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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即便刘阏此时再怎么不忿,除了有些许表情变化,也不敢有其余的反应。
最终,也只得与刘德一同回长安而去,只留下了刘荣在此为栗姬守孝。
此时此刻,刘荣与刘阏之间,此时此刻已经是有鸿鹄与燕雀之别。
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翼已就,横绝四海。
一小小之燕雀,刘荣怎会与其过多的计较。
然刘荣此时在阳陵安心守陵,另一边却是有人坐不住了。
在栗姬死后,薄皇后回到长安之后,枳侯薄戎奴是数次入宫求见薄皇后。
“叔父此来,到底是有何事!”,脾气一向甚好的薄皇后是秀眉微蹙,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见薄皇后似乎是有些生气了,薄戎奴才是言道:“老臣之所思,此时栗美人亡故,这正是皇后的机会!”。
闻此言,薄皇后立即便是大怒,“比时太子刚刚丧母,是本宫的什么机会!!”。
身为一个万户侯,且还是外戚,薄戎奴这些年来过得一向是提心吊胆的,只怕哪一天,薄家便要彻底的衰败。
谁也未曾想到,早已日薄西山的薄家,会接连出现反转。
显示薄皇后突然而然,受到了天子的宠信。
之后太子刘荣又是投怀送抱般的要与薄皇后建立关系。
苦苦支撑了这么多年的薄戎奴,如今也算是看到了拨云见日的一天了。
自己堂堂一个万户侯,在朝中已然成了透明人,自太皇太后殡天之后,在朝中说什么,更是不会有人听了。固此,薄戎奴是一天也不愿意在等了,只盼着刘荣能早日过继道薄皇后的名下。
这样一来,薄家才真的可以东山再起。
也因而,其才会在刘荣到阳陵去之后,数次进宫来见薄皇后。
事实证明,不管是再如何聪明的人,一但偏执起来,其也会变的丧心病狂,失去理智,频出昏招。
历史上的晁错,便是如此,为了能够封侯拜相,偏执的选择了一条最是难走的道路——削藩。
如同疯了一般,谏言天子刘启削藩,当然天子刘启自然也是想要削藩的,任何一个皇帝都是不愿意见到威胁皇权的东西继续发展壮大的。
为了救晁错,晁错的父亲,不顾自己七老八十已老迈不堪的身体,乘车从颍川郡到了长安来。
但任是如何劝阻晁错,不可再谏言天子行削藩之事了。
而晁错给父亲的答复则是,削藩乃是消除因诸侯王而形成了隐患,安定汉家的天下。
然晁错之父,这个旁观之人,却是看的明白,回了晁错一句至理名言,你力主削藩,安的是刘家的天子,而要有灭顶之灾的却是咱们晁家…………
见无论如何,也劝不住晁错,其父最终便是跳河自尽,即便是如此,还是没能祖阻止晁错。
然最终削藩的确是成功了,而力主削藩的晁错却是被腰斩灭族。
纵观华夏数千年的历史,主张主持重大变革之人,一般都是没什么好下场,距离汉时,两百多年前,同样在这一片土地之上,主持秦国变法的商鞅,其下场可见一般。
而此时此刻薄戎奴,与当初极为偏执的晁错几乎是一模一样。
只想到刘荣能早日过继到薄皇后名下,自己便可早日解脱,脱离苦海了,却是未考虑到,此事不可轻易为之。此时栗姬刚刚亡故没几天,便要将太子过继到皇后的名下,不管是让谁知道了,都会说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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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陵守孝的日子,过得还是很快的,不过几日,刘荣便褪下了孝服,回长安而去。
如今栗姬丧期过了,刘荣也总算是不必再日日食素,一回到太子宫中,便将王声召至身旁。
问道:“孤不在长安这几日,长安可有何事?”。
“回殿下,淄川王与江都王,从阳陵归来之后,陛下便在宫中召见了他们,此时这二人还在长安之中”。
言毕便是又说道:“近几日,枳侯是频繁入宫去见皇后”。
对于薄戎奴之所想,刘荣自然是清楚很,还不是只望自己能早日过继,让他薄家也能像窦家一般,扬眉吐气。
“孤知道”,说完,刘荣换了一身衣服,便要入宫而去。
从阳陵回来第一件事,当然是先去拜见老爹与窦老太太。
到了麒麟殿中,刘荣当即便行礼言道:“儿臣拜见父皇”。
天子刘启是言道:“太子免礼”。
“谢父皇”。
接着,天子刘启便是说了一句,“前几日,朕在宫中召见了刘德与刘阏,做了大王,这两人,也是成熟了许多。
如今你母亲不在了,太子身为长兄,当要多加关照这两个亲兄弟才是”。
对于刘荣对刘德、刘阏的态度,天子刘启还是很清楚的。
刘德自小便与刘荣朝夕相处,关系甚好,且自小便是甚喜儒好文,从无僭越之心。
说起来,其与楚元王刘交,甚为相像,都是喜欢文学,而不喜欢政治的人,对于天子之位,其不能说毫无兴趣,然兴趣也是不太大矣。
而刘阏情况与刘德刚好是相反,其与刘荣从来都是不对付………………
且从上次召见刘阏与刘德二人之时,从刘德的语气中,刘阏似乎是将栗姬的死归结在了刘荣的身上。
然天子刘启如此说,便也是为了敲打敲打刘荣。
刘启,即是天子,却也是一个父亲,身为父亲最不想见到的,当然便是儿子之间,骨肉相残。
刘荣身为太子,若是连容忍一个对自己有成见的弟弟都容忍不了,汉家的太子还是早早换人为好。
刘荣当然也是明白老爹的意思,当即便是一拱手道:“谢父皇教导,母亲刚刚离世,儿子身为长兄,自然是有关爱兄弟的责任!”。
见刘荣能有这样的态度,天子刘启便是一点头。
然随后到窦太后的宫中,薄皇后却是未向老爹这样,还是嘱咐刘荣,不要过于哀伤才好………………
在窦太后的宫中,刘荣倒是见到了多日未见过的陈阿娇,等到窦太后与刘荣说完了话,立即便是小跑着,凑到了刘荣的身旁。
怯生生的和刘荣说道:“太子表兄,若是有什么心烦之事,都可以告诉阿娇”。
见阿娇小心翼翼的样子,刘荣也是觉得好笑,伸手摸了摸阿娇的小脑袋说道:“表兄如果有什么事,定会告诉阿娇”。
见此,窦太后是说道:“阿娇当真是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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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都说了要关照自己的兄弟,刘荣自然是要遵从了。
回到太子宫中之后,便命王声差人,送了两封请帖,送至了刘德与刘阏的府邸之中。
大兄邀自己到太子宫中,刘德自然是欣喜,而刘阏却是有些害怕了。
自到了江都国之后,刘阏的身旁,自然也是聚集了许多想要奔富贵之人。
此来长安,刘阏自然也是带来了自己的心腹之臣。
见到刘荣之时要隐忍,这便是这幕僚所言。
然如今刘荣邀自己前去太子宫,刘阏自然也是要召此人前来商议。
“先生以为,寡人可否去之?”,刘阏自然担心,这是一场鸿门宴,而心有疑虑。
而这人当即便是呵呵笑道:“大王不必如此忧虑,有陛下在,太子绝不会在此时对大王有何不利,殿下可放心去之”。
见其如此说,刘阏才算是放下了心来。
就在此时,这人却是又言道:“这几日,臣下在长安城中打探到了许多消息,似乎……似乎皆是对殿下不利也”。
闻此言,刘阏的脸,立即便是耷拉了下来。
然这人不顾刘阏如此便是又道:“据臣打听到的消息,朝廷众臣之中,支持太子的是大有人在”。
“只是朝中秩比两千石之人,便有数人,丞相周亚夫、平阳侯曹奇、当阳侯贾谊、魏其侯窦婴等等、这些人皆是支持刘荣”。
言毕又道:“此大王到太子宫中去见太子,绝不可露出丝毫之不满才好”。
闻此言,刘阏便是跪坐在地不再言语。
刘阏此时此刻的心情异常的复杂,母亲栗姬在自己离长安而去,至江都国之时,却是毫无一丝一毫有什么得病的征兆。
这才过了几个月,竟然暴毙而亡之,刘阏自然是越想越蹊跷,只觉得,母亲的死绝不简单。
但其却是毫无头绪,不知道,母亲到底是因何而亡。
如此一来,刘阏自然是要把这笔账算在刘荣的身上。
刘荣与栗姬的关系向来不好,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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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酉时刘德与刘阏便是如约而至,到了太子宫与刘荣相见。
听闻侍从来报,淄川王与江都王在宫外求见,刘荣当即便亲自至宫外相迎之。
见刘荣到来,两人当即便是行礼道:“小弟见过太子大兄”。
“两位弟弟不必如此多礼,快快随为兄来”,说完,便是伸手拉着两人入宫而去。
不多时,到了画堂之中,刘荣是先将两人引至了坐席之上,这才落座。
一清嗓子,刘荣便是言道:“自二位弟弟封王之后,我等三兄弟,便是难有相聚之时。
却不想此时相聚,竟是因母亲殡天,然二位弟弟远在诸侯国中,只有为兄一人在长安,却是未能照顾好母亲,此为吾之过也”。
刘荣的演技,当真是已大有长进了,随时随地,立即就能进入状态,说完之后,刘荣当即便是双眼泛红。
闻此言,刘德是一拱手道:“太子兄长的仁孝之心,天下谁人不知,母亲殡天,绝非皇兄一人之过,还请皇兄不要如此自责才好”。
然刘德说完了,自然是轮到了刘阏,而此时此刻的刘阏是真的想破口大骂,质问刘荣,是不是他,做了什么事,害的母亲因此而暴毙。
但刘阏还是只能抑制住了内心的愤恨,附和刘德适才所言:“臣弟也是以为,母亲殡天,绝非皇兄一人之过,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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