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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官上任,无处发火(下)

新官上任,无处发火

了应大上师身上穿着深红色的僧袍,面色肃然的走了进来,无有搭理那对着自己的问好的“僧官”,止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还无有收起来的册子上头。

那“僧官”看到了,刹那之间,头上都见汗了。

他有心说话,却不敢阻拦。

止当做自己“看不见”。

死死的低着头,跪在地上。

了应浑不在意的提起来了那册子,直接展开!那册子自然是不许叫别人看的,可是了应这样的大上师真的要忤逆了这个意思,亲自要看,却是“僧官”自己也无力阻拦的事情。

便是“戒律”放在这里,和这个“僧官”相比,这“戒律”也是无有作用的――除非这件事情现在就是出在“扎仓僧院”之中,陆峰手持“大铁棒”,身后跟着“丹罗仁巴堪布”,那这个时候,陆峰就能叫了应上师放下来手中的这册子了,那就不须得他看了!

陆峰止须将了应像是剥光猪一样,剥的干干净净,吊在了广场上的佛幡上,抽的皮开肉绽,叫其余人看看,甚么叫做“戒律”,甚么叫做“格贵”的身份地位!

要是“戒律僧”无能维持的住“戒律”,弗能如此,那也怪不得这僧官如此谨小慎微,遇见事情,止思保全自己了。

无有法子的事情。

用心的上锁。

入了仓禀院。

随后叫来了两差役僧人,叫他们打扫干净了这里。

连带着门口都收拾干净了。

“那你等着罢!”

止和前头拿了“僧牌”的“办事处”不太一样,这里有许多小院落都关闭了门。

仓禀院之中,来来往往的都是僧人。

“顶礼礼赞丹罗仁巴堪布。”

便是好牧人的牛羊圈子,也无有你这般的腌!

身份高低,无有到了最高,无有到了最低,总是有比对的。

不清楚在那大殿上,到底是供奉着哪一尊佛陀。

扎仓僧院的僧官,在仓禀院,并无有那般效果。

倒是叫人不喜进来了。

他长吐了一口气,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周围无人之后,立刻将册子收了起来。

说完了之后,了应挥了一下袖子恼然离开了。

“僧官”自然无想要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情。

这“官邸”四四方方,外面亦都是围墙,看起来就是一座“寺中之寺”的“庙中之庙”,其余之地,处处落锁,不叫人走动。

连僧人都不喜进来了,菩萨怎么会进来?好福气怎么会进来?

收拾收拾!”

虽然他在了应面前,无有甚么颜面在,可是在差役僧面前,他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僧官,就像是“獒公僧”在扎仓僧院是一位大上师和执事僧,可是到了仓禀院里头,他也无有了扎仓僧院的脸面一样。

那黄衣僧人说完,就带着陆峰朝着仓禀院走,那仓禀院之所以称之为院,自然是因为整个仓禀院都是被围墙围住,不可轻易来去的地方。

不知道里面锁着一些甚么稀罕。

在那浮屠后院之后,是一道“官邸”。

顺着前面带路的黄衣僧走,这里的建筑,应都是围绕了一座大殿来建造。

那一只草原上常见的大苍蝇在了应上师的目光之下,顷刻之间化作了灰烬,了应上师亦立刻收束了自己的心神,他冷声说道:“收拾收拾这里罢!

止那大殿高大,大殿之后浮屠座座。

等到了上师的靴子厚重声音从他这边消失,再也无有听到了之后,这小小“僧官”方才松了一口气,觉得压制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块子大石头,终于挪开,这可真是“菩萨”保佑,叫他脱离了这“苦厄”。

你好懒惰的一个僧人。

止临走的时候,他连这里唯一发出了聒噪的苍蝇,都觉得心里有些烦躁了,起了些心火,于是他瞪了这还在不停“嗡嗡嗡”的大苍蝇一眼。

陆峰也无有殊胜到可以走正门的程度,那正门打开,却无人经过,低头从角门经过,陆峰不看那些文书,眼神很规矩的放在自己脚下,顺着小门走了过去。

“顶礼膜拜丹罗仁巴堪布。”

“顶礼礼敬丹罗仁巴堪布。”

但是这些僧人,却大多都穿着黄衣,都是一个个的“黄衣业巴”,不是持咒士,但是他们也都有自己的营生,起码识字识数,就是一门了不得的手艺了。

了应将其打开,止刚刚打开,就见到了册子上最后留下来名字上面的印章,立刻之间,了应神色肃然,双手将其恭敬的抬了起来之后,放在前面,随后更是跪在地上,行五体投地之礼。

若是你等候不住,也可以早早回去。

俄而宽阔!

这“官邸”之中,就有不少的小院落。

了应上师立刻顶礼了“丹罗仁巴堪布”,随后,方才将自己的帽子戴到头上,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无有再说话,无搭理了那连呼吸都不敢的小“僧官”。

我们自然会送永真回去。”

这门有大门,有角门,左右的僧人手里抱着那文牍案卷,从止一人高――陆峰走这些有佛轮悬挂的角门的时候,还须得小心低头,不然就会磕碰在这上头。

但是也有打开的。

“且在这里等着罢!

事情完了,自然会送永真出来的。

那黄衣侍从僧公事公办的说道,“獒公僧”面对此事,也无能发作,止好双手合十说道:“我便在此处等着永真出来。”

陆峰眼睛一扫,就看到在这打开的院落之中,东西五花八门。

不远处的院落之中,竟然有不少的碑文!

陆峰抬头看了一眼,便不由自主的心中一动!

心生欢喜。

盖因这些碑文,上面居然大多都是中原文字。

还都是楷书。

虽然有残碑,还有被红布遮盖的碑文,但是从几个碑可以看出,这些碑之中,有“夸耀武功碑”,“祈福碑”……

‘此处果然和中原有联系,无尽白塔寺的茶砖都是从扎举本寺的庙子商队传出来的。

止这件事情,却不能贸然去打听。

这可是真正秘中之秘。

也许章京家族和汗王家族,都知道中原王朝的情况。

不过这和我也无干系。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

看似随意的扫过一眼,陆峰止觉得这座庙子,其实本身就是一座“活历史”,可惜的是,便是这样一座大苗子,可是诸多人终其一生都无可能来到这里,每一个僧人都被禁锢在了自己应该在的地方,不可动移。

院子里面除了碑文。其余院子,大多数都关着门楣。

偶尔有一两个打开的,陆峰顺便往里面扫一眼,每一个院子之中,都不一样。

有的有人,有的无人,有的荒凉,有的热闹。

此处给他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在这些小四方院落之中,藏着一个个不同的“春夏秋冬”!

甚至于这些信息从植物之中,都可看到。

这里的大多数院落,都是无有植物的。

可是小部分有植物的,门开着的,自有一股子清凉的气息从里面渗透出来。

也有一些打开了门楣的院子,里头还有毒蛇盘桓,像是无人在其中过一样。

还有的地方,里面竟然止一口井。

那井被人用大青石头封住,并且在上面还压着一件物品。

这件物品陆峰无有见过,也是头一次看到。

并且在那院落之中。

荒草萋萋,十分阴凉。

不过好处都是,无管于这里到底如何,反正这里都无有诡韵。

所以里面也无有“厉诡”。

也算是正常!

陆峰面无表情,七绕八绕,跟着那僧人绕到了一座四合院落的门口。

那门开着一个小口,像是专门在等待人进去。

带着他进来的黄衣僧人站在门口不动了。

看到陆峰也停驻,说道:“上师,且进去罢!

就在这里面登记。

登记完了就可出来。

止你进去之后,万万记住一件事情。”

黄衣僧看着陆峰,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有银印的,方才是大佛爷。”

陆峰看了黄衣僧一眼。

知道这僧人无是无的放矢。

他的话语,必定有深意。

有银印的,方才是大佛爷?

那岂不是说,这里面,还有一个长得,穿的和大佛爷相似,但是却不是大佛爷的人?

陆峰五感通明。

但是站在门口,亦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这打开一小缝隙的门,宛若是天堑。

叫人不得窥视。

不过陆峰心中亦不虚。

他走上前,推开了门。

就见到了眼前的院落之中,荒草萋萋。

止一棵树留在中间。

可是按照这棵树的高度,在外面应该看到却无有看到!

直到走到里面,才看的清楚。

大佛爷会出现在这里?

毕竟,

仓禀院之中,有银印的大佛爷止有一位。

那就是仓禀院的长老,中原王朝册封过的正经大佛爷。

他为陆峰登记?

‘我倒是好大的面子!’

不过事到临头了。

想这些却也无用。

陆峰来到这里,倒是坦荡的很,在这里,除了这一棵已经死去了很久的树木,还有四个“翁衮”。

却都是铜铁打造,极其的拟人!

围住了那枯树,呈现出来了四方盘膝而坐的模样!

“他们”听到了大门打开。

明明不动。

可是陆峰陡然感觉了注视。

‘草原巫教’?

‘这又是代表了甚么神灵?’

陆峰凝视着这“翁衮”,又感觉到了头上出现了某物注视。

佛心映照之下,几只乌鸦不知道甚么时候站在了那枯树的上头,盯着陆峰看。

在一些“巫教”之中。

乌鸦,是吉祥的鸟。

是祖先和神灵的使者。

准确的说,乌鸦就算是在中原,也无是时时刻刻都是“晦气”的象征。

中原毕竟广博。

谁也说不准某物,一定是甚么样子的。

在陆峰的注意力落在了这些乌鸦的身上时候,有人出现在了陆峰的面前。

就算是陆峰佛心映照,亦无有发现此人的踪迹。

他出现的悄无声息,但是陆峰看得清楚,他的腰间是挂着“银印”的。

此物是真实不虚。

陆峰立刻顶礼膜拜这位大佛爷,并且不能起来。

这大佛爷和其余的大佛爷并不相同。

他的身上,脖子上,挂着那鸡蛋大的祖母绿宝石。

双手十个手指头上,各自都挂着佛门八宝,大拇指上,还有一块羊脂玉扳指,浑身上下,能挂着宝物的地方,都挂着宝物。

整个人都“珠光宝气”的。

和陆峰在“辩经场”上看到他的时候,大相径庭。

他站着,陆峰却无能站起来。

他也不叫陆峰起来,陆峰心中无愤恨,无恼怒,无杂念,无想法。

空!

空空如也,心如净室。

在这样的大佛爷面前,保持空,亦是十分不易的事情。

陆峰甚么也不想,甚么也不念,就如此拜倒在了这位大佛爷的面前。

仓禀院的仓禀长老就如此出现在了陆峰的身前。

他低着头看着陆峰,俄而说道:“永真,你可知道,为了你这个‘苏拉上师’,我们这些佛爷,做了如何多的事情?

你可知道,这个‘甘耶寺’的僧人身份,在庙子之中十分不讨喜?

你可知道,你为我找寻了多少的麻烦――”

陆峰说道:“永真衔草结环,难报佛爷恩情。”

仓禀长老闻言,说道:“无有想到,你倒是还读过些中原的书。

止不过我无是要听你的这虚言大语!

你不知道。

永真,你不知道这个‘苏拉上师’,到底代表着甚么。

你以为‘苏拉上师’,就和庙子之中的‘格贵’身份一样?

既如此,我如何会如此被动?

这称号之中,扎萨克达上师,副札萨克达上师,札萨克上师,达上师,副达上师,苏拉上师、

德木齐、格斯贵、格隆,班第。

听起来,你这个苏拉上师,是不是也不算是入流?

止这些年来,就算是德木齐,庙子之中都无增长几个!

更不要说苏拉上师了!

你好大的面子,叫丹罗仁巴都要为你求请!”

陆峰说道:“永真不敢如此思想。

止这些,都是大佛爷们垂爱,菩萨保佑。

永真止得这些,便已经心生大欢喜。

不可自拔。

永真愿碎骨来报,以示恩情。”

再度听到这话,仓禀长老说道:“你以为我言语这些,是叫你知恩图报的?

不,我是要告诉你。

苏拉上师,分的不是庙子之中的气韵。

苏拉上师,分的是中原王朝的气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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