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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钱、没粮,秦琼还能忽悠八百壮士来征兵,已经算很有手段了。
“民部不肯交出粮食与兵器?”朱拂晓听见秦琼的抱怨,不由得身躯一顿,眼睛里露出一抹凝重凝重:
“这可是天子圣旨,对方也敢推拒?”
“杨玄感这厮暗中使坏,民部尚书樊子盖听信了杨玄感谣言,故意刁难大帅。”秦琼如今归于朱拂晓座下,自然也要随之改口,称呼一声大帅。
朱拂晓眉头皱起:“有点意思。我亲自去见他。”
说完话直接扔掉笔墨,径直向着民部而去。
民部
民部尚书樊子盖与杨玄感喝着茶水,此时樊子盖面色露出担忧之色:“杨公子,这可是陛下圣旨,我如此拿捏住不放,只怕朱拂晓不肯善罢甘休。若捅到圣人哪里,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洛阳城官场倒逼,陛下将朱拂晓流放西南一带去对决流寇,已经表现出态度。”杨玄感声音里满是不疾不徐的温润:
“痛打落水狗!咱们好不容易逼得陛下让步,自然要用尽所有手段,将朱拂晓给打死。若是朱拂晓招揽不到三千将士,到时候一个人去了湘西,呵呵……怕是唯有喂盗贼的份,此生休想返回洛阳。他要是拿出自己的银钱倒贴,咱们就参他养私兵,欲要图谋不轨。”
“不管陛下信不信,都必须给咱们一个交代。陛下既然后退了一步,那就绝不会介意后退第二步。”杨玄感目光冰冷。
朱拂晓夺了其龙珠,他又岂可善罢甘休?
“朱拂晓并非软柿子,不是好惹的,绝不会忍气吞声吃了这大亏的。”樊子盖摇了摇头:“杨公子如今既然为民部侍郎,此事就交给你了,老夫不便出面。”
面对着凶威赫赫的朱拂晓,樊子盖选择退却。
朱拂晓的手段令人毛骨悚然,他樊子盖只是朝中勋贵世家,开国功臣而已,并非世家之人,又何必去与朱拂晓死磕?
见樊子盖心生退意,杨玄感也不以为意:“无妨,此事交给我就是了。”
正说着话,只听门外传来皂隶的声音:“大人,朱拂晓在门外拜见。”
樊子盖看向杨玄感:“此事就全权交给你了。”
杨玄感放下茶盏:“大人稍后,我去去就来。”
站在民部大堂,朱拂晓看着高悬的正大光明牌匾,一双眼睛有些出神。
“哟,这不是朱翰林吗?怎么有空来民部戏耍?”杨玄感自门外走来,不阴不阳的打着招呼。
“杨玄感!”朱拂晓转过身,看着意气风发的杨玄感,露出一抹莫名之色:
“是你给我使绊子?”
“那个给你使绊子?你可不要乱说话。陛下组建京都大营,征收百万甲士,朝中的兵器库存已经尽数发完。就是边军坏掉的兵器,都没有钱修缮,只能将就着用。”杨玄感连忙反驳,可不敢给朱拂晓抓住辫子。
有的事情可以做,但却不能说。
“哦?”朱拂晓一双眼睛看着杨玄感,没有丝毫愤怒,有的只是无尽平静:“兵器没有,那粮食也没有吗?粮草呢?马匹呢?”
“突厥与韦室因为龙血之故,不断犯我边军,所有马匹伤亡的厉害,换了一茬又一茬,朝廷现在只剩下一些种马,以及在战场上替换下来的伤马。朱翰林若不嫌弃,倒是可以给你一批。”杨玄感笑眯眯的道:
“至于说粮食,朝廷只能拿出三千石,余下的只能朱大人自己想办法了。”
没有战马、没有兵器的军队,还叫军队吗?
杨玄感在笑,笑容里充满了阴冷。
朱拂晓看着杨玄感,嘴角微微翘起,缓步上前在杨玄感身前站定,趴在杨玄感耳边道:“你知道尚书公杨素是怎么死的吗?”
他没有去和杨玄感争辩,因为杨玄感既然敢这么做,那必然准备好了证据。
杨玄感双拳紧握,精气神顿时紧绷起来。
“杨素是被我活活诅咒死的。就是那次,你出了四十万两请我去尚书府疗伤,其实是我暗中在杨素的体内做下手脚。就连你杨家别院丢失的宝物,都是我盗取的。”朱拂晓看着杨玄感,声音里充满了森然:
“当年尚书公杨素偷袭太子杨昭,在太子的体内留下一缕罡气,那一缕罡气充斥着尚书公的精气神。我就以这一缕罡气为本,诅咒尚书公杨素。可惜一缕精气神不够,偏偏你当时非要请我去治疗尚书公的身体,我趁机盗取了尚书公的精气神……。”
朱拂晓娓娓道来,将如何谋害杨素,如何设计盗取了杨家所有别院宝物的事情,都说的一清二楚。
朱拂晓的言辞生动,栩栩如生,好似有一副画卷,伴随着其叙说,在杨玄感的脑海中缓缓扩散开来。
怒!
冲天之怒!
滔天怒火卷起!
他毫不怀疑朱拂晓所言是真的,因为在此之前,已经有人将怀疑指向了朱拂晓。
普天下能叫一位宗师死的这般不明不白,十分诡异的,除了朱拂晓还能有那个?
没有人注意到,杨玄感体内黑色的气血,此时不断咆哮,似乎有万千冤魂在其耳边呼啸而来。
“混账,你给我死来!”杨玄感体内斗气勃发,猛然一拳向朱拂晓砸来。
朱拂晓一步迈出,身形后退,犹若柳絮般,避开了杨玄感的猛烈一击:“杨玄感,你好大胆子。你我同朝为官,竟然敢如此害我,实在是可恨的很,我定会向陛下参你一本,说你对我出手。你携私准备报复于我。”
杨玄感出手,自然惊动了吏部大小管事,此时一个个走出房间,看着状若疯魔不断出手的杨玄感,心头大惊,不知道杨玄感犯了什么疯,竟然敢在民部公堂之上出手。
“死!你给我死来!你给我死来!”杨玄感仰天咆哮,周身精气神迸射,冲的头顶发带散开,披头散发犹若疯魔。
“杨玄感!你发什么疯!”樊子盖坐不住了,快步自屋子内走出,对着杨玄感开口吼了一嗓子。
一声呵斥,叫杨玄感一个激灵,然后回过神来,恢复了几分清明,一双眼睛看着十丈外似笑非笑的朱拂晓,不由得心头‘咯噔’一下,暗自道了句:不妙。
“朱公子,在下只是上次输给了你,这次忽然一时手痒……”
杨玄感想要开口解释,将这一遭圆回去,可惜朱拂晓却不给他开口解释的机会:“杨玄感、攀子盖,你们两个去对陛下解释吧。”
说完话人已经飘出大堂不见了踪迹。
看着朱拂晓远去的背影,攀子盖一双眼睛怒视着杨玄感:“杨玄感,你发什么疯,还当自己是那个尚书府的公子呢?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你这回可是闯了大祸。朱拂晓这厮最是狡诈,不知有多少后招在等着你。”
大内深宫
勤政殿
杨广面带疲惫的坐在殿中,处理着手中文书。
“天宝,朱拂晓启程了吗?”
随手将奏折扔在一边,杨广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才经历丧子之痛,杨广脸上依旧写满了疲惫,尽管其极力掩饰,那股心力交瘁的气息却隐瞒不去。
“回禀陛下,宗人府来报,朱拂晓大军尚未招收足够,兵器、铠甲未曾发配,是以迟迟不肯离去。”老太监快步自柱子后走来,对着杨广一礼。
杨广闻言动作一顿,然后抚摸着茶盏,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只听门外内侍禀告:
“陛下,朱拂晓求见。”
杨广若有所思:“看看这群家伙,明明是想要逼着朱拂晓出了洛阳城,但却偏偏横生枝叶,非要叫朱拂晓光杆司令跑出去。现在好了,这家伙闹起来,各路勋贵不知道要花费多少代价,才能将其给送出去。既然已经获胜,那就将朱拂晓痛痛快快的赶出去算了,非要多生事端。”
“叫他进来吧。”杨广道了句。
不多时,只见朱拂晓大步走入堂中,然后对着上方的杨广恭敬一礼:“陛下,臣朱拂晓有事起奏。”
“天蓬,你不去湘南荡平匪寇,躲躲风波,又要惹什么幺蛾子?”杨广没好气的道:
“洛阳已经成为是非之地,你还是赶紧走吧。”
“陛下,下官参奏杨玄感,此獠心怀不轨,侵吞下官的兵甲、马匹,怕是图谋不轨。之前下官在刑部大堂指认此獠,其竟然公然出手,欲要杀人灭口,亏得下官有些手段,才没有叫杨玄感得逞,还请陛下为下官做主。”朱拂晓开始攀咬。
他知道隋帝是不会降罪杨玄感的,杨素于隋帝有大恩,杨素活着的时候,天子将其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如今杨素死了,反倒开始顾念其以前的好。
他要是状告杨玄感克扣马匹、钱粮、兵甲,杨玄感是绝不会给他的,在隋帝面前也会找出诸般借口。
但要是一口咬死杨玄感造反,围魏救赵逼迫杨玄感妥协,不怕杨玄感不服从。
不管是谁,被扣上谋反的帽子,可都不是闹着玩的。
“有这等事情?”杨广眉头挑了挑,心中却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