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难道我不像纨绔子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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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看来仇公子是对我的安排不满意了?。”端庄笑眯眯地看着与自己针锋相对的仇满江,意味深长地说道。
“端公子误会了,我并不是单纯的针对少宗主你。”素来与仇家来往甚多,打小就知晓仇满江性情的吕新燕一听到他这话背后冷汗直流。
这小子自小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在仇老爷子看来这是好事,但在他这个叔父看来却是坏事。
在龙蛇混杂的这座录天城,也亏得仇满江是生在仇家,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只怕已经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但饶是如此在这城中也有仇家万万不敢招惹的存在,若是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不小心踢了上去,也不但会给仇家带来灭门之祸,更可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连带着自己受到牵连。
今日此刻,吕新燕一直担心的事终是发生了。
他本来想起身提醒仇满江的,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小子哪里知道那座龙泉气宗的恐怖之处。
只是等他稍有这个心思时就察觉到有一道若有若无的杀意将自己的气机牢牢锁住。
吕新燕猛然抬首,目光正好与端庄身后的那一身黑衣的张显宗对上。
对方的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尽是漠然,杀意凛然。
吕新燕毫不怀疑,若是自己此时稍有异动,这位年纪轻轻的天相境就会对自己出手。
“吕大当家的先不要着急,还是听仇公子把话说完吧。”注意到吕新燕这边动静的端庄脸上的笑意更盛。
那笑意到最后竟然成了冰冷满是寒气的杀意。
听到端庄出声,不敢有丝毫违背之意的吕新燕又重新低下头去。
“我只是觉得龙泉气宗的吃相着实难看了些。”
不知道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的仇满江凛然道。
“哈哈哈哈哈哈。”端庄拍着手掌朗声肆意大笑道。
仇满江见此目光微凛,开始有些琢磨不透眼前青年的心思了。
听到仇满江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开口便侮辱自己的宗门,站在端庄身后的张显宗一身如霜雪般冰冷的杀意自体内如江渎之水倾泻而出。
刺骨的杀意转瞬间便笼罩住了这位刚出江湖踌躇满志欲要大展宏图的仇满江。
在感受到那股近乎实质的阴冷杀意后,仇满江的脸色变得煞白一片,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
就连他体内的运转开来的灵力都变得凝滞不前,宛若不再受他掌控了一般。
仇满江捂住胸口,额头上青筋如虬龙般暴起,大汗如珠滴落在楼板上。
最终在几息过后,这位准备在自己父亲手上接过春满江湖打算一展宏图做那江湖共主的仇满江跪倒在地上,身形如虾米般弓着身子。
看脸上的表情应该是痛苦至极,只是口中却没有喊出丁点声音。
“吆,倒还是条汉子。”端庄缓缓走到仇满江身前,俯身前倾笑眯眯地说道。
“少宗主,仇满江只是年少无知,您大人有大量还请饶过他这次吧。”吕新燕叩首道。
只是一旁的山邶与白西岭为了避免引火烧身选择了缄默不语没有开口求情,反而在低下头的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神情。
“那吕新燕你的意思就是说我蛮横不讲理了?”端庄双眼微眯冷声问道,就连那之前的称谓都变了。
“小人不是那意思。”吕新燕近乎就要趴在地上了,惶恐不安地回道。
端庄先是一脸正色,旋即嘴角又露出了一抹笑意。
“吕大当家的不必这么紧张,实不相瞒,当年我还曾与那仇老爷子讨过一碗酒喝,所以即便是你不求情我看在那一碗酒的份上也不会对他怎样。”
端庄挥了挥手,张显宗便将那弥漫在三楼上的阴冷杀意收敛了起来。
“我之所以这般做,就是想让他知道江湖上人心险恶。”说到这他看了眼跪倒在地的山邶白西岭二人,轻蔑一笑。
“还有也算是敲打提醒他一下,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以后让他心里也好有个数。”
看着神识逐渐恢复过来的仇满江,端庄神色平静地问道:“仇满江,这话我只问一遍,不管你答不答应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再提起。”
“你愿意跟随在我身边吗?”
听到这句问话的包括吕新燕在内的三人皆是神色一惊。
要知道即便是踩踏着这片江湖抬不起头来的三大门派在见到龙泉气宗后都是唯唯诺诺不敢高声语,而眼前这位俊朗的青年会是以后执掌那座宗门之人。
若是能够跟随在他身边,那日后指定是平步青云前途无量。
到时候脱离出这座江湖飞上枝头变凤凰也绝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这种泼天的富贵没想到会落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身上。
如此一来还真是印证了老一辈人口中的那句祸兮福所依啊。
只是他能不能够抓在手里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仇满江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地跪倒在地上,用脑袋强撑着身子,大口喘着粗气,等到终于能够运转体内的灵力且恢复了一丝气力后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在场各怀鬼胎的众人偷瞄了仇满江一眼,又纷纷低下头去。
“恐怕是要让端公子失望了。”仇满江重重咳嗽了两声,嗓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那就很无趣了呀。”端庄有些失望地感慨道。
话音刚落,张显宗便已经一步踏了出去,一道天相境的灵压自他体内荡漾开来,转瞬间便在这三楼席卷蔓延开来。
整座一品楼的地基都是相下塌沉了数尺。
在朝珉长街另一旁的茶楼二楼中,眼观六路的墨渊在察觉到这番异象后神情一凛,出声提醒道:“公子。”
“看到了。”姬歌轻轻放下手中的杯盏,“先是盎然的杀意,然后又是这铺天盖地的灵压,看来他端庄当真是把这录天城当做他的地盘了。”
“墨渊你先行一步,你家公子我还要喝完这杯茶。”姬歌轻声说道。
墨渊闻言轻嗯一声,点点头,身形在霎那间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杯升腾着袅袅雾气的杯盏。
姬歌又抿了口清香扑鼻的茶水,看着还有些闷闷不乐一直闭口喝着茶的巫浅浅,说道:“多喝点,过会带你去吃好吃的时候你就吃不下了。”
巫浅浅一听这话腾地一声就把手中的杯盏重重地置在了桌上,仰头道:“你休想,我才不喝了呢!”
姬歌抿了抿嘴角强忍住笑意,看了眼设在龙门江湖门口偌大的擂台。
在其上有一道熟悉的倩影正在与一青霄门派的嫡传弟子鏖战,时不时传来几声轻喝声引来围观百姓的阵阵鼓掌叫好声,只是胜负如何相信短时间内还不是定数。
所以想来自己该是来得及看这最后的胜负手。
“走吧。”姬歌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来。
“哦。”巫浅浅还是有些恋恋不舍地将杯中的最后一点茶水喝干净,毕竟是花了银子的。
只是若姬歌真带自己去吃好吃的,那自己也不怕多吃点,记得爷爷曾经同自己说过,浅浅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一点不怕的,所以巫浅浅才不怕吃不下呢。
...
刚才面对着张显宗毫不遮掩的杀意只是聚魄境的仇满江都接不下来险些将小命给送葬,现如今直面这股天相境的威压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最先有所察觉的自然是同为天相境的吕新燕,只不过他虽然不惧张显宗,但却不敢出手阻拦。
说到底还是忌惮其身后的龙泉气宗。
半步天相的白西岭以及山邶两人在察觉到那股灵压后皆是神色一凛,脸上神情古怪。
这不是又印证了那句福兮祸所伏?
仇满江是他们四人当中最为难受的,不光是因为那道威压是特意针对自己而来,而且还有四人之中就属他是晚辈灵力境界微弱的缘故。
在感受到那从四面八方裹挟的万钧之势席卷而至的灵压后,他脸色一变,体内稍微运转开来的灵力霎那间便凝滞,体内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响。
继而身躯宛若背负着重岳般猛然向下轰砸而去,身躯匍匐在地压陷入地板半尺有余。
仇满江的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之感,紧接着一大口殷红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
“我可能没有告诉你,上次拒绝过我的人肉身灰飞烟灭至于魂魄则是被我用秘法拘来日夜饱受淬炼之苦,最后是落得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凄惨下场。”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知道珍惜,所以你死怪不得我。”
端庄走到仇满江的身前,居高临下看着脚下身躯不断痉挛抽搐的仇满江,讥笑说道。
旋即他便轻轻抬起右脚,对准仇满江的头颅,准备重重踩下。
端庄对于录天城中江湖之人的性命素来都是当做儿戏,命贱如蝼蚁,而现在跪在他面前的四个也只不过体型稍大些的蝼蚁罢了。
就在张显宗看着自家公子裹挟着凌厉灵力的右脚准备踩踏下去之时,猛然家他心神一震,近乎宛若蛮兽趋避危难的本能般一边向前奔掠而去一边高声喊道:“公子小心!”
天相境张显宗的出手速度固然是迅若雷霆,只是有人比他很快。
已经有人如先行了酒楼中的姬歌一步般快了他张显宗一步,率先出手一缠绕着浓郁灵力的手掌轰拍在了事先毫无察觉的端庄背脊之上。
尚未来得及落下脚去的端庄在结结实实硬挨了这么一掌后身形如离弦的箭矢般向前冲去。
一路上装潢精致古朴典雅的三楼楼板不知道被他捈起多少。
最后若不是尚有一丝神智的他以双手扣住身旁的一根承重木柱,只怕身形已经跌落出楼外去了。
饶是如此,还是有一道不轻不重的嘈杂声响自一品楼中传出,只是朝珉长街上的大部分人将注意力放在了擂台上,特别是那道清丽绝俗的身影上。
当然也有极少数人听到了杂乱声响,只是全然没有在意罢了。
双手入木柱三分才稳下身形来的端庄还没来得及看清袭杀自己那人的面庞,便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因为那一掌,此时他体内灵力动荡不已,脸色惨白一片。
“是你?”端庄强咽下涌上喉间的那股腥甜之感,神色诧异地说道。
在他看来这是情理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的事。
这整座录天城敢在明面上伤自己的人不是没有,但伤了自己却站在那不肯走的却也就只有他一个了。
自己也猜到了他与那人昨日出现在城中是奔着楼外的那场比武招亲来的,可是他没想到此人竟然会直接出现在自己背后。
此时经历了刚才的那场变故,吕新燕他们三人已经站起了身来,只是他们三人当中也就只有灵力境界最高的吕新燕知晓了刚才在那刹那间发生了什么。
“少宗主。”吕新燕身形一闪转瞬间便出现了端庄身前,并将其护在了身后。
至于白西岭与山邶二人则是神色不善地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那名黑衣男子。
即便是他们二人再无知,此时看到端庄惨白的脸色满嘴的鲜血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正是我。”一掌将端庄轰至重伤的墨渊点点头,道。
“是他让你来的?”端庄双手松开木柱,木柱上只留下了他的十个手指指洞。
“是。”墨渊言简意赅地说道。
若不是为了等公子,他才懒得同劳什子的少宗主废话。
“我以为你们不会出现在这。”端庄右手捂住胸口,左手被极有眼力劲的吕新燕给轻轻搀扶住,摇头说道。
“你以为的你以为不是你以为。”
“就为了他?”端庄右手指向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仇满江,凝声问道。
墨渊被他问的有些不耐烦,缓缓闭阖上双眸,“不认识。”
张显宗面若寒霜般注视着那道修长身影,此人辱自己在先,现如今又侮辱少主在后,不管他出身那座名门,今日都绝不能让他走出一品楼半步!
一念至此,张显宗身上的杀意更浓了些。
墨渊睁开双眸,本就深邃如黑渊般地眸底深处有道精芒一闪而过。
“终于来了。”墨渊嘴角噙起一抹笑意,说道。
他是真担心公子被巫浅浅那丫头给拖走,虽然自己也不是解决不了眼前的这番局面,但没有公子的意思,他也拿捏不好分寸,该下多重的手,是废掉他们的灵力修为还是直接将他们斩杀了。
“你在等谁?”距离墨渊最近一身肥膘大腹便便的白西岭厉声质问道。
他现在都有些怀疑龙泉气宗少宗主身边带着的是不是都是些滥竽充数的酒囊饭袋了,眼前的青年周身明明没有丁点的灵力波动,为何还拦他不住?
“当然是在等我。”又是一道清冷的嗓音自楼梯口处响起。
除了站在那岿然不动的墨渊以外,楼中所有人包括已是重伤的端庄在内都是齐齐看向楼梯口处。
有两道一大一小两人站在那,自成一道风景。
一袭白衣的姬歌丰神俊朗面冠如玉,手中纸扇轻摇,胜过人间书生无数。
被他拉着素手巫浅浅粉妆玉琢桃腮杏脸打眼一瞧就是个美人胚子,只是怀中抱着的一大袋糕点,有些让人忍俊不禁。
“是你?!”端庄在见到姬歌后忍不住向后倒退了脚步身躯抵在墙壁上,嗓音颤抖地问道。
姬歌闻言先是一怔,而后才意识到自己上楼之前没有戴上面具,所以本来好好的一场戏就坏在自己手上了。
姬歌耸耸肩,松开抓住巫浅浅的右手,说道:“没想到我又回来了吧。”
此时墨渊身形一闪便从三楼的正中央站回到了姬歌身后。
“上楼时刚在看到街上有卖糕点的,你也知道这丫头,所以便耽搁的些时辰。”姬歌指了指巫浅浅怀中的那个大袋子,解释道。
墨渊无奈地摇摇头,轻嗯一声后便沉默不语。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端庄难以置信地吼道。
在听闻自南雁兵镇中传出姬歌身死的消息后,意识到自己大道修行上的阴影终于消散,心湖也拨的云开见月明。
也终于重新拾捡起收取龙门江湖这个念头后,为何他姬歌又活生生毫发未损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最重要的是上次他还是孤身一人,可现如今跟随在他身边自愿为仆为奴的竟然还是一造化境的强者。
姬歌听到端庄有些绝望的质问后,嘴角噙起一抹笑意,“听你这意思好像并不是很希望我活着一样?”
端庄看到姬歌嘴角的笑意好像是回想起了那夜的一幕,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想要开口却被白西岭给抢先开口道:“你就姬歌?”
“若是这天底下没有第二个叫姬歌的那我想我就是了。”姬歌摩挲着下巴故作沉思道。
白西岭看了眼缄口不语的端庄一眼,并不知晓那夜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亲眼见识过姬歌的可怖战力只当做他是一普通凝神境的练气士的他清了清嗓子,颐指气使目中无人地说道:“我告诉你,现在同你讲话的乃是龙泉气宗的少宗主,虽然我也听说过一些关于你的传言。但三人成虎,难免有些夸大其词,说到底你终究只是个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小儿罢了...”
“砰!”
白西岭的话尚未说完众人便看到有道残影一手将他肥硕的脸颊覆住将其按倒在了地上并拖行出半丈之远。
“难道我看着不像是个纨绔子弟吗?”一手覆住白西岭的脸颊一膝盖顶在了他的胸口处头生龙角的姬歌抬眸扫视了一圈众人,眼神冰冷但嘴角挑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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