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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刘德乘车驾远去之,此时的刘荣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滋味。
而等到完全看不看见了刘德之车驾,王声才言道:“殿下,淄川王之车驾已远去之,咱们还是回宫去吧”。
闻此言,刘荣才是一点头,乘车驾掉头,回长安而去之。
之后,偌大的皇宫之中,除了刘彘以及尚在襁褓之中王二据的几个皇子外,便也只剩下了刘荣了。
而当刘荣再到长乐宫中去探望否太后之时,馆陶公主刘嫖便更是忍不住了,一个劲儿的上窜下跳的,要将刘荣与陈阿娇的婚事定下来。
以前说起此事,刘嫖还只是私下与刘荣言语之,却不想,而此次当着窦太后的面,刘嫖便提起了此事。
对于此事,窦太后怎会不同意之,一个是自己的孙子,另一个更是自己最疼爱的外孙女。
且自己这外孙女虽然是姓陈,但骨子里却是她窦家之人。
当年薄太后不顾文帝之见,硬要出手将如今的薄皇后嫁给太子刘启是为了什么。
那还不是为了将他薄家富贵继续延续下去…………
当然强扭的瓜是不甜的,但天子刘启与薄皇后之间,本来早就要分崩离析之,但却是因为刘荣,突然峰回路转。
若不然,过不了多长时间,薄皇后定然是要被废之。
但现在刘荣与陈阿娇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是与天子刘启与薄皇后的关系完全不一样。
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是甚好之,两人若是成婚了,想来刘荣也不会不愿之。
且想要册封刘荣为太子之事,天子刘启早已是向窦太后通过气了。
固此,在窦老太太看来,两人成婚,这自然是皆大欢喜之事。
当即窦太后便言道:“荣儿可愿与阿娇成婚之?”。
刘荣自然又不是傻子,得罪窦老太太的话,怎会说出来,且刘荣本来早也是在心中接纳了阿娇。
当然也是不会拒绝与阿娇成婚。
但此时要成婚,刘荣可还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
待窦老太太言毕,刘荣便行礼言道:“回祖母,孙儿自然是愿与阿娇成婚,只是此事还要父皇准许之”。
现在刘荣母亲栗姬此时还在禁足,且其当初所做之事,更是让老爹对其甚为厌烦之。
可以说若不是因为顾及着刘荣,此时的栗姬说不得便已被天子刘启下诏关到永巷之中去了。
且栗姬的心中可是对天子刘启的选美大使刘嫖异常反感之,若是去告诉她,自己的儿子要与其女儿成婚,那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的局面呢…………
因而,此事自然是问天子刘启最为合适之。
闻此言,窦太后也是言道:“此事确实当问过陛下之后再定之”。
见祖母同意了,刘荣便忙行礼道:“孙儿这便告退了”。
看刘荣逃离了现场,刘嫖是楠楠言道:“这小子………………”。
但见到刘荣已然表明态度,心中也想要与阿娇成婚,见其要走,刘嫖也未拦他。
而是与窦太后谈论起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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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麒麟殿之后,刘荣便取出一块符节交于王声,对王声言道:“持我之节,去召汲黯、张汤与主父偃三人入宫来”。
“诺!”,双手接过符节,王声言道。
王声离去后,刘荣便是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之中。
刘荣也是有些好奇,将这三个人放到一起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
原本,张汤与主父偃两个人还是互相看不上眼的,主父偃先是学于纵横,再来学儒,在儒家人事之中,也算的上是一异类。自三家分晋伊始而至始皇嬴政一统六国,这两百多年的战国史中,最为大放异彩,压的其余学派抬不起头的,便是法家。
自魏文侯之李悝变法伊始,不管是成与不成,变法似乎成了战国大争之世中,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列国皆是变法图强之。
不过到了汉时,当世之人非常普遍的认为,暴秦之亡,便是因秦施行严刑峻法,固此法家便成了整个汉家学术鄙视链的末端。
不管是学什么出身的都可以鄙视学申韩刑名之学之士。
固此,一直在齐地饱受那些个儒学之士鄙夷的异端主父偃,自然也是对张汤有些鄙夷之。
而在张汤看来,主父偃完完全全近乎是个嘴炮党,除了放嘴炮,再不会做其余之事。
但两人同在廷尉署中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且同为刘荣之属臣,却也是互相有所改观之。
但汲黯此人可是不同,不用说,其定是看不上主父偃,而对于张汤,那便更是如此了。
学黄老出身之人,对于法家之人,却是如死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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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彘一朝,汲黯便是表现的对张汤深恶痛绝之,也不知其此时会如何……
不过多时,一侍从便到刘荣的寝宫之中行礼言道:“殿下,宫外有一人持您之符节,要入宫求见于您”。
接着刘荣便问道:“可知那人何名?”。
想了好一阵,这侍从才是磕磕巴巴言道:“回殿下,那人并未留名”。
能持自己之符节而来,不论其是谁,那定然是要去见之。
当即刘荣便在这侍从之引领之下到了宫外,果然大老远远的刘荣便看了出来,来人却正是汲黯。
“臣汲黯,拜见殿下!”,一见到刘荣,汲黯便行礼言道。
“汲卿可是收到我之召命,才到宫中而来之?”。
“回殿下,正是如此”。
待其言毕,刘荣便上前,伸手拉着汲黯便入宫而去之。
到了寝宫之中,刘荣当即便是命一宫婢,取来坐蓐令汲黯跪坐之。
“臣谢过殿下”,跪坐在地,汲黯言道。
“卿不必如此”。
“不知殿下今日寻臣至此可有何事?”,对于此事,汲黯是好奇半天了,想来无故刘荣也不会令自己入宫而来。
听汲黯如此说,刘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窦老太太时常说自己乃是一喜儒之人,不若将自己此前写的那几封奏疏拿来令汲黯帮自己改一改。
也好让太后对自己有所改观之。
想到此处,刘荣却是呵呵笑道:“也无甚大事,只是近日我写了几封奏疏,还望理解汲卿能为其润色之”。
“殿下之令,臣自然是遵从之,不知殿下之奏疏在何处,臣可否一观之”。
接着刘荣便忙令人将自己此前写的几卷奏疏皆取了出来。
“望汲卿观之”,言毕,刘荣便伸手将竹简递交到了汲黯手中。
看了刘荣之简牍,汲黯便是在心中暗叹,自己眼前这位皇子,能得天子如此之恩宠也是有原因的。
过了一阵,汲黯便道:“殿下请看,这段之中的………………”。
两人说了好一阵,刘荣之奏折,俨然便是被改成了一个深通黄老之士所书之。
而就在此时,王声却是回来了,“殿下,主父偃与张汤,此时已在殿外侯之”。
“传其进来吧”。
“诺!”,言毕,王声便出殿而去之。
一入殿,两人自然是注意到了此时正在与刘荣对坐的汲黯,然此人两人皆是不识得,然却是不约而同在心中问道:“此为何人?”。
“臣等拜见殿下”,望了一眼这人,两人行礼道。
“免礼赐座!”。
“谢殿下”。
接着刘荣便命人呈上来了,自己早已命人备好了的酒食。
待众人坐定,刘荣便起身行至汲黯身旁言指着与汲黯对坐的主父偃与张汤道:“卿可能不知,此二数人皆是我之属臣,主父偃与张汤,此时二人皆是在廷尉署中任职”。
接着便是指着主父偃言道:“主父卿乃是齐地之士,乃是儒学出身之人,而张卿却是法家刑名之士”。
对于儒学,汲黯是说不上喜欢,但也说不上讨厌之。
但对于法家,汲黯可是嗤之以鼻。
然当知道张汤之出身后,汲黯便已是将张汤拉进了自己的“黑名”里。
心中暗道:“我汉家以黄老而治天下,殿下怎会用这些学申韩之刀笔之吏。
若是用了此等恶徒,说不得我汉家便也要有大祸,不行,我定要劝谏殿下,摒弃这法家恶徒!”。
汲黯的表情变化,刘荣自然是看在眼中,然却是说了一句道:“汲卿当年做过父皇之太子舍人,此时乃是我募得之大才,今后还望三位卿家可多多亲近同心协力之”。
然在场之人,哪个不是人精,汲黯适才之表现,张汤却也是看了出来。
张汤却是举起酒杯对其言道:“在下张汤,今后还望能与汲公共与殿下效力之”。
言毕,张汤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之。
“张汤,那个喜欢审老鼠的张汤?”,汲黯暗自琢磨道。
想到此处,汲黯对于张汤便更是厌烦之。
心中暗道:此人绝不可留之。
见此情形,刘荣自然是要出来做和事老,举起酒杯,对三人言道:“众卿举杯宫饮之可好?”。
“谢殿下”,
三人亦是举起酒杯言道。
然这一场酒宴下来,汲黯是对张汤处处针之,更是出言讥讽,张汤哪里忍得了如此。
这两人随后便是争论了起来。
如此刘荣却是清楚的很,即便自己言语也是无用的,此乃是黄老与法家之学派之争。
非是自己三言两语便能劝说的住的,便也未再阻拦之。
固此刘荣是与主父偃全程看下来了两人之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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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后续会改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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