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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无参道:“百宗盟那些老鬼个个眼光极高,除非是出现天材地宝,否则他们哪里能瞧得上眼,说不得,只好将此物一染红尘了。”
说罢取出一只玉瓶来,此物取出之际,红光绕体,众人就算凝目瞧去,又哪里能瞧得真切。
铁冠修士道:“还请公子示下,此物究竟为何?”
令无参笑道:“这便是真龙之血了。”
“真龙之血!”三修齐声低呼,个个目中精光大动,神色激动无比。
铁冠修士强抑狂跳之心,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缓缓道:“真龙之血乃是公子祖上所传,实为凡世一等一的珍奇之物,公子如今献出此物,那牺牲也太大了些。”
令无参瞧着手中玉瓶,神色复杂难辩,轻轻的道:“此物乃敝族老祖于三千年前,在昊天界斩杀真龙一条所得,那一条真龙身上,也不过凝得三滴血罢了,敝祖利用返界之机,将此物赐与后辈,如今我的两位先祖已用去两滴,这世间,也只剩下这一滴了。”
铁冠修士道:“真龙之血自是珍贵之极,公子仙基无双,目后必然飞升昊天,那时这滴真龙之血却是少不得的,公子如今献出此物,日后何以飞升?”
令无参瞧着此人,面带讥笑之色,却不说话,那铁冠修士被他瞧得心里发毛,却也不知何故,他性子向来愚直,立刻问道:“公子瞧我作甚?”
令无参叹道:“若非是瞧你一向办事忠心,凭你的愚真之性,此次大事,怎会让你插手,这滴真龙之血不过是个香饵罢了,只为引得百宗盟一干老鬼出面,哪里真个就让他们得了去?一旦这些老鬼身入伽兰城,你等便可将五龙之器发作,令此城的禁制失效,到那时,
这些老鬼在猝不及防之下,怎能逃过我等的偷袭?本宗与百宗盟开战在即,若能够在此前诛杀百宗盟三四名老鬼,定会大大顿锉百宗盟的锐气,而诸位的名姓,定可书于千修薄上,平生荣耀,莫过于此了。”
铁冠修士这才恍然大悟,赞道:“公子神机妙算,我等万万不及。”
其他两名修士不由掩口失笑,以令无参之性,怎肯真的献出真龙之血,此事甚明,只有这铁冠修士不懂其中玄奥罢了,只不过铁冠修士虽不算聪明,实非行那机密大事的最佳人选,可此人修为极高,又对天一宗忠心之极,是以令无参衡量利敝之后,才令此人加入。
见二修发笑,铁冠修士心中恼怒,转过脸来,便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他在令无参面前自然不敢作势,可在其他修士面前,自可逞得威风。
二修知他向来手段毒辣,若是真得罪了他,其祸不小,忙陪起笑脸来,告罪不迭。
此次利用伽兰城的禁制之便,以诛杀百宗盟一干大修,实为令无参之谋,此人虽是年纪轻轻,辈份低微,可在天一宗身份特殊,是在天一宗宗主前也能说得上话的人物,是以别说铁冠修士这些寻常弟子,便是上至护法,执政,对令无参物是恭敬有加,绝不敢有丝毫轻忽。
三修想到此次大功若成,其名姓便可书于天一宗千修薄上,自是心中大动,天一宗向来奖罚分明,只要能立得大功,必有极大好处,而在千修薄上书得名姓,除了是极大的荣耀之外,宗规更是说的明白,只要能列名姓于千修薄上,除了一切仙修资源加倍供应,更可在冲玄洞中修行,这等好处,谁能不动于心。
铁冠修士忽地陪着笑脸道:“公子,那真龙之血我等虽是闻名已久,却无福缘一见,公子何不行个方便,且让我等过过眼福?”
令无参见其他二修亦在拚命点头,便笑道:“总是拗不过你等,只是这真龙之血若真个现世,必定上动天像,却是轻忽不得,这玉瓶不必打开,我只是拂去这瓶边红气,让你等瞧个真切就是。”
铁冠修士忙道:“便是如此,已见盛情。”
令无参挥手向玉瓶一拂,那玉瓶周围红光便渐渐消失,而玉瓶也慢慢变得透明起来,可瞧见瓶中有一滴绿豆般大的血珠,在瓶中颤颤而动,竟像是一件活物一般。
三修皆是啧啧称奇,可他们的福缘,也仅止是瞧上一眼罢了,想到这里,又不免有些沮丧。只恨自己的祖上没能像令家老祖那般威风,替后辈留下这种奇物来。
铁冠修士涎着脸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便是在下一直听说这真龙之血对飞升昊天极有益处,却是不知何故,亦不知此物如何使用,公子若肯见告,在下感激不尽。”
令无参当即冷下脸来,淡淡的道:“这事可是你等能动问的吗?我等仙修之士,各有福缘在身,若是超过了限度,便是杀身之祸,你等只管依我的吩咐行事,自有你等的好处。”
一番话说的三修亡魂大冒,噤若寒蝉。
令无参将玉瓶收起,道:“你等可四处传言下去,就说四月五日,有真龙之血在伽兰大会上现身,百宗盟老鬼若得此讯,不信他们不来。”
三修忙拱手道:“谨奉钧命。”
正在这时,屋内悬置的一个铜铃“的铃铃”响了起来,令无参皱眉道:“在这伽兰城中,实是行事不便,便是传音之术也是行不得了,却也不知外间有何事唤我。”
令三修各去行事,三修忙散了去,令无参这才回到店铺外堂,早有一名修士在堂外恭候,见了令无参便施礼道:“元护法与刘护法已来到城中,还请公子一会。”
令无参道:“可是在敝珍堂落脚?”
那名修士道:“正如公子所料。”
令无参笑道:“既是来了,总要见上一见。却不知那伏虎之事如何?”
那名修士苦笑道:“此事实是说不得的郁闷,那林黑虎出现之处,正是公子指点之所,我等将其团团围住,元护法更是亲自动手,不想林黑虎实是了得,元护法的混元旗竟是困他不住,终是让他逃了。”
令无参不以为异,点头道:“那卦像上说的明白,林黑虎所出现之地必在震位,但天时不合,或可有一线生机,便是被他逃去,也是天意。”
修士道:“公子的小天卦再无差错的,这林黑虎果是让他逃了,元护法原本对公子的小天卦尚有疑虑,此次想来是深信不疑了,不过那郁闷之处却不在此。”
令无参略略动容,道:“又出了何事?”
修士道:“既见林黑虎逃去,元护法自不甘心,如此一路追过去,恰遇得万泽谷的两位前辈。”
令无参道:“我听说万泽谷有三位前辈正在那里布置万泽之阵,以备日后万一之需,此二人不在泽中布阵,却为何擅离?”
修士道:“公子有所不知,那万泽大阵之事本来甚是隐密,本宗寻常修士尚且不知,可近日有捕虫修士不肯交纳灵虫,便有泽中看守启动阵法,一来是想困住捕虫修士,以示警儆,二来也是想一试此阵法玄妙,好加以改进。不想此次困住之人却是非同寻常,竟瞧破了阵法,并将阵法打开,放跑数人。”
令无参动容道:“这还了得,那万泽大阵本就是为大战而备,若是泄露出去,顿失其效了,数年心血,岂非毁于一旦。”
修士道:“两名万泽谷的前辈正是虑此,这才追将出来,那谷中尚留一位前辈,与那破阵修士周旋,如此安排,也算是尽善尽美了。”
令无参道:“倒也不差,却不知后事如何。”
修士叹道:“前辈虽是行事周全,怎耐那破阵修士极是厉害,竟在第一时间内就将那留在阵中的前辈杀了,并且急急赶了过来,正好便与我等撞上了。”
令无参屈指数来,道:“你等本有八名修士,皆是七八级真修之士,又有元护法坐镇,实力不算差了,此番又有万泽谷两名玄修在侧,便对方是羽修之士,也可一战,怎的又令人郁闷起来?”
修士苦笑道:“令公子有所不知,那破阵修士实是厉害,他所炼的法剑威能惊人,更有林黑虎相助,竟使得我方折损了三名修士,便是连万泽谷的一名玄修,也在此战殒落了。”
令无参极惊之下,反倒静下心来,缓缓道:“敢问那破阵修士可是姓原?”
修士惊道:“公子何以知之?”
令无参道:“若非此人,本宗也难以窘迫至此,我昔日算定的卦像中,倒也算出林黑虎利于东南,不利西北,只可惜这小天卦毕竟比不得天课神算,于细密之处难以算得周全,原来此卦却是应在了原承天身上。这原承天实是本宗的煞星,那名前辈为此殒落,着实可叹。”
修士道:“林黑虎既与此人合为一处,实是无计可施,数月图谋,就此毁于一旦。元护法正为此事烦恼,这便请公子过去相商,看看能否有补救之策,否则宗门责怪下来,其祸不小。”
令无参微笑道:“林黑虎在百宗盟中职位虽高,也不过是一执事罢了,却非百宗盟首恶,便是将其擒住,也不损百宗盟实力分毫。”
修士喜道:“莫非公子早有妙计,能擒得百宗盟的重要人物?却不知是李执事,还是王执事。”
令无参一脸的不屑,淡淡的道:“似此执事之辈,还用不着在下出手。”
“莫非是……”修士喜不自禁,却又慌忙掩住嘴巴,哪敢说出那些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