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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湖客栈就在朝珉长街的一侧,临街而建,所以往来客人众多,再加上客栈内装饰古色古香价钱也公道,所以生意异常火爆。
只是这几日客栈内却不像往日里那般热闹,只有几人进进出出,显得冷清清静了些许。
可不要因此就误会潮湖客栈生意冷清,实则是因为青霄云霄凌霄三大门派这几日已经将整座客栈给包了下来,除了三大门派的弟子闲人一律不准踏进客栈半步。
当然三大门派的做法也引来的一些非议,无非是些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流言蜚语,只是明理人也都知道,无非就是人家有钱罢了。
若是你出的价比他们高你也可以包场,只是若单论财力整座录天城还真没有能够与这三大门派比肩的。
毕竟山上人手中的天材地宝灵丹妙药功法秘术皆是山下人眼中有价无市的宝物。
潮湖客栈内。
往日里吵吵嚷嚷酒香冲天的大堂内今日冷冷清清,几个无所事事的伙计极为守规矩的候在柜台前,看着那一桌的神仙人物,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至于客栈掌柜的则是现在柜台后翻阅着这几日来的账册,心中默算这段时间的流水,就连算盘都不敢用。
然后他时不时地抬头看一晚那正襟危坐的三位老者,旋即赶忙低下头去。
默算着账本上的流水,掌柜的强忍住心中的笑意,眯了眯双眼。
虽说这几日来因为三大门派的弟子入住搞得自己平日里烟火气十足的客栈变得冷冷清清甚至让他有生出仙气来的错觉,可是白字黑字的账本却不会骗自己,这三大门派出手可是极为阔绰,说是花钱如流水都不夸张,这才几日的功夫就已经入账了十数枚元神通宝,放在往日这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客栈掌柜的不着痕迹地摇摇头,看来这群山上神仙还真是拿钱不当钱。
“门内弟子刚刚来报,说是之前引来整座北城区震荡不安的六根擎天灵柱是龙泉气宗的手笔,四位天相境,两位造化境进城我们三大门派竟然没有得到半点风声。”云霄门派的带队长老脸色阴沉地说道。
说完微微抬眸看了另外两人一眼,在看清他们的神色变化后这才放下心来,看来他们在此之前也是不知情。
如此看来就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了。
“而且是端不正亲自赶来。”同样是得到门下弟子禀报的凌霄门派的徐长老眉头微皱,沉声道。
虽说是三大门派已经高居录天城多年,但只要有龙泉气宗在一天他们就不敢真正称是录天城的主人。
自己踩在江湖上面多年,自己又何尝不是被一个端不正压的近百年没有抬起头来。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知道是为谁而来吗?”三人当中最为沉得住气的青霄门派的丘长老不急不缓地抿了口黄酒,问道。
“这个还没有查清,总不能是要同我们三大门派开战吧?!”徐长老脸色难看地反问道。
“这个阵容只怕当真是开战我们三大门派也只有引颈待戮的份了。”云霄门派那个张姓长老冷哼一声,道。
“听说今日那个叫臣歌的青年与龙泉气宗的少宗主端庄有过一场遭遇。”一身仙风道骨临危不乱的丘长老放下手中的杯盏,从容不迫地说道。
“那又如何?!”已经坐不住的徐长老忍不住问道。
“丘老头的意思是此次龙泉气宗是冲着臣歌来的?”云霄门派的张长老难得想的周全了些沉吟片刻后猜测道。
“八九不离十。”丘长老笑吟吟地说道。
“确实,也只有瓦岗兵镇的将军府值得他端不正这般大动干戈。”云霄的张长老满脸正色地点头道。
“他端不正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对将军府动手了,活得不耐烦了不成?!”凌霄的徐长老摇摇头,看样子并不认同他们两人的观点。
“竟然我们各抒己见那便静观其变吧,更何况这件事的主动权也并不在我们手中。”丘长老晃了晃杯盏中的酒香醇厚的黄酒,笑眯眯地说道。
“长老,有消息传来。”有一青衫人影自客栈门外疾掠而来,站在了丘长老的身后,躬身行礼,嗓音微颤道。
“说吧。”丘长老小酌了一口心头好,“这里又没什么外人。”
“弟子在城北门那边打听到了最新的战况。”青霄门派嫡传弟子一身青衫的岳云冲拱手道:“有一身份不明的大汉先是阻拦住了龙泉气宗一行人的去路,然后只在短短几息之间...”
说到里这位身负掌门厚望的后起之秀顿了顿,咽了口口水,强压下心湖上掀起的惊涛骇浪。
“说下去。”丘长老摩挲着手中杯盏,神色破天荒地流露出几分凝重。
“都死了。”岳云冲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四位天相境,两位造化境,瞬息之间便陨落,生气全无。”
“什么?!”张长老与徐长老暴然起身,猛拍桌案满脸惊愕地质问道。
“既然这两位没有听清楚那云冲你便再说一遍。”丘长老虽然也是讶异的很,但脸上神情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龙泉气宗自今日起大势已去。”岳云冲神情一凛,高声喊道。
张徐二人闻言顾不得风范目瞪口呆地一屁股坐下身来,怔怔出神。
“那个男子的身份查清了吗?”三人之中表现最为淡定的丘长老出声问道。
“没有。”岳云冲摇摇头,“那名男子确确实实是淬体修行的武夫,但至于是几重楼弟子尚未确定,为了避免殃及师门,所以弟子也不敢靠得太近难得引来那人的敌意。”
“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七八重楼的境界了。”丘长老悠悠开口道:“端不正还活着?”
听到这么一问,缓过神来的张长老与徐长老目光齐齐地看向岳云冲,神情之中满是探询之意。
岳云冲点点头,“被那个汉子留了一命。”
“另外还有端庄也活着。”
“这父子二人倒是运气好的很。”丘长老轻轻放下杯盏,道。
“龙泉气宗此次就他们二人活了下来?”徐长老沉声问道。
他到现在对那名武夫的身份还是一头雾水,不清楚究竟是那路神仙。
“还有一个天相境的长老,因为在大战之前就被那名武夫折断了手臂,所以苟存了性命下来。”岳云冲不卑不亢地回道。
“后来呢?”张长老继续问道。
“最后那个黝黑宛若尊黑塔般的男子带着那三人离开了城北门,朝着这边走来了。”
“什么?朝这边过来了?”饶是素来稳若泰山的丘长老紧握杯盏的右手也是微微一遍,猛然转过头去轻喝道。
“回丘长老的话,弟子没看错,确实是朝着朝珉长街过来的。”岳云冲执弟子礼神态恭敬地说道。
“按照那个男子的脚力,估摸着也应该踏上朝珉长街了。”
“是冲我们来的?”张长老神色紧张地问道。
虽然他们还尚未见过那个横空出世的男子,但在岳云冲的只言片语当中他们三人已经那人的恐怖实力走了大致的了解。
在转瞬之间就能够将六名与自己境界相当的强者击杀,只怕那人也从未将自己这三人放在眼中。
连堂堂龙泉气宗的气运都被他斩断,那他们这区区的三大门派在他面前就宛若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张长老不用这般不安。”丘长老摆摆手说道。
“诸位好好想想龙泉气宗此次气势汹汹地进城是所谓何事?”
“是臣歌?!”徐长老露出一副恍然模样,一拍桌案出声道。
“徐长老的意思张长老你听明白了吗?”丘长老笑吟吟地问道。
“你是说那名男子是臣歌安排在城北门那边的。”被点醒的张长老眉头紧皱道。
丘长老点点头,将之前泼洒在桌案上的黄酒轻轻擦拭干净,说道:“龙泉气宗胆敢对将军府将军府动手那就是自寻死路,一个七八重楼的淬体武夫相信那座将军府的景大将军还是请的动的。”
“那就没有我们三大门派的事了?”听到丘长老的一番解释后,张长老心底竟然还有些幸灾乐祸,问道。
此次龙泉气宗招惹到了不该惹的存在,肯定是在劫难逃,这个宗门易姓指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但那座将军府吃肉总得给他们口汤喝吧。
“我劝张长老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至少不要把主意打到龙泉气宗头上,虎口拔牙的事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做。”
“若事后将军府愿意给我们口汤后我们便接着,而且还要卑躬屈膝地接着,若是人家连好脸都不给我们那也不要有怨言。”
“胳膊拗不过大腿,你们可不要步了龙泉气宗的后尘。”
“这些话都是看在数百年邻居的份上送给你们的,还希望你们能够听的进去。”
最后丘长老看了桌对面的两人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是自然。”徐长老拱手说道,也算是承下了这份情。
张长老神色之中还有些不甘心,但还是轻嗯一声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三人便收拾收拾吧。”丘长老率先站起身来,理了理雪白镶着云纹的法袍,道。
“去哪?”张长老与徐长老相视一眼,然后一头雾水满脸茫然地问道。
“自然是去见那个淬体武夫身后的主子。”丘长老饮完杯中的最后一点黄酒,凝声说道。
然后他转过身去,目光越过岳云冲,遥遥落在了不远处的那座龙门江湖府宅朱门上。
真是好大的一座江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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