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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里出来,黑哥已经发动着汽车。
黑哥低声问我:事情怎么样?
我点点头说:还算顺利,给他点时间考虑考虑,我感觉他差不多怂了。
黑哥低头思索几秒钟后说:差不多就是还有可能没怂,准备准备,后半夜再整他一把,这事儿基本上就定下来了。
我皱着眉头反驳他:哥,不能逼太紧,真给杜胖子整崩溃了,咱们讨不到好。
你太嫩,不懂人心。黑哥叼着烟卷轻笑:现在杜胖子之所以害怕是因为他完全抓不透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从哪来要干嘛,给他点时间,打听到你的底细,你觉得他还会怕不?
我迟疑一会儿后注视着他的眼睛开口:哥,咱俩处事完全不一样,我觉得吧,在社会上混,如果单纯让人怕咱,绝对办不成大事儿,人都躲着咱走,咱早晚给自己走没路了,杜胖子就算因为哆嗦,把夜总会兑给咱了,可人家有嘴,也有自己朋友圈,没错吧?
嗯。黑哥点点脑袋。
你之前也说了,干夜总会的跟上面都有点关系,杜胖子被逼无奈把场子转给咱了,但是把关系撤走,你有招没?我舔了舔嘴皮继续道:我手里也有慢摇吧,我很清楚吃夜场饭的,靠散客根本赚不到几个钱,主要还得是老板的关系,我知道你接下来夜总会不单纯为赚钱,可天天赔本,你受得了不?就算你受得了,别人会怀疑?只要有人起疑心,你感觉会不会有人去查?
黑哥眼珠子转动两下,有些不耐的出声:你懂个屁,我特么干这一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撒尿和泥呢,听我的准没错!
我揪着眉头冲他吱声:黑哥,事情真不是这么办的,你别总那么固执,凡事有张有弛,给杜胖子一夜时间好好琢磨琢磨,明天我再去找他,听弟弟一回行不?
黑哥像头蛮牛似得,鼻孔往出呼呼喘着热气,直接把车靠边停下,拽开车门就准备下去:我听你个屁,你要不乐意,我自己去!
你这人咋那么犟呢,我有说不乐意了么?我也着急了,梗着脖领厉喝:我意思是
你有个狗屁意思。黑哥粗暴的打断我,直接摆摆手但:咱俩道不同不相为谋了,就这样吧,老子还以为你算个爷们,没想到怂到家!
说罢话,黑哥咣的一下重重摔上车门,转身就朝路边走去。
实在摆弄不了他这种说翻脸就翻脸的小孩儿脾气,我挺无奈的撵下车道:操!黑哥,你别这样行不?办办办,你咋说我们咋办还不行嘛。
算了,你别跟他说了,我跟他打个商量吧。李俊峰叹口气冲我使了个眼神道:老小伙现在摆明钻牛角尖里了。
黑哥,你先别走。李俊峰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一只手拽住黑哥的胳膊,一只手递给他烟盒道:消消火,朗朗啥样,你还不知道嘛,他不是怂,也不是怕事,就是想的多,觉得你身上还挂着案子,怕警方顺藤摸瓜的找到你,我们要是真害怕,今晚上也不会去整杜胖子,你说对吧?
听到李俊峰的话,怒气冲冲的黑哥才总算稍微平静一点,瞪着眼珠子讲歪理:老子如果那么好抓,你们也不可能认识我。
李俊峰掏出打火机,替黑哥点着香烟笑道:哥,咱中和一下,朗朗不是说,先缓一晚上嘛,你就让让他,今晚上咱反正也揍杜胖子两回了,让他歇几个小时怕啥,朗朗如果能想到招,咱就照着他的方法走,他的招不灵,我们再干他就完了,不是啥大事,对不对?
黑哥吧唧吧唧嘬了几口烟嘴哼哼:他要刚才这么跟我说,我也不能起火,这死小子摆明了就是觉得我的方案有问题,觉得我太老套。
李俊峰笑呵呵的替我开解:哪能啊,你是老江湖,见得警察估计都比我们遇上的人多,混社会这方面你的话绝对比教科书还标准,他就是表达的不够清晰,别跟他一样,你说你现在身上背着通缉,就这么乱跑,真出点啥事,不是让我们当小辈的难受嘛。
看黑哥的态度缓和,我才磨蹭凑过去解释:哥,我真没觉得你错,就是觉得咱没必要逼的那么紧
李俊峰冲着我撇嘴:你别说话了行不?
说罢,李俊峰一手揽住黑哥的后背,一边陪笑道:哥,咱先上车,这深更半夜的,没有您领着,我们都得露宿街头。
你小子比他顺眼多了!黑哥气呼呼的吐了口烟雾,这才钻进车里,发动着汽车,继续朝前开拔。
一路上,我没敢再多吱声,只是时不时偷看几眼聊的欢快的他俩。
以前我没感觉出来,黑哥脾气这么臭,说翻脸马上就翻脸,有今天晚上的教训,我也琢磨明白了,往后他说啥是啥,高低不跟他犟嘴。
半个多小时后,黑哥把车停在一个类似菜市场的附近,完事招呼我们奔着一家挂着名宿牌匾的破旧临街房走去,走近一看,我发现招牌的底下还写着一溜藏文。
进去之前,黑哥抿嘴交代我俩:待会进屋,你俩尽量少说话。
哥,这店是藏民开的么?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是啊,开店的是个黑哥脱口而出,话说到一半闭嘴,哼了一声:别跟我说话,我还没原谅你呢。
我哭笑不得的拍了拍脑门,感叹他还真是个孩子心性。
进屋以后,首先闯入眼帘的就是个特别陈旧的木质柜台,感觉年头肯定挺久的了,一个留着自来卷蓬松长发,皮肤黝黑的男人懒散的趴在柜台上看手机,见我们进屋,那男的很是热情的拿出一顶毡帽扣在脑袋上,动作夸张的起身打招呼:扎西德勒
黑哥咳嗽两声道:行了,都特么熟人,不用装客套,这俩是我本家弟弟,待会给开两间好点的房,带洗澡,有后门的。
那小伙长得特别黑,我感觉比黑哥还有色调,整张脸就跟刷了层酱油似得。
他眯眼一看,随即将毡帽扔掉,操着字正腔圆的京城调浅笑:哟,这不是六哥嘛,有日子没见您嘞,这次又回来替文哥祭祖啊?
装什么装,今晚上咱们刚通完电话,对了,市里有人看到我了,估计警方会逐一旅馆排查,你帮我注点意。黑哥点点脑袋道:另外,明天帮我弄把响,半自动,五连发都行。
放心吧您嘞,在我这儿住,您还有啥怕,国家心疼我们少数民族兄弟,一般我说话,他们都信。青年嘿嘿一笑,接着道:不过弄响的话,最近价格可能比较
说着话,他动作娴熟的捻动几下大拇指和食指道:您也知道,现在武器管制有多严格,嘿嘿。
该多少钱多少钱,走时候我一次性给你结清。黑哥无所谓的摆摆手道:开房吧,再弄点吃的。
走着您嘞。青年龇牙一笑,露出两行洁白的牙齿,冲我们做出个邀请的手势道:两位兄弟,这边请,注意脚底下哈,对了兄弟,我这儿有正宗的藏药,治疗外伤效果特别好,我看你的脸
他指了指李俊峰狰狞的面颊道:可以先试试效果,不满意不给钱。
不用了,谢谢。李俊峰摆摆手。
哈哈,需要时候随时联系我,藏药藏刀,牦牛骨,虎骨酒,需要什么我都有。小伙笑呵呵的做着自我宣传。
本以为他是领着我们往楼上走,结果不曾想到,他把我们带到柜台后面的屋子,然后在墙上摸索几下,脚底下马上出现一道暗门。
顺着暗门走下去,里面竟然别有洞天,一条装潢的灯火通明的走廊,走廊两侧全是房间,镂花的白门,墙壁上还有浮雕,颇为有点皇室贵族的那种感觉。
走了没两步,李俊峰的手机突兀响了,他看了眼号码,迷惑的呢喃:张星宇的电话。
我点点脑袋道:接吧,看看他有啥事。
李俊峰接起来,几秒钟后将手机递给我:找你。
啥事啊小胖砸?我接过来手机笑问。
张星宇声音极其低沉的呢喃:我在石市治安大队,能不能过来保释我一下,我不想让孙马克谢谦他们知道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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