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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纪的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作为撼天宗内门弟子,针对另外一位撼天宗真人境长老将言语提点到如此地步,可以说是极为不易的了,尽管杨君山并不打算挑选法术之后马上返回荒土镇,但这一份儿人情杨君山必须承下。
“老夫此次叫你前来却是有些事情要嘱咐于你!”
陈纪顿了顿接着说道:“老夫虽为撼天宗内门修士,虽也曾收过几个弟子,然老夫生平最为得意之处却并未是能够在修为上独树一帜,而是偏偏于锻体一道造诣颇深,无奈几个弟子都执迷于修炼一道,老夫于锻体一道的成就却苦于无人继承。”
杨君山脸上先是一讶,随即便是大喜,连忙以拜师之礼拜服在地,道:“师父在上,弟子虽愚钝,却愿继承师父在锻体术上的衣钵!”
陈纪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老夫乃是撼天宗修士,并不具备将你纳入撼天宗弟子的资格,因此老夫只能收你做记名弟子;又老夫一身所学但凡来自撼天宗的自然不能教授于你,唯有这锻体一道的几套拳术却是老夫这些年来四处收集得来,这其中除了撼天宗的一套中品拳术以及两套下品拳术,其余均可传授于你。”
陈纪说罢将三张黑色的符页和两张银色的符页交给了杨君山,道:“这三张黑色符页当中记录了三种下品拳术,其中包括你极为熟练的莽牛拳;而两张银色的符页中记载的则是两套中品拳术,也包括你熟知的地滚拳,不过这五张符页之中除了记录五套拳术传承之外,还有老夫这些年揣摩出来的一些改进、注释、心得等等,如今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了,以自身鲜血、灵力注入这五张符页之中,日后除你之外,再没有人能够查看符页中记录的内容。”
三套下品拳术、两套中品拳术,饶是杨君山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为老师在锻体一道的深厚积累感到心惊,要知道,这还不包括原本属于撼天宗的一套中品拳术和两套下品拳术。
郑重的接过陈纪交给自己的锻体传承,杨君山已经能够清晰的察觉到这五张符页的沉重分量,不仅仅是因为五套拳术本身,更重要的是师父在符页之中做出的注释、改进以及心得体会,这些才是师父在锻体一道的真正心血凝聚所在。
杨君山正要再次俯首拜谢,不料趁机却是伸手制住他,道:“不忙!”
说罢,就见陈纪自己的脸上此时也露出了一丝郑重之色,而后就看到他极为小心的从胸口的衣襟之中慢慢的掏出了一个布包。
小心翼翼的将布包打开,里面有两张金色的符页,上面一张金光灿灿完好无损,而下面一张则看上去似乎颇有岁月的痕迹,显得极为破烂,符页四周的边角出现了许多破损,而在当中也有两三个小破洞。
陈纪看着精心保存起来的两张符页,道:“老夫一生痴迷于锻体一道,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得到这一张破烂的金色符页!”
顿了顿,陈纪的神色间露出了缅怀、惋惜和振奋之色,接着道:“这一张金色的符页乃是老夫当年外出游历天下时所得,其中所记载的锻体秘术精妙绝伦,让人叹为观止,老夫完全可以确认这一套锻体秘术至少是上品级别,奈何老夫得到这一张符页的时候上面便有颇多破损之处,导致符页之中所记载的秘术也多有缺失。”
趁机叹了一口气,道:“老夫这些年来之所以痴迷于锻体术的钻研,为的就是希望能够博采众长,将金色符页中的这一套锻体秘术补充完善,奈何一来锻体术本就珍贵,所得之人大多秘而不宣;二来老夫才智所限,只能对金色符页中缺失的内容做一些简单的修补和猜测,根本无法抵得上符页记载秘术精妙之万一!”
而后趁机又拿起了另外一张完好无损的金色符页,道:“老夫把这些年来修补的内容和猜测的可能性都记在了这一张符页之后,日后你若钻研这一套锻体秘术,可将老夫的这些东西作为参考。”
杨君山在接过金色符页的刹那心中便有直觉,前世陈纪之所以能够在一百四十岁的时候进阶武人境,原因恐怕就着落在这一张金色符箓所记载的锻体秘术之上。
杨君山大致看了一下,这一张破烂的附页之中记载的锻体秘术极为奇特,名字唤作“六腑锦”,乃是一种用来强健六腑的锻体术,无论是前世今生,杨君山都不曾见识过这等神奇的锻体术。
修炼界绝大多数锻体术多是由外而内,从强健外在的皮肉,到内在的筋骨,最后到五脏六腑、血脉骨髓循序渐进,然而这“六腑锦”却是直接从人内在的六腑开始锻炼,不但听上去匪夷所思,而且本身风险也是极大,稍有不慎轻则内腑重伤,重则直接丧命。
不过由于符页本身多出受损,这张“六腑锦”中却是缺少了大肠和三焦两腑锻制秘术的大部,以及胃腑的一小部分。
陈纪在另外一张符页之中对于“六腑锦”的修补也多是在胃腑一图,而猜想揣测则多是在大肠和三焦两图。
杨君山与陈纪前后认识不过一年多的时间,陈纪在锻体一道上对于杨君山的指点传授实可说得上是尽心尽力,如今收他做记名弟子又将他在锻体一道的成就倾囊相授,作为老师陈纪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
有那么一瞬间,杨君山甚至觉得自己也应当与老师坦诚相见,至少也应当将山君图拿出来与老师分享,这才对得起师父对他的一片真诚与信任,可山君图毕竟干系甚大,不但其来历源于妖族,与人族修士的锻体术大相径庭,而且还牵扯到了他前世重生的秘密,杨君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拿出来了。
拜别了陈纪,杨君山返回县城街道上的时候却没有喜得传承的喜悦,反而多了一丝值得细细体味的厚重。
自从杨君山带着前世的记忆回归以来,一方面他利用先知先觉,总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的视角,俯视着自己前世今生所熟知之人的一切;而另外一方面为了改变前世自身以及亲人的命运,杨君山一直都在不懈的努力着、谋划着、算计着,除了自己的亲友,无论是与任何人,哪怕是与好友接触都带着强烈的目的性,言谈之间头脑之中都闪烁着各种算计以及利益因素,计较着一切的成败得失。
而这一次与陈纪的相处,却是让杨君山重新找回了人与人之间相处的一个“诚”字,利益的驱使总是令人与人之间充满了无情和背叛;阴谋算计则时刻都要活在猜测与不信任当中,只有待人以诚才能是人与人之间真正的交心。
走在前世极为熟悉却明显不如眼前繁华的县城大街之上,杨君山却是突然发现自己走到了一座占地颇广的药堂跟前,药堂之上挂着一张三尺长匾,上书“大鼎堂”三字。
唔,原来大鼎堂在天地大变之前便已经存在了!
杨君山抬步便走进了药堂之中,大鼎堂乃是撼天宗、梦瑜县三大豪强以及梦瑜县诸多势力、高手联合开办的一所药堂,正是因为联合了梦瑜县的诸多势力,这所药堂各种丹药种类颇为齐全,在梦瑜县的地位颇高,即便是到了天地大变之后,撼天宗与梦瑜县的三大豪强被灭派的灭派,败落的败落,但大鼎堂却依旧稳稳的开办着,只不过其背后的势力却是换了一茬又一茬。
大鼎堂之中的布局还是与前世一般没有太大的变化,轻车熟路的来到药堂西侧,这里有一排柜台,上面有三四个中年药师,乃是专门鉴别各种灵草、灵果之类能够炼制丹药的宝物。
“先生,晚辈想要用灵草换取一些修炼用的法丹!”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独自进入大鼎堂自然是引人注目的,面对周围众人诧异的眼神,杨君山神色自若的向着柜台后的一位中年要是提出请求。
“哦,要换法丹,”那中年药师见杨君山只是一个凡人境第三重的少年,笑了笑问道:“有多少灵草,要换什么法丹,换多少?”
杨君山从背后的背囊之中逃出了一只封灵盒,打开之后里面盛放着七只保存的极为完整的指头肚大小的蘑菇,正是杨君山之前在百雀山之中得到的法阶下品灵草虫菇。
“哦,原来是虫菇,这倒是一种颇为稀罕的灵草,价值也算不错,只是品质不算太高,只是法阶下品,要是换法丹的话,以你的修为给你七颗法元丹怎样?”
杨君山摇了摇头,道:“我要法云丹,而且我要换十颗!”
那中年药师摇摇头,道:“怎么可能,法云丹品质本就比法元丹高了一个品质,更何况你还要换十颗,看你一个小孩子,某家做个主给你五颗还是可以的。”
杨君山嘴角浮起一道笑容,道:“虫菇可是炼制法云丹的主药,可每一炉法云丹炼制却只需一颗虫菇便够了,晚辈这七只虫菇足够你们炼制七炉丹药,就算一炉成丹五颗也可得三十五颗,更何况堂堂大鼎堂的炼丹师成丹率又怎么可能这么低,晚辈讨要十颗已经很便宜了。”
这一下不但是眼前的中年药师,便是旁侧的两位药师神色间也显露了惊讶之色,那中年药师更是诧异道:“小友居然懂得炼丹术?那你可知炼制这法云丹的具体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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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出去办事,回来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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