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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拂晓头顶上方,以朱拂晓为中心,方圆十里之内,黑云汇聚,道道雷霆迸射。
蒙蒙细雨伴随着秋风,打湿了山间落叶的枯黄,落在了鸟雀走兽的身上。
细雨落下,嫩芽抽出。鸟雀洗毛伐髓灵性恢复,那山间受伤的走兽,也是伤势刹那间复原。
有病的大病痊愈,无病的洗髓伐毛,体内陈珂暗疾全去。
方圆十里,草木飞速增长,树木得了甘露,抽出嫩芽,化作十丈高的大树。
枯木得了那甘露,逆转绿色拔地而起,足有七尺之高。
亏的此地乃是深山老林,不见人影,否则不知要惹出多大动静。
天降甘露!
真正的无上禁咒,能生死人肉白骨的无上禁咒。
方圆十里之内,春回大地,一片生机盎然。
满天的细雨洒落,所过之处异象冲霄,看的那刘胜目瞪口呆,不由得口干舌燥使劲的咽着吐沫,面带震撼之色的看着身前双脚离地,漂浮于空中三丈的人影,此时心头涌现出一股疑惑:
他还算是人吗?
若说有神灵降临,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细雨落下,滋润着刘胜的身躯,刘胜体内枯竭的精气神正在飞速恢复,疲惫的肉身迅速洗涤,一股生机在滋润着其五脏六腑。
但此时刘胜却顾不得外界风景,而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躺在棺木中的青年。
细雨滋润之下,刘广身躯变得柔软,体内一丝丝蛟龙的气血开始复苏。
心脏在某一个微妙的瞬间恢复了跳动:一下、两下、三下。
待到七八下之后,其周身血液在甘露的滋润下,生机弥漫,在心脏的推动下开始运转。
气血流动,开始推动体内的五脏六腑为之复苏,就像是一台重启的机器,心脏在跳动,肺部在复苏,一点点温热的呼吸慢慢呼出,体内生命磁场在点点复苏。
朱拂晓手掌一抓,一团透明灵魂推入了刘广身躯内,然后满天黑云消散,天空中飘荡的细雨也逐渐停止。
“带回去后好生照看,要不了三年五载便可恢复过来。”朱拂晓面色有点苍白,驾驭禁咒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负荷。
尤其是对抗天地间的磁场,那满天黑云就是天地之力的反噬。
亏得他施展的是甘露术,若施展毁灭性魔法,只怕滚滚天雷已经劈落下来。
天空中哪一片黑云,不是朱拂晓施展魔法的异象,而是天地间磁场的反噬。
“刘胜多谢公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日后必定肝脑涂地。”刘胜跪伏在地,对着朱拂晓不断叩首。
朱拂晓摇了摇头,眼睛扫过山间疯长的草木,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今日之事,就先这样吧。明日你安顿好刘广,再来书舍中找我。”
话语落下,朱拂晓脚下大地蠕动,身形已经消失不见了踪迹。
看着朱拂晓远去的背影,刘胜猛然趴到那棺木前,感受着棺木中人影的呼吸,不由得放声痛哭,犹若是一个喜极而涕的孩子。
朱拂晓一路前行,径直来到了当年埋葬杨玄挺的老鸹湾,然后来到了当年密封绿萼的溶洞前。
看着已经被绿草遮掩的洞口,整个岩洞彻底被笼罩住,唯有岩峰间的缝隙,流露着吸血蝙蝠的气机。
朱拂晓一路走来,在魔法力的灌注下,身躯逐渐得到滋润,此时面色迟疑的看了看那溶洞,闭目感应一会后,略作沉吟径直转身离去。
“绿萼是薛已的女儿,日后或许有大用。眼下暂时还不是出世的时机。”朱拂晓转身离去:
“接下来,就是我的清算。”
这满朝权贵胆敢这般算计,叫自己吃了一个大闷亏,真当自己是泥捏的?
“虽然对方没有留下线索,但对我来说,行事又何须线索?我可以用命运泥板直接推算!”朱拂晓想着心事,回到禾云楼时,朱丹已经自沉睡中苏醒过来,已经能虚弱的下床行走。
看到朱拂晓后,眼眶红润声音哽咽的扑了过来:“哥!”
“莫要哭了,事情都已经平息了。”朱拂晓拍了拍朱丹脑袋:“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般爱哭鼻子?”
“哥,你交给我的差事,被办砸了。”朱丹无奈的哭诉。
“无妨,等我处理好手头事情,再去为你出气。”朱拂晓安抚好朱丹,抱着朱丹在大堂中坐下。
自家妹妹虽然已经十三四岁,在这个时代抱着有些不妥,但朱拂晓却并不觉得有什么。
朱拂晓抱住朱丹,将其哄得睡着,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软榻上,一双眼睛看向眉开眼笑的小机灵:“照顾好小姐。”
“公子放心,小机灵一定会照顾好小姐的。”小机灵乖巧的道了句。
朱拂晓点点头,背负双手走出三楼,看了一会门可罗雀的书舍,转身回到书房内:
“不知是何人暗算我。”
心头念动,无穷魔力运转,圣杯法内无数的魔力灌入了命运泥板中。
然后一道道人影、一个个片段,出现在了朱拂晓的目光里。
“居然是他!或者说是他们?”朱拂晓露出一抹诧异,然后表情收敛,整个人陷入了沉默状态。
“后遗症吗?上次我选择留手,你们莫非以为我好欺负?”朱拂晓坐在案几前,整个人陷入了沉默:“只是其中涉及到豫章王杨澜,毕竟是杨广的亲儿子,有些不好处理。”
不知过去多久,忽然门外传来一道声响:“东家,太子府有人传来消息,请您过去赴宴。”
“稍候。”
朱拂晓收回思绪,不紧不慢的将案几上文书整理一番,然后看到了自己闭关前尚未处理好的心学典籍,略做沉思后对着门外的小二道:“你明日持我帖子,前去拜会武士彟,就说我要请他宴席。”
说着话朱拂晓走出门,门外有太子府准备好的马车,朱拂晓上了马车,一路径直来到太子府。
太子府内
杨昭已经设下宴席,此时听闻朱拂晓到来,自后院来到了中堂迎接。
“朱翰林,你这个个大忙人,整日里不见踪影,你自己躲在深山老林讨清闲,可是将孤王害惨了。”杨昭才见面,就对朱拂晓诉苦。
朱拂晓听了后无奈一叹:“多谢殿下照看奔走,否则我那禾云楼怕是已经被挤兑的破产了。”
“这次门阀世家来势汹汹,而且行事诡异隐秘,根本就抓不住半分破绽,孤王就算想要插手,也是无能为力。顶多替你抓几个说闲话的懒散汉子,用以震慑一番。”杨昭拉着朱拂晓一路走入大堂,各自入席后才听杨昭道:
“这次事情闹得很大,同盟会算完了。”
“孤王怀疑此事是尚书府指使,乃是杨玄感暗中所为,你若想找尚书府报仇,孤王第一个支持你。”杨昭看向朱拂晓。
“不是杨玄感。”朱拂晓摇了摇头:“推波助澜者,另有其人。”
“你莫非知道是谁?”杨昭看向朱拂晓。
“此事殿下不必过问,交给我就是了。”朱拂晓端起酒盏:“在下敬殿下一杯。多亏了殿下相助,否则禾云楼怕难以支撑到我回来。”
“你小子说的哪里话,还要和本殿下见外不成?那不单单是你的同盟会,更是大隋的同盟会。可惜,还是遭了暗算。这群人实在是老奸巨猾,找到了一个不是破绽的致命破绽。”杨昭苦笑了声。
谁能想到对方竟然在朱拂晓身边最亲近的人身上做文章?
朱拂晓笑而不语,此事牵扯到豫章王,他若表面故作糊涂,暗中出手算计倒还好,没人有能拿住他的把柄。
但要是一旦将此事点破,到那时麻烦可就不是一点点。
现在终究是隋天子统治这个世界,他不能打大隋皇室的脸面。
双方饮酒作乐,直至月上中天,朱拂晓方才醉醺醺的离去。
看着朱拂晓远去的背影,杨昭眼睛里醉意瞬间消散,侧殿中的太子府走出来:
“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以老君观与青牛观如今的势力,想要追溯到蛛丝马迹不难。”杨昭回了句:
“只是不晓得他会不会查到豫章王府的头上。”
杨昭作为太子,对于自家兄弟岂能没有手段安插?
豫章王府的动作瞒不过他。
“朱拂晓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只怕豫章王要倒大霉了。”太子妃笑着道:“近些日子豫章王越加嚣张跋扈,就连你都不放在眼中,手下纠集了一大批关陇子弟。若能叫他在朱拂晓的手中栽个大跟头,也算是帮你省心了。”
“若是朱拂晓有胆魄,直接将豫章王害死,也好除了一个心腹大患。”太子妃低声道:“我听人说,父皇欲要提拔豫章王为扬州总管,加封为齐王,领河南尹,开府仪同三司。”
“据说陛下炼化龙珠,寿命无尽,号称古往今来第一长生皇帝。宫内传来消息,陛下欲要叫豫章王与殿下相互掣肘。”太子妃压低嗓子道。
“老相公说的?”杨昭闻言瞳孔一缩,声音里满是凝重。
齐王是什么意思?
开府仪同三司,那等于可以自己组建小朝廷,地位等同于太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