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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氿自然是看到了,心道:这么做作,莫不是生怕皇后没发现她手腕上有伤?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长宁掩在袖子底下的左腕,宽大的袖口下隐约地露出了半寸的绷带,上面鲜红色的血迹看着很是刺眼。

秦氿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长宁手上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长宁没在意秦氿,神情真挚地看着卫皇后道:“母后,这是儿臣的一片心意。”

“长宁,你有心了。”卫皇后既没有说喝药,也没说不喝,目光落在了长宁的左腕上,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不,没事。”长宁连忙摇头道,“不碍事,多谢母后关心,是儿臣不小心划伤了而已。”

长宁温婉地一笑,又行了个福礼,“母后,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卫皇后便也就没再追问。

“……”长宁沉默了一下,脸色有些僵硬。

但话都说出口了,她只能站起身来,然而,就在转身时,她的手腕恰好撞到了贴身宫女手里的那个食盒,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痛苦,两道秀气的柳眉紧紧地皱在了起来,眼眶中还有晶莹的泪水在滚动着。

“姨母,”一旁的秦氿实在看不下去了,憋得难受极了,就提议道,“要不要找太医来给三公主殿下看看?”

卫皇后看了秦氿一眼,微微颌首道:“也好。”

太医本来就在凤鸾宫待命,卫皇后吩咐了一声后,不多时,就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医进来了。

卫皇后吩咐道:“张太医,三公主的手腕好像受了些伤,你去给她瞧瞧吧。”

长宁连忙道:“不用了,母后。”

“这样啊。”卫皇后淡淡道,“那就不用了吧。”

长宁:“……”

“殿下,”菱香忙柔声劝道,“您还是听皇后娘娘的话,让张太医瞧瞧吧。”

这一次,长宁连忙顺水推舟地点了下头:“也好。多谢母后关怀。”她又温温柔柔地对着卫皇后福了福。

张太医先给长宁诊了脉,然后道:“三公主殿下,请把左袖拉起一些。”

青衣宫女便替长宁拉起了左袖子,露出了那一截绑着绷带的小臂,她的肌肤雪白,手腕纤细,衬得那染血的绷带更添几分柔弱。

张太医皱了皱眉,问道:“殿下是怎么受的伤?”

长宁朝卫皇后与徐嬷嬷那边看了一眼,怯生生地说道:“不小心划伤的。”

张太医眉头皱得又紧了一些,看着这伤口渗出的血量,感觉这伤口实在不像是不慎划伤的,“可否请公主解开。”

长宁本来还要做做样子,想说让张太医随便开些金疮药就是,但回想着刚刚的情形,生怕自己这么一说,卫皇后直接就应了,那就麻烦了。

菱香忙道:“殿下,您还是让张太医瞧瞧吧,若是留下疤来……您的额头上已经留有疤了。”她一副担忧的样子,欲言又止,“张太医,求您给殿下看一下吧。”

说着,菱香已经主动地去给长宁解开左腕上的绷带,长宁躲了一下,就半推半就的由着她把绷带解开了。

绷带散开后,就露出了其下满是鲜血的手腕,殷红的血液还没有彻底干涸,伤口约莫一寸有余,显然没有处理过,看着血肉模糊的。

秦氿忍不住好奇地凑过去看,就见张太医先用沾了水的纱布擦去了长宁左腕上还没有干涸的血渍,“殿下,请忍着点。”

清理过伤口四周后,可见手腕上一道被刀刃划过的血印。

长宁的眼眶湿润润、红通通的,纤细的身形绷紧,额角更是布满了冷汗,似乎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卫皇后问道:“张太医,三公主的手是怎么了?”

“禀皇后娘娘,”张太医恭敬地说道,“三公主是被利刃割伤的,还被割下了一小块皮肉,腕上怕是会留疤。”

张太医心里觉得这位三公主真是不省心,一会儿伤了脸,一会儿又伤了手。听说她的脸是璎珞郡主所伤,可她这手上这个伤口的痕迹看着像是她自己划伤的啊。

“张太医,真的会留疤吗?”青衣宫女急得快要哭出来了,“那可怎么办才好啊!”

“无碍的,我用袖子遮遮就行了。”长宁娇娇柔柔地说道。

青衣宫女:“公主,您可都是为了皇后娘娘……”

“住嘴!”长宁恰到好处的打断了宫女,然后又道,“张太医,给我上点药包扎一下就行了。”

秦氿:“……”

张太医:“……”

“为了本宫?”床榻上的卫皇后笑了,挑眉问道,“怎么说?”

青衣宫女屈膝福了下去,赶紧道:“娘娘,三公主殿下从医书上看到了一个偏方,说是对娘娘您的气疾很管用,但是这汤药需要用人肉为药引,所以……”

“就是这碗药吗?”卫皇后指着徐嬷嬷手里的那碗汤药问道,“张太医,你也一并瞧瞧吧。”

徐嬷嬷就把那碗汤药送到了张太医跟前,张太医先闻其味,跟着又用汤匙舀了一勺汤药……

眼看着张太医把那勺汤药送至了唇畔,长宁欲言又止,还是拦下了张太医:“张太医且慢!”

对上卫皇后疑惑的眼神,长宁微咬下唇,对着皇后又福了福,终于道:“母后,儿臣是在一本名叫《严氏杂病论》的医书上看到的这个偏方,上面说,只要割肉作药引就可以治愈气疾。”

饶是卫皇后自认见惯了世面,也被长宁番话惊住了,一时哑然。

长宁又道:“母后凤体不适,儿臣也担忧不已,所以甘愿为母后割肉为药引,这也是儿臣的一片孝心。”

“这《严氏杂病论》乃是前朝的一个名医严诏所著。严诏虽不比华佗扁鹊,但在前朝也颇有几分悬壶济世的医名。书上说,这个偏方有奇效,在当地治好了不少气疾患者。”

张太医沉默不语,神色微妙,他当然能看出来长宁是有心讨好皇后。

秦氿看得兴致勃勃,心道:这三公主果然是个狠人,对自己也下得了狠手呢!佩服,佩服!!

卫皇后深深地凝视着长宁,叹息道:“长宁,真是难为你了。”

“为了母后的凤体,这是当女儿应该做的。”长宁柔顺温婉地说道,脸上满是孺慕之情。

卫皇后又看了看长宁血肉模糊的左腕,吩咐道:“张太医,你给三公主好好上药,包扎一下,尽量别留疤。”

张太医唯唯应诺,表示一定尽力,心里知道长宁这腕上的疤肯定是多少会留下些痕迹了。

他连忙令药童取来了药箱,给长宁的伤口上了金疮药,又仔细地包扎后,让她伤口不要沾水,又说明日上午再去给她换药。

长宁乖顺地一一应下,跟着就站起身来,对着卫皇后又道:“母后,您凤体犹虚,儿臣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长宁再次屈膝行礼后,就退下了,宫女菱香自然也跟着长宁一起告退了。

等出了凤鸾宫的院门,长宁才算松了一口气,回头朝凤鸾宫望了一眼,眸色幽深。

长宁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左腕,平日里温婉柔弱的面庞上此刻透着一丝冷然。

“殿下,您的伤口还痛吗?”菱香心疼地问道,“要是真留疤,就麻烦了。”

菱香心里真是为主子不平,说到底主子也就是亏在没投生在皇后的肚子里,否则何至于小小年纪要这般为自己筹谋!

“别说了。”长宁轻声吐出三个字,眸光凌厉,神色坚毅果决。

有失才能有得!

她都要被送去和亲了,不过是手腕受点伤又怎么样?!那不过是皮肉伤罢了。

她隔着衣袖又在受伤的左腕上轻轻地抚了一下,低喃道:“割肉救母,父皇和母后总会念着我的孝顺的。”

两国和亲势在必行,耶律栾公然提出要自己和亲北燕,皇帝虽然一时没应,但是长宁和许安嫔都知道皇帝迟早会应的。

除了这个办法外,长宁一时间也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了,只能咬牙一搏。

人啊,终究还是只能靠自己而已,如果连她自己都认命,又还有谁能帮得了她!

菱香也朝凤鸾宫的方向望去,抿了下嘴唇,嗫嚅地说道:“殿下,这偏方……皇后娘娘不会服吧?”

“这就不重要了。”长宁淡淡道。

她当然知道卫皇后是不会服的,皇后入口的东西怎么能随便,但是皇后服不服药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为了皇后,割肉救母,重要的是她的一片孝心。

回去后,她就再为皇后沐浴斋戒,抄写《地藏经》祈福。

等皇后病愈,接下来也就该轮到她为母祈福而病重了……一直病到和亲的人选定下,就差不多了。

她就不信,北燕会愿意要一个病得快死了的公主回去。

到时候一定会换人选的,就算皇后舍不得养在膝下的二皇姐,这不是还有璎珞吗!

“还是殿下思虑周全。”菱香钦佩地恭维道,心里犹有几分后怕。

前几日,当听闻耶律栾提出要三公主和亲北燕时,菱香吓得不轻,她是三公主的贴身宫女,如果三公主和亲北燕,那么她必定也会陪嫁去北燕。

幸好,三公主聪慧过人,又不是个认命的。

“这也是天时地利人和。”长宁仰首看着枝头绽放的花朵,意味深长地说道。

也是她运气好,现在恰好是春天……

长宁抚了抚衣袖,眸光冷了三分,又道:“和亲的事……肯定是秦昕的主意。”

众所周知,秦昕和璎珞一向要好,亲如姐妹,现在又是二皇兄在负责两国和谈的事,秦昕这个人一向主意特别多,这件事肯定也是秦昕的主意,为了璎珞要害自己。

只要这次能逃过和亲,她不会放过秦昕的。

手腕又传来一阵阵的灼痛,长宁微微皱起了秀气的眉头。

菱香察言观色地说道:“殿下,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长宁继续往前走去,后方站在正殿门口的幼白见长宁主仆走了,又返回了卫皇后的寝宫,恰好与捧着汤药出来的徐嬷嬷交错而过。

就算不问,幼白也知道这碗汤药的下场。

幼白款款地走了过去,给卫皇后稍微调整了一下身后的大迎枕,卫皇后含笑问秦氿道:“你怎么看?”

秦氿只给了一个字:“傻。”

“确实傻!”卫皇后露齿而笑,抬手揉了揉秦氿柔软的发顶。

她的小氿就是与她投缘!

皇后叹息着摇了摇头,眉目之间露出一抹高高在上的怜悯,叹道:“她是有几分小聪明,可是连揣摩圣意都不会,就自以为是地上蹿下跳,一会儿毁容,一会割肉的,哎,本宫看着都痛。”

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没事找事地把自己折腾得千疮百孔……

秦氿:“……”

秦氿立刻听出了卫皇后的言下之意,若有所思地眨了下眼。

皇后肯定地说道:“皇上是不会和亲的。”

秦氿也知道这一点,樱唇抿了抿,沉吟道:“姨母,您这次……会不会也和她有关?”

秦氿说是的卫皇后突发气疾的事。

卫皇后笑了笑,接过了幼白递来的茶盅,慢慢地喝着茶,没有回答。

秦氿也没有再问,拈了块宫女刚送上的点心吃,眉眼弯弯。

当日,皇后就传了懿旨,就说三公主孝顺淑和,温婉恭谨,赐了一些料子与药材。

这种事自然瞒不住宫中其他人的耳目,没一炷香时间,宫中上下都知道了三公主割肉救母的事,不仅如此,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传出了宫廷,就连宫外的一些府邸也都知道了。

泰亲王妃回王府时,还感慨地对着女儿璎珞说了一两句:“三岁看到老,三公主真是孝顺。割肉救母真是一则佳话!”

璎珞闻言,整张脸都黑了,差点没翻脸走人,但还是忍下了。

她掩饰地端起了茶盅,纤细的手指微微用力。

昕妹妹说对了,长宁惯会使诡计,为何躲避和亲,她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就算二皇子和昕妹妹想办法让耶律栾主动求娶长宁也没用,长宁不会坐以待毙。要是想让耶律栾更积极,非长宁不娶,还是得有利益的交换才行……

璎珞映在茶水中的那双眸子幽深如潭,其下暗潮汹涌。

璎珞心不在焉地喝着茶,一旁的泰亲王妃知道女儿与长宁之前有龃龉,只觉得女儿还在别扭,就又劝了几句:“你啊,你和三公主怎么说也堂姐妹,打断骨头连着亲,姐妹间彼此有点口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璎珞,你做姐姐的,心胸也该放得开阔些,多跟三公主学学皇家公主的风范!”

泰亲王妃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璎珞越听越烦,心又沉下了几分,嘲讽不已地想着:学长宁以自残来陷害别人吗?!

璎珞定了定神,放下了茶盅,试探地问道:“母妃,皇上会不会……选我和亲?”

泰亲王妃怔了怔,失笑道:“怎么会呢!璎珞,你多想了。”

“皇上膝下那么多个公主,就算要从宗室择宗室女封为公主和亲,年龄合适的姑娘多得是,怎么也轮不到你啊。”

在泰亲王妃看来,宗室里多的是年龄合适的庶女,也多的是想献女和亲来讨好皇帝的宗室王爷,他们泰亲王府又不用靠这个去搏圣宠,和亲的事绝不可能落到自家头上。

泰亲王妃说得随意,但是听在璎珞耳里,却觉得整颗心都冷了:母妃太天真了!她根本没看出长宁的险恶用心,就算自己告诉她,长宁这出“割肉救母”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母妃也不会信的,还会斥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母妃是指望不上了,偏偏父王又不在京……

璎珞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又饮了几口茶。

耐心地等泰亲王妃说完,璎珞才道:“父王去了北疆这么久了,母妃您可以有父王的消息?”泰亲王奉命去了北疆接收北燕的送来的那批突厥。

说到泰亲王,泰亲王妃眉眼含笑,“我前日刚收到你父王的来信,再过一个多月,你父王也该回京了。”

“你父王这差事来得莫名其妙,在工部待得好好的,去什么北疆呢。北燕的那些蛮子惯是无礼,你父王又不擅武,我这心啊,就没一天放下的。”

泰亲王妃想想就不舒坦,也不知道二皇子是怎么想的,非让泰亲王去接收什么突厥马,皇上居然还应了。

璎珞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然后笑吟吟地说道:“母妃,父王之前借我的几本《后汉书》,我看完了,我想去父王的书房借阅后面的几本。”

璎珞是泰亲王的嫡女,泰亲王一向偏爱几分,从小她没少被泰亲王带去书房玩,长大了,也时常去书房借阅一些史书杂论看,泰亲王妃早就习以为常,心里觉得与其让璎珞出门玩,还不如留在王府中多看些书呢。

泰亲王妃笑着应了,只叮嘱了一句:“可别把你父王的书房弄乱了。”

璎珞噘了噘嘴,做出一副小女儿的娇态,“母妃,我又不是大哥!”

一句话逗得泰亲王妃忍俊不禁地笑了。

璎珞的眼底掠过一道利芒,一闪而逝。

她又陪着泰亲王妃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才从正院去了泰亲王的外书房,一个人在书房里待了许久,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

太阳已然西斜,璎珞吩咐大丫鬟去了一趟忠义侯府给秦昕递了帖子,约她次日到盛华阁一叙。

接下来的几天,三公主事母至孝的事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百姓皆是赞不绝口,一时传为美谈。

三月初五,耶律栾又一次求娶三公主,并表示,听闻三公主至孝,必是个品性高洁的人,由她和亲大燕必能结两国之好云云。

然而,皇帝还是没应下,依然是待议。

当顾璟将这个结果转告给了耶律栾,耶律栾神色淡淡,不以为然,只是“哦”了一声,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反正,他只是求娶,皇帝是否嫁女也和他无关。

顾璟也饮了半杯水酒,眸光微闪,又道:“耶律王子对和谈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耶律栾放下了酒杯,似笑非笑道:“该说的,我上次都说了……不过,你能保证顾泽之会同意?”

耶律栾眸色阴鸷,又回想起当初顾泽之咄咄逼人、毫不退让的姿态,胸口一阵气闷。

顾璟淡淡一笑,气定神闲地说道:“耶律王子不必在意,端王夫妇正在闹和离,若是一旦和离,顾泽之就更成不了世子了,现在他只怕早就自顾不暇了。”

对于促成这次两国和谈,顾璟付出了不少心力,和谈总算是快成了,只差一步之遥了……

这个时候,顾泽之怕是抢功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反对呢!

顾璟也不怕顾泽之抢功,反正自己的付出满朝文武都是看在眼里的,顾泽之主导和谈时,和谈了几个月都毫无进展,由自己接手,和谈立刻就出了明显的成效。

顾璟对着耶律栾拱了拱手道:“和亲的事,我还会再加大把力,但是,耶律王子,你可别忘了你答应的……”

他微微眯眼,儒雅的面庞上多了几分凌厉。

耶律栾自己给自己斟满了酒,举起酒杯对着顾璟敬了一杯,朗声道:“那是当然,若是我为燕王,下一任的燕王就是我与和亲公主所生的子嗣,你我两国永不开战。”

顾璟也执起了他手边的那杯酒水,也举杯回敬了耶律栾。

“一言为定。”

顾璟仰首,一口气喝完了杯中剩余的酒水。

之后,顾璟就离开了。

耶律栾悠然自得地把玩手里的白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着,酒香四溢。

“二王子,”这时,一个大胡子的中年使臣进了雅座,仔细地关上门,然后对着耶律栾行了礼,问道,“是否要尽快把那张图纸送回大燕?以免日长梦多。”

“不必了。”耶律栾笑着挥了下手,“现在我们在大祁的京城,就在大祁皇帝的眼皮底下,还是要谨言慎行,不可轻举妄动,免得误事,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若是被大祁皇帝发现,反而不美。”

他嘴上是这么说,其实早在得到了那张复合弓的图纸后,他就已经把它完完全全地记在了脑子里,至于图纸早就让他给烧了。

唯有保存在自己脑子里的东西才是最安全的!

他必须亲自把复合弓的图纸带回燕国,这份功劳决不能让给别人。

这个新型的复合弓可以让他们大燕的骑兵更上一层楼,届时周边诸国都迟早对他们大燕俯首称臣。

耶律栾勾起了嘴角,碧蓝的眼眸中流露着的是勃勃的野心,瞳孔中似是燃着火焰。

耶律栾又道:“阿索耶,等和谈结束后,我们就能回国,我会亲自将图纸交予父王的。”

耶律栾毫不掩饰他的野心和意图,阿索耶自然也看出来了,又行了个大燕的礼节,应了。

对他们这些臣子来说,既然与二王子一起出使大祁,便是荣辱与共,二王子此行得了功劳也必不会忘记他们的!

耶律栾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那批突厥马怎么样了?”

提到突厥马,阿索耶的眼中闪动起了冷厉的光芒,沉声道:“前几天已经收到了信,一切顺利。算算时间,那批突厥马在五天前就应该已经顺顺利利地交到了大祁北疆军的手里了。”

“大祁北疆军的战马,完了!”

最后两个字说得冰冷而阴沉。

耶律栾嗤笑着道:“大祁竟然还真当可以得到我们大燕的突厥马,简直就是在做梦!!”

那批突厥马可是他精心准备的,九成马都染上了一种极毒的马瘟,但凡马群中有一匹马染上了这种马瘟,就足以让马群死绝。

大祁的北疆军只要收下了这批突厥马,就可以彻底催毁北疆军的战马!

没有战马,骑兵就是断了腿的残废。

届时,大祁北疆必将因此受到重创,怕是好几年也缓不过来。

“大祁想要马,我们就给他们马,但这马,就看他们接不接得下!”耶律栾的声音中透着一抹冷意,冷笑道。

“还是二王子想得周到!”阿索耶恭维道。

耶律栾碧蓝的眼睛越发深邃,意气风发。

阿索耶继续道:“这次大祁北疆军必是要吃个大亏了。”

“当然!”耶律栾咧嘴而笑,笑得肆意狂放。

信早早就传回国了,一旦突厥马到了北境后,北疆军势必会大乱,而燕国大军就会趁乱偷袭。

“可惜了。”耶律栾多少有些遗憾地说道,“去岁与大祁的那战,我大燕伤亡惨重。”

不然,他们大可以借着这次的机会一举突破大祁北疆,长驱直入。真是可惜了。

“不过,只要我大燕能够拿下扶风城,再要和谈,那就该是大祁来求我们了!”耶律栾的眸中流露出势在必得的光芒,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到时候,他也能一血前耻了。

还有那个秦氿!

一想到秦氿,耶律栾的心口就是一阵翻涌,心情极为复杂。

一方面,他恼她对自己不屑一顾,哪怕自己对她百般示好,都不见她多看自己一眼,而另一方面,秦氿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是对她生了执念,越是想要让她臣服在他面前。

耶律栾的左手紧紧攥拢成拳,手背上青筋爆起,脑海里浮现起秦氿灿烂的笑靥,明媚如草原上的晨曦。

然而,这笑容却是对着顾泽之的!

耶律栾:“……”

不着急。耶律栾在心里对自己说。

等到了大祁要来求他的时候,他再问大祁皇帝要秦氿,届时大祁皇帝一定会同意。

毕竟,一个女人哪里比得上一国的存亡。

耶律栾又仰首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微辣的酒水刺激着喉咙,令他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打通了筋脉似的,一阵痛快。

阿索耶端起桌上的酒壶替耶律栾斟满了酒,问道:“二王子,您可还要大祁的三公主?”

“要,为什么不要?大祁皇帝不是履履拒绝和求吗?那本王子就要让他‘求着’把他的公主送过来!”说着,耶律栾又一次一口饮尽酒水。

阿索耶连忙又为他斟上,笑容满面地夸赞道:“二王子足智多谋,方能立此大功!”

耶律栾抬手拭去了嘴边的酒渍,神采飞扬,眸子更亮了。

他步步筹谋,计划周详,事到如今,他可以确信,整个计划已经不可能再出任何岔子了。

自打去岁为和谈来了大祁后,他就事事都不顺,事事憋屈,为着和谈,他是一退再退,但大祁却是步步不让,如今也终于到了可以让他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他要让顾泽之跪在他的面前求他,不然大祁就别想让他答应和谈。

耶律栾越想越是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地等着看到那一幕。

顾、泽、之!

“砰!”

正在这时,雅座地门突然被人大力地从外面推开,另一个使臣脸色苍白地冲了进来。

“二王子,不好了!”

耶律栾皱了下眉,阿索耶忙喝斥道:“乙辛,你咋咋乎乎的做什么!”

乙辛的胸口急促地起伏着,气喘吁吁地说道:“郁、郁拂云他率兵拿下了北蒙城、图历城和蒙塔城……”

“什么?!”

耶律栾大惊失色,猛地站了起来,身子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酒杯,酒杯倾倒,琥珀色的酒液流出来,顺着桌沿流到了地上,也溅到了耶律栾的衣袍上。

“咚!”

那酒杯摔落在地,砸得粉碎,一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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