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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大手包裹着小手,小手里又握着菜刀
“当当当!”四只手握着一把菜刀,铿锵地剁起肉馅来。
一时间,夏藕这小心思又飞了,小眼神扫来扫去,落在灶台,落在桌案,落在水缸,总之是没落在肉馅上。
最后,她的小眼神胶着在提督大人身上。
他大手握着她小手,动作是那么自然而然,视线往上,他的侧颜专注而认真。
夏藕的心底,蓦地腾起一股甜蜜。
就算池瑶那样的海王,吸引无视人的目光,她的提督大人也能慧眼识得自己这颗“珠”。
这种感觉似是吃了蜜糖,甜得心里冒了泡泡。
倘若提督大人不再总是板着一张冰块脸,严厉地收刮她的小金库,而一直都是这样的温柔体贴,那该多好
稷澂的眸色逐渐变得深邃,诡魅的幽光在眸底流动,他的目光如正他身侧修长的影子,暗沉得没有一丝的光亮。
他不是故意听到小娘子与福娃谈话的,可他们交谈的声音偏偏就往他的耳畔涌来。
他从福娃的只言片语中,揣测出对方的身份。
正是那个被池瑶逃婚头顶一片草原的太子爷,道仁帝唯一活下来的儿子朱燳。
道仁帝与稷贵妃曾是患难夫妻,十分恩爱,两人每日必定是同起同卧,读诗作画,听琴观舞,谈古论今,朝夕与共。
道仁帝的后宫没有皇后,也没有三宫六院,只有稷贵妃一人,可因为先帝一句“稷氏不堪为皇家媳”,她便永远与后位无缘。
他们原有两子一女,长子朱燳自幼嘴壮,是个活泼好动的胖子,次女朱秀荣在四岁早夭,幺儿朱炜生来便体弱多病,不满一岁便早夭了。
唯有朱燳一人健硕的活到如今,除了被池瑶绿了,便再未受过什么风雨,如同温室的娇花一般。
道仁帝与稷寒山曾是挚友,却不知为何闹翻了。
只不过碍于颜面,双方都不肯低头,但道仁帝却同太子提过稷寒山的儿子,稷澂是个少年秀才,以此督促太子成才。
因为稷贵妃的关系,按血缘说,他与太子算是表亲,所以福娃借用自己的名讳,也算是寻到了缘由。
但他父亲早就被清河侯府除族了,而清河侯府却因稷贵妃而荣宠备至,这也是他要将白笙与稷正的尸首,调换的缘由。
一旦道仁帝如前世那般,发现太子失踪,定会彻查。
顺藤摸瓜就会找到池瑶乃至白笙,待时给白笙验尸,就会发现人皮面具下稷正的脸。
白笙与稷正曾因池瑶有过龃龉,二人的身形又那般相似,岂能不引人多疑?
世人也许会揣测,稷正是不是以白笙的身份游戏人间,勾搭上了准太子妃,给太子戴上绿帽子。
如此操作之下,清河侯府便会承担今上的雷霆之怒。
哪怕是稷贵妃风头无量,靠他父亲得来的富贵,也将跌落云间
可阴差阳错之下,太子被小娘子所救。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福娃面上人畜无害,憨里憨气的,却对小娘子生出怜惜之心。
若是旁人他定然会毫不留情的将潜在危机灭于无形,可前世道仁帝对他极好,是个亦师亦友的存在。
他曾亲眼见过道仁帝因为太子英年早逝,越发苍老起来。
他不忍看着道仁帝再次面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窘境。
但倘若福娃同自己讨要小娘子,他怕是要破例了。
她是他的家人,“家人”如何能送做旁人?
可万一小娘子要舍了自己,他又该如何
稷澂将肉剁成了肉泥才停手,又握着她的小爪子净手,大手小手一起搓了搓。
从架子上取下那一方半干的帕子,随意拭去水珠,这帕子正是方才夏藕借给福娃的那方。
稷澂用谆谆教诲的语气,道“娘子,女子不同男子,为人处事要小心,切不可随便将自己贴身的帕子借给外男。”
“听夫君的,下次只给夫君一人用!”夏藕脆生生道。
她似乎毫无所觉提督大人的想法,径自沉浸在甜蜜中,小脸满是娇羞。
“我可都记在心里了!”稷澂颔首,眼里泛着几缕笑意,将娇俏的小人儿拢在怀里。
只要她与自己同心,他便能安心
落霞万丈,从窗棂温柔地倾泻在她身上,似是她泛出一层璀璨的光芒,恍如神女下凡。
这一刻,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因她而失去了颜色。
夏藕盯了提督大人半晌,突然道“对不起,让夫君多想了,日后小藕一定同男子保持距离,不让夫君吃醋!
“小东西!”稷澂捏了捏她的小鼻头,眉眼间温柔的不像话。
此时,他那俊朗无俦的面容上,更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身姿昂然,气度绝尘,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啵!”夏藕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落下吻。
之后,不待他回应,快速的转身,扭着小屁股颠颠地跑了,好似采到蜜后逃之夭夭的小蜜蜂。
她那小脸灼灼若芙蕖,肤白胜雪粉腮朱唇,走到转弯的大树后,又探出身子偷窥他。
见提督大人的视线一直凝在她身上,又快速地一扭一扭地跑远了。
西风携着落叶飘下,月白色的宽袖三重衣勾勒出窈窕身姿,纤腰上的流苏丝绦招摇翻飞,衬得她芙蓉粉面百媚千娇。
落霞万丈,枝桠葱葱,院间偶尔传来鸟雀声伴着花香而来,处处都透着欣喜。
此刻,稷澂不言语,只静静地注视着那抹倩影。
他心中所有担心,都似乎被她轻轻地一个吻抹去,心里满满当当地。
他曾以为,众生皆苦,万般皆难,但凡活着便要拼一载春秋,博一生无悔。
可现在他才明白,只有如此的竭尽全力,才配得上这蹉跎半生后的繁华。
大概是他前世过得太苦,将这世界所有的苦通通尝了个遍,满心恨意,不择手段,谁也不曾入心,连上天都看不过他浑浑噩噩了,这才赐他这一世的重生。
妄念既起,再无法止,他不会放她离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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