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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余晖绚丽璀璨,令人目眩神迷。
稷澂脚踩缂丝皂靴,拾阶而上。
走入后院。
长身玉立,绯色的袍裾猎猎纷飞。
刚刚得到京中的密函,他成王的身份定了,小娘子成王妃的身份也定了。
可有些人却惦记上了原本属于小娘子的东西,这让他如何忍得了?
中堂,桌上摆着冷碟小食、热菜,还有酒水,好不丰盛。
小娘子捧着糖油粑粑,小口小口吃得认真,安静乖恬,脸颊微微鼓起,宛若偷吃的小仓鼠一般,让人看着心里便软软的。
夏藕见提督大人回来了,就放下零嘴,开始吃晚饭。
待稷澂见她吃的七七八八了,就放下手中筷箸,问道“娘子,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夫君,你不要吓唬我,小藕胆子很小的。”夏藕注意到他的视线,坐姿端正了些,但小嘴却没停,继续小口啃着蹄膀。
稷澂宠溺的望着她,道“稷贵妃被废了。”
“天啊,她还能被废?小藕以为圣人对稷贵妃的宠爱,要寿与天齐呢!”夏藕抬起圆润的杏眼看向她,清媚的杏眼漆黑灵动,透着幸灾乐祸。
忽然,想到稷贵妃的一双儿女。
她将嘴中的蹄筋咽下,又道“对了,太子与阿姐没去求情?”
毕竟是亲生骨肉,血浓于水……
稷澂给她添了一杯甜糯的糯米酒,道“这回谁求情也没用,连着稷家两府都跟着下诏狱了。”
“稷贵妃又是咋作死的?总不能是谋杀亲夫吧?”夏藕的眸底闪烁着八卦的晶亮。
稷澂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了笑,道“娘子蕙质兰心,一猜就对。”
“我滴天啊!这稷贵妃是想学习武媚娘做女皇不成?”夏藕高呼,又怕惹得外院的下人注意,忙灌了一盏糯米酒,压了压那股自兴奋劲儿。
难不成,道仁帝在上辈子,将稷贵妃的祖坟挖了,这辈子才娶了这货还债?
漂亮,好一场相爱相杀!
稷澂盯着小娘子饮酒后红润的朱唇,只觉得心间发痒难耐,又给她将杯续满。
“估计女皇是不大可能,但怎么也准备让太子登基,成为稷家的提线木偶。”
“这稷贵妃怎么就好好地想起这一出了?是金太夫人出的主意?”夏藕不大相信稷贵妃能有这种脑子。
不过,这位除了做旁人手中的刀子,也没别的作用了。
“还真不是稷贵妃,是池瑶!”稷澂没有告诉小娘子,是他安排的小太监们引诱池瑶的那些事情。
前世他掌握整个西厂,知道所有他想知道的隐晦。
对他来说,控制几个宫人为己所用,再简单不过。
夏藕嘴角一抽。
她一听又是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闹出的乱子,心肝就发颤。
能不颤嘛?
这个年头一人犯错,就要株连全族。
上次她险些因为池瑶,就被牵扯其中,这次池瑶唆使稷贵妃谋害一国之君,最起码也要诛九族吧?
她这个出嫁女,也算九族以内吧???
她上辈子一定是撅了池瑶的祖坟,才摊上这一家子!
小手哆哆嗦嗦的将酒觞执起,一饮而尽,愣是喝出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
她深呼吸,再呼吸,压着心里的股子憋屈,问道“夫君,那坏消息是什么?”
“其实平心而论,也算不上坏消息。”稷澂修眉微挑,再次不动声色给她的空杯续上酒水。
这回便不是糯米酒了,而是换成了烈酒。
夏藕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再次将酒水,一饮而尽。
因为心乱,也未曾注意到酒水辣口。
她一副孤勇就义的小模样,道“夫君直言无妨,小藕受的住。”
大不了就和离,她总归不能连累了提督大人。
这是爱情,也是道义!
稷澂看出小娘子的意图,长臂一揽,将她整个人拢住。
大手把她的小爪子握在手里,捏了捏,道“娘子,有为夫在总能护你周全。”
“当真……”夏藕压下心头的一阵狂喜,动起脑筋思考起来。
常言道,无情最是帝王家,夫君的身份并不光彩,道仁帝未必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认下提督大人这个儿子。
更不要提她这个池瑶的妹妹了,留她一条命便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她总不好为难夫君。
她板着小脸,正色道“圣人爱面子,若是因小藕惹得夫君仕途尽毁,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夫君,说真的,其实小藕不怕死,就是怕疼,怕忍饥挨饿,受那些非人的折磨!”
“娘子莫怕,其实今上已经认下为夫了,不过……”稷澂摆出一言难尽的姿态来,欲言又止。
最后,他温文尔雅的笑笑,又给她斟了一杯烈酒,道“那池瑶因怀着皇族血脉并未判刑,暂时也影响不到娘子。”
夏藕:“……”
钝刀子磨人还不如嘎嘣一下呢!
等死的滋味,更难受好吧?
“今上最是护犊子,池瑶能母凭子贵,小藕可……”没那命。
“娘子妙计!”稷澂啪的一下放在刚斟满的酒壶,不待小娘子话落就拍手称赞。
夏藕:“……”
她又说出什么锦囊妙计了?
为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习惯性的拿起酒盏,喝的一滴不剩。
心里太乱,想喝点酒压压,可脑子却越发的犯迷糊。
她试着问道“难不成,小藕还能母凭子贵?”
稷澂慎重而又饱含深情的凝视着小娘子,一把抱起,道“娘子今日还真是妙语连珠,智慧过人!”
“是吗?”夏藕傻笑。
此刻,她只觉得脑子晕晕乎乎的,酒劲有点上头,只能任凭提督大人抱着往内室走。
稷澂将小娘子轻轻地放到拔步床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放下纱幔,道“既然,娘子所愿,那为夫定当遵从。”
“遵从?”夏藕睁着雾蒙蒙的眸子,瞅着提督大人,红彤彤地小脸充满酒气。
“不用有疑问,为夫自然遵从!”稷澂直接将她的疑问句转变成了肯定句。
他大步跨上了床榻,褪去一身绯红的官袍,露出细腻洁净的肌肤,健硕的肌肉一块块的。
夏藕正张着小嘴,打着哈欠,瞅见这样养眼的画面,眨了眨眸子,道“夫君,干啥脱衣裳?之前不都是穿着里衣睡觉觉的?”
“为夫知道娘子馋我的身子,不用害羞,夫妻伦常乃是天经地义。”稷澂缓缓俯身,凑在她的耳畔,一脸真挚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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