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埃癸斯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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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918年6月9日,行星“埃癸斯”(aegis)。
这是一个位于银道系座标一三五线外侧、英仙旋臂靠外侧的类地行星。行星“埃癸斯”要不像“太极”行星那样永远阴阳分明,但它作为一个双星系统中的行星,它又比“伊谢尔伦”行星更为奇特。
一颗被称作“美杜沙”(medusa),质量很小的红矮星,围绕着一颗相当于五分之四个太阳的橙矮星(orangedwarf,也称k型主序星,k-typemainsequencestar)运转。处于主星地位的这颗橙矮星被称为“阿玛尔忒亚”(amalthaea)。“埃癸斯”行星恰好位于这个双星系统的第四个拉格朗日点(lagrangianpoint4).
因此随着“埃癸斯”的自转,行星上的白天有相当部分时间都可以见到传说中的两个“太阳”。不过肉眼看上去,这两个“太阳”一个发出刺目的光芒,一个却像被烤得发红的烧饼。它们的光与热加起来也才勉强赶得上人类的故乡太阳系的太阳,情景倒是与“伊谢尔伦”行星上有点相似。
当人类的探险飞船抵达“埃癸斯”行星时,这颗比地球小了三分之一的偏远行星上还是一片荒凉,景象与二十二世纪改造之前的太阳系火星如出一辙。大气中充满了火山喷发出的有毒气体和温室气体。
经过将近两个世纪的不懈努力,“埃癸斯”行星已经成长为英仙星际联邦最重要的对新罗马贸易港口,因为从银道系坐标上看,“太极”行星便与它隔着无形的一三五线遥遥相望。同时,行星“埃癸斯”也是英仙联邦在边境上最大的舰队基地,联邦国防军舰队的许多军人家属就安置在这里。
它虽没有行星“伊谢尔伦”那种居于边境线中点的天然优势,但却是向英仙旋臂星际外侧更深层的银河系外空间进军的基石。特别是这一次争夺来自旋臂外侧的星际行星“易”,更能发挥它的地理优势。
无论是尼古拉斯·沃尔芬森准将指挥的惨败而归的追踪舰队,还是派向“易”星域的增援舰队,现在都聚集在“埃癸斯”周围的广阔太空当中。
罗博身着一身白色的军礼服,走在军人公寓小区的林荫小道上,不时仰望这个没有月亮的天空。
银河如滔滔大江奔涌在天空当中,无数耀眼的恒星布满它的周身。它们在国际天文联合会的记录中不过是些枯燥的字母和数字,但当中有些星星却有着如雷贯耳的俗称:太阳、“郑和”、“喜玛拉雅”、“马丘比丘”……因为与它们紧密联系的是无数的伟人与波澜壮阔的历史进程。
罗博深信,自己就走新的历史进程中。虽然可能不再与恒星有重大的联系,而是极有可能与一颗来自银河系外深空的、不会发光的孤独星际行星捆绑到一起,但是他仍然充满荣誉感与历史责任感。
到了一幢用天然木材搭建而成的房子前,罗博看到门禁系统里大大的“谢绝访客”字样。但他还是按下门禁系统的门铃。
“谁啊?!”立体投影视频显示出主人烦躁的神情。主人原本消沉的意志与不满的口气透过高保真的喇叭清楚无疑地表现出来。此人正是从“易”星域大败而归的追踪舰队参谋长冈瑟·奥斯瓦尔德中校。
罗博庄重地行了一个军礼,说:“第十三舰队‘致远’号巡洋舰舰长罗博少校前来拜访。打扰了,长官。”
“你太客气了。”对方的礼貌让奥斯瓦尔德稍微改变了态度,“有什么事吗?”
“有关于您的报告里提到的‘空间风暴’,我想跟您详细了解一下。”
“哦,你是国防部调查委员会派来的?”奥斯瓦尔德警觉地问。
“不,是我自己希望向您请教的。我能进屋跟您说吗?”罗博诚肯地发出请求。
奥斯瓦尔德犹豫了一下,回答说:“好吧。请进。”
过了一小会儿,门才打开。
罗博进了门才发现,客厅里充满了浓烈的酒味,即使在等离子空调的强力清洁下,仍然令人难受。茶几和地板上也散乱着许多空着的大酒瓶,还有女人的衣服。
奥斯瓦尔德中校正光着上身在客厅的长沙发前胡乱地穿着裤子,一个身材标致的姑娘正用一条毛毯半遮半掩自己身体,懒洋洋但却毫无羞涩感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看了罗博博一眼,用略带着睡意和挑逗的口气打招呼:“嗨,少校,没想到你挺帅的嘛。”
她的说话的神态与内容让罗博立刻明白了她的真实身份。罗博不禁对眼前的奥斯瓦尔德变得鄙视起来,没有像往常一样见到比自己高阶的军官那样主动敬礼,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好了,宝贝,先到房间里去。我和少校有事要谈。”奥斯瓦尔德像哄小孩一样对自己花钱叫来的漂亮姑娘说道,然后故作深情地吻了她。
待女人进到房间里后,罗博毫不客气地说道:“中校,你居然把小姐带到军官公寓?!”
从对方的口气与用词上,奥斯瓦尔德完全能听出他的愤怒与鄙夷的情绪。但是奥斯瓦尔德还是一脸平静。
“请坐吧,罗少校。”他说完便走到饮水机前给罗博倒了一杯水,自己却从东倒西歪的酒瓶堆里找出尚存酒精的瓶子,连喝了几口。最后才用玩世不恭的口气说:“你难道想看一名国防军军官在街上如何搞女人吗?”
“冈瑟·奥斯瓦尔德,我没想到一场失败就让你堕落成这样。”罗博直呼其名,摇着头哀叹道。
奥斯瓦尔德曾被誉为国防军舰队“新生代秀才”,如今却因在“易”星域的败北而沉沦于酒色当中。虽然罗博能够理解,几乎完败于绝对劣势对手的心情以及由此带来的耻辱感、审查压力,但他的眼中,也不至于要通过如此腐化的行为来麻醉自己。
“呵呵,别这么说。”奥斯瓦尔德却微笑着解释道,“我始终认为,女人和酒是上帝赐予男人最好礼物。我在战场上是严守纪律的,可是即使打了胜仗,回到地面,我还是要找个女人来玩玩,当然还有酒。”
“我不想跟你讨论个人的作风。你和沃尔芬森准将在给国防部的报告中对你们遭遇的‘空间风暴’进行了详细说明,我想跟你了解一下更详细的情况?为什么国防部下发给各个单位的通报中却删去了这一部分内容?”
“我先回答你后面的问题。”奥斯瓦尔德一边喝着酒,一边打趣地说,“答案是你去问国防部那些墨守成规的将军。至于前面的问题……”
说到这里,奥斯瓦尔德的神情变得严肃认真起来,虽然他仍然光着膀子,无力地瘫靠在沙发上,手中的酒瓶也停留在嘴边。
他瞪大眼睛静默了一阵子才对罗博说:“这一次的惨败,让我坚信,‘空间风暴’将会是今后舰队作战的有效战术,而且是具威胁的战术。”
“我也有同感。对于刚刚出现的这种新战术,我们决不能轻视。”罗博颇有感触地表示认同。
“可惜,国防部的老头们没有少校你这样的眼光。”奥斯瓦尔德发出遗憾的感慨,然后又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大口酒。
从酒瓶的包装看,那是一种对健康十分有害的伏特加。但从冈瑟·奥斯瓦尔德的话中,可以听出他并没有醉意。
奥斯瓦尔德继续说道:“我们没能就敌人的新战术及时做出调整,致使我军在兵力占据绝对优势与主动时仍然被敌人屡屡击溃,也确实属于无能。不过,看样子,将军们对我们的失败并没有做认真的总结。”
“当你们追踪舰队在战役开始时,成功地对敌人形成包围态势时,你们的舰距确实很小,而给了敌人可乘之机,阵形几乎全被吹散。所以你的报告里进行了分析,认为只要保持尽可能宽松的战舰间距,就可以避免因敌人发起的‘空间风暴’而被吹散。可是后来,在你的建议下,你们不是摆出一个宽松的球形阵吗?却还是又一次被吹散。”
“你说的没错。”奥斯瓦尔德若有所思地说,“敌人发起的第一次‘空间风暴’和第二次是有很大不同的。第一次是正面在二十多万千米的距离上发起的,敌舰阿库别瑞引擎发出的超光速‘曲速泡’是平行并交织的,所以一开始便形成一个定向的‘空间风暴’。第二次却是在更远的距离上的多个方向同时发出‘曲速泡’,在我们的球形舰阵中聚焦,相互碰撞后才形成‘空间风暴’。”
“但无论是哪一次,都成功地吹散了你们的舰阵,从而扭转了形势。”
“是的。第一次不仅使我们阵脚大乱,还导致了严重的碰撞事故。第二次成功地吹散了我们许多战舰,使我们兵力优势丧失。”
“这么说来,即使拉大战舰之间的距离也不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
奥斯瓦尔德听了罗博的话后,不得不无奈地点了点头,说:“拉开舰距,只是尽可能地避免处于曲速泡边缘的战舰在曲速泡相互影响时产生碰撞。可我们都知道,即使战舰以二分之一光速运动,遭遇任何一方向袭来的曲速泡,仍然会被强制带入等效于超光速的空间波动。”
就像高速航行在大海上的轮船,永远无法抗拒波浪的摇摆。“曲速泡”就如同大海中的波涛,而密集的“曲速泡”引发的“空间风暴”就是大海中狂暴的海啸,足以挟裹一切陷入其中的物质。
谈到这里,罗博的神色也显得颇为严峻,说:“看来,发起‘空间风暴’是一种近乎无敌的全新战术。”
密集的“曲速泡”引发的“空间风暴”的前进速度是超乎人类目前的一切观测手段的。激光和粒子武器的发明导致了人类战争中的预警空间无限趋向于零,“空间风暴”的出现更等于宣告了预警空间等于零。
“不,它并不能直接消灭对手,只能是一种分散敌人兵力、使自己形成对敌优势的手段。吹散对手的主力,然后轻松地逐个击破。”奥斯瓦尔德清楚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人类自有战争以来,集中优势兵力攻击对手,就一直被视为战争的真理之一。不过,自古以来,集中优势兵力却只有两种基本手段,一种是常态下本身已经具有整体优势的一方动员比对手更多的兵力,另一种则是在兵力优势不明显甚至处于劣势下的一方,通过各种战略或战术上的运动、牵制等一系列行动,最大可能地分散敌人,形成局部优势后将对手各个击破。
但是现在,“空间风暴”的出现使得分散敌人兵力变得十分轻松。无需绞尽脑汁、权衡利弊、忍痛割舍,更用不上那些阴谋诡计,什么声东击西、抛砖引玉、关门打狗之类的计谋皆可弃之一旁,至于分割包围、围点打援、迂回包抄这些教科书上的圭臬似乎也要变成历史名词。
劣势一方的舰队可以堂堂正正地直面对手,随心所欲、轻而易举地将优势敌人舰队吹散,其过程差不多只是指挥官的一声令下。
真可谓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当然,反过来,对于优势的一方也是一样的。只是兵力处于优势的一方往往并无分散敌方兵力的必要。
“不过,你提醒了我。”奥斯瓦尔德继续说道,口气变得有点兴奋。“创造‘空间风暴’不但使得分散对手兵力变得相当容易,而且无疑会促使今后交战双方大大拉开舰队交战的距离!”说到这里,奥斯瓦尔德的变得相当激动。“我们与敌人很可能在正式交火之前,就争相发起‘空间风暴’,力争抢先把对手吹散。”
但是罗博并不能马上明白对方指出的拉开交战距离,他问道:“大大拉开舰队交战的距离?可你在报告中说,敌人在发起‘空间风暴’时是在二十多万千米的距离上,仍然处于一光秒的有效战斗距离内。”
奥斯瓦尔德回答道:“是的,但是那是敌人第一次发起‘空间风暴’的距离。当时我们出奇不意,成功地包围了他们。但是你没注意到,我在报告中还提到,有些战舰记录到敌人第二次发起‘空间风暴’是在一个天文单位之外。从得到的数据计算,当时‘曲速泡’速度达到了五千倍速。”
“阿库别瑞速度四级!”罗博惊叹道。
“是的。”奥斯瓦尔德点点头,心有余悸地说,“当我们反应过来时,已经离开原地将近十个天文单位。”
罗博不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激光和粒子武器使战争变成恐怖的“得知敌人开火时便是被击中刹那”,而“空间风暴”更是让战争变成了“得知敌人开火时自己已经被赶离战场好几个天文单位”!
“如果敌人将曲速泡的规模扩大,我们当时会被驱离到更远的宇宙空间。”奥斯瓦尔德继续说,“所以,击发不同光速等效的超光速‘曲速泡’有引发‘空间风暴’的相应距离。比如,在一个天文单位的距离上对敌方引发‘空间风暴’,采用阿库别瑞速度三级显然是不行的。至少要三级以上的速度才能达成吹散敌军战阵的目的。”
如果击发曲速泡的飞行器不冲入曲速泡的话,就不可能有新的能量维持空间的持续波动。击发出来的超光速曲速泡只能维持一秒钟。这也是为什么进行持续的超光速航行时,阿库别瑞引擎每隔一秒钟便要喷射正反氢制造湮灭。而阿库别瑞速度三级的空间波动的等效速度刚好是五百倍光速,密集的曲速泡在一个天文单位之外发出,一秒钟之后,曲速泡却在刚好抵达目标空间时消失,起不了作用。
所以,要击发更快的曲速泡才能在一个天文单位之外将敌人驱离原地。当然,如果距离更小时,就可以不用更快的曲速泡。
罗博终于完全能理解他的意思,于是对他说:“确实如你所说的,将来的战争很可能会演化出这样一种情景,正式交火之前,敌我双方很可能会在相当遥远的距离上利用‘空间风暴’争相驱散对方。”
虽然光着上身,一手还拿着酒瓶,可是奥斯瓦尔德却已经显示出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严肃地说:“我要提醒你,罗少校。密集曲速泡引发的‘空间风暴’还是具有极强的杀伤力的,各个曲速泡相互扰动的边缘是非常可怕的。卷入当中的战舰很容易导致难以承受的碰撞。所以,我认为战舰之间保持足够的间距是非常必要的。”
“最根本的方法是在对手引发‘空间风暴’之前将其消灭。”
奥斯瓦尔德笑了笑,说:“这句话太空泛了,谁不会知道要将敌人先行消灭,可是你认为,具体要怎么做呢?”
对方尖锐的提问让罗博陷入沉思。
奥斯瓦尔德则继续说道:
“‘空间风暴’的出现,将使未来的战场范围变成倍地扩大,敌我双方都必须投入更多的精力用于侦察和计算。罗少校,当年粟瑜将军和新罗马的杜义敏元帅都算得上前无古人,带领舰队几乎横跨了整个英仙旋臂星际的人类世界,可是他们每一次交战的距离都不会超过三十万千米。但是今后,身为指挥官的我们,必须迅速培养出这样一种能力,当无人侦察船报告敌军舰队出现在好几个,甚至成百上千个天文单位之外时,我们就要果断地下令开火。”
从对方的话中,罗博得到了启示。他不禁抬起头睁大眼睛瞪着奥斯瓦尔德。
理论上,随着阿库别瑞速度级别的上升,星际战争的空间限制已经变得越来越小。当阿库别瑞引擎击发的超光速曲速泡在等效速度上趋于无限,对敌人发起“空间风暴”的距离也就趋于无限。
就如同那句貌似狂妄但又似乎很有道理的,阿库别瑞星际物理学时代的名言——给我一部足够功率的阿库别瑞引擎,我可以瞬间跨越整个宇宙——未来的战争也许就在宇宙的尽头之间。
“罗少校,从阿库别瑞引擎投入运用到现在,已经有四百多年了。可是直到一个多月前,才有人利用它引发的超光速波动直接进行战斗,这必然会引发战争的革命性变革。”
“那个人就是姜子钺?”罗博疑问道。
“我想应该是吧。很难想象一般的指挥官会在没有任何先例的条件下接受部下提出的,这种天马行空一般的新战术。就算是部下提出的,其运用过程也需要指挥官的协调控制。我们两次惨遭‘空间风暴’吹散,也足以说明即使这种新战术是部下提出的,姜子钺也是一名富有创造力指挥官。”
“中校,虽然我们并没能讨论出一套针对‘空间风暴’的具体措施,可是我还是感到非常荣幸,能够与你见证一个革命时代的来临。”
“罗少校,不要高兴太早。”奥斯瓦尔德并未因自己对未来战争趋势的大发现而表现出持续的激动,冷静地警告罗博。
“目前,包括创造这种战术的敌军军官姜子钺,重视并研究这种新战术的受害者,我,还有旁观者的你,都不过是中低层级的军官。主导着我们军队的将军、司令、部长甚至总统,并不把这种新生的极具威力的革命性战术放在眼里。就连我的主官,深受其害的尼古拉斯·沃尔芬森准将,也只是认为‘空间风暴’不过是奇技淫巧。我想即使是帝国内部,也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姜子钺的新战术的。所以,接下来的大规模战斗还是很有可能只是传统的延续。”
“事在人为吧。”罗博仍然颇具信心。与惨败归来,正接受调查的冈瑟·奥斯瓦尔德中校相比,他并没有多少心理负担。虽然“太极”行星的“虚空禅寺劫持”事件中,他负有很大的失败责任,可是优厚的家庭背景将失败的阴影消融于无形,反而进一步增强了他的自信心。
“新式武器的威力是实实在在的,所以它很容易能够为人接受。但是新式的战术却不然,往往需要一个曲折的过程才会被广泛理解。”奥斯瓦尔德感慨地做出总结,“我很高兴,有人能够注意到‘空间风暴’的深远意义,并且上门来和我探讨。”
“作为增援‘易’星域一分子,我有义务了解我们敌人。”
“可惜我还在接受调查,在国防部调查委员会做出对我的处理之前,没法与你并肩作战,对抗那个可恶的却又天才的姜子钺。”奥斯瓦尔德遗憾地说道。
“我也曾败在他手下,我一定要击败他,为自己,也为你,为联邦国防军报仇雪恨。”罗博信誓旦旦。
“很好,少校。”奥斯瓦尔德高兴地说。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告辞。”罗博说完后便站起来,与对方握手、敬礼。
“祝你成功。”光着上身的奥斯瓦尔德在与对方握手后居然滑稽地举手敬礼。
当罗博走到门口时,奥斯瓦尔德突然叫住他,问:“少校,如果你不是调查委员会的人,你怎么看到我给国防部的报告原文的?”
罗博脸上泛起得意和神秘的笑容回答道:“中校,我自己我的办法。”
对方并不知道罗博的生父就是人人敬仰的军神粟瑜,更不知道他与军队高层的关系。
当罗博走出奥斯瓦尔德的寓所时,行星“埃癸斯”的夜空中的群星显得更加璀璨壮丽。罗博再一次仰望星空,他深信,不久的将来,必将有一颗耀眼的明星,出现在宽广的银河里,并与自己的名字紧密相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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