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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邸位于晨议厅西侧,两者相距不过五十丈,吴中元与吴松石的高声交谈,吴中元催发火龙真气的气爆巨响,晨议厅里的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虽然不曾亲临现场,但吴松石落的个什么下场他们都能猜到。
听得吴中元喊话,吴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急忙离座起身,应召前来。
虽然猜到吴松石已经被杀,但是亲临现场,见到吴松石破碎的尸身还是令吴舟倒吸了一口凉气,火龙真气乃熊族火属绝技,在吴中元之前从未有人练成过。
厢房的门框已经被撞没了,吴舟自外面能够看到屋里的情形,吴中元此时正在歪头看他,手里还拿着一只水杯。
吴舟将视线自吴松石的尸体上收了回来,快步上前,握拳左胸,“参见大吴。”
吴中元放下水杯,微笑开口,“进来说话。”
吴舟应是,低头步入。
“吴舟居山,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吴中元和声问道,吴舟是个四十五六岁的中年人,面相敦厚,一看就是个老实人,此人当年也曾跟随吴融等人赶来大丘问责吴勤,但他虽然来了,却只是安静的坐着,并没有刁难吴勤。
有些人话少可能只是因为不善言辞,吴舟就属此类,听得吴中元发问,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对大吴统领熊族没有异议。”
“吴熬等人所做的那些坏事,你可有参与?”吴中元问道。
看的出来吴舟并不害怕,但紧张却是不可避免的,“当日大吴带了九阴巫师离开有熊,属下也曾参与搜捕。”
“那是小事,不提也罢,吴融和吴仝已经认罪反省,对之前所做之事以及涉及的人也都进行了供述。”吴中元说道。
吴舟听出了吴中元的话外之音,急忙接口说道,“大吴明察,他们做的那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属下资质愚钝,修为低劣,他们历来看我不起,便是有什么秘密,他们也不会与我说。”
吴中元笑了笑,“你敢说你从未做过亏心之事?”
吴舟不敢抬头,也不敢否认。
“写下来,”吴中元手指桌案,“巨细种种,不得隐瞒。”
吴舟惶恐应是,走过去提笔书写,吴仝和吴融都写了六七张,吴舟只写了两张。
看阅吴仝和吴融的供述时吴中元得强忍着不发火,但是看吴舟的供述时他得强忍着不发笑,这家伙真是个老实人,也没干什么坏事儿,不过人无完人,为人在世谁敢说自己一点亏心事都没做过,吴舟也有亏心之处,问题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以权谋私。二是作风问题。
如果说各大城主是封疆大吏的话,吴舟这种驻守有熊的紫气高手就属于朝臣,有熊城很大,需要很多人管理各种事物,吴舟是负责管理房屋的,他利用职权给自己的亲友安排了几处大房子,给谁安排的,什么时候安排的,都详细进行了交代,第一页主要是这方面的内容。
第二页交代的是作风问题,他有个堂弟,早些年战死了,留下了孤儿寡母,吴舟出于同情就对她们多有照顾,一来二去就跟寡居的弟妹有了私情,二人还偷偷的生了个儿子。
吴舟呈上供词之后就一直低着头,一副铸成大错听候发落的神情。
“没事了,你回去吧。”吴中元走到桌案旁提笔蘸墨。
吴舟闻言惊恐抬头,“大吴。”
“这都小事情,以后注意点儿,别被人抓到把柄。”吴中元随口说道,如果放到现在,像吴舟这种人都应该归于清官之列,至于作风问题也不值一提,现代对违法乱纪官员的通报中,绝大多数都涉及男女问题,当官儿的都接受过高等教育,拥有更高的觉悟和更强的自我约束能力,连他们都管不住自己,更别说普通老百姓了,无非是有人知道和没人知道的区别。
吴中元虽然说的轻描淡写,吴舟却不认为他是真的这么想,直勾勾的盯着吴中元,想看他在自己的供词后面写了什么。
见吴舟胆战心惊,吴中元无奈摇头,提了绵簙冲他展示,“你位列居山,不比普通族人,名声还是要顾及的,这个女子是你的弟媳,与她有染免不得受人诟病,由我赐婚便没有这个顾虑了。我事情太多,担心忙起来之后会忘记,所以才写下来备忘。”
听得吴中元言语,又见吴中元写下的真的赐婚二字,吴舟如释重负,急忙跪倒,连声谢恩。
“对了,令正是何修为?”吴中元随口问道。
吴舟不明白吴中元为何有此一问,疑惑答道,“贱内不曾练气,大吴为何有此一问?”
“她没有灵气修为,你脸上的抓痕是怎么来的?”吴中元笑问,吴舟脸上有疤,一看就是指甲抓挠所致。
吴舟尴尬非常,“夜间熟睡被其偷袭,泼辣至极,好生可气。”
“知足吧,我看她还不算泼辣,只是抓了你的脸。”吴中元笑道。
吴舟不明所以,疑惑抬头。
“行了,起来吧,把吴焕叫过来。”吴中元随口说道。
吴舟站立起身,却并不离去,犹豫踌躇,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吴中元问道。
“大吴这便放我回去?”吴舟问道。
“嗯?”吴中元疑惑皱眉。
“属下有罪,请大吴降罪。”吴舟说道。
“以后好好做事也就是了,快走吧。”吴中元摆手催促,这二十多人他必须逐一面谈,以了解每个人的脾性,身为大吴,不能连手下的紫气高手都认不全,二十多人想要逐一谈过,就算速度再快也得一个多时辰。
催了两回,吴舟仍然站着不走,吴中元有些烦了,挑眉侧目,“怎么还不走,你到底想做什么?”
吴舟惶恐接话,“大吴息怒,吴融和吴仝皆受到了责罚,属下也有过失,岂能免罪不罚。”
吴中元的脸色阴了下来,“你是在担心罚了他们而不曾罚你,他们日后会排挤你?”
吴舟不敢否认。
“我是熊族大吴,你应该怕我而不是怕他们,”吴中元挑眉瞪眼,“滚,把吴焕给我叫过来。”
见吴中元发火儿,吴舟不敢继续滞留,躬身后退,转身离去。
吴舟刚走出院门,吴中元就听到东面晨议厅的广场上空传来了马匹的嘶鸣,普通的马匹自然不能自天上叫,能够上天的自然是马族的龙驹。
听到马匹嘶鸣,吴中元知道是吴勤到了,出门东望,果不其然,来的正是吴勤和吴季。
“吴勤洞渊,这边来。”吴中元发声。
听得吴中元召唤,吴勤出声应答,待得龙驹落地,急步前来。
由于吴中元没有让吴季一起过来,吴季便回归晨议厅等待召见。
吴勤前来的途中与吴舟走了个碰头儿,吴舟尴尬的冲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往晨议厅去了。
在来此的途中吴季想必已经将此间的变故告诉了吴勤,吴勤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近身见礼,“恭喜大吴拨乱反正!”
“同喜同喜。”吴中元拉着吴勤走进院门。
“这是……”吴勤这才看到吴松石的尸身。
“戴罪之人不但不思悔改,反而标新立异,哗众取宠,焉能留他?”吴中元正色说道。
吴勤愕然点头。
“之前的事情吴季想必已经跟你说了,”吴中元走向东厢,“我正在与他们逐一谈话,你来的正好,与我一同约谈他们。”
“不妥,不妥,”吴勤连连摇头,“尊卑有别,岂能篡越?我先往晨议厅去,待此间事了,再来说话。”
“不忙走,”吴中元说道,“吴熬既死,我们已经掌控了局面,那一干余孽甚是可恶,依你之见这些人应该如何处置?”
吴勤略作沉吟,转而说道,“眼下熊族正值用人之际,不宜严惩清算,先行怀柔,日后再做计较。”
“言之有理。”吴中元缓缓点头,实际上他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之所以征求吴勤的意见是为了体现对吴勤的尊重,最主要的是他很清楚吴勤的回答肯定跟自己的想法一致。
“此时此刻我不宜留在此处,不然会有人怀疑大人重亲近,轻远疏,我先去晨议厅与他们说话。”吴勤说道。
“等等,你先将这些人的脾性跟我简单说说,我也能做到心中有数。”吴中元说道。
吴勤摇头说道,“我对他们的了解也不全面,免不得掺杂一己好恶,大吴不妨先于他们谈过,事后我再将对他们的印象说与大吴,容您比对参照。”
“也好。”吴中元点头。
吴勤正准备走,吴焕自外面进来了。
见吴焕来到,吴中元抓起水壶倒了杯水,在他将水杯递给吴勤的时候,吴焕正好进门。
吴中元是故意挑这个时机给吴勤倒水的,以此表示对吴勤的尊重。
吴勤急忙道谢接过水杯,如果吴中元在无人之处给他倒水,他也会感动,却不会如此感动,他跟吴焕私交甚好,吴中元此举表明对他无比器重,太给他长脸了。
“参见大吴。”吴焕冲吴中元行礼。
“不必拘礼。”吴中元摆手笑道,“你来的正好,吴勤洞渊刚到,你们也是老朋友了,好久没见了吧。”
“是啊,多日不见,吴勤洞渊好风采,好神气呀。”吴焕笑道。
“哈哈,那是自然,我早归明主,仰望光明,不似你们,明珠蒙尘,灰头土脸,”吴勤亦笑,笑罢,仰头将杯子里的水喝干,还杯桌上,转而冲吴中元说道,“大吴,吴焕居山久居有熊,消息灵通,您有什么疑问可以问他。”
言罢,又冲吴焕说道,“我不能留在此处,以免受人非议,我往晨议厅去,你自与大吴说话。”
吴焕点头,吴勤冲吴中元行礼,后退三步,转身出门。
待吴勤出门,吴中元方才收回了视线,按照礼数,属下是不能在领导面前直接转身离开的,得后退三步再转身,吴勤虽然承受礼遇,却没有淡忘尊卑,似这种心里有数的人,可以毫无保留的予以重用和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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