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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已经倒塌的擂台前的那列坐席上的三位门派长老猛然站起身来,满脸惊愕神情地看向头顶天幕下的那道白衣飘然的身影。
更准确来说是那男子身前的那汪算泉池,泉池中的那两株金莲。
他们三人的灵力境界与吕新燕的修为相当,皆是天相境的实力,只是前者相较后者踏入这一境界要多许多年,所以对于天相境的感悟也要比吕新燕要多些。
当然身为门派内的长老,其眼界自然也要比那些摸爬滚打的江湖中人要高出很多。
这也就是他们三人的傲气所在,若不是龙门江湖中出了一个裘璎珞,他们三人才不会下来蹚江湖这片浑水。
但饶是如此,在他们三人看到姬歌身前的那两株摇曳在泉池中震碎了虚空的金莲后,终究是坐不住了,直直地站起身来。
自家门派中底蕴也还算丰富,藏经阁中灵诀淬体功法数不胜数,就连那先天灵宝也不在少数,这便是他们三大门派能够脚踏江湖的底气所在。
而且门内弟子也不乏天资卓绝之人,尤其是这十数年来,天赋优秀的弟子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师门势力如日中天,隐隐有超过当初立派之时的势头。
可看到刚才的那一幕,这三位门派的长老胸中都有些沉闷。
虽说自家的弟子确实优秀,甚至超过了当年的自己,特别是那几位嫡传弟子在这般年纪便踏入了凝神境,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修行天才了。
可天幕之下脚踏虚空凌空而立的那个白衣青年所展现出来的战力让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界。
他们清楚,即便是自家门派内那几名天资卓绝的嫡传弟子出手都奈何不了这个自称臣歌的男子。
此刻他们注视着那两株金莲,甚至隐隐生出即便是活了半百的自己对上这个尚未行弱冠礼的臣歌都极有可能不是对手的念头。
“先是一套品秩极高的炼体功法,现如今又施展出这般攻伐无双的灵器,这个名叫臣歌的青年究竟师从何人?”徐长老捋了捋胡须神色凝重地问道。
“这是灵器,为何我瞅着不像呢?”
“我也看不出来,可能真的是老眼昏花了吧。”丘长老笑呵呵地说道:“只是不管是灵器还是灵诀神通,我都可以肯定,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人都没办法接下。”
随后这位在门派中德高望重的丘长老沉吟了半晌,悠悠开口道:“或许我们三人联手能够扛下其中一株。”
“联手才能扛得下其中之一?”素来脾气火爆的徐长老眉头紧皱反问道:“那两株金莲当真有这般恐怖?”
听到徐长老的质疑后,一身仙风道骨的丘长老笑而不语。
那威势究竟如何,这不是还有两人正给自己探探水嘛。
吕新燕与山邶在听到姬歌的那句看似不像是玩笑的话后,又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开什么玩笑,自己可是真真切切从那两株金莲上感受到了一股毁灭的气息。
吕新燕毫不怀疑若是这两株金莲脱离姬歌的掌控落入这录天城中,只怕起码四分之一的城池都要化作废墟。
虽然自己也瞧不出这究竟是灵诀还是法器,但若是姬歌同自己对阵要使出这般手段,自己如何接得下来?
钱通江湖的当家人山邶嘴角一阵抽搐,开始后悔自己当初在一楼怎么就招惹上这颗灾星呢。
现在自己感受到那金莲上荡漾开来的无上威压后就已经双腿发软就更别提跟他动手了。
“姬...臣公子,对我们二人使出这般手段是不是有些牛刀杀鸡的意思?”吕新燕已经开始有些示弱自贬身份道。
那株周身闪耀着阵阵华光引来天地间大道共鸣的金莲岂能是自己二人所能抗衡的?
现在吕新燕总算是明白了前不久传入江湖中的那条姬歌在应天城中与踏入了返璞境的穆襄一战的消息并不是空穴来风。
现在一看姬歌施展出来的诸多手段,十有八九是确有其事了。
让自己同能够与返璞境的通天强者对峙还迫使其逃遁离去的姬歌交手,这不是茅厕打灯笼?
哪怕是自己这边再加上一个山邶也是徒劳枉然。
尽管是这般说着,但为了以防万一体内还不容易恢复了些许的灵力还是悄然运转开来。
姬歌并没有理睬吕新燕,自然对他的求饶示弱的话也是充耳不闻。
自己当初在灵海小天地中的那一拳可不是白挨的!
随后在吕新燕与山邶两人凝重紧张的目光中,姬歌轻轻探出左手将一株金莲从灵力泉池中采摘了下来。
这两株金莲自然是之前姬歌在灵海上空天幕之下的那道悟轮回篆所化的璀璨星汉中撷取下来的两颗星辰。
姬歌以灵力凝聚出这汪泉池,先后两次在池面划过就为了点下这两颗星辰。
然后以星辰为种,生出摇曳间便可断裂万古虚空的金莲。
“吕新燕,难道端庄就没告诉过你做错了事就要受罚?”手拈金莲的姬歌风轻云淡般地问道。
只是尚未等到吕新燕开口,姬歌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将那株金莲从手中轻轻抛了出来。
那株金莲被姬歌抛出后便化作一抹金色流光裹挟着天地大势迅若奔雷般朝他们二人袭掠而去。
所经之处虚空破碎不堪灵气蒸发殆尽。
这一日不管是身处朝珉长街看热闹的人群亦或者是录天城中大街小巷中的市井百姓,皆是看到了一道耀眼的金色丝线将整片天穹给两分开来。
一边是风雷滚滚黑云压城。
一边是晴空万里千里无云。
而这一千古难遇的异象,就是由一身在巫域的人族青年所为。
“这般大手笔只怕是就连我们三大门派的掌门都施不出来吧。”青霄门派的丘长老抬头看着那条金色丝线,震惊到无以复加地啧啧感慨道。
剩下的两大门派的长老皆是沉默不语,算是变相地默认了这句话。
擂台下的裘璎珞一直注视着姬歌的一举一动,袖中的双手紧攥成拳,拳中满是汗水。
之前看到他自遮天火海中走出来时自己先是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也根本顾不得父亲欺骗自己说他已经身死。
若不是为了避人耳目,她肯定会走到他身前,以一张故友相逢面露欣喜的笑脸与他道一声“原来是你来了,真是好久不见呢”。
只是她不能,所以她小心翼翼地将满心的喜悦尽数藏在了看向他的那双秋水长眸中。
后来看到姬歌被吕新燕的那道本命灵诀所困住后她明明知道凭他的手段根本就不会有事可她依旧是心心挂念,那两道柳叶眉中是外人显而易见的担忧之色。
等到姬歌破开阴影又重新出现在众人,出现在她眼中时,那双皱蹙的柳叶眉才缓缓舒来。
现在她看到姬歌施展出这般惊天动地焚山煮海的手段神通后,眼中倒是多出了几分失落,眸子里的光芒黯淡了些许。
“没想到你已经走到这般地步了,哪怕我努力修行也依旧没办法追逐上你的脚步。”
这位身着一袭红衣的裘家的凤凰摇摇头露出一个令岳云冲心疼的笑容,“我终究还是不能够站在你身边,终究还是比不过那个女子。”
朝珉长街一旁的楼顶上。
“想必这就是公子要以一己之力震慑住全城的手段了。”玉树临风卓尔不凡的墨渊神色怔怔地注视着划空而过的那条金线,某些痴痴地低语道。
“墨渊哥哥,姬歌的这一招厉害吗?”瞧不出这招威势但觉得这招还算花哨的巫浅浅臻首轻抬眨着那双灵动的眼眸狐疑问道。
墨渊闻言讪讪一笑,“总之是我接不下来的神通手段。”
“哦,那看来就是很厉害的招数了。”巫浅浅点点头,自言自语道。
“既然醒了就别在那装昏了,也不必偷听我们说话。”墨渊右手摩挲着腰间系挂的那块玉佩,冷声说道。
巫浅浅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才明白过来说的并非自己,而是他身后的那人。
自从在一品楼出来后那个男子便一直昏迷不醒,这也导致巫浅浅一时疏忽没注意到还有外人在场。
猛然间巫浅浅的脸色一变,双手捂住朱唇,刚才她的话里可是有提及到姬歌。
“浅浅姑娘不必自责,我会解决的。”墨渊笑容和煦地说道。
“看来那人真的就是姬歌了。”被墨渊从一品楼带出来的春满江湖的少家主仇满江轻轻咳出一口鲜血,有些吃力地从地上爬起身来,说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墨渊连转身都没有转身,负手而立淡淡道。
说实话,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将录天城的江湖放在眼中,就更别提身后刚在江湖上崭露头角的仇满江了。
这次若不是因为公子心系龙门江湖而亲自出手,墨渊自己一人便能够挑起满城风雨。
“还能如何。”仇满江用袍袖拭去嘴角的鲜血,沉声说道。
“若是我以此为要挟的话只怕今日我仇满江就彻底走不出这条朝珉长街了。”
“况且我这条命都是你们救得,虽说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知恩图报四字我还知道。”
墨渊听着他把话说完,神色平静,“比起那三个,你还不算太蠢。”
“能否问你一个问题?”仇满江稳定下体内紊乱不堪的灵力,轻声说道。
“只要我想说。”
“姬歌他来录天城到底要做什么?”
墨渊瞥了眼龙门江湖朱门前的那抹红衣,微微一笑。
“不知道。”墨渊淡淡回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仇满江不依不饶地问道。
“那你怕不怕死?”墨渊穆然转过身来,脸色阴沉冷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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