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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沉闷的枪响直接划破了夜场里的喧闹。
什么动静?叶乐天愕然的看向我。
我吐了口浊气道:我听着像是枪响。
叶乐天立马紧张起来:朗朗,你赶紧看看去,别是咱们那屋子出啥幺蛾子,领导家的公子不能出事。
我皱了皱眉头,随手指了一个蹲便隔间说:你就在厕所里呆着。
行,那你注意点。叶乐天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拽开一个隔间的门。
我左右看了看,见到角落里扔着杆拖杆,一脚从当中踹折,抓起来半根,快步跑了出去。
我往出走的时候,我们在的那个包房里的男男女女们正尖叫着的往外跑。
啥情况啊小付。我一把拽住匆匆忙忙往往楼下跑的付炎杰。
付炎杰喘着粗气低吼:快走吧朗哥,刚才屋里不知道谁特么溜大了,拿枪出来装逼,走火了,麻痹的,现在的人都疯了。
我抻着脖颈朝包房方向张望:那谁呢,领导家的公子呢?
跑了,你也快走吧。付炎杰焦躁的甩开我的薅拽,丢下一句话后,就闷头奔下楼去。
我深呼吸两口,走到包房门口,除了一个衣着暴露的陪嗨妹身体抽搐的倒在血泊中,其他人全都散了。
看到我站在门口遥望,那陪嗨妹表情痛苦的朝我伸起手呢喃:求你,救。。救我。。
我拔腿刚要往里走,可又觉得不太合适,这会儿屋里一个人没有,万一她真出点啥事,我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楚,赶忙安抚她:你别乱动,我帮你打120。
强烈的求生欲望支撑着那女孩冲着门口的方向艰难的攀爬半米多远,身后被拖出来一条显眼的血痕,她满眼是泪祈求我:救。。我。。
我掏出手机先是拨了个110报警,然后又打了120,随即看了眼那女孩道:你坚持坚持,千万别乱动,伤口的血流的越快。
救。。女孩的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哽咽声,感觉像是坚持不了多久了,瞅着她那张姣好的面容,岁数估计也跟我差不了多少。
我心底天生交战了好半天后,掏出手机打开自拍模式,将摄像头对准我的脸道:操,我就是他妈心太软,看清楚昂,我是救人的。。
随后我丢掉拖布杆,一手搀起她,一手冲着我俩自拍,嘴里念经似的絮叨:老妹啊,我可豁出自己的小命赌了,你高低坚持到医院,不然我真特么解释不明白。
我们颤颤巍巍的走出包间,叶乐天刚好从厕所里出来,看了眼陪嗨妹,焦躁的问我:他没事吧?我给他打电话没人接。
那位爷趁乱跑了,应该没啥事。我长舒一口气道:你过来搭把手,这姑娘倒霉。。
搭啥手啊,你把她放下,咱们赶紧走。叶乐天瞟了眼女孩,冷漠的说:枪响,闹出人命案子了,你还嫌身上事不够大啊?听我的,快走。
面对他的谬论,我愕然的张大嘴巴,随即瞪着眼珠子骂了一句:这他妈好歹是条命,你怕事你先走吧。
叶乐天眼神冰冷的瞟了我一眼,跺了跺脚直接转身朝楼下跑去:你真他妈可以。
我也没再犹豫,扶着女孩继续往出走,留下几层也全都乱了,不计其数的男男女女就跟眉头苍蝇似的乱跑乱窜,本就挺狭窄的楼道,被这波傻子堵得严严实实。
我声嘶力竭的吼叫:让开,有人快不行了,草泥马得!
可惜此时的人全都被吓破胆了,哪里还顾得上听我吼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俩才好不容易挤出夜店大门,而那女孩已经完全休克,软趴趴的倚在我肩膀头上,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将她塞进车里,我打着火,导航出最近的第六人民医院风驰电掣的往过赶,也顾不上什么红灯绿灯,就是踩足了油门猛冲,一边开车我一边后头祈祷:姐妹啊,你可千万挺住,咱马上到了。。
女孩倚在后背座位上,双眼紧闭,面色惨白,胸口和小腹的地方往出潺潺的冒血,彻底陷入了昏迷。
千辛万苦的来到医院,我背起来她,冲向急诊室,昂声吼叫:救命啊,有人中枪了。。
几个值班医生和护士,闻声跑出来,还算比较有医德,没有过问太多,直接从我后背接过女孩,抬进急诊室里。
呼。。我喘息两口,摸了摸脑门上的大汗呢喃:姐妹,你可务必活下来,不然都白瞎我这费苦心了。
一个医生戴着口罩从急诊室里出来,看向我道:同志,你暂时不能走,你朋友中的是枪伤,按照规定,我们已经报警了。
嗯,我不走。我挺无所谓的点点脑袋,昂头问:她怎么样了?
医生公事公办的回应:抢救中,具体结果暂时说不准。
我舔了舔嘴皮,从兜里掏出烟盒,点上一支道:行吧,你不用从边上看着我,我不认识她,完全是路见不平。
嗯,好的。医生点点脑袋,嘴里说着好,不过仍旧很警惕的站在我旁边。
唉,这特么社会都被你们这些人给整的互相没信任了。我摇了摇脑袋,使劲甩了甩自己胳膊,刚才一路搀着那女孩,我手臂有点抽筋,到现在还又酸又麻。
平心而论,我完全可以不救那女孩,毕竟大家素味平生,而且刚才那种场景所有人都往出跑,我也大可以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往出跑,可能是心底保存的那点良知作祟吧,我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香消玉损。
一支烟抽到一半,我兜里的手机就响了,看了眼是叶乐天的号码,我犹豫几秒钟,按下静音又把手机揣回了口袋。
自私是人类的天性,人在危难时刻肯定会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可刚刚他明明可以搭把手,愣是一脸漠然的走开,虽然也没啥错,可我却让我心底说不出的厌恶。
没多会儿几个警察走了过来,医生赶忙和警察走过去,交单交涉几句,随即两个警察走到我面前,先是掏出工作证,接着态度和蔼的问:可以回警局跟我说说事情经过吗?
可以。我没有任何迟疑的点点脑袋。
几分钟后,我跟随他们上了警车,来到开发区派出所,将整件事情详详细细的叙述一通,还把我之前录下来的短视频给他们拷贝一份。
负责记录的警察反复确认: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是谁开的枪?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开枪?
我苦恼的举起双手道:同志,我说八百遍了,我当时和我朋友在卫生间,屋里的全是我朋友的朋友,我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哪知道他们有什么恩怨纠葛。
那警察又接着问:那你朋友叫什么名字,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我沉默良久,寻思着叶乐天毕竟身份有点敏感,下意识的隐过去他,摇摇头回答:我是开慢摇吧,认识的朋友比较杂,我这朋友是个经常到我酒吧消费的熟客,今天他喊我来的,我不知道他正名,只知道外号叫大狗。
那警察狐疑的打量我几眼后,低头记录下来,然后又啰里啰嗦的问了我一大堆问题。
两个多小时后,我从新城区派出所走出来,已经将近凌晨两点多钟,我掏出手机看了眼号码,七八个未接电话,全是叶乐天打过来的,我叹了口气后,给他回拨过去:什么事?
叶乐天脾气暴躁的骂了一句:干啥呢,给你打多少电话了。
我皱着眉头怼了他一句:有事没有,没事挂了。
叶乐天押了口气,调整语调道:你在哪呢,我过去找你,这事必须得当面说。
我揉搓两下头发道:新城区派出所门口。
十多分钟后,一台雅阁轿车停到我跟前,叶乐天急躁的朝我摆摆手道:快上车。
上车以后,他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迅速朝街口驶去。
看他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我轻声问:到底怎么了?
叶乐天将车子停到一个小型的宾馆门口,而后将我领进宾馆的一个房间里。
房间里此时坐了七八个人,基本上全是刚才包房里的那群公子哥,付炎杰也在,看我走进来,他仰头朝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瞄了眼屋内的那群少爷们,见他们一个个满面愁容。
那位石市来的公子爷坐在床上,手指颤抖的夹着一支香烟,怔怔的望着天花板出神,见我们进屋,他马上站起来,着急的问:小叶,情况怎么样了?
你别急,我这不是喊我朋友过来商量嘛。叶乐天很是上火的搓了搓下巴颏,看向我出声:警察从我们包房查出来了大量的药,夜场老板也给警察提供了我们一行人进屋的监控录像,朗朗你得帮帮我。
我迷瞪的问他:你让我咋帮?替你们进去顶罪?
叶乐天擦抹一把脑门上的汗珠子道:玩药的事儿,我让付炎杰找人进去扛雷,现在主要是动枪的问题,你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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