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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安淋镇菜场小街,繁华喧嚣。

因为现在还不像后世,一部手机就能宅在家里一天哪都不去,没有wifi的夜晚,工作劳累了一天的上班族,洗过澡后三五成群的在小街上逛着,人群中不时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就在这鼎沸的人声中,独秀网吧斜对面的小饭店门口,关秋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

30万是不少,但他更清楚《烟花易冷》未来的商业价值,绝对不是嫖到失联可比拟的。

作为一个小人物,即使重生后也没能让他迅速走上人生巅峰,股票、金融、国家政策这些,他全都一知半解,搞的那个网站也是前途未卜,要是再把这些安身立命的东西贱价卖出去,回头非得肠子悔青了不可。

“30万啊,现在可以到市中心繁华区域买套房子了!”关秋可惜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不好意思……”

苏大女寝宿舍里,任盈盈听到“不好意思”几个字,就知道关秋接下来会说什么。她知道不能让他说出口,那样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关秋你听我说,你也别急着拒绝。我真得非常喜欢这首歌,我也知道这首歌可能是你……”

“真不是我写的。”

“……是你朋友的心血。”

任盈盈按着关秋的话锋顺势,诚恳的说:“咱们是朋友,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你可能不知道,一首歌曲在没有经过市场检验之前,它的潜力永远是一个未知数。

当然了,我没有说你朋友这首歌不好听,只是站在我的角度上帮你分析一下。你可能不知道,那些流行歌曲,每一首都经过专业的包装、宣传、打榜,刷各种榜单,最后才能在成千上万的歌曲当中脱颖而出。

还有现在那些网络歌曲也是一样,他们也是在幕后做了无数工作,花了很多钱,然后歌曲才能被大众传唱接受。

而你只看到了那些出名的歌曲演唱者、词曲作者扬名立万,但是你却没看到有很多人、很多公司投入巨资后,最后歌曲没红,亏的血本无归。”

顿了一下,任盈盈说:“我确实也是喜欢这首歌才跟你谈的,要不然我不会花钱找人制作吗?这样,我再加5万,35万买你朋友歌曲的全部版权,你看怎么样?”

电话中,关秋沉默了一下。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知道《烟花易冷》的市场潜力,凭任盈盈的这番话,再加上出的价格,他绝对会卖。

可现在嘛……

关秋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买这首歌打算干嘛?”

“为什么这么问?”

关秋迟疑了一下说:“如果你是唱着玩的话,我可以让词曲作者免费给你唱,但仅限于非商业使用。如果是出唱片,又或者干脆交给专业的唱片公司,那不好意思。”

关秋也是看在前世“姐姐兜里有糖吃”的面子上,要不然根本没得谈。

“关秋……”

“就这样吧!嘟嘟嘟……”

看着手中挂断的电话,任盈盈那张俏脸上满是郁闷之情。她已经很久没尝试过被人拒绝的滋味了,更不用说挂断电话。

可是两个第一次,今天全部体验了一遍,令她此刻心情无比复杂。

从游戏里认识开始,关秋带给她的一直都是温顺乖巧的大男孩形象。

然后初次线下见面,那时的关秋风趣幽默,阳光帅气,虽然也不免有点小市民的市侩以及社会人的圆滑,但还算在接受范围内。

可是上次在ktv再次见面后,关秋彻底变了,变得八面玲珑,圆滑世故,那种骨子里透露出的老脸成熟,让她差点没以为换人了。

等再到他唱出那句“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时,那种扑面而来的沧桑悲凉、肃穆哀伤,几乎瞬间击退了她心中所有的不满。

可是今天生硬的拒绝却让她清楚的知道,两人再也回不到那个毫无隔阂的游戏世界里去了。

……

安淋镇菜场小街饭店里。

周彤等了足有二十分钟,桌上菜都凉了。

可是她一点也不急,她从来没看过嬉皮笑脸背后的关秋,今天晚上看到了。

就在他刚才和人通话时,她偷偷的观察了,他时而蹙眉,时而沉思,配合着那张清秀的面庞,带给她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那张年轻帅气的脸庞下,隐藏的是一颗饱经沧桑的心灵。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不过以她当刑警的经验来看,她之前的判断是对的,关秋这个人绝对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不好意思啊周警官,刚刚有个朋友打电话有点事情。”关秋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老板,帮我们再炒一个菜……”

周彤站起来说:“不用了,我吃饱了。”

关秋郁闷道:“可是我还没吃饱呢。”

周彤:“……”

反正周彤也不吃了,关秋便没让老板炒菜,就着剩下的菜扒拉了一碗米饭。

唏哩呼噜喝了半碗汤后,关秋用手抹了下嘴唇,站起来笑道:“走吧。”

一直在等他的周彤,看到他用手擦嘴,嫌弃道:“旁边有餐巾纸不用用手擦,你可真邋遢~”

关秋拿出周彤刚给的100大钞把帐结了,然后带着一脸蜜汁微笑走了出去。

周彤现在越来越觉得关秋神秘了,整个人就像包裹在一团迷雾当中,怎么也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不知道到底哪个他才是真实的?

就像他刚刚脸上的笑容一样,她就觉得大有含义。

快走了两步,跟在关秋旁边问:“你刚刚笑什么啊?”

刚好走到网吧门口,关秋站在台阶前笑说:“别怪我没提醒你啊,那种蓝色的发泡餐巾纸,都是污渍横流的废纸板、包装盒、破旧腐朽的旧家具、甚至于医疗用品的包装盒等等,二次加工生产出来的;

不谈里面的各种细菌病毒,就说那种红黄蓝的颜色,你以为是怎么来的?都是添加了大量荧光剂制成的,超标准百分之几千,你擦过嘴后用紫外线灯照一下,可以看到嘴唇上一层蓝汪汪的粉末。”

“真…真得啊?”周彤下意识的抹了一下嘴唇。

说完周彤才想起,上次在大排档吃饭时,关秋好像也是用手擦的嘴,心里顿时明白,他说的应该是真得。

见关秋笑而不语,周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以后我再也不去路边小店吃饭了!”

关秋赶紧说:“别这么反应过激嘛。虽然餐巾纸是脏了点,但是饭菜还是没问题的,都是高温消毒,吃了长生不老。”

“我信你个大头鬼~”

“呃……那个……”关秋朝网吧里看看,今天生意看着挺不错的样子,转头问:“周警官,我要去景秀花园有点事情,你是回家还是在这里独自欣赏一下美好的夜景?”

周彤这才想起今天来安淋镇的目的,连忙问道:“之前我跟你说的事,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消息啊?”

关秋无语道:“你以为那是生产磷肥呢,一抓一大把!等我问问看,回头有消息了再通知你。另外还有,别整天跟催命鬼似得催我,我可是正经的生意人,真把我当你们线民啦?”

周彤这个气啊,可是又无可奈何,最后叹气道:“好吧!有消息的话,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啊!”

“行了,知道了。”说完关秋又问:“你怎么走?”

“当然是叫车了。”

关秋一听,嘿嘿笑道:“那麻烦周警官顺路把我带到市政府那边。”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周彤翻了个白眼,“走吧!”

………

晚上关秋三个人摆摊摆到9点半,收摊时,周围“美女”、“帅哥”声不绝于耳。

在2003年的初秋,关秋终于发起了一场由他引领的时尚风潮!

回去的路上,关秋得意非凡,秀丫头夫唱妇随,唯独大姨子不是太开心。

从最高峰一晚上纯赚七八百,到今天晚上,即使在关秋拼命吆喝下才不到两百块,时间也才过去半个月。

钱不是主要的,方巧不舒服的地方在于,“美女帅哥”是关秋最先发明的,那些摊贩凭什么也跟他们学?

方巧也知道自己有些不讲理,但她就是高兴不起来。

关秋耳听八方,眼观四路,很快发现了大姨子的异样,心里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没去劝解,而是对秀丫头说:“我唱首歌给你听听哈。”

“嗯~好啊!”方秀最喜欢听关秋唱歌了,当初也是因为关秋经常唱歌给她听,她才暗生情愫的。

“咳咳~”

关秋咳嗽了一声唱到:“在那左腿的右边右腿的左边有一只拦精灵,它们超薄又透明,它们美丽又轻盈,它们自由自在穿梭在那黑色的大森林,它们安全体贴防止你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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