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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池瑶回首,瞪着来者。
夏藕背着光,迈着沉稳的小四方步,缓缓地走进寝室。
青丝堆叠,丹唇皓齿,明眸善睐,眉心微蹙不蹙,神色似云若雾。
“小藕……”福娃心知自己着了道,心中后悔不跌。
待见小鱼仙如天兵天将到来,差点喜极而泣,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
“来,先将解药吃了!”夏藕将预备出来的解药拿出来,不由分说地塞进福娃的嘴里。
福娃将苦药丸子吃进肚里,才想起来药要对症才行,不能随便吃。
可是,他已经吃进去了……
“放心,这是万能解药,世上大部分的毒,服用它都能有所缓解。”夏藕高高地昂着小脑袋,粉唇忍不住扬起,双手交叠于胸前,站姿笔挺如松楠,傲娇极了。
她真觉得自己智谋无双,乃女中诸葛。
不然,她如何三下五除二就从女主的手上,救下太子?
她觉得自己要发表一下胜利感言。
于是,她插着小蛮腰,居高临下的睨着池瑶。
“池瑶,你可真是死不悔改,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台资呃呃(太子哥哥),幺儿咩有(瑶儿没有)……”
池瑶不待夏藕说完,就含泪摇头,大概是吹箭的关系,就算她再努力,仍旧咬字不清,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依着福娃这么单纯善良的人,到了池瑶手上那不跟小绵羊到狼窝里呀?
用不了几个回合,就会被人家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夏藕认为自己那么善良热心的人,绝不能给海王祸害老实人的机会。
于是,她目光一沉,蹭蹭脚,抬起绣鞋,踩了池瑶一脸的泥印子。
这回池瑶再一哭,比花猫都不如,满脸的污痕。
夏藕满意的颔首,义正言辞,道“啧啧……装,接着装,太子殿下仁厚,本郡主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你……你……”池瑶在吹箭的毒药下,努力支撑着眼皮,但显然是强弩之末。
不过几息之间,就昏死过去。
福娃吃了药后,缓了缓,终于恢复可一些体力。
夏藕催促道“殿下,你缓过劲来,就赶紧离开吧,这里留给小藕善后!”
“一起走!”福娃还是很讲义气的,不准备留下小鱼仙背黑锅。
作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最起码也要感恩戴德。
听朱小绿这般说,夏藕不由高看他一眼了。
人可以蠢笨,但最起码不能失了良心。
这孩子慢慢教导,也并非不能成才。
她耐着性子,脾气很好的解释道“金太夫人亲自带着好几十口子人过来了呢,殿下再不走就让人给包饺子啦!”
“那我先离开,小藕忙活完赶紧出去……”福娃神色怔愣,眼圈慢慢泛红,鼻尖泛酸,感动的。
眼下这种情况,他就是有百张嘴也解释不好,反而会越描越黑。
夏藕笑了笑,打发道“好嘞,赶紧撤吧,小藕自有办法离开!”
待福娃离开后,夏藕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冷静过。
缓缓地撕开池瑶胸口的衣襟,露出雪白饱满的胸脯。
紧接着,她将簪中剑从发髻上取下。
舔了舔略显干裂的唇瓣,找个最明显的位置,在池瑶的心口刻下一个“白”字。
原本还想加个“笙”,但那般怕是会显得欲盖弥彰。
她也是有家庭的人,总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池瑶吧?
福娃在池瑶的糖衣炮弹中,早晚沦陷,毕竟曾经爱到无法自拔,福娃又是个长情的性子。
然而,她在池瑶的胸脯上刻上一个“白”字,神不知鬼不觉的,穿上衣服没什么,谁也不会知道。
可一旦池瑶再次勾引上福娃,退一万步说,那就算事成了,池瑶重新获宠。
但当到了再次行房的时候,看到池瑶胸口对白笙刻骨铭心的证据后,作为男人心里又岂能不膈应?
福娃不仅会膈应,还会将被淡忘的那些窘迫记忆,尽数记起。
人是最善于遗忘的,那她就只能辛苦些帮福娃提醒一下,民间朱小绿那一窝窝的传言了。
她看在自己与池瑶同父的血缘上,不杀池瑶,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看着池瑶好过。
因为,一旦池瑶重新站在人生巅峰,肯定会坑死她的。
例如说她长得好看的那些话,就给她迎来了无数的嫉妒。
有了胸口上的“白”字,绝对是一劳永逸,无论日后池瑶再傍上哪个权宦,都会因为这个字,从而对池瑶心里隔着一层。
“白”字的比划不多,夏藕刻完字后,担心池瑶弄出什么祛疤的药膏,将字再重新去掉。
于是,夏藕想了想。
她将荷包里的痒痒丸子捏碎,洒在池瑶三寸长的伤口上。
如此,池瑶肯定会时不时地挠一挠,那伤口不仅愈合慢,甚至还会因为护理不当而溃烂。
若是池瑶本分些,她也不会主动做什么,可明显池瑶对她是羡慕嫉妒恨。
常言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她刻字刻的还算成功,只要伤口发生炎症,这个伤池瑶就必须带着一辈子。
她真是好聪明,一个字解除隐患。
看日后池瑶还如何做海王……
接下来,便是面目可憎的高夫人了。
倘若梦境是真的,那么高氏不仅不是她的生母,而且极有可能是她的仇人。
每到冬日,她洗衣冻得红肿皲裂,吃的却是馊饭,甚至一年到头都不曾见过油星子,有时在半夜三更还会被活活饿醒。
尤其在隆冬之际,她连一床御寒的棉被都没有,冷得根本睡不着,而夏家除了药姐之外,其她的姑娘则更加秾艳娇贵。
这么看她同池瑶早晚都会对上,而池瑶又不是好性子的,哪里会给她好脸色?
当初高氏做下的坏事,罄竹难书,将她换到举人村夏家,百般蹉跎,如今报应在对方独女身上,一点也不委屈。
因为夏藕下手黑,是以哪怕池瑶在昏睡中,仍旧痛得龇牙咧嘴。
她的脖颈间传来剧痛,温热的血液汨汨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襟,令人浑身瘫软,无力反抗,连掀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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