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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洋朝我挥挥手,示意再稍微等一会儿,我寻思反正也闲着,干脆走到刘祥飞面前安慰他两句。
他忙不迭起身,掏出皱巴巴的烟盒递给我一支烟,我犹豫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别在耳朵上,笑呵呵的问:又来求老董啊?
他嗯了一声,挤出个苦涩的笑容。
我舔了舔嘴唇又问他:两天没见,你咋把自己弄的这么沧桑呢?
几天前和他碰面的时候虽然他也很狼狈,但起码白衬衫是白白净净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胡须。
可现在他明显好几天都没怎么睡过,眼圈又黑又重,青色的胡茬由嘴边遍布下巴颏,身上的衣服更是脏的有些泛黄,隐约间我看到他袖口的地方还要几抹黑红色的斑点,身上还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
他使劲嘬了口烟嘴,丢在地上,声音又干又哑的喃喃:我没路了。
我叹了口气说:你就是钻死牛角,真没必要让自己那么累。
呵呵,可能咱俩想法不一样吧。。他咧嘴笑了笑,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机械。
听我的,好好回去睡一觉,完事吃顿好的,日子还得继续不是?你天天搁这儿耗着不上班,总不能吃屁喝风吧?我抻手想拍拍他的肩膀,不想他却像是受到惊讶一般,敏捷的往后倒退一步,避开我举起来的手。
我的手臂伸在半空中,略微有些尴尬,随即我假装挠头,干咳两声说:旁人只能劝你的皮,劝不了你的心,这玩意儿还得是你自己想透彻。
他搓了一把脸,不自然的开口:谢谢大哥。
我犹豫几秒钟后开口:实在揭不开锅,可以去店里找我。
他没有吱声,只是沉闷的盯着刑警队门口发呆。
唉。。我摇了摇脑袋,转身走回车跟前。
等了没多会儿,刘洋和同样穿一身便装的董浩从刑警队走了过来。
我挑眉笑道:没打搅大爷的工作吧?
董浩哈哈一笑说:再敬业也得吃饭不是,况且我今天下午休班,车子就不开了,坐你的吧,低调。。
刘洋朝我眨巴两下眼睛,完事殷勤的拽开车门,一只手挡在门框上,毕恭毕敬的出声:董队,小心头。
董浩刚坐进车里,蹲在不远处马路牙子上的刘祥飞马上跑了过来:董叔。。
董浩嘭的一下关上车门,坐在车里皱着眉头道:孩子,你真是要把我逼疯呐,今天上午你不是刚去过法院吗?高院长难道没告诉你,这事儿我们爱莫能助嘛。
刘祥飞眼神直愣的开口:董叔,我找到那几个垃圾在旅店里嗑药的证据,可以翻案吗?
董浩微微一愣,随即梭了下嘴角烦躁的说:这事儿你得去找派出所,嗑药违法,还不构成犯罪,属于治安行政处罚。
刘祥飞磕磕巴巴的解释:我的意思是我找到他们打我爷爷之前在酒店嗑药的证据了。
你特么有完没完!董浩终于怒了,梗着脖子低喝:案子已经结了,翻案需要有重大证据,你这算什么证据?哪怕对方和你爷爷互殴之前确实磕了药,能证明什么?只能说明他们神志不清,你爷爷是死于心肌梗塞,完全就是两件事,听懂没有?
刘祥飞瞠目结舌的张大嘴巴:互殴?我爷爷明明一下手都没有动,你是怎么定的案,你绝对是收那几个垃圾的好处了。。
不行你连我一块起诉了吧。董浩不耐烦的将玻璃升了上去。
我轻靠了他胳膊一下眨巴眼睛暗示:兄弟,你属实脑子有点不清楚了,这话能随便瞎说吗?你先回去,待会我想办法帮你再探探他口风。
刘祥飞表情干冷的应了一声:谢谢大哥。
刘洋拽开副驾驶门催促我:朗哥,咱走吧,董队下午还要去观音庙那边钓鱼呢。
你也赶紧吃口东西去吧。我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木桩似的杵在车跟前,一眼不眨的盯着坐在车内的董浩。
董浩瞟了瞟刘祥飞,很干脆的把脑袋转向了别处。
刘祥飞脸上的笑容慢慢凝结,目光变得阴冷狰狞,声音不大不小的喃呢:钱作怪,呵呵。。
瞅他神神叨叨的模样,我也没再说什么,拽开车门发动着车子,就慢慢朝街口驶了出去。
刘洋笑呵呵的安抚董浩:董队,你别生气,这种人多了去,没必要跟他置气。
董浩龇着牙极其烦躁的说:谈不上生气,只是觉得乏力,我干了二十多年刑警,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唯独像刚刚那种榆木疙瘩少之又少,一天跟个精神病似的,不是来单位堵我,就是跑我家小区蹲点,草特么得,丧气!
刘洋压低声音道:董队,要不我回头找个借口。。
咳咳!我紧锁眉头,故意咳嗽两声,侧头瞟了一眼刘洋。
刘洋也觉察出我的意思,讪笑两声没再继续说话。
董浩掏出手机按动几下屏幕,摆摆手道:这事儿你别管了,明天这小子要是再敢来添乱,我让小强他们把他扭到派出所去,严重影响咱们队里的正常办公。
我沉闷的打着方向盘,心里说不上高兴或者愤怒。
我们也没远走,就近找了家上档次的餐馆,停车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眼刑警队门口,刘祥飞就像是一尊雕塑似的站在原地望着我们。
唉。。我苦笑着嘬了嘬嘴角,也没多想什么,招呼董浩了刘洋一块走进饭馆。
包间里,我们仨边吃边喝,饭桌上基本上都是刘洋在和董浩在对话,聊着刑警队里的家长里短,或者什么埋汰事儿,时不时两人哈哈大笑,我陪衬着笑两声,基本上插不进话,比起刘洋的巧舌如簧,我感觉自己的嘴笨的跟棉裤腰似的。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董浩喝的挺高兴,满面红光的拍着我肩膀保证,往后只要有他在,我在邯山区的待遇就跟齐叔一样。
我和刘洋举杯换盏的围着他又是一通吹捧。
酒桌上的话我从来不会当真,这年头狗穿衣裳人露肉,畜生越来越像人,人越来越像畜生,想要长长久久的维系好关系,除了血缘关系,还得是利益捆绑。
看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我笑盈盈的给董浩点上一支烟问:大爷,我最近打算整家保安公司,你看这事儿需要怎么跑手续?
保安公司啊?董浩夹着烟卷,稍稍思索几秒钟后开口:首先得有注册资金,我记得最少得有一百万吧,另外还得去公安局备案,最重要的是得有配套设置和装备,公安局备案,我可以帮你问问,其他的事儿大爷也帮不上。
我拍着大腿兴奋的说:哎妈呀,这就已经够了,大爷等咱巴南公司弄起来,你给挂个名誉总经理或者是金牌受训员呗。
董浩很大气的说:那都小事儿,真整起来,我帮你找几个我在局里有分量的好朋友过去剪彩,不过保安公司的业务现在可不好找啊,现在小区都有自己的物业,各大单位也都有自己对口服务的公司。
没事儿,我有自己的招。我舔了舔嘴唇浅笑,我肯定不能告诉他,我打算让邯山区这些开洗头发按摩店的都雇佣我的保安,这玩意儿是商机,一旦泄露,马上就有人能抢在我前面支起摊子。
董浩打了个酒嗝,脸色涨红的说:那咱今天就这样吧,下午我和几个老朋友约好了去钓鱼。
我朝刘洋使了个眼神:成,刘洋你送送我大爷,车后备箱里有我从老家带过来的特产。。
明白。刘洋机灵的眨巴两下眼睛,随即搀着董浩说说笑笑的往出走。
来之前,我特意去银行查了下吕兵给我的那张银行卡余额,当看到4后面若干个零时候,我幸福差点没晕倒,完事取了五万块钱准备给董浩。
其实以卡上现有的资金,我完全可以多给拿他点,可问题是人的贪欲不会有满足的时候,这回给的多,下次他指不定敢张嘴问我要多少。
关系这玩意儿很复杂,处太远,办不成事儿,处太近,不容易抽身,尺度得拿捏到刚刚好,让自己进退都有路。
眼瞅着刘洋搀着董浩出来,我吐了口浊气走到收银台结账,钱刚掏出来,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刘洋的尖叫声,我慌忙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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