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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李少东手臂上皮开肉绽的伤口,我和钱龙相视一眼,全都无语的苦笑一下,人家都把话和事儿都做到这份上了,我们要再继续埋怨的话,容易招人反感。
钱龙搓搓鼻头干笑:老哥,我还是觉得咱们玩归玩混归混,但是干啥都有点底线的好,不然容易遭报应。
哦,你说的很对。李少东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以前我总认为怒气冲冲的人最有威慑力,可是自认识李少东以后我发现,真正深入骨髓的寒是脸上挂着笑,而你永远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东西。
我摆摆手打岔:算了,先吃饭吧,三眼哥你喝点什么?啤的白的?
李少东歪头想了想后,摆手道:待会我开车,就不喝酒了,这年头查酒驾的比抓人贩子还上心。
不是啥大事,我俩过去搁市里喝酒开车都是日常活动,交警队里我还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哥们呢,来吧,一块整点。钱龙抓起酒瓶替李少东咚咚倒了半杯酒吧唧嘴。
钱龙这个人的性格属于极其豪爽的那种,只要他看对眼的人,三言两语间就能马上消除敌意,如果他看不上的人,哪怕顿顿鱼翅燕窝的供着,也照样不会甩你,既不会伪装也不懂如何迂回。
李少东嘴角上扬,很自然的将酒杯推到旁边,眯缝起眼睛轻声道:兄弟,你知道警察最关注什么人吗?
什么人?钱龙和我异口同声的发问。
李少东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慢斯条理的说:就是那种平常小事不断,但大事不犯的特殊人群,这类人只能算的上混子圈里的夹层,说好不好,说次又不算次,所以只要有点风吹草动,警察的视角就会第一时间锁定这类人,而那些平常遵纪守法,对谁都笑脸相迎的人群绝对不会进入警察的眼中,所以这类人闯出来大祸,警察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等查出来他们履历的时候,人已经逃之夭夭,不只是咱们崇市这样,全国各地哪都一样。
说着话,他意味深长的瞟了我一眼继续道:想要在一个地方长长久久的生存下去,拥有一张善良的面具是极其重要的。
钱龙楞了好半天神儿,最后自嘲的咧嘴一笑:难怪我在哪都呆不长久,合着是这个原因啊,不过也没办法,天生就这狗脾气,改不了喽。
哈哈,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如果全都粘贴复制的一样,那还有啥意思,哥们如果嫌我说话难听,就当我没说过。李少东注视钱龙几眼,估计也觉察出来他的不耐,端起茶杯跟钱龙碰了一下:我以茶代酒敬兄弟,咱们这也算头一回正式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三眼。
钱龙翻了翻白眼浅笑:你不是叫李少东嘛,上回到县要账的事儿,我记着呢,话说你爹搁县不是挺有实力的嘛,我记得上次你爸振臂一呼,建材市场里呼啦一下干出来上百人。
咳咳咳,吃菜喝酒都塞不住你的屁股是吧。我从桌子底下踢了钱龙腿两下,挤眉弄眼的暗示,钱龙还不知道李少东他爸已经过世的消息。
李少东摸了摸自己额头,依旧微笑的说:呵呵,说的对。
我又从桌底下踢了钱龙两脚,将菜单推给李少东道:你看看还需要点什么菜不?
李少东笑着摆摆手:我不挑,能吃饱就高兴,号里馊了的馒头我一顿都能啃仨。
说完以后,他就开始低头大快朵颐的往嘴里塞吃的,钱龙看了我一眼,不屑的歪歪嘴,跟我扔了一杯酒,我俩也没多言语,气氛显得稍微有点沉闷。
沉寂了差不多能有十多分钟,钱龙放在桌边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随即朝我低声道:是晨子的号码。
上外面接吧。我想了想后点头。
等钱龙出门以后,我冲着李少东道:三眼哥,他这个人说话就这样,嘴欠心好,别跟他一般见识哈。
李少东用餐巾纸擦抹一下嘴角上的油渍浅笑着说:我分得清朋友和敌人,不用担心我会伤害他。
这家伙不亏是警察出身,洞悉人的心理的本事感觉比张星宇更甚,我只不过随口一说,他马上猜到我的想法。
想到张星宇,我心口咯噔狂跳两下,马上望向李少东,他之所以会沦落到今天这一步,跟我有着莫大关系,同样也和张星宇分不开,我记得最开始他为难我们的原因就是张星宇在出谋划策。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李少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问。
我马上摆摆手憨笑:没有,突然想起来件有意思的事儿。
哦。他很随意的点点脑袋,没有继续深问我什么。
几分钟后,钱龙走回饭店,闷着脑袋道:他约我这会儿过去跟他见面,说是在咱们和温婷合伙开的酒吧,那家酒吧陆国康现在买下来了,交给杨晨打理。
我皱了皱眉头问:你咋回的?
能咋回答,就说马上过去呗。钱龙抓了一把胳肢窝,唉声叹气道:我觉得这货现在完全魔怔了,疯狂的想证明比咱们强,刚刚还在电话里跟我说,准备买下来静姐的店。
我同样犯愁的搓了搓额头说:你先去看看吧,完事你就找借口留到他身边,随后等我电话吧。
钱龙咬着嘴唇沉寂几秒钟后,怔怔望向我说:朗朗,我过去没问题,但咱得约法三章,你干别的我不管,需要我做任何事也没所谓,但不管什么时候,你不能祸害晨子,你要是同意,我马上过去找他,你要不同意,我就回山城去了。
行!我重重点了两下脑袋。
不多会儿,钱龙离去,桌边只剩下我和李少东俩人。
他点燃一支烟,吞云吐雾的嘬了几口后开腔:今天找那个骆宾的时候,我简单了解了一下你和杨晨之间的事儿,我觉得这种事情你要么不参与,参与就一次把他打垮。
我上火的说:他不是敌人。
曾经不是。李少东夹着香烟,慢悠悠的说:现在肯定是,骆宾告诉我,杨晨从云南喊过来几个职业干脏事的刀手,估计这两天就能到位,好端端的他喊刀手干嘛?
我无语的舔了舔嘴皮。
我接触过很多罪犯,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有兄弟反目的,有夫妻翻脸的,还有父子闹僵的,这些人都有一个共通点,可以同患难没法共富贵。李少东弹了弹烟灰轻笑:刀都架你脖子上了,你还说他是为了给你刮汗毛,你自己觉得可笑不?你要是觉得没法下手,我可以代劳,我最少有五六种办法,让杨晨锒铛入狱。
你不懂。我莫名其妙的火了,瞪着眼珠子道:这事儿不用唠,走吧,咱俩上趟金太阳公司,我去见几个大佬。
有些感受是没法通过语言告诉其他人的,就比如我永远记得当初我爸住院,我借遍了朋友圈,最后是杨晨和钱龙帮我凑的钱,钱龙为了帮我,把最心爱的车卖掉,杨晨揣着攒了很多,养活全家的血汗钱。
正如钱龙刚才说的,我们混归混,但肯定得有底线,不管杨晨现在变成什么样子,哪怕我无力拉回来他,不伤害他就是底线。
面对我的突然暴怒,李少东愣了一愣,随即点点脑袋。
饭店门口停了一台八九成新的本田轿车,我俩出来以后,我直接掏出手机拨通程志远的号码:远哥,我想到个招,不知道能不能行的通,现在过去给您碰个头,有时间吗?
程志远欣然应允:你过来吧,直接跟小高聊就可以,小高全权代表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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