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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

“小白,出来吧。”柳川温柔的呼唤道。

白蛇有些扭扭捏捏的游了出来,柳川今天对他的态度很不对劲,居然叫神乐川奈给它取的名字。

“神乐川奈和你已经签订了通灵契约?”

白蛇点点头,这事情隐瞒不住,何况签契约这种事情,只要龙地洞的仙人们同意,它们不过是龙地洞的啰啰罢了,哪能干预这种事情。

“你呢,有她的印记么?”

白蛇有些迟疑,这话不好接,它怕这位大人又出什么幺蛾子。

柳川从它的态度,已经看出了结果。

“我将写一份卷轴,帮我交给她,告诉她,我等她的回答。”

柳川不再理白蛇,他摊开一张卷轴,开始不停的书写,白蛇丝毫没有偷窥的欲望,自己跑的远远的,等着结果。

不一会儿,柳川书写完毕,将卷轴塞入了它的嘴中。

风之国,神乐已经回到了这里数月了,但是,曾经的记忆不会消失,她回来了,也回不到过去了。

她的心里本是恨极了柳川的,但是偏偏逃离之后,柳川在她的记忆中,变得鲜活而又炽烈。他和她这一生所接触的所有人,是那样的不一样,在那个冰冷的地下实验室中,每一次与他的见面,都像是在无尽黑夜中,闻到的特殊的味道,那不是香味,也不是腐败,更像是一种隽永的药,闻过了,便再也忘不掉。

她跟着那个人,走出地下室的那一刻,有种宛若新生的灵魂战栗感,而在离开他后,又有种空荡荡的失落,然而现在的生活,比那些天,就像是一碗白开水一样的平淡。

她自问自己的心,是再也不想见到那个人的,她害怕那双猩红的眼睛,也害怕再再看见那一身恐怖的伤痕。那些记忆,让她做了好几个月的噩梦。

为了试图忘记那些记忆,她开始了管理家族的生意,她同样没有忘记的,是重见天日之后的所见所闻。

风之国的民众,困苦的超出川奈的想象,而她家的雇佣,也并非人人都衣食无忧。

虽然国土广大,但是沙漠却占去了大部分的国土。一年的降雨量亦不多,国民在沙漠中的绿洲里建筑村落,并且居住于该地,环境非常苛刻,但是人口众多。

风之国是一个矿产资源丰富的国家,但是矿产这种东西,从来不属于人民。而人民真正需要的,衣、食、住、行却是这个国家真正的稀缺资源,制衣的亚麻树极度耗水,沙漠食物匮乏单一,难以大量养活肉食动物,沙漠的绿洲稀少,住房紧张,大量人口拥挤在建筑群中,沙漠的出行更是需要向导,缺少代步的牲畜,每年都会有人因迷路在大漠失踪。

与此相对的,掌握了矿产,绿洲,粮食,水源,商路的大地主大资本们,却毫无顾忌的笼罩在这个国家的上空,对这个国家的平民生杀予夺,甚至忍者都不得不被他们所操控,他们之间内斗不断,而她,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

她曾经很疑惑,火之国那样的剥削自己的民众,那种国家是怎么做到忍界第一的。直到她深入认识了自己的国家之后,她才明白,这是一个比烂的世界,或许火之国做得不好,但是风之国是真的稀烂。

然而她也无能为力。

她尝试着给她的雇佣的一个商队增加收入,减轻负担,两个月过去后,她回到那个商队,发现曾经雇佣的人已经不再,换来的是一堆拿着薪水偷奸耍滑的新面孔,调查之后发现,这些都是中层的亲友。她一气之下将这些人解雇,换来的又是喜怒无常的埋怨。

她过往的经历成为了一些人的谈资,捕风捉影而又添油加醋,她成了一个不知廉耻的坏女人。这些流言蜚语,甚至连福田清美出面干预都没有多少效果。

有几日的所闻,连在地下实验室中,她都没有如此的感到绝望。她终于做出了一个,不知道是对是错的决定。

白蛇在她走前,给她留下了一个珍贵的礼物那是一枚卷轴,通灵契约卷轴。

她在卷轴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深渊就在那里,尽管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一条不归的路,却总有人被它吸引。

“听说神乐小姐以后会接管我们的商队业务了,神乐小姐好相处吗?”一名憨厚木讷的雇员搓着手,问着面前的商队主管。

远在数里外的神乐顿了下了脚步,她有种关掉神乐心眼的冲动,却迫使自己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继续走下去。

“干你的活,上位的事情少打听。”主管面色一肃,教训道。

“主管,那些事情咋们早就知道了,下面已经传遍了,都说小姐被一个火之国的忍者监禁了很久,两个人日久生情,嘿嘿,都不想回来了,主管,你说是不是真有这事情。”

主管轻轻赏了雇员一脑瓜仁,“闭上你的乌鸦嘴,就算真有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哈哈,主管你这么说就是承认了啊,那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也跟我们好好说道呗,小姐是因为怀孕了不想打胎才被祖母抓回来的?”

主管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也没有人看着这里,才小声的说到:“怀不怀孕我不知道,但你知道主母是在哪里找到小姐的吗?”

在雇员殷切盼望的眼神中,主管才不无得意的继续说道。“是在汤之国的一家温泉旅馆之中,你知道温泉旅馆是什么地方吗,哈哈,而且我还有更加劲爆的消息,那家旅馆可是男女混浴的,多人!你懂?”

雇员嘶的深吸了一口子,愁苦的眼中也仿佛有了光,他虽然是个雇工,但他已经脱离了苦力,他的家庭虽然不美满,但还算过得去,神乐小姐就算是再高高再上又怎么样,他还是不屑一顾的,他身上脏,但是,心里干净。

神乐再也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跟在她后面的两个侍女看到这一幕,相互间交换了一个眼神,又假装没有看见,她们的心里在想什么,接下来又有哪些版本的流言传出去,已经不是常人可以控制的。

神乐抹干净眼睛,她咬破手指,当着两个侍女的面,刻画起了通灵的阵符。她写的很认真,一笔一划的认真,彷佛用尽了自身的力气,她本可以有数倍的速度,但她还是愿意如此,仿佛如此,才可以将她心中的压抑都散发出去。

符阵亮起了蒙蒙白光,一条小小的白蛇出现在神乐面前。

“好久不见,小白。”神乐眸子上,泪痕未干,显得是那样的娇柔。

白蛇没有说话。

“再次见面,难道不应该打的招呼吗?”神乐看着白蛇,亲切的问。

小白心中感到了莫大的恐怖,一种熟悉的感觉铺面而来。它僵硬的转头,看了看旁边的两个侍女。

神乐的指尖还在滴血,通灵还没有结束。

“啊!”

一道漆黑的身影一闪而过,将一个侍女一口吞噬。另一个侍女看着这个可怕的凶物一眼,便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黑影并没有因此放过地上的人,它再次张大了嘴巴,这次吞的有些艰难,因为肚子里已经有了东西。

白蛇咽了口口水,它难以置信的转头看着川奈“没有必要吧,你可以在单独的时候召唤我的。”

“不是因为你的事情。”

“啊,那是?”

“因为她们话太多了。”神乐知道,这是她的母亲,见势态难以控制之后,送给她成长的礼物。

白蛇喉咙微动,一条常常的卷轴被它艰难的吐出。它不是专业干这活的蛇,做起来好有难度。

“柳川给你的,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白蛇现在是一秒也不想待下去,它发觉它遇到的所有人,好像没有一个正常的。

“别着急,陪着我。”神乐摊开了卷轴,她想知道柳川跟她说了什么东西。

“情报么,田之国我家的产业并不多,那里虽然产粮,但是离风之国太远了,我只能尽量帮他打探一下。”这是柳川的诉求。

除了这个,柳川还询问神乐,有没有什么工作可以给火之国的一些残疾的忍者去做。

“柳川把我当什么人,我不是他的提款机,更不是他的奴隶了,这些要求,我怎么凭什么去帮他做?”神乐瞪大了眼睛,好奇的问白蛇。

白蛇的脑容量注定理解不了人类之间如此深的纠葛。

神乐继续看下去,柳川最后只有只言片语的问候,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他没有预料到我如今的处境吗,还是预料到了,只是根本不在意?神乐将卷轴撕碎,化作漫天的飞屑,又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白蛇再次回到柳川身边,已经是第三天的时候,情报得来并不易,神乐家的确在这个国度没有什么太大的势力,仅有的情报还是通过利益交换得来的。

“神乐说了,这是饵食,你等着她,会有一天她要亲自来杀你的。”

“她为这饵食,还真是尽心尽力。”柳川的等待没有白费,他不光是给神乐发了求援信,连木叶和根都发了两份,没想到,这一份居然是最先得到的。

木叶,团藏看着手中的求援信,脸色皱成一团,他不知道柳川是什么意思,但他全当这东西没有看到过,大家已经都知道柳川喜欢钓鱼了,就不知道他,哪个还甘愿吃他的饵食。

三代则比团藏更加的谨慎,他想通过这件事看看,柳川到底在村子中,还有什么人物,有额外的枝丫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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