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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青瑶想到这,又叫了罗青来,询问浮山宗以前与流云宗发生大战的情景,重点是关注战争打到什么程度,会以什么方式休战。
罗青给她问住了,跑去藏经峰,借了宗门史册来给郁青瑶。
上亿字的史册,里面记录了宗门数十万年所有发生的所有大事。
郁青瑶没时间全看,她专挑两宗大战的部分看,便是如此,她也看了五天。
这还是因她现在神念超凡,能一目千行。
换做普通读书人,只怕得看个一两个月。
郁青瑶又花了一天的时间,细细整理。她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两宗的战斗,通常是在双方的太上长老,甚至宗主都出动后,其他超级宗门就会出面调停。
大罗天是个大世界,但现存的宗门却不多。
在远古时代,道门宗派数千。
在不断竞争中,无数宗派兴起又覆灭,道门逐渐形成现在的格局,从此有近十万年没有大变。
大罗天的道门现在超级宗门有六,大宗门有十。中小宗门几乎没有。
大罗天现有四百八十国。
超级宗门往往一宗就占有数十国,大宗门则有数国之地。
大宗门夹在超级宗门之间,成为超级宗门角斗的战场或缓冲地带。
大宗门时有兴亡和替换,超级宗门却一直没变。
任何两个超级宗门之间的战斗,一旦到达快要全宗以赴的地步,其他超级宗门就会一起出面调停,压制双方,迫使双方休战。
这已成为惯例。
但因交战双方已打出真火,因此,休战之前,往往仍会有一场血战。
一场了结前面恩怨的不死不休的血战。
这种血战的规模往往不大,但却格外的惨烈。
出战的无不是道门精英,死一个都会让超级宗门感到肉疼的那种绝世天才。
说白一点,这种血战,出场的往往就是真传弟子。
血战落败的一方,可说是精英尽丧,往往得用数百年才能恢复元气。
最惨的一次,流云宗真传弟子全灭,浮山宗真传弟子也只活下来三个。
血战活下来的弟子,生前在宗门内手握大权,威镇天下,死后则名留青史,万世为后人仰慕。
总结出这个后,郁青瑶心中很是不安。
因为,她现在就是真传弟子,她逃得过目前的大战,但一旦血战出现,她很可能也会被迫下场。
她生性讨厌战斗,浮山宗其他弟子会觉得为宗门而战是义务也是荣耀,她却全不这样想。
一想到对手是真传弟子,她就害怕。
真传弟子无不是尸山血海杀出来的绝世高手,修为境界普遍高得吓人,象纪玄德都快到度劫境了,不用法宝,他都能和度劫境的道人一拼高下。火力全开,纪玄德能打得大多数度劫境道人落荒而逃。
血战时,郁青瑶若遇上真传弟子,或许还有机会逃生。
她若遇上流云宗核心真传弟子,逃都逃不掉。一是实力相差太大,二是对方拥有的法宝绝对不下于她,甚至会比她的还要好。弄不好,一个照面就会被秒了。
没办法,她实力太低,浮山宗便是给她仙器,她用不了也是白搭。
郁青瑶暗自祈祷,希望两宗随便打打就算了,千万不要上头,不要打到要血战。
即使血战,也千万不要派她下场。
她祈祷自己谪仙的身份有用,能让宗门高层不舍得派她去送死。
怀着这种不安,郁青瑶对战争进程就越来越关注,隔几天就派随从出去打听一下。
少夫人停灵期满,郁青瑶陪着纪玄德送了灵柩出殡。
白家人跟着出行,见郁青瑶陪在纪玄德身边,无不侧目而视。
看得郁青瑶如芒刺在背,她忽然就懂了一句诗:千夫所指,无疾而终。
郁青瑶偷眼看纪玄德,见他八风不动,她也就厚着脸皮当不知道。
一行人飞下人界,到了白家的祖地。
郁青瑶第一次出行,看着下面的大地山河,都格外觉得亲切。
到了坟山前,众人落地,十六名道人抬着灵柩上山。
郁青瑶跟在纪玄德身边,纪玄德脸上露出哀戚之色。
郁青瑶低声劝道:“玄德哥哥,还请节哀。”
纪玄德轻轻点了点头。
哀乐声中,灵枢入土,墓碑立起。
白长老很客气的对纪玄德说:“此间事了,纪公子请回吧!”
纪玄德听而不闻,盯着墓碑不出声。
郁青瑶看着墓碑上的字号,不由汗了。
白氏月梅之墓!
她跟来时不觉得,此时才觉出不妥。
按理,纪少夫人应该安葬在纪家祖地才对。这墓碑上应该刻上纪少夫人的名号,而不是白氏。墓碑上也没有纪玄德的名字,只看这墓碑,完全看不出她跟纪玄德有一文钱关系。
再想到白长老刚才称呼纪玄德是纪公子,而不是玄德或贤婿,她顿时明白,只怕纪玄德已不把白月梅当妻子看,白家因此才很不爽。
只是白家为什么会默认这个结果,她就不太明白了。
良久,纪玄德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郁青瑶向白家人点点头,忙跟着纪玄德下山。
一路上,纪玄德仍一言不发。
到了山下,郁青瑶试探道:“玄德哥哥,嫂子怎么没安葬在纪家?”
纪玄德深望了她一眼,说:“以后别再提起她。”
郁青瑶懵了一下,忍不住问:“为什么?”
纪玄德淡淡的说:“她落到方缜手上非止一日,方缜却是色中饿鬼。”
郁青瑶秒懂了,安慰道:“哥哥,嫂嫂也是迫不得已,她也不想的。”
纪玄德点了点头,说:“我不想再听到她的名字。”
郁青瑶无语的点头。心中吐槽:死封建,这世道,对女人真是不公平。原来是因这个原因,白月梅竟连纪家祖坟都不得进,真是可怜!想必她一定会死不瞑目吧!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青山,眼中满是悲悯。
纪玄德看在眼中,暗中摇了摇头,想:她这么善良,这么心软,真是没办法,只怕当不好宗主夫人。
转念一想:这样的瑶儿,才让我放心啊!她要是心狠手辣,野心勃勃,那反而不好了。善良才好欺骗,心软才好掌控。有我盯着,她也出不了什么事。
他看向郁青瑶的眼神又柔和起来,微笑道:“我们回去吧!”
“嗯!”郁青瑶含笑跟他并肩飞回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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