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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司机是个年约三十、沉默寡言的年轻人。一路上,车内的气氛很沉闷。章俊是个寡言之人,林杰也不是话唠。

汽车离开市区,没多久就进入崎岖的盘山公路。在盘山公路行驶了近两个小时,前面出现一个小盆地。大约三平方公里的面积,楼房林立,市井繁华。

司机把车开到湖村乡政府附近,面无表情地说道:“到了。”

湖村乡中心城区,街道虽然不宽,规划得很整齐。街面上看到的大多数是自行车和摩托车,小轿车寥寥无已。林杰向司机支付了车费,问道:“如果我们回去时,需要你来。你愿意来吗?”

司机倒是个实在人,坦诚道:“我叫林阳。这是我的工号。你们需要的话,可以提前联系我。但你们要支付来回的车费。四百块。”

林杰一听乐了,搭讪道:“我也姓林,五百年前是一家呀。林大哥,那就辛苦你了。”

两个人都姓林,关系又进一步。林阳递过一张小卡片,上面有他的电话号码。

林阳走后,林杰和章俊住进一家小旅馆。旅馆的名字很特别,叫永福客栈。

永福客栈在中心城区的位置相对较偏。打开窗户,可以看见窗外绿油油的稻田。

山区的空气特别清新,林杰贪婪地做了几个呼吸,赞道:“这个姚牧云,竟然做起了隐士。她带着男朋友归隐田园,算得上奇葩了。”

章俊一进房间,不是急着休息,而是练站桩,对着窗户扎马步。昨天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大约把他给憋坏了。

正如王建军所言,练武之人一旦进入境界,一天不练骨头发痒。

“章俊,别练了。我们还是先去办事吧。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姚牧云和谭震宇。”

章俊双手合什,以胸前轻轻往下一按,气沉丹田,收功,然后慢吞吞地说道:“我听师叔安排。”

“邵阳说过,姚牧云在湖村乡一所小学支教。谭震宇在这里帮人打理果园。我们还是去问一下当地人吧。”

然而,让林杰抓狂的是,他们在大街上打听小学,普通老百姓完全听不懂普通话。他们一个个看着林杰,就像看见外星人似的。

一连问了几个人,都听不林杰的话。就在林杰有些绝望时,前面走来一个打扮时髦的女郎。

林杰连忙凑上去问道:“同志,你好。我想问一下,湖村小学在哪?”

“你说的是湖村中心小学吗?这里还有十五所村小学啊。”

“嗯。就是中心小学。”

“中心小学在隆基大街18号。你从这条街往前走,需要拐两个弯,再往右转,前行大约两百米,就到了。”

这位时髦女郎,显然是在外面的世界混得不错的本地人,对湖村乡的情况很熟悉。林杰说了一句“谢谢”,连忙按照她的指引去找人。

十几分钟后,他们果然看见湖村中心小学。已是放学时间,叽叽喳喳的小学生,像放出笼子的鸭,欢闹个不停。

山区的街道没有什么车,这些学生在街道上奔跑、追逐,也没什么危险。

林杰拦住其中一个高年级的学生,打听支教老师姚牧云的下落,这学生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

“不会吧?”

林杰暗暗吃惊。究竟是邵阳提供的信息有误,还是姚牧云根本就没有来?

这时,从学校走出来一名年约五十岁的女教师,林杰上去打听,得到了相同的结果:湖村中心小学没有姚牧云这个人。

林杰不甘地问:“姚牧云会不会去村小学支教了?”

女教师倒也没有否定,而是抱歉地笑了笑:“这个问题,你们需要问我们的王校长。所有村小学的人事和财务都归中心小学管。王校长肯定知道。”

就在女教师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从校园走出来一位四十岁出头的男教师,女教师连忙喊道:“王校长,麻烦你一下。这人打听支教老师的事情。”

说实在的,山区的教师一个个都很朴实,也很热情。王校长贵为校长,没有半点官架子,穿得衣服布料很差,洗得发白。

林杰向王校长说明来意,特别强调姚牧云的爸爸死了,打她的电话打不通,所以才找上门来的。估计王校长判断林杰并非什么坏人,倒也没有太多警觉。

他实言相告:“在距离中心小学三十里地的横山村小学,的确有一个叫姚牧云的支教老师,听说她是自己找到教育局,要求从事义务支教。我们这里中心小学不缺老师,山区特别缺。所以,我们就把她安排到横山村小学。”

王校长又直言道:“三十里山路,海拔有三千多米高。如果你们现在出发,又不通公路,到傍晚也不一会能到呀。”

林杰有些犯难了,问道:“难道横山村小学不通电话吗?”

王校长惨淡地笑道:“手机到了上面就是一块铁啊。哪里还有什么信号,整个乡数百平方公里,也只有一个电信基站。我们中心小学开一个全乡校长会,需要提前半个月发通知。如果特别急的话,像横山村那种地方,就派专人送会议通知。”

那个女教师插嘴道:“姚老师的父亲去世了?”

“对啊。都半个月的,家里人都盼着姚牧云回家,可是,打不通电话,只好亲自跑来了。王校长,姚牧云走后,她的岗位可能需要您另外费心。”

王校长连忙说道:“可以的!只是苦了那些孩子,经常换老师,唉——”

一声长叹,几多辛酸。

林杰告别了王校长和那位女教师,回到永福客栈,便已是中午时分。

章俊仍然是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无论林杰怎么安排,他都表示服从。按照师父杨云鹤的指示,章俊的任务就是保护林杰的安全。至于其他事情,他才懒得费脑子。

“我们去找个地方吃饭,吃饱了才好走山路。估计今晚要在横山村过夜了。”

“听师叔的。”

说完,章俊又开始把玩着他随身携带的三节棍。

刷刷刷——

随着章俊手臂抖动,三节棍呼呼生风,看上去颇具杀伤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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