如此,还在全城范围内使用显形符、宿溪真君又亲自施展破除隐身的术法。”
穆妍道:“如果对方是个极其擅长阵法的修士,是不是就可以无声无息地潜进燮芳院,再无声无息地离开汾水城,或许在发现母女失踪时,对方已经逃出汾水城了。”
夜初辰提醒,“阵法不仅没有被破坏,在那期间也从有未打开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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