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众人皆醒我独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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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便是又这般度过了半旬之久,距离狩春之猎终了的时日也愈来愈近。
在这半旬当中姬歌每日都会覆上那张面皮离开这座藏身的宅院,至于他究竟去哪,又去做什么,白落花等人没有询问,姬歌也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
只是他每天日落归来时都是一身的酒气,打着酒嗝被青奉酒与晏晏二人从门口抬回来。
第六日。
宅院堂屋。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狩春之猎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们究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青奉酒神色凝重地盯着座椅上的白落花,沉声问道。
一旁的晏晏将背上的巨大剑匣摘了下来,放在身前。
西京圣地与瑶光圣地之人之前已经相继离开,在白落花允诺会照顾好晏晏以后北璇圣地的弟子也离开了这座瓦岗兵镇。
所以正如青奉酒之前所想的那样,此时出身北璇圣地的晏晏确实是孤家寡人一位了。
不过恰巧不巧的是他还有两个结拜的同过生共过死的大哥。
虽然晏晏少不更事但也明白这件事的紧迫性,于是同样看向老神在在的白落花,投向询问的目光。
白落花因为常年身在军伍,所经战役上百余次,算得上是真正的身经百战,所以在姬歌消失了的这段时间内,大家便都默认了她作为这场狩春之猎的带头人。
在这件事上,饶是向来轻佻的青奉酒都没有提出半个不字。
白落花将那柄银枪横置膝前,用心擦拭着,听到青奉酒与晏晏的疑问后抬眸看了他俩一眼,旋即又眼帘微垂,将心思放在了银枪之上。
经过这一段时日的相处,这俩人此时已经是穿一条裤子了。
“真不愧是拜过把子的亲兄弟。”白落花心中腹诽道。
云生玲珑看着白落花,十指交缠欲言又止。
她一旁的百里清酒轻轻打了个哈欠,自从将姬歌带回宅院以后她这还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看她惺忪的双眼,一脸睡意的倦容,若是青奉酒没有让云生玲珑去叫醒她恐怕这位仙族的圣女还在好梦当中。
青奉酒看向百里清酒,试探性地轻声说道:“清酒姑娘,要不然你再回去休息一会儿?”
百里清酒揉了揉眼睛,按摩着鬓角的穴位,摇摇头说道:“不用了。”
随后她看了云生玲珑一眼,而后又看向白落花,终是朱唇轻启,坦言说道:“落花,青奉酒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细细算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也确实没有多少了,而且我们还是身处在最西之边瓦岗兵镇,若是想要敢在狩春之猎结束前回到长城,恐怕即刻便要动身了。”
云生玲珑听到这番话后偷偷朝她竖起大拇指,盈盈一笑。
百里清酒眨了眨眼睛,“我这说得可都是玲珑的心里话。”
结果云生玲珑听到她清酒姐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后赶忙收起大拇指,用幽怨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紧接着娇小的身形蜷缩在了座椅上,不敢再看白落花一眼。
白落花擦拭枪尖的右手顿了顿,随后颔首低眉,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百里清酒看到始终“无动于衷”的白落花,嗓音清冷的问道:“落花,能够告诉我们你是怎样打算的吗?”
听到这话,青奉酒,晏晏,云生玲珑三人皆是向座椅上的白落花投向询问的目光。
白落花终于是停下了擦拭银枪的右手,屈指在枪尖轻弹一声,淡淡开口说道:“等。”
“我们这半旬的光景究竟在等什么?白落花你能不能够给我们一个准信?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同生共死的伙伴,没必要对我们遮遮掩掩的吧?”青奉酒拍了拍桌子,不满地说道。
白落花闻言斜眼看向青奉酒,双指摩挲着枪身,语气平淡如水地说道:“叫姐。”
青奉酒哀嚎一声,生无可恋地向后仰去,“你杀了我算了!”
百里清酒看向白落花,恰巧白落花的目光也朝她这边看到,四目相对,白落花率先开口道:“等臣歌。”
“臣歌?”青奉酒听到这个名字后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色铁青很是不好看。
百里清酒看到青奉酒的脸色后黛眉微蹙,狐疑问道:“他怎么了?”
晏晏揪了揪青奉酒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青奉酒眉头一皱,“他...”
就在他正准备将姬歌的这半旬以来的“累累罪行”告诉百里清酒时,天井庭院前的院门被人砰得一声推了开来。
“你自己瞅瞅吧。”青奉酒指着那道酩酊大醉,一身酒气从地上爬起来黑衣身形,脸上含愠地说道。
百里清酒一双美目看向蹲在天井中央呕吐不止的姬歌,黛眉紧蹙。
云生玲珑本想想要跑出去将姬歌搀扶起来,结果被青奉酒的一个眼神给喝退了回去。
“让他自己进来!”青奉酒怒气冲冲地坐下身来,倚靠在座椅上,接下来便一言不发。
晏晏则是神色焦急地看向天井处身形晃晃悠悠,脚步踉跄的姬歌。
在场的几人当中只有白落花依旧脸色平静,神色自若。
姬歌脸颊有些绯红,踩着轻浮的脚步来到了堂屋的门前,他抓着门框,笑吟吟地看向屋内的众人,打了个酒嗝,说道:“这是都在呢。”
青奉酒冷眼看向姬歌,说道:“对,都在等你呢!”
姬歌摆摆手,一步迈入堂屋,走到晏晏身旁,一屁股坐了下来。
百里清酒看到姬歌这副模样,神色有些担忧地看向他。
晏晏不着痕迹地将一盏茶推到姬歌的一旁。
姬歌又是打了个酒嗝,灌了一口浓茶,脸上的红晕消退了几分。
虽然还是一身的酒气但当他再睁开眼时双眸清澈明亮,显然已经没有了丁点的醉意。
他撇了撇嘴,看向脸色依旧铁青的青奉酒,啧啧说道:“不就是前几日的时候吐了你一身吗?怎么还记上仇了呢?”
青奉酒冷哼一声,抱臂环胸压根就不想搭理他姬歌。
“臣歌哥,我们大家都在等你。”云生玲珑掩着琼鼻,有些不满地说道。
此时整间堂屋当中因为姬歌的缘故,满是酒气。
姬歌讪讪一笑,身躯一震将浑身的酒气震散,随后又拂袖一挥以两袖清风将满屋的酒气尽数吹散而去。
“现在好了。”姬歌又灌了口浓茶,脑袋枕在座椅上,轻声说道。
“你他娘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少在这里耽误我的时间。”青奉酒将一杯浓茶递到姬歌面前,但语气依旧是不善地说道。
姬歌将那杯浓茶放在桌上,随后揉了揉眉心,整理了一下思绪,继而沉声说道:“这半旬的光景我每日都会去那座天下第二楼。”
“废话。”青奉酒小声嘀咕一句,“不去那你能喝成这副模样?!”
白落花拿着枪尾捅了青奉酒一下,淡淡说道:“别插嘴。”
姬歌又继续说道:“可能某人看我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认为我是去寻欢作乐了。”
姬歌一边说着话一边看向青奉酒,抬了抬手,说道:“肤浅。”
青奉酒白了他一眼,扯了扯嘴,看他这副模样还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醒酒了,莫不是在借着酒劲骂自己?
此时白落花敲了敲桌子,开口问道:“好了好了,你们哥俩的事私底下再说,现在说一说你打探地怎样了。”
“打探?”包括百里清酒在内的众人在听到白落花的这句话后皆是神色怪异地看向姬歌,狐疑问道。
青奉酒此时此刻开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然你们以为我会放任这么一个酒量不好的醉君子每天出去逍遥快活?”白落花轻笑一声,反问道。
姬歌敲了敲脑袋,不得不说这白玉腴的酒劲还真是挺大的。
“既然是打探消息你为什么不带上我?”青奉酒一拍桌子猛然站起身来,大声质问道。
姬歌斜眼看向青奉酒,双手拢袖身体前倾,笑着问道:“现在满大街都是你奉酒公子的通缉画像,你是打算主动给人家送上门去?”
“还有就是我去天下第二楼吃喝那都是免单的,你青奉酒行吗?我去了那里白吃白喝而你却要掏腰包,你会不会心里不舒服?”
“再说了就算是我想带你出去,你觉得就你那性子落花姐会放你出去吗?”
姬歌的连续三个问题使得青奉酒哑口无言,他郁郁不乐地说道:“行行行,就你能说会道,我吵不过你行了吧!”
“好了臣歌,先说说情报吧。”白落花沉声说道。
姬歌点点头,终于是一脸正色地说道:“这半旬的时日内,也有不少内城军营中的将领出入天下第二楼,但能够作为我们猎物的却少之又少,基本都是凝神境化婴境的修士,我想这种小鱼小虾落花姐肯定是瞧不上的。”
旋即他又轻声说道:“当然大猎物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就是不知道落花姐敢不敢冒这个险?”
说到这里他神色平静地看向座椅上的白落花。
“接着说。”白落花开口道。
姬歌眨了眨眼,说道:“造化境的千夫长,穆秉垂狼。”
“造化境?只是千夫长?”青奉酒眉头一皱,细细琢磨着问道。
姬歌颔首一笑,说道:“穆秉垂狼是巫族名门世家穆家的长子,在军伍之中已经是磨砺了十年之久,听说再过一段时间就会返回穆家继承家主职位。”
“所以这段时日内他接连在天下第二楼中宴请袍泽士卒,而明天大概会是最后一天。”
姬歌看了眼在坐的众人,笑着说道:“各位觉得怎么样?”
晏晏点点头,说道:“造化境的千夫长确实有些棘手,但若是清酒姐,落花姐,奉酒哥再加上你也有一战之力。”
姬歌闻言摇摇头,否定说道:“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的人手都放在穆秉垂狼一人身上。”
“你们别忘了还有他若宴请的袍泽,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明日出现在天下第二楼中的应该是聚魄境以上的士卒修士,所以...我们也可能会死在这里。”
随后姬歌又补充说道:“而且这次我恐怕帮不上你们的忙,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很重要?”百里清酒嗓音清脆地问道。
姬歌点点头,“很棘手。”
“需要帮忙?”
姬歌摇摇头,“估计我还能够应付地来。”
“那好。”
“嗯。”
青奉酒等人看着姬歌与百里清酒之间莫名其妙的对话,脸上皆是一副八卦的神色。
现在他们几个终于是可以肯定,这俩人之间绝对有不可告人之事。
身处情场多年的青奉酒食指敲打着座椅把手,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二人,腹诽道:“这俩人该不会...再搞暧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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