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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个月,似乎一切都风平浪静。但是敏锐的人总能从中察觉到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于是,张狂的人越加的张狂,低调的人越加的低调起来。
深夜,楚国公府里。
书房里,南宫怀独自一人坐在书案后面沉思着。门外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然后是乔飞嫣的声音。显然是想要进来却被门外的侍卫挡住了。南宫怀皱了皱眉,沉声道:“进来吧。”书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乔飞嫣端着一盅参汤走了进来,“南宫大哥。”
南宫怀凝眉,望着她温声道:“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
乔飞嫣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边,柔声笑道:“有些饿了,听说书房的灯还亮着我就知道你也还没有休息。所以才想要给你送些东西来吃,不管是为了什么,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看着她关心的眼神,南宫怀的神色更多了几分暖意,伸手将她拉倒跟前,抬手覆上依然还平坦的腹部,笑道:“你如今也不是一个人了,才要好好注意身体才是。”乔飞嫣面带娇羞,依靠在南宫怀的怀中低声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咱们的孩子的。南宫大哥,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还能为你生下一个孩子,这一次...终于能让孩子在父亲跟前长大了。”
想起自己十几年来连消息都不知道的乔千宁和乔月舞,南宫怀心中更多了几分愧疚。只要一想到当年她独自一人怀着两个孩子远在他乡,心中就暗恨自己当年没有再强势一些。却全然忘了,乔飞嫣怀着孩子的时候还是华宁郡王妃,在华宁郡王府金尊玉贵仆婢成群,只怕比现在过得还要舒服得多。
“这一次,我一定会陪着你和孩子的。都是我,都是我对不起你和孩子。”南宫怀轻拍着她的背心道。
乔飞嫣道:“没有,我知道南宫大哥也是不得已的。谁让我身份卑微......”
“胡说。”南宫怀沉声道:“等到先皇的丧期过了,我就正式迎你过门,让你成为名正言顺的楚国公夫人。”
“嗯。”乔飞嫣点头,眼角泛红,“我太开心了,就连做梦也没想到我们还能有这一天...”先皇的丧期还有将近十个月,乔飞嫣心中有些暗恨先皇死的不是时候。但是同时也知道,如果不是先皇死了,只怕南宫怀也娶不了她。先皇可不是萧千夜,有求于南宫怀。说不定正等着南宫怀犯错好打压了的权势和影响呢。
门外不远处,乔月舞站在房檐下的阴影里双眸冰冷的盯着不远处的书房。书房的烛火将两个相依而立的人影印在了窗户上,看上去倒是两情相依,难舍难分。书房门口不远处,两个侍卫直挺挺地站着,让人根本无法靠近。
已经好几天了,乔月舞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能不引人注意的进入书房。书房门口的侍卫一天十二个时辰轮流的守着,没有南宫怀的允许谁也别想进去。想起晚饭的时候收到的南宫绪命人传给自己的消息,乔月舞心中1定了定。南宫绪既然说今天有机会...那么她一定要拿到南宫绪想要的东西。等到报复了南宫姝那个贱人之后,她就带着银票和地契立刻离开金陵走得远远的。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去重新开始!
院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乔月舞咬了咬牙飞快地朝着书房门口冲了出去。
“娘!娘!”
门口的侍卫正要挡住她,里面的乔飞嫣已经听到了她的声音,连忙离开南宫怀快不去朝门口走来,“舞儿?”
看到乔飞嫣拉开门,乔月舞毫不犹豫地扑了进去险些将乔飞嫣给冲倒在地上,“啊?!”
南宫怀上前一步,伸手接住了乔飞嫣摇摇欲坠的身子,不悦地道:“怎么回事?”
乔月舞满脸泪水,上前一步扑进乔月舞怀中,“娘...呜呜......”
乔飞嫣先是一呆,自从乔月舞出了那事儿以后就再也没有亲近过自己了。连忙问道:“舞儿...怎么了?”
乔月舞拉着乔飞嫣的衣袖,抽抽搭搭地道:“呜呜,娘,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我好怕...呜呜......”乔飞嫣连忙轻抚着女儿的背心,柔声问道:“做了什么梦?别怕,梦都是假的。”看到女儿如今亲近自己,乔飞嫣心中也更软了几分。到底是自己疼宠了十几年的女儿,又遭此横祸,这些日子的反常也是情理之中。
“不是假的!”乔月舞尖叫道:“不是假的,南宫姝...南宫姝...呜呜...”
一时间,两人都无话可说。乔飞嫣固然是恨南宫姝入骨,但是她却不能挡着南宫怀的面说出来。南宫怀虽然也疼乔月舞,但是南宫姝也是他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也没什么可说的。
书房里的气氛正在尴尬地时候,门外传来了管事急促的呼叫声,“公爷,启禀公爷,陛下请公爷立刻入宫!”
南宫怀皱眉,“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必须有什么事不能晚上说?”
管事看了看乔飞嫣和乔月舞,也顾不得许多,低声道:“听说宫里出大事了,摄政王也在宫中。”
南宫怀神色未变,看向乔飞嫣母女道:“我要进宫一趟,你们先回去。”乔飞嫣点点头,道:“好,南宫大哥你小心一些。”伸手要拉乔月舞,才发现乔月舞靠在自己怀中竟然已经昏睡了过去。仔细再看,乔月舞形容消瘦,脸色苍白,
形容消瘦,脸色苍白,眼睑下是一大片的青影,显然这段时间都没能好好休息。
见状,乔飞嫣只得道:“南宫大哥你先去,我让丫头里扶舞儿回去。”
南宫怀见管事的一脸焦急的模样,只得点点头道:“早些回去休息。”
看着南宫怀匆匆离去,乔飞嫣这才对门口的侍卫吩咐了一声叫他们去唤侍候乔月舞的丫头过来。吩咐完了,关上门回过头去想要为乔月舞搭上一件披风,却只觉得脖子上一疼,最后看到的只有乔月舞一双冷漠含恨的眼眸。
不过一刻钟时间的模样,乔月舞的丫头便敲开了书房的们。看到开门的乔月舞不由得一怔,“小姐?”不是说小姐晕过去了么?”
乔月舞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道:“我没事,倒是母亲有些不舒服,睡过去了。母亲有了身孕也不好动,就在这里歇着吧。”书房的外间有一个软榻,倒是可以睡人。丫头朝里面一望,果然看到乔飞嫣神色平静的躺在软榻上,身上还盖着被子显然已经睡熟了。
门外的两个侍卫皱了皱眉,书房里按规矩是不许留人的。
乔月舞脸色一冷,沉声道:“我娘怀着孩子,自然是嗜睡的很。这么晚了若是路上出了什么事,你们谁担当得起?”
两个侍卫自然也知道这位是楚国公府未来的国公夫人,何况只是在里面睡一晚上,等到明天公爷回来了在出去,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事。很快,两个侍卫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小姐请吧。”
乔月舞轻哼一声,带着丫头拂袖而去。
书房的大门重新被关了起来,幽静的房间里只有软榻上的女子依然睡得沉稳。
励勤院
“你来了?东西带来了么?”南宫绪看着乔月舞淡淡问道。
乔月舞轻哼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个绿檀的木盒丢了过去。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绿檀木盒子,上面甚至没有什么精致华贵的雕饰。里面也是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有,但是正是因为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木盒子出现在南宫怀的书房里才显得不寻常。只是乔月舞翻看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其中的机关所在,只得拿来交给南宫绪了。
南宫绪满意地点头,“很好。乔飞嫣在哪里?”
乔月舞翻了个白眼道:“你放心,用了你给的药,不到明天早上是绝不会醒的。但是,明天她醒了之后怎么办?”如果这个盒子真的那么重要,明天南宫怀肯定会发现丢了东西的。然后肯定会怀疑他。
南宫绪垂眸,问道:“有人知道你过来么?”
乔月舞摇摇头,道:“自然没有。”她怎么会将她跟南宫绪合作的事情告诉别人?
“很好,那么...父亲就不会知道东西到底是被谁拿了。”
乔月舞一怔,突然察觉身后多了一个人,猛然回身想要放声大叫,却被人一掌下去顿时陷入了黑暗中。前一刻她打晕了自己的母亲,不到半个时辰后,就被人用同样的法子也打晕了。
看着委顿在地的乔月舞,南宫绪唇边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意,“相信一个跟你母亲有仇的人,是你被仇恨冲昏了头,还是乔飞嫣根本没告诉过你她做过的那些事情?”
“公子,乔月舞怎么处置?”侍卫低声问道。
南宫绪淡然道:“二妹如今归为贵妃,身为哥哥我也该送些贺礼给她。明天让夫人送进宫去给她吧。”
“可是,宫里......”一个没有知觉的活人想要送进宫去可没有那么容易。
南宫绪道:“不用担心,我已经打点好了。明天一早就送进宫去,在父亲回来之前。”
“是,公子。”
挥退了侍卫,南宫绪方才将目光重新落到桌上的绿檀木盒上。一个五寸见方外表朴素的盒子,打开盖子南宫绪看了看空荡荡的盒子挑了挑眉。从一边抽出一把匕首毫不怜惜的一刀砍了下去。一刀,两刀.....上好的绿檀木在锋利的匕首下见见被砍出了裂痕。很快一个布帛的一角从里面露了出来。南宫绪加快了手中的的动作,很快一个被油布包裹着的小包出现在了眼前。整个盒子有五寸长,三寸宽,一寸高,但是整个小布包却不足三分厚度,也难怪乔月舞找不到破绽了。
看着眼前的东西,南宫绪沉默了片刻。抬起微微颤了一下的手,慢慢打来了眼前的东西。薄薄的布包里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封信和几页纸笺。陈旧脆弱的像是很多年前的东西。南宫绪从跟前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不,半张发黄的信笺。放在跟前在打开从木盒里取出来的信,果然也是半张。两个半张纸笺放在一起恰好拼成一整张,丝毫不缺。
南宫绪定定地望着眼前的信笺,神色更多了几分肃杀之色。
“父亲...父亲.....”
空寂的书房里,南宫绪的声音空洞而凄厉,仿佛被逼到绝望处的野兽,又仿佛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厉鬼。
南宫怀从宫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了早朝的时间了。已经年近半百,一晚上没睡南宫怀的脸上也更多了几分疲惫。回到府中直接就朝自己的院子走去,一双剑眉依然紧锁着。昨晚宫中出现了刺客,萧千夜将他和元春等几个老将都招入了宫中一整晚。看来是被吓破了胆子了。想起那个年轻的帝王,南宫怀唇边勾起几分轻蔑的笑意。
“公爷.....
......”管事跟在他身边,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南宫怀有些不耐烦地道。管事道:“乔夫人还在书房里,公爷是不是......”南宫怀脚下一顿,厉声道:“她怎么会还在书房里?”管事吓了一跳,连忙道:“乔夫人昨晚身体不适,乔小姐就让夫人直接在书房歇下了。只是,乔夫人此时还没有醒来......”
南宫怀一转身,加快脚步朝着书房的方向而去。
书房门口,两个侍卫直挺挺地站着,旁边侍立的是乔飞嫣身边侍候的丫头,“怎么回事?”
丫头微微一福,恭敬地道:“启禀公爷,夫人还没醒来。奴婢们不敢惊扰了夫人。”
南宫怀皱了皱眉,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乔飞嫣躺在外厅的软榻上睡得香甜,南宫怀走进,看着乔飞嫣沉睡的容颜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她地额头,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突然,南宫怀猛地收回了手,沉吟了片刻方才抬手一下掀开了乔飞嫣伸手的被子。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立刻扑面而来,乔飞嫣身下的软榻已经被血染红了一片。
“嫣儿!?”南宫怀沉声叫道,乔飞嫣秀眉微蹙,似乎被惊扰了一般动了动脑袋慢慢睁开了眼睛,有些茫然地道:“南宫大哥......”
“你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乔飞嫣不解,抬手揉了揉眉心,突然脸色一变,一把拉住南宫怀道:“舞儿...舞儿...”
“来人!请大夫!”南宫怀沉声叫道,握住乔飞嫣的手道:“怎么回事,慢慢说。”
乔飞嫣也是一脸震惊,显然是对发生的事情完全无法接受,“舞儿...是舞儿打晕了我。”
“什么?”南宫怀皱眉,低头看向跟前的软榻。顺着他的目光,乔飞嫣也看到了自己身下的软榻上的血迹,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孩子...南宫大哥,我们的孩子......”南宫怀将她搂入怀中,柔声安抚道:“不怕,没事,大夫马上就来了。”
里面的事情也将外面的人吓得不轻,门外的侍卫跪在地上不敢说话。虽然昨晚乔飞嫣昏过去的时候不是他们俩当值,但是这个时候除了请罪也干不了别的。南宫怀沉声道:“去将乔月舞带过来了。”
“是。”
不一会儿,去找乔月舞的人回来了,“启禀公爷,乔小姐...乔小姐不见了。”
南宫怀神色阴沉,猛然起身朝着里间走去。等到出来的时候神色更加阴郁起来,“立刻给我找乔月舞,是死是活都要知道。还有...整个府里都给我搜!”
管事想问搜什么,但是看着南宫怀狰狞地神色还是将到了口边的话咽了回去,快步出去吩咐人办事去了。
“南宫大哥......”乔飞嫣靠着软榻,楚楚可怜地望着南宫怀。南宫怀此时却没有心情理会乔飞嫣会如何了,剑眉深锁,脑海里片刻间闪过了千百个年头。到底是谁...是谁指使乔月舞拿走了书房里的东西?南宫绪?不,他不会知道这些,更何况自己一直防着他的。乔月舞跟南宫绪的关系更是不好。萧纯?想起前些日子南宫墨的暗示。南宫怀看向乔飞嫣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怀疑,难道真的是......
看到南宫怀的目光,乔飞嫣就知道不好。痛吟了一声,呜咽着道:“南宫大哥,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舞儿要这样对我?呜呜...我们的孩子...”
南宫怀眼中的冷意稍退,伸手拍怕她道:“别怕,不会有事的。很快就会找到她的。”
“嗯。”乔飞嫣点头,含泪道:“我知道舞儿她恨我,可是...她怎么会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顾......”
“别哭了,大夫很快就来了,我让人送你回去休息。”南宫怀安耐住性子安抚了她几句,然后招来外面的丫头婆子送乔飞嫣回自己的院子。乔飞嫣看着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阴鸷的南宫怀,眼眸微闪了一下,顺从的任由丫头抱着自己出去了。
南宫怀盯着空荡荡的书房,一脚踢翻了眼前跟前的一个椅子,砰地一声椅子砸到了跟前的墙上,跌落下了成了一堆废木料。
“乔月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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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飞嫣再次被女儿坑了,不过…乔月舞真滴没想对乔飞嫣的孩子怎么样。真相是神马亲们明白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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