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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这话,方才还回复了那么点元气的贝佛力克顿时说不出一句话来,像极了被掐住脖子的鸭。
“不要啊,我可以给钱,甚至是魔法物品都行,求求你千万别把我送去神殿!”
片刻的宕机后半身人被吓得快要跳了起来,而法师的回应也很直截了当。
“律令•震慑!”
又来?!
方才吃过一次亏的贝佛力克万没想到还有更狠的招数等着自个,脸色难看的像吞了死苍蝇。
一位高环施法者没事逮着自己下狠手,造孽啊!
半身人蜷缩成一团,死死捂住了耳朵,彷佛如此便能抵挡住可恶巫师的催命邪言。
成功了!
摆出个金蟾抱丹姿势的半身人闭目紧缩,惶惶了好一阵才发觉屁事没有。
老子挺过去了?
贝佛力克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却看见眼前的法师手里抄着什么东西,正待仔细观瞧,忽地觉得自己脑袋如遭重击,才清醒不久的意识重新陷入到混沌中去。
而在倒地前映入他眼帘的最后一幕是那个卑鄙法师手持一柄木槌的可耻举动。
老子一个盗贼被法师打了闷棍?
念头只来得及闪过脑海,半身人又一次亲吻大地。
天旋地转,意识再度回归肉体时,朦胧间耳边响起的仍是那个有点耳熟的可恶声音。
“主教阁下,这位便是当日那场失窃桉的实施者。”
“哦,是这个小家伙?”
回应的是一个有些苍老而又沉稳的声音:
“十分感谢查内姆阁下的援手,使此物重归吾主圣殿中,我们必不亏负携善意而来的友人。”
对话双方之一自然是张老爷,另外一位则是玄奇大殿主教,也同为博得地区贡德教会首脑,大工匠布拉斯兰。
将两人言语听在耳中,再扭动着脑瓜打量了一圈周身环境的贝佛力克已然明白了自身处境。
这里是玄奇大殿,工匠之神的圣居所在,同时也是负责展出宣扬贡德教会内折腾出的新奇造物的大型展厅博览会。
当然也是他这个大盗念念不忘,找个机会就想来干上一票的宝地。
现在好了,再不用操心潜入时机和方位路线的选择,不用为那些巡逻的警卫而烦恼,贝佛力克先生直接就被请进了玄奇大殿。
以一种五花大绑的姿态和阶下囚的身份…
“不过是顺手为之罢了,酬谢一事倒是不急。”
法师摆手不提酬劳报答,反倒是问起了奇物的事:
“只是我对这个物品也有几分在意,如果没想错的话,这应该是件计时器吧?却又没有魔法波动和灵光。”
谈及自己领域所在,一时间布拉斯兰主祭也来了兴致:
“我的法师朋友,你的眼光可真不差,这的确是个计时器没错,不过它可不是那些笨重的魔法沙漏和钟摆能比拟的!”
“哦,抱歉,我没有去贬斥炼金造物的意思,我只是说…”
忽然想到对方的法师身份的牧者打算要解释一二,而后者自不在意这点辞令,反倒接过了话头:
“单纯依靠发条齿轮构筑的精密仪器,无需奥术的参与,自身亦具备机械之美。”
“啊,是的,机械之美,多么恰当的词汇,赞美工匠之主!”
布拉斯兰主教举起双手做了个拥抱天空的动作,之后看向法师的目光中颇有几分欣赏:
“不必用到那些昂贵的魔法材料,也无需炼金师在其中协助,这件机黄旋钮计时器乃是我们教会中的大师们靠精工手艺锻造而成,光是体积和便携性就领先了其他计时器一大截,而且还不需要什么充能续航,单靠这里的发条便能提供…”
“那为什么不进行量产投入市场?”
正滔滔不绝谈论夸耀手头奇物的大工匠的话语为之一顿,随即的语气便有些支吾不定,诸如什么先锋实验之作、大师精心手工制造,等等等等。
而法师也是听明白了,理由一大堆,字里行间其实就一个字:贵。
贵的不是原料成本,而是人工成本,摒弃炼金法术参与的机械计时器的确是不需要那些昂贵的法术材料了,单凭工匠们的手工精度硬生生造出工业标准的机械,这其中的技艺固然令人叹服,却也将其门槛拔高到了一个寻常人等难以企及的地步。
除却贡德教会,有几个势力工坊能坐拥这般水平的大工匠来完成制造,即使是教会,也没可能把自家的高阶成员当牛马指使,每天别事不干就抡着小铜锤吭哧吭哧锻打零件。
疯了?
布拉斯兰自己就是大工匠的一员,身为主教的他也没那个胆子强求那些大师去制造什么固定商品,供着都来不及。
所以这玩意说是非魔法造物,其成本和普及性还不如一般的魔法奇物,市场推广更是无从谈起,最后依旧是如蒸汽龙等其余奇物般落得个展览物的结局。
“说到底还是制作工艺过于繁杂,标准太过苛刻,难以大量复刻。”
法师的话让主教无法反驳,只得回了一句:
“不是所有创新发明都是为了售卖,智慧火花中诞生的也未必是金币碰撞的回响。”
“话虽如此,但我也相信一句话,”
某人借用了前世的一句广告词:
“技术改变生活。”
闻言的布兰斯卡眉头微蹙,琢磨起这话中的味道来。
“你来拜访果然不是为了这么个蟊贼,有什么意图?想要得到什么?”
大主教的语气中不复之前如遇知己般的热情,而是带上了些许的公事公办与疏离感。
“我也有个宝贝,今日请阁下一观。”
说着法师便掏出一件事物递了过去,后本待说什么的主教大人在接过看清手中物件后,立马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专注打量审视的目光堪比老光棍在洞房花烛夜打量花老本娶到的新娘子。
“嗯?一种新型的计时器,这些指针和刻盘度数非常有意思,是模彷日晷刻度么?”
同为技术人员的布拉斯兰看出不少端倪,也大致明了其功用。
尽管手头钟表经过严密封装如同一个不透明的黑盒,但表盘中露出的层层齿轮严密咬合的表芯一角,不间断发出极富韵律的滴答声响,都在提醒着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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