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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唐昊和秦兵没有马不停蹄回东川市,因为今天是周六,是申城古玩文庙城大集,文庙城内不但摆摊的摊贩免费,还提供免费午餐,唐昊他们离开医院之后,也去了文庙城,到了文庙城内,才发现大集市有多热闹,可谓人山人海,摆摊的古玩贩子,一批一批的,买挂件的游客更是络绎不绝,一件不起眼的挂件,竟然又时能卖到好几百,不过用的是很次的木料,稍微看得过去的雕工而已,成本可以忽略不计,眨眼的功夫,这摊主就进账小几千。

“昊子,看的我也想摆摊了,这钱挣得真是太顺手了,就是等着别人送钱上门啊。”

秦兵艳羡道。

“想要挣钱可不容易。这里文庙城的摊位虽然是免费的,但免费又能创造营收的东西,你觉得能轮到平民百姓?轮到没有关系的人?这里摆摊的人,那个没有点关系?”

韩梦婕笑道:“我们刚来申城的时候,就在市里住了一晚,文庙城我们来过。也是周末,和今天一样热闹,这些都是和那些摊位的老板闲扯的时候知道的,这摊位一般人可没机会。”

这次来文庙城,韩梦婕邓金也跟来了,杨远航有自知之明,唐昊不好惹,现在乖得不得了,也不敢作妖了,老老实实地跟在韩梦婕身边当跟班。

“你们逛你们的。大家挤在一块,也玩不尽兴。”

唐昊笑道。

“那成。”

韩梦婕道。

他们三人离开之后,气氛明显就热烈了起来,毕竟章青李欣欣和唐昊都是东川考古系的,而且还是钱教授的学生,秦兵也是东川人,自己人自然能玩到一块去,有韩梦婕三人在,气氛总有些不协调。

“那个杨远航倒是消停了,不过这货在,我总觉得不自在。现在韩梦婕带他离开了,我这才舒坦了。”

秦兵嘿嘿笑道。

“他好在老实了,没再作妖,不然只会让韩梦婕脸上难看,韩梦婕也看出来了,我们对那杨远航不感冒,他跟着,大家都不自在。”

唐昊道。

答应送章青和李欣欣两件挂件,让她们去一旁挑选挂件饰物的时候,唐昊和秦兵来到了一处摊位前,唐昊随手拿起一件青色的罐子,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笑道:“这成色不错,手感还好,我要是收了,老板你算我多少?”

“你真喜欢?”

老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门牙,大门牙往外突,跟兔牙似的,很有喜感。

“还成吧。”

唐昊道。

“这东西来历可有说头了,是清朝乾隆时期的痰盂,你看底部落款就知道,乾隆年间的,不过有些瑕疵,就是瓶口缺了一块,让价值大打折扣,你要是真喜欢,我算你一万。”

老板笑呵呵道。

唐昊和秦兵一听就乐了,唐昊道:“我给你十万怎么样?你给我找个不缺口的?”

“真的?”

老板一听,顿时一喜,不过很快脸就拉下来了,没好气道:“我说小伙子,你这不是耍我玩吗?”

“老板,你也知道我实在耍人啊。你之前不是在耍我?这东西你都敢开价一万,你还真当我是冤大头啊。”

唐昊没好气道。

“你是古玩圈的?”

见唐昊点头,老板无语了,“你是混圈子的,你搁我这儿捣什么乱啊?我这是广撒网,就等着外行跳呢,说不定就忽住一个呢,你倒好,专门来找茬,你这可是砸场子,不地道。”

“这可算不上什么地道不地道,我喜欢这东西,就是想要买下来。不怕告诉你,我老师是干考古的,他有个老毛病,咳痰,我就想给他买个痰盂用,看着喜欢就随口一问,哪儿想到你直接开价一万,你说说是我故意戏弄你还是你戏弄我?”

唐昊翻白眼道。

兔牙老板乐了,道:“你这么一说,还真不是找茬。既然喜欢,你拿两百,送你也无法,”

唐昊不动声色扫了一眼旁边的碎玉,笑道:“这东西都碎掉了啊,就是好宝贝,碎成这样,也值不了几个钱啊,干脆一块打包卖给我得了。我再加一百,你看怎么样?”

“小兄弟,这可是碎玉啊,真品,就算碎了,也值钱。你就加一百?”

兔牙老板一听,要加价。

“真品?那你留着抱窝吧,要不是教授下节课讲古玩修复,我是懒得买这种东西练手,这东西碎成这样,白给别人都不要,我家一百,你还不乐意。那你留着吧。”

唐昊说着,看都不看那碎玉,指着痰盂道:“这个我要了,说好的两百块。”

秦兵心中一动,立刻拿出手机,准备扫码支付,道:“帮我兄弟包起来,我们要痰盂,不要你那碎玉了。”

唐昊乐了,兵哥果然有眼力劲儿。

“别,别啊!”

看秦兵要扫码支付,立刻拦住了,道:“碎玉送就送,三百就三百。三百啊,可不能支付两百。”

“那碎玉也帮我兄弟包起来。”

秦兵说着,扫码支付,三百块直接就支付了过去。提示音响起,对方收到三百,三百到账,对方乐了,殷切的帮唐昊包痰盂和碎块,没想到这两件东西,成本都不到十块,竟然卖了三百块,这买卖实在太划算。

等碎玉用纸盒子盛起来,唐昊就接了过来,把用纸箱子包起来的痰盂递给了兵哥,两人就直接离开了摊位,

此时章青和李欣欣也选好了挂件,是两把扇子,一把一百八,木料用的是最次的料子,选来选去就选了这种文玩折扇,很是无语,道:“还以为你们能选点好东西,看来是高估你们了。兵哥。付钱吧。”

秦兵扫码支付,等和之前交易的摊位拉开足够远的距离之后,耐不住性子了,一把抓住了唐昊,道:“赶紧的,告诉我。那件是宝贝?痰盂我可是看了啊,可不是清朝的东西,这就是个仿品啊。”

“什么宝贝?”

章青和李欣欣一头雾水。

“唐昊这家伙让我帮着收了个痰盂和碎玉,我怀疑其中一个是宝贝,但这家伙卖关子,你们说他欠不欠?”

秦兵气道。

“兵哥,痰盂的确不是什么宝贝,不过这几块碎玉拼接在一起,你不觉得像玉钗?”

唐昊解释道:“这是古物,不过可惜现在碎了,想要卖出价钱,要重新修复,只是碎了好几段,怎么可能完全修复,要修复的完美无痕,根本就不可能,但毕竟属于古玉。不收太可惜了。”

“原来真的有来头啊。”

秦兵道:“你也说了,毁损的太严重,想要完美修复,基本不可能,买下来也就只能砸自己手里了。不过日后要是有古玉修复,可以当做修补的料子。”

等逛完文玩城,已经快天黑了,唐昊本想着能多见捡几个漏呢,现在才发现,这太不现实,逛下来,值钱的宝贝几乎没有,一下午就收了个碎玉,其他都可以忽略不计,想到这里,唐昊自己都忍不住自嘲的笑了,古玩又不是大白菜,哪儿那么容易碰到,一圈转下来,能淘到碎玉就不错了。

和秦兵回到酒店,一行人逛了一下午,早就饥肠辘辘了,唐昊主动请客,在中餐厅包厢,自然是叫上了韩梦婕,他们到包厢没多久,韩梦婕三人就赶过来了。

“唐昊。有没有什么收获?”

韩梦婕进来就问道。

“韩同学,能有什么收获?要说收获,就是淘到了几块碎玉。”

唐昊笑道:“可以说没什么收获。”

“哦。那帮我鉴定一下,看看这玩意什么成色?”

韩梦婕,说着,就把一截臂枕也就是臂搁递给了唐昊,让他帮着鉴定,这枚臂搁一出现,唐昊和秦兵的眼睛就直了,唐昊道:“韩同学。你从哪儿淘来的?”

唐昊问话的时候,眼睛都没有从这只臂搁身上离开过,他收过臂搁,从张小四那里,不过那只臂搁是竹臂搁,不是什么稀缺材料制作成的,不值几个钱,但韩梦婕拿出的这只臂搁可不一样,只见这款臂搁牙质细腻光洁,外形呈覆瓦式,正面雕为高大挺拔的梧桐树,枝叶茂盛,大量留白给人宽阔明净之感,剔地雕一女子凝神静坐,手持梧桐树叶,高额广颐,五官小巧,衣带当风。

身旁桌案上置文玩器具,里榻上横一古琴,雅意顿生。画面层次丰富,通过层层制景,意境深远,这枚臂搁的雕刻工艺更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更难得的是每一个细节都没有失真,要知道这种需要大量细节丰富层次的东西,非常考究人的雕工,要一气呵成,完全契合,非常困难,稍有不慎,在一个细节上出现小小的失误差异,就能让整个作品变了味,但这只层次丰富的臂搁并没有,反而始终如一保持着精湛雕工,让气质合一,可见功底之深厚,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不用说这是真的喽?”

见到唐昊如此激动,韩梦婕笑了,解释道:“说来巧得很,落入我手的时候,土不拉几的,沾了腥土,更散发出一股难为的味道,很丑,我当时也没多想,就鬼使身材地买了下来。”

“梦婕,你花了多少?”

章青好奇道。

“两百块。”

韩梦婕道。

唐昊和秦兵一听,两人面面相觑,最后又是羡慕又是后悔,他们怎么就没遇到呢,这捡漏的本事儿真是绝了,这种都能发现。

“后来两百块买下之后,实在忍不了这个味,就去清理了,之后就露出了真容,但还是有股羊骚、味道,我听说很多作古造假的象牙制品,有的通过牲畜粪便通过秘法造假,所以也怀疑,不过现在我看唐昊你和秦兵的反应,我觉得这只象牙雕臂搁是真的,你们是玩古玩的,那帮我估价,这只臂搁能卖多少?”

韩梦婕说着,就递给了唐昊,叮嘱他小心鉴赏,别弄坏了。

唐昊入手,那股味道更浓了,不过东西是真品,不是作古造假出来的,可能在发现的时候,被家禽给浸染过了,不过好在时间不太长,不然臂搁肯定会被污染。

“这是真品。”

唐昊一一查验过细节,确定是真品象牙臂搁,唐昊笑道:“要知道,臂搁这种东西,最好的料子就是玉和象牙,你能弄一只象牙的臂搁来,这个漏捡大发了,卖了这只臂搁,能在京城不错的地段,让你全款买房安家。能估到千万。主要是这个雕工太精湛了,说独步无双都不为过,雕工太加分。”

唐昊本以为韩梦婕听到会很亢奋,但出乎唐昊的预料,她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一看韩梦婕的表现,唐昊就知道了,对方肯定家里“有矿”,不差钱,说白了就是对方在京城有房子,而且家底不菲。不然高达千万的象牙臂搁,不至于对方如此平静。

“哦。那你有没有兴趣买?”

韩梦婕问道。

“韩同学。你开什么玩笑?”

唐昊听得翻白眼,“我哪儿拿得出这么多钱来?我可不是亿万富豪,你问错人了,不过你真要卖,你可以问问兵哥,他能买得起,我可买不起。”

“这东西真的是宝贝啊。”

秦兵笑道:“韩同学,你要是想买,我就收了,价格肯定让你满意。”

韩梦婕笑着摇头,“这东西不好找。能被我捡漏捡到,就是缘分,我想送给我爷爷。可不准备卖。”

“那你刚才问我买不买干什么?”

唐昊直翻白眼。

“现在不卖,不代表以后不卖啊,说不定哪天我们就需要卖它呢,作为朋友,你要是有实力了,我还是会第一时间卖给你。”

韩梦婕调侃道。

唐昊哪儿听不明白,这韩梦婕是故意调侃他呢,明显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拿他逗乐呢,“韩同学,你捡了大漏,说什么这顿饭也得你请,大家使劲点,什么贵点什么,酒就要茅台和五粮液的。”

“好。”

韩梦婕很爽快的答应了。

看她爽快的劲儿,唐昊就知道对方家里不差钱,这只象牙雕臂搁不用惦记了,没戏。

一顿饭吃下来,邓金这小子直接被灌趴下了,别看个头高,但毕竟年龄太小,还是第一次接触酒,哪儿有什么酒量,几杯下肚,就晕乎乎趴下了。

韩梦婕和章青李欣欣喝的是红酒,度数低,饶是度数低,她们此刻也是酒晕上头,脸红红扑扑的,像红苹果。

看差不多了,就结束了晚宴。

……

一大早起来的时候,章青和李欣欣就来了餐厅,没见到韩梦婕。

“唐大哥,梦婕他们离开了,直接回京了。”

章青道。

“嗯。”

唐昊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肯定明白,她没有连夜离开已经出乎我的预料了,现在再不离开,我都要催她了,好在她还知道轻重。”

邓金和杨远航自然也是一起离开的。

用完早餐,唐昊下楼驱车,让秦兵去房间拿东西,他们准备回东川,这次来豫省,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唯一的见识就是亲眼见到了生肖,看到别人捡了千万的象牙雕大漏,基本算是白忙活。

回到东川,还没到中午,钱教授还在豫省申城养伤,章青和李欣欣也没课,就跟着唐昊回了古轩阁。

“唐大哥。这两位是?”

小刚猛然见到唐昊带着两名美女进了店里,眼都直了。

“钱教授的学生章青和李欣欣。我师妹。”

唐昊道:“我师母呢?今天周日,今天不是要带团团和圆圆过来?怎么没见他们人呢?”

“任姨去海鲜店了,圆圆和团团也跟着去了,说中午要吃海鲜眼,已经在店对面的大排档订好了,到时候会给我们打电话。”

小刚道。

“方大师呢?”

唐昊从后院过来,没见到方万阳,只见到了释迦立像,这尊释迦立像被保护的很好,修复了部分受损的部位,修复的功力还是很强的,至少唐昊是很满意。

“方大师的两个儿子出来之后,没消停多久,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就找上门来找茬了,差点砸了古轩阁,我们报警,莫警官就带人过来了,以寻衅滋事的罪名直接抓进去了。方大师去警局做笔录去了。”

小刚无奈道:“唐大哥。你说方大师摊上这种懒人,是不是倒霉?这两兄弟就是烂泥糊不上墙啊。”

“闹吧。闹得越厉害,下场越惨。”

唐昊笑了,方万阳本来就想开了,但怎么说这两个不争气的家伙都是他儿子,不可能真的不管,但这才出来多久,一把火又烧起来,只会让方万阳更失望,等他哪一天完全不对他们抱希望之后,他的家产,肯定一咕噜的全捐出去,到时候,他们连一分钱都捞不到。

正说着呢,方万阳唉声叹气地进来了,见到两个女大学生,愣了,道:“唐昊。你小子从哪儿弄来两个女娃娃,店里要招聘?”

“章青。李欣欣。这是方大师方万阳,是玉石翡翠雕刻大家。”

唐昊介绍完方万阳,有介绍两个师妹。

“哦。原来是东川的学生。”

方万阳道:“你不是要留在申城那个王家庄考古?怎么突然回来了?”

“是我师母说的吧。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那墓葬是大墓,上面要派人过来支援,我们这些虾兵蟹将,自然就被赶出来喽。”

唐昊提到这个,还是有些怨言,毕竟这么长见识的机会可不多见,结果被生生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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