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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唐小糖首先说的会是这个,罗向宇怔了一瞬后点了点头,嘴巴紧绷成一条直线。
“她得了抑郁症。”唐小糖的声音仿若从深渊中传来,犹如恶魔的耳语,让他浑身上下都冒出了冷汗。
“抑郁症?”
将两腿交叠放在一起,她突然仰起头看向了罗向宇:“她开始整天不吃不喝,每天有很长一段时间坐在床边发呆,有时候望着窗外就是一整天,有时候会毫无征兆的流泪,她还会怨怪自己是个只知道给别人添麻烦的废物,甚至到了最后,她开始自残。”
罗向宇的双拳紧紧握在一起,他的心都在跟着发颤,他没想到慕韶涵竟然会得抑郁症,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她那张清新脱俗的脸蛋,内心深处是难以言喻的愧疚和自责。
看着罗向宇突变的脸色,唐小糖心里竟然生出了一股罪恶的快意,她又继续道:“她无家可归,两天前来投奔我,但是她的状态一直都是浑浑噩噩,那天我原本打算下了班带她去医院的,可是当我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我见到她晕倒在地上,手里拿着刀子,周围全都是血,你知道那是一幅什么样的场景吗?”
唐小糖的声音止不住的发抖,眼泪悬挂在框中,她闭上了眼,身体一松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胳膊上是纵横交错的伤口啊,那种场面我从来没见过,我害怕的腿都在打颤,她当时就躺在那里,没有一点生机。”
“罗向宇……”
“她因为你,差一点就死了。”
唐小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平静,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心里是多么的舒畅,此刻将这些全部都告诉罗向宇的确会显得她很冲动,但是她不后悔,只有把这一切都告诉他,才能让他更加痛苦。
果然,男人没有丝毫迟疑的冲进病房,但到慕韶涵床边的时候他生出一丝胆怯,不敢掀开她的被子。
深呼出一口气,颤抖着手移到被角,缓缓将它掀起,入眼是刺目的伤口,一道一道,有的已经结了痂,有的却依旧还未愈合,甚至有的皮肉外翻,这样一个在商界叱咤风云,见过大风大浪,心智坚定的男人,在这一刻竟红了眼眶,他扭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唐小糖,声音有些嘶哑道:“为什么不包扎?”
抬步走来,她低头极快的瞥了一眼慕韶涵的伤口,她一直不敢看这些因为她疏忽导致留下的口子,强逼下又想流下的泪,淡淡道:“医生说会化脓。”
将被子盖回去,注视着慕韶涵的面容,因为有旁人在场他只能忍住抚摸她脸颊的冲动,此刻他的心中悔恨万分,恨不得把她身上所有的伤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此刻竟然无比相信上帝的存在,祈求慕韶涵能好起来。
“她醒过吗?”罗向宇的目光依旧温柔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他声音极轻,似是怕吵到她。
“醒过,就在你来之前刚不久。”唐小糖转身坐到后面的椅子上,仰头打了个哈欠。
看到她这副样子,罗向宇突然问:“你每天都来守着她吗?”
极其不淑女的翘着二郎腿,她一脸朦胧道:“没啊,还有云远哥和满优阳呢。”
看到罗向宇微眯起的眼眸唐小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懊恼的低下头,心里骂自己蠢,沈云远和罗向宇说过不知道慕韶涵的行踪,虽然她也说过,但不一样的是她是闺蜜啊!
“所以……”隐在黑暗中的身影看起来有些恐怖,也为那低沉的声音平添了几分惊悚:“他们也会来轮流看护韶涵?”
唐小糖的额头滴下一滴冷汗,她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道:“是,是的。”
那边的黑影沉默了好久,就在她恐惧到极点的时候,他说话了。
“谢谢。”
虽然声音极轻,但在这安静的病房里还是具有穿透力的,就比如坐在椅子上的唐小糖,被他这句话震的荤七素八,这这这……刚才说话的是罗向宇本人没错吧?
她一直觉得今天的罗向宇似乎是吃错了药,不然态度怎么可能这么好!
“我想带韶涵回去”
一句话又把唐小糖给整懵了,她眨了眨眼刚想开口。
“你得先问问我们同意不同意。”
门口传来张狂恣意的声音里蕴含着浓浓的怒气,紧接着走进来两个男人,站在罗向宇面前。
两个男人与一个少年之间产生了火花,唐小糖一下子睡意全无,站起来躲得远远的,还是沈云远先开口道:“我们出去吧,别打扰到小涵休息。”
四个人抬步走了出去,轻轻合上门,唐小糖耸了耸肩说:“抱歉,毕竟你之前伤害过涵涵,我不放心才通知了他们,就怕你把涵涵带走。”
虽然她有时候神经大条是没错,可她不傻啊!罗向宇要真强行带走慕韶涵的话,她一个弱女子也打不过这位有权有势的爷,只能暗地里提前给沈云远打了电话,不过……令她狐疑的一件事就是这俩人怎么总是同时出现,难道住在一起吗?
饶是以罗向宇今天再怎么压制,此刻也有些心情不爽,他压低声音道:“我是韶涵的法定丈夫,站在这里的人只有我最有资格带她走。”
“嘁”满优阳斜靠在一旁的沙发上,不屑的冷哼一声,摇着头觉得他说的话甚是好笑:“罗总可算了吧,都是要和海外归来的金融天才结婚的人了,哪里还算得上姐姐的丈夫?”
“罗向宇你究竟是怎么说出口的?”唐小糖也气的叉腰,来回踱着步子,觉得他的话是那么令人难以置信。
再看向沈云远,也是稍有不悦的看着他。
其实罗向宇的内心还是为慕韶涵感到开心的,有这么多好朋友陪在她身边,为她反驳他,但这个满优阳似乎就不一样了,他眼神中不加掩饰的爱意,任谁都能看出他对慕韶涵的感觉不一般。
探究的目光扫看向满优阳,嘴角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在这天,进了这个病房内头一次拉下了脸:“你又是算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