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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歌的这句话刚一说出口,黑白无常两人神色一震,眼神当中皆是流露出浓浓的震惊惶恐之色。
若是他们两人没有想错,姬歌口中的上将军就是吴起,坐镇骊山长城宛若圣人般存在的那个吴起。
“他怎么会来?他是如何知道我们行踪的?”白无常以心声询问道。
黑无常不着痕迹地摇摇头,他确实也不知道为何会惊动吴起。
而且自从姬歌同身边的那个女娃出了将军府后他们二人就一直监视左右,并没有发现他与任何将军府之人联络。
只是眼下他不得不摆出一副防范的姿态,神色戒备,那张妖邪的脸庞上满是凝重之色。
当然他自然也知道这只是徒劳无功,若是那个吴起当真是真身降临此处,哪怕自己有诸多的后手可对上归真境的吴起依旧是螳臂挡车蚍蜉撼树难逃一个死字。
“听到了。”原本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以为是对面的姬歌使出来的一个脱身幌子的无常在听到这道淡淡声响后身躯一颤背后冷汗直流。
甚至是一个手软差点拿不稳手中的勾魂铁链。
就在黑无常的一个恍惚间,在姬歌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一道身形高大身着一件宽敞玄衣的中年男子。
等到吴起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后姬歌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初在出了将军府后他确实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怎样的一种异样感觉他也说不少来。
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多疑,但那种异样感觉等到他与巫浅浅走到朝阳大街时愈发强烈。
所以也就是那时姬歌确信自己是被跟踪监视了,而且在这鱼龙混杂的长城城内他还确信是来者不善,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才特意搬来了吴起这尊“大佛”靠山。
先前可是他说在骊山长城内会护自己周全的。
“鬼族的黑白无常二位,是你们自己来还是我请你们去?”吴起双手负后沉声说道。
敢在自己的地盘上动手,而且目标人物还是现如今对长城三军而言最为重要的姬歌,他鬼族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白无常刚想开口,吴起便神色冰冷地瞥了她一眼,前者如遭雷击,噗嗤一声呕出一大口鲜血,气息萎靡面露痛苦之色。
毫不掩饰自己眼神中浓浓嫌弃之色的吴起冷声说道:“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上将军又何必对一个女子这般姿态,若是小妹有得罪上将军的地方,我...”黑无常将白无常护在身后,躬身行礼说道。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股如同天威般浩荡的灵压笼罩开来。
黑无常的神色猛然一变,如先前白无常那般吐出一大口鲜血,只是后者的惨状更甚前者。
等到黑无常双股打颤只能够单膝跪倒在地时,黑无常已经是七窍流血满脸猩红。
姬歌看着面前不远处这惨不忍睹的两人,不,这两鬼唏嘘不已,先前那副咄咄逼人将自己的性命拿捏在股掌之间的自信现在可都不复存在了。
“上将军,这次我承认是我们兄妹二人栽了。”黑无常呕出一口黑血,毫不在意脸上的血迹,嗓音虚弱地说道。
“哥,你没事吧?”白无常看到黑无常因自己而身负重伤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赶忙将其搀扶了起来,关切问道。
黑无常用手背抹去嘴角的那缕殷红,说道:“也多亏了上将军没打算要我性命,不然现在我已经魂飞魄散想要做鬼都做不成了。”
吴起听到这番话后哂笑一声,“留着你这条贱命可不是让你在这恭维我的。”
“小人明白。”黑无常应声说道。
自己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可不是因为他们兄妹二人身上有他吴起想要的东西。
而这东西无非就是关于鬼族亦或者可以说是鬼帝的情报。
而且现在黑无常面对吴起根本逃不走,甚至前者面对那宛若天埑般的境界差距根本就不敢生出那份逃脱之心。
有些城府的黑无常知道逃走只会是死得更快,“坐以待毙”说不定还能求得一线生机。
况且站在自己面前的吴起是这座骊山长城的老天爷,自己有什么手段神通能够逃出他的五指山?
没有的。
既然没有那就连想都不要想,万一自己的某个心思被对方觉察到,那即便是不死也得死了。
“到了那自然会有人带你们进去。”吴起用漠然的嗓音缓缓说道。
“小人清楚。”黑无常感受着体内被刚才那股灵压打压继而崩溃的结窍中传来的刺骨疼痛,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
“哥,我们这是要去哪?”白无常在其身边小声问道。
“谓天邢牢。”黑无常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道。
像他们在城中犯下这种滔天重罪。而且还被当场抓住之人难不成还是该去将军府喝茶不成?
听到这个名字后白无常那张惨白的脸上流露出来的是浓郁的惊恐之色,以至于她张大了嘴巴却迟迟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当然哪怕是黑无常在提到这个名字后也是一阵胆寒,眸底深处闪过一缕惊悚之色。
哪怕他并没有亲自到过,但骊山长城的谓天邢牢洪荒古陆上谁没有听说过,特别是他们最擅长重刑酷罚之人,最是了解谓天邢牢的可怖。
哪怕他们现在是鬼,进去之后可能想做只鬼都难。
“姬歌,事到如今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黑无常心有不甘地问道。
他姬歌究竟是怎样能够在惊动他们二人的同时还向将军府求援,继而打破了必死的局面。
若是没有吴起现身在这里,现在的姬歌还有那个不知名但来历不简单的丫头已经是他们兄妹二人的锁下亡魂了,他们二人也不会落得这步田地。
姬歌闻言呵呵一笑,拒绝道:“那你还是带着这个疑惑上路吧。”
黑无常听到这个意料当中的答案后,默不作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向来便是如此。
姬歌看着相互搀扶着缓缓向谓天邢牢方向走去的黑白无常两人,眯了眯眼睛。
其实那个答案真的没什么,无非就是七个字,“有钱能使鬼推磨”。
就是让那个货摊的老板赚了个盆满钵满。
一张送往将军府的纸条就值十枚永安币,这种生意买卖那个老板还不得做梦都能够笑醒了。
“确实是够机灵的。”吴起双指捏住那张纸条,随手一挥便将其湮没至虚无,笑呵呵地说道。
“没办法。”姬歌听到这声打趣后苦笑说道:“您先前也听到了,若是我境界还在肯定就自己会一会这他们了。”
“然后就像之前敛兵阵地那次单独对上秦广王然后差点死在那只老鬼手上,最后还得让姬青云把整座阵地闹个底朝天?”吴起调侃说道:“若是那样的话还是算了吧,还不如让我直接出手来得省事些。”
姬歌闻言讪讪一笑,挠挠头没有接话。
“姬歌,你怎么早不告诉我有人跟踪我们?!”等到这时才反应过来的巫浅浅踩了下他的脚背,质问道。
痛的呲牙咧嘴的姬歌毫不客气地反驳道:“就你这半点藏不住事的性子,若真知道有人要对我们下手早就打草惊蛇了,哪还能把这两只小鬼给引出来。”
“你放...”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场的巫浅浅咽下了那个即将脱口而出的字,改口道:“放什么厥词!”
“啧啧,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吓得浑身战栗躲在我身后头都不敢露出来。”姬歌笑吟吟地自言自语道。
巫浅浅冷哼一声,把头瞥到一边,倔强不肯松口道:“那是因为他们的扮相丑。”
“您就放心让他们这样去谓天邢牢,就不怕他们中途逃掉?”姬歌凑到吴起身边,笑眯眯地问道。
吴起转头看着那张极为欠揍的脸庞,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明知故问。”
姬歌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不是怕和吴将军想不到一块去嘛,没成想还是心有灵犀。”
吴起闻言没有接话,将姬歌晾在一边。
姬歌看着已经朝阳大街上已经缓缓消散开来的鬼气,双手拢袖意兴阑珊地说道:“想好怎样问罪鬼族了吗?”
“不急,慢慢来。”终于不再是听到一句废话的吴起惜字如金地淡淡说道。
“也不知道这次来的会是鬼王还是十殿阎罗?”姬歌嘴角微微上扬,自顾自地说道。
负手而立的吴起抬头望向天幕上空那轮皎洁无瑕的圆月,笑而不语。
都说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若是在黑白无常之后只有一尊鬼王的话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今夜的安排了。
骊山城头。
那位独坐城头赏月的老人轻轻拍打写膝盖哼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那只破旧的酒壶被他随手搁置在了身边,酒壶中早已经空空如也。
欺负一个已经没有了境界修为的自家小辈而且还是打到家门口来了,他无涯这一千多年来就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
今夜哪怕是鬼帝亲自前来他也要用背后的这柄刺鲸告诉他一番何为为老不尊。
“前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着?”一缕清风徐来,紧接着就有一道修长身影站在了无涯的身后。
一身白衣尤胜过皎洁月色的姬青云笑容和煦地问道。
“没酒了。”无涯老前辈瓮声瓮气地说道。
姬青云闻言微微一笑,继而拂袖一挥,说道:“酒啊,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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