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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妤醒来时,已近午时。

她细眉微蹙,却没有睁开眸子,意识渐渐清醒,她想起昨日昏迷前的事情,浑身一僵。

一股子窘迫涌上心头,她紧紧攥着床单,昨夜里的种种,让她不想面对。

忽然,似有人用手碰了碰她的脸,然后是男人低沉的声音:

“醒了,还不睁眼?”

她整个身子顿时僵直,恨不得立即再晕过来。

封煜敛眸看着她,女子攥着锦被一角,指尖因过于用力而泛着白,小脸憋得通红,正一点一点地将自己往被子里躲,似要将自己藏起来。

他没动,静静地看着她。

终于,她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外面只余些乌黑的青丝。

封煜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躲着不见人,昨日的事就不存在了吗?

他微眯起眸子,转着手上的扳指,半晌,无声地轻扯了扯嘴角。

他倒想瞧瞧,这女子能在被子里憋多久?

封煜退了两步,倚靠在软榻上,平静地望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阿妤在被子里,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十分安静,仿佛已经没了男人的身影。

可她没听见男人走出去的声音。阿妤狐疑地蹙起眉尖。

阿妤小腹还有些微许的疼意,可她根本顾及不了,她脑海里间断地闪过昨日的事情,虽然她意识不清醒,却也睡不踏实,隐隐约约听见了昨日的动静。

也正是因为她听见了这些,此时才不敢见人。

阿妤憋了半晌,额间要溢出汗,呼吸渐渐加重,她犹豫着,指尖轻捏着锦被边,悄悄地探出头来。

直直撞进男人漆黑的眸子。

阿妤浑身一僵,干涩地扯起嘴角,没有胆子再缩回去。

阿妤顶着他的视线,缓慢地抬手,佯装刚醒般,揉了揉眼睛,糯声不清的嘟囔:“皇上?”

声音似还带着惊讶和疑惑,装得和真的一样。

封煜扫了她一眼,在她红得似滴血的耳垂上顿了下,随后轻嗤出声:

“你在宫中待了这么久,就这点长进?”

做戏,都做不了全套,浑身皆是破绽。

阿妤欲哭无泪,她撑着身子起来,软着腿倒在床头,她想去攥男人的衣袖。

封煜见她两条腿直打哆嗦,别过眼,身子却不着痕迹地靠近床榻一步。

阿妤顺利地拉住他的衣袖。

她仰着脸蛋,弯起眸子,说:“皇上,您还未用早膳吧?妾身让人去传膳!”

她努力地转移话题,不想让男人提起昨日的事。

封煜呵呵冷笑两声:“已经午时了。”

阿妤身子一僵,她没想到,她居然睡了那么久?

她顶着男人的视线,声音弱了下来:“那、就传午膳……”

封煜瞥向杨德,轻轻昂首,示意人去传膳。

阿妤还未松口气,就听见男人冷沉的声音:“昨夜的事,还记得?”

“不、不记得了!”她脸色憋得通红,连忙矢口否认。

封煜摁着她的头顶,弯下身子,与她对视,不紧不慢地说:

“欺君罔上,是死罪。”

阿妤立刻改口:“记得不太清。”

她改口太快,让这话显得有些滑稽。

男人摁着她头顶的手下移,改为捏住她的下颚,阿妤轻微仰着头,眼睫不住轻颤着。

她脸色尚白,却被憋得有些红润,多了些血色。

至少不是昨夜里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惨白。

封煜扫过她一眼,掐着女子脸颊的手不松,阿妤憋着气,脸色越发红润,他才觉得今日心底盘着的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快终是散了去。

封煜若无其事地松开手,又恢复平静地问:“能不能起来?”

阿妤看着他伸出来的手,思忖半晌,终究还是没搭上去,她怯生生地摇了摇头,实话实说:

“妾身……腿软,起不来……”

连下床都不能。

不知因为什么。

她有些羞于说出口,堪堪低下了头。

封煜没再说话,让宫人将膳食直接拎进了内室。

阿妤瞧着案桌上摆的几样小菜,隐晦地瘪了瘪嘴,锦被下掐紧了指尖儿。

白米粥,青菜,光是瞧着,便觉得没滋没味。

阿妤胃中空空,却没了胃口。

阿妤许久没见到这样的菜色了,她偷看了眼男人暗沉的脸色,紧紧闭上嘴巴,根本不敢有太多的要求。

她持起木箸,挑着离自己最近的青菜,就着米粥喝了一碗。

速度很快,没有扭捏,没有撒娇不满。

封煜多看了她一眼,莫名说了句:

“吃些清淡的,对你身子好。”

他开了口,阿妤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不少,她探出头,俏生生地问:“那、妾身要吃多久……”

芙蓉面上,挂着娇娇的笑,像是想要亲近,又心生迟疑。

封煜敛眸,淡淡道:“身子好了为止。”

阿妤顿时松了口气,她犹豫着,小心翼翼地拉住男人衣袖的一角,轻轻晃了晃,相较以往,她这次根本没敢用力,她小声地问:

“皇上,你生妾身的气了吗?”

以往再如何,不过是她和后妃之间的摩擦,都抵不上这次之过。

冲撞皇上是大罪。

就算她是无意,但也有过,且看其他后妃每次月事前都早早上报,避开侍寝便可知这事的严重性。

若是皇上心底对她生了不满或是嫌隙,那阿妤才是没地方哭去。

封煜瞥了她一眼。

他不会告诉她,在看见她身下流出鲜红时,他那瞬间升起的害怕和紧绷。

在太医来之前,他想了无数种最糟糕的可能。

最后的结果,反而让他生了一丝劫后余生。

他扯了扯嘴角,似有些不耐烦:

“气什么?气你不顾身子也要侍寝?”

阿妤顿时撑起身子,焦急地想要解释:“妾身不是有意……”

话没说完,她就倒抽了口气,小腹一阵抽疼,让她直接跌坐回去。

她咬着唇,局促不安地看着皇上。

她怕的便是这点,怕皇上以为她故意隐瞒不报,只为了几日侍寝。

“皇上,妾身若是想您,自是眼巴巴地直接往御前跑,又怎会做出这般得不偿失的事来?”

这话听得封煜直拧眉:“你当御前是什么地方?”

她倒是想来就来了!

他冷声说:“日后不许朝御前去。”

阿妤急了:“那妾身要是想您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地,杨德忽然被自己口水呛住,咳嗽得不停,脸色憋得通红。

其他宫人也缩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阿妤也反应过来,脸色涨得通红,羞得眸子都湿了,她捂着脸倒在床榻上,不敢再见人。

封煜没见过这么直白大胆的女子。

他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顺带着冷冷觑了眼杨德。

杨德干笑着缩下头,一边懊恼,一边在心底不住嘀咕:这钰美人也真的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封煜不耐烦斥道:“滚出去!”

杨德早就等着这句话了,不过片刻,便领着宫人退得一干二净。

封煜瞧着女子似又想像之前那般缩进锦被里,他拧眉出声:

“没人了,别躲了。”

闻言,阿妤才偷偷露了条指缝,见真的没了宫人,才敢放下手,露出羞红的脸颊。

她咬着唇,望着男人,又问了一遍:

“妾身要是想皇上了,怎么办?”

封煜捻着扳指,没有说话,那女子又说:

“我在宫中无人说话,会害怕……”

女子死命咬着唇瓣,似是极力忍着委屈难忍,却不敢说出来。

这副样子,和往常哭起来便没完没了的人,大相径庭。

封煜拧眉,伸手捏住她的脸颊,迫使她放过唇瓣,才淡淡地刺了句:“今日倒是记着规矩了。”

阿妤吸着鼻子,嗓音似带着湿气,嗡嗡地说:

“哭多了,皇上会嫌烦……”

封煜的动作一顿,望着女子泛红的眼眶。

终究是枕边的女子,又一直讨他喜欢,若说他此时一点都不心疼,那必定是假的。

他松了手,让了一步:“不许常去。”

“那多久算是常去?”阿妤睁着眸子,不住地问他:“半日,还是一日?”

封煜头疼扶额。

他倒是忘了,眼前这女子惯是个得寸进尺的。

他脸色冷了下来,直接将她摁在床上,冷声斥:“闭嘴!”

他怕再说下去,她便是成了日日住在乾坤宫的了。

阿妤后背靠到床上,酸涩的感觉微轻,顿时舒适地松开眉尖,她眨眸,又欲开口,直接被封煜打断:

“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对上男人微沉的眸子,阿妤立刻噤声。

这般敏感的话,她瞬间记起昨夜里她哭饶不断的情景。

这教训,让她铭记在心。

她可不般再轻易尝试他口中的“试试”。

*****

印雅阁半夜请太医的事自然传得人尽皆知。

坤和宫,今日请安散得晚了些,皇后站在庭院里,修剪着花枝,谨玉站在一旁接着她递过来的花。

皇后穿着常服,舒适雅贵,与谨玉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花,时不时地勾唇浅笑,怡然自得。

极轻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来人恭敬地屈膝行礼。

皇后慢条斯理地剪下一支花,捻在手中,才偏头看向来人:“什么事?”

谨竺起身,刚欲说话,就听见有宫人通传:“娘娘,卓嫔求见。”

皇后微顿,朝谨竺使了个眼色,才道:“让她进来。”

说罢,她转身朝回走,宫人接过她手中的剪刀。

等她到了正殿时,已过了近一盏茶的功夫,卓嫔敛眉,默默地喝着第二碗茶水。

皇后走近,端坐在榻上,笑着看向她:“怎么又返回来了?”

卓嫔抿了口茶水,和气说道:“臣妾有一事不解,想请娘娘为臣妾解惑。”

皇后轻挑眉:“何事?你说来听听。”

卓嫔抬头望了她一眼,又很快低下头,敛去眼底的情绪,她似十分不解:

“请安时,娘娘为何拒绝容嫔的要求?”

她说:“臣妾觉得,容嫔的提议并非没有道理。”

皇后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你既然觉得她说得没错,当时怎么不替她说话?”

今日请安耽搁了这么久,就是因为昨夜里印雅阁一事。

钰美人请太医的原因,颇令人有些啼笑皆非。

原只是一件小事,虽给宫中添了一丝笑柄,但依着钰美人的心性,也未必对她能有什么打击。

但,这事难就难在,她来月事时,皇上在场。

后妃小日子前,就要上报到她这儿来,挂了病牌,这是规矩。

既是为了避免后妃怀有皇嗣不知的情况,又是为了避免冲撞皇上。

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若是没有人刻意提起,那此事便也心照不宣地揭过了。

但明显的,有人不愿意这般放过钰美人。

容嫔第一个提出,钰美人不守规矩,必须严罚。

当然,这事被皇后给拒了,她又不是傻子,皇上都没说什么,甚至下了朝又跑去印雅阁,至今还未回去呢。

连皇上都不在意,她眼巴巴地去给人治罪?

容嫔想拿她作筏子,手段也不高明些。

若是钰美人在场的话,皇后可能还有心情故作迟疑,可当事人都不在,她的为难演给谁看?

想到这里,皇后淡淡地斜了她一眼:“你特意回来,就是为了这事?”

“本宫怎么不知,你什么时候也爱管起闲事了?”

这后宫事宜,她该如何处理,还轮不到卓嫔插嘴。

卓嫔握着茶杯的手一紧,她似不解又些酸地问:

“娘娘莫气,臣妾就是有些疑惑,这位钰美人到底哪里好了,能让娘娘这般偏爱她?”

她进府没多久,就投靠了皇后。

那时的周侧妃、也就是现在的淑妃容宠,风头一度盖过当时的太子妃,她被压得没有丝毫生存之地,若是不投靠皇后,她怕是连今日卓嫔的身份都没有。

她原以为皇后接受她的投靠,是用得到她,最不济也是她和淑妃打擂台。

后来,她知道自己想错了。

皇后大度地让她有些都产生恍惚,这世上真的有女子会对其丈夫偏宠的妾氏不心生嫉恨吗?

后来皇后不知和皇上说了什么,从那以后,皇上就算再宠淑妃,都会有个度。

这么多年过去,她也看得清楚,她的投靠,对于皇后来说,似只是个逗趣的玩意。

换句话说,她对于皇后而言,根本没有用处,若是连听话这个优点都没了,皇后许是都不愿搭理她。

也正是因此,她更是纳闷,那钰美人究竟为何能得皇后如此偏爱?

那不过只是个奴才秧子爬上来的玩意。

皇后有些不耐烦地拧眉:“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钰美人与她进水不犯河水,甚至平日里多有恭敬,她作甚这时去打压钰美人?

和钰美人有仇的是容嫔,她乐得看戏还来不及,为何要帮容嫔?

想让她帮容嫔也不是不行,等下次容嫔和钰美人对上时,若皇上偏帮容嫔,她便能立刻翻脸不认人。

容嫔能吗?

她说:“行了,你这些日子心思倒是有些浮躁了,回去抄两遍佛经递过来。”

皇后不欲听她再说话,直接让人送客。

卓嫔被请出去之后,皇后脸上的不耐烦瞬间散了去,她倚在榻上,轻摇头:

“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长进了。”

谨玉递上手帕:“娘娘这些年护着她,做得已经够多了。”

“谁让本宫欠了人情呢。”皇后说了这么一句,就也不再提。

她转而看向谨竺:“你刚是要说什么?”

谨竺上前一步,恭敬垂首:

“府里送来的消息,张府的嫡二小姐,今日乘马车出了京城,瞧着方向,是朝五台山去的。”

五台山?

皇后想到现如今正在五台山礼佛的人,神色微凝。

只顿了片刻,她便扯着唇角,脸上第一次出现冷意,轻讽出声:

“这张家,是还没死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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